《栗夏記》第19章

chapter25

栗夏聯系好了醫生,推喬喬出門。

經過草地時,喬喬指著生日場地問:“家里要請客嗎?”

“嗯,不過宴會上沒有蛋糕哦!”栗夏撒謊。

喬喬扭頭不看了,著院子門外,“我不喜歡家里有很多人,很吵。”小家伙的聲音越來越小,“吵來吵去的,真不好。”

栗夏心里一個咯噔。

下一秒,他卻忘了片刻前的低落,忽然仰頭看,扯扯

栗夏低頭,就見他的小臉白白潤潤,像上好的玉,偏偏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黑得純粹:“小媽媽,過會兒我自己跟著醫生練習,你在外面等我的時候,就和小爸爸好好玩哦。”

栗夏笑:“你這個人!”

說到這兒,栗夏欺他小腦袋:“喬喬,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和你小爸爸在一起?”

喬喬卻不太明白,奇怪地擰著眉心:“因為小媽媽你喜歡他呀。”

栗夏一愣:“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

“我看出來的哩。”喬喬嘿嘿地笑,“小媽媽和家里別的人一起,都不笑;可是和喬喬在一起,就會笑哩。而且和小爸爸在一起,也會笑。以前小媽媽總是看我,現在卻總是看小爸爸。”

有那麼明顯嗎?

栗夏被他說得脖子都冒汗了,岔開話題:“你呢,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

喬喬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咕噥道:“是因為,小爸爸也喜歡我。”

栗夏他:“,他哪里喜歡你了?每次你抱他的,他都想把你踢飛。”

喬喬連忙搖頭:“不是哩,小爸爸很好的。憶藍阿姨說喜歡喬喬,可其實不喜歡。小爸爸說不喜歡我,可我知道他喜歡哩。”

栗夏又是一愣,難道小孩子心靈更加純粹天真,所以真有人心好壞的特異功能?

眼珠一轉,小聲問:“那,你看不看得出來,他喜不喜歡我?”

喬喬囧臉:“你去問呀?我上次就是直接問的。”

栗夏扶額:“我自己能問還找你啊!”

喬喬揪眉,這個意思是小媽媽要他幫忙問?喬喬認真地點了點頭。

老遠見了倪珞,喬喬低下頭,小爪子開始眼睛,去。栗夏以為他眼睛進了沙,要拉他,“手臟,不能”

喬喬一抬頭,可憐兮兮,眼睛紅紅,像只小兔子。

栗夏:

倪珞以為他在眼淚,忍不住上前來,低頭看他,小家伙癟著,很委屈難過的樣子。

倪珞看栗夏:“他怎麼了?”

栗夏:

我也很想知道他要干嘛。

“小爸爸。”小孩兒聲音糯糯的,哀哀的,哇嗚一聲,就撲到倪珞的腳邊,削瘦的小肩膀一,抱著他的直蹭蹭。

這次倪珞沒有條件反地先甩他一甩,而是彎腰,他的頭,他的小手臂還是死死纏著倪珞的,小臉著他,頭發又細又,卻埋著頭,看不到臉。

倪珞聲音難得的清和:“喬喬,怎麼了?跟小爸爸說。”

“嗚嗚,”喬喬搭搭的,“小爸爸,我怕醫院里的小朋友會笑我沒有爸爸。嗚。”

為什麼醫院里要有小朋友?但這不是重點。

倪珞想起那天在栗家,朗曉的一句“小野種”,雖然孩子不懂,但那個解釋也足夠傷心了。他臉暗了暗,復而換上淡淡的笑,蹲下,他的小臉:“沒有爸爸?那我是誰?”

喬喬驚喜地把小張開“O”型,烏黑的眼珠水亮亮著他:“呀,真的呀。小爸爸,你喜歡喬喬嗎?”(^o^)/~“嗯,喜歡。”O(n_n)O“那你喜歡喬喬的小椅啰!”(*^__^*)

“嗯,喜歡。”o(╯□╰)o

“那你也喜歡喬喬的小媽媽啰!”(^o^)/~“嗯,”(⊙o⊙)

倪珞拒絕回答,立刻站起來,垂眸睨著這小兔崽子。一旁的栗夏真想學兔斯基一板磚拍死自己,這就是喬喬的幫忙?

喬喬仰著頭,費解又困難地住倪珞,看著看著,細小的眉了一個結,黑葡萄眼珠水汪汪的,可憂愁了:“那,不喜歡啊?”

倪珞一愣,著小孩子純粹又難過的眼神,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吶了半天鬼使神差地回了句:“也不是。”

“那就是喜歡啦!”小家伙瞬間眉飛舞,眼睛亮閃閃的,“別人的爸爸和媽媽都住在一起,你們為什麼不住在一起?”

倪珞咬著牙笑兩聲,暗想自己好久不拍人的沖,似乎又要冒出頭了。

喬喬眼力見兒特好,見倪珞濃濃的眉開始跳跳了,立刻對手指,小聲地自說自話,還疑似嘆氣:“兒園嘟嘟的爸爸媽媽要離婚呢,看來我也要面對爸爸媽媽離婚的問題,我該選哪一個呢?大人真是不負責任,為什麼要離婚?”

“喬喬!”倪珞輕輕揪住他的脖子后面,,極淡地咬牙警告著,“離婚是結了婚的人才可以說的。”

“哦!”喬喬恍然大悟,扭過頭來眨眼睛,“小爸爸和小媽媽要先結婚嗎?”

倪珞絕倒。

這熊孩子絕對是故意的啊!

栗夏倒無所謂,很樂呵,在旁邊看好戲。倪珞淡淡掃一眼,又瞟向院子,神如常地岔開話題:“你們家要干什麼?”

“生日宴會。”

“你過生日?”他單手推著喬喬的椅往車邊走。

“傅憶藍。”

“哦。”他把喬喬從椅抱起來,“那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栗夏稍稍一愣,笑:“昨天。”

倪珞并沒太大詫異,專心去提椅。

此刻,小家伙小小一坨坐在他的手臂上,短短的手還摟著他的脖子,小腦袋歪在小爸爸的肩膀上,輕輕抿著,快樂又幸福。

栗夏看著倪珞,不免失神。

這時的他迷人得不得了,單手抱著喬喬,另一只手在折后備箱里的小椅。小小的喬喬就那樣乖乖趴在他懷里,沒有古靈怪,也沒有小大人的假,只有四歲半小孩最純粹最簡單的快樂和依靠。

學會生活,不能沒有媽媽;學會長,不能沒有爸爸。對于小男孩來說,尤其如此。

倪珞從容關上后備箱,把喬喬抱上車,栗夏舒心一笑,也跟著要蹭上去,旁邊卻有車開了過來。

是傅憶藍,而副駕駛的座位上,是朗曉。

今天生日,打扮得很漂亮,似乎心很好,著栗夏竟還笑得出來,只不過說出的話很有意思:“栗夏你這個時候去哪兒?不會是找不到舞伴,不好意思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了吧?”是真的希栗夏在場,看看是多麼風,多麼眾星捧月,多麼高高在上。

栗夏笑得意味深長:“這麼重頭的戲,我怎麼能錯過?”

傅憶藍不地看了一眼栗夏的車,嶄新的香檳金賓利飛馳,抵十輛車了。不太舒服,卻也嘲諷,呵,栗夏果然不了氣候,前幾天才拿回份,現在就開始敗家。

開心地笑了:“對了,今天朗曉哥哥要做我的開場舞伴哦;至于郎旭哥哥,我姐姐和他約好了。不知道你的舞伴會是誰?”

栗夏瞟一眼朗曉,總覺得他的目一直盯在自己上,太奇怪了;淡淡道:“我看戲就好,不用跳舞。”

傅憶藍哼一聲,剛要再說什麼,卻聽見一個低低的男音:“那麼多廢話,還不上車嗎?”

像是對栗夏說的,可廢話的只有傅憶藍。

一愣,這才見栗夏一轉,視線移開,車里坐著倪珞。

說得通了,栗夏怎麼會買這麼貴的車?

傅憶藍狠狠一震,他們真攪在一起了?栗夏都坐上車了,才反應過來,語調異常的溫婉轉:“倪珞,今天我生日,可不可以請你賞”

話還沒說完,車已經飛走了

栗夏很不厚道地特開心,一路上都是笑嘻嘻的,興地告訴他說已經把栗氏的份和經營權拿回來了。

或許是臉上的彩太過耀眼,這次,他沒有冷嘲熱諷,瞟了一眼車鏡里的,總覺得這樣見卻異常真摯的笑容,帶著努力后的功和不易,他一眼就看了。

總是要靠一次次的傷換來,所以這種笑容,往往格外讓人容。

他不覺想起那天在傅家,也是一個人,面對心狠手辣的家人和居心叵測的外人,也是最在乎的父母那偏執又偏心的一掌,也是自式地要去挨。

那時,的背影,倔強執拗得讓人眼睛痛。

多麼似曾相識的場景?

以前他是個混蛋,還好,他早就不是了。

他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恭喜你啊!”

栗夏沒想到他今天竟然沒有和,也覺得稀奇,兀自嘻嘻笑了一會兒,說:“是很好啊,等正式開始管理栗氏,我就是老板了。到時候,我可以更加正大明地追你。”

倪珞差點兒手抖,一頭黑線:“喬喬三句話不離小爸爸,你三句話不離……”

“小爸爸你找我呀?”后面的喬喬聽見了,立刻把小腦袋湊過來。

倪珞:==

“……沒你的事。”

喬喬又馬上回去,嗯,現在不需要他來暖場,他要有乖乖做背景墻的自覺!

“栗夏,”倪珞平復了緒,似有似無地說,“我們,其實不合適。我沒你以為的那麼好。而你……”

而你其實好的。

可栗夏無法理解這句話,愣了半晌,以為他意有所指,垂下眸,輕輕說:“以你們家的條件,確實看不上……”

“不是!”他突然冷地打斷的話,莫名有點兒惱,卻不知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既然不想招惹,隨便怎麼以為都行,可怎麼就是心里憋著氣呢。

栗夏向窗外,好久才輕輕道:“倪珞,你真笨!”

倪珞蹙眉,心思全放在這兒了。

“應該說癡吧?”栗夏微微一嘆:“你肯定也知道那個生有很多別的男人對不對?你,你卻一直想著。呵,真是奇怪。一個吃一個,像是食鏈。”

跟我說,喜歡一個人就要說出來,所以,我說了。可還是沒有回應,看來也是因人而異。如果是,說一句喜歡,很多人就拜倒了吧?”

倪珞:+_+…你在說神馬?

栗夏回頭看他:“我看見你說的很討厭的那個生了,就是十周年慶那天。”倪珞詫異地看著卻替他不忍似的,“你和一起,可就跟別的男人了。不過,你其實很喜歡吧?”

“我是很喜歡,不過,”倪珞忍了半天沒忍住,把車停在路邊,伏在方向盤上笑得肩膀直抖。

“有什麼好笑的?”栗夏給他一拳。

喬喬也湊過來,歡歡喜喜:“對呀對呀有什麼好笑的?喬喬也要笑,哈哈。”

倪珞笑了老半天才抬起頭,重新開汽車,語調都不穩了:“倪珈!”

“倪珈是,”誰字還沒發音完全,栗夏猛然一怔,幾乎尖,“倪珈?倪珞的倪,珞珈山的珈?和你是雙胞胎的那個倪珈?做編劇寫電影的倪珈?嫁進越家前總理孫媳婦的倪珈?”

倪珞耳朵,哼一聲:“我怎麼不知道的名字前邊可以加這麼多定語?”

“這不是重點好吧?”栗夏幾乎跳腳,想起那天的事,真是糗到了,真希把自己的臉重新組裝一下讓下次認不出來。

這麼一想,難怪那天看著覺得倪珈眼,長得和倪珞這瓜娃子多像啊!

想到這兒,栗夏憤憤不平看向肇事者,某人還在笑剛才的事,栗夏沒好氣地兇他:“為什麼你們長得那麼像,那麼漂亮你卻那麼丑啊?”

“你眼睛怎麼長的?明明是我帥丑好吧?”倪珞說完,又故作詫異,“啊?你見過?”

“沒有!”栗夏立刻否認,當天說的是孫哲,沒有提到倪珞,所以,應該還沒有穿幫。把人家的雙胞胎誤認人這種糗事,不要讓倪珞知道哇。

倪珞繼續開車,看鏡子里栗夏漸漸松氣的表,彎彎角。其實倪珈當時就猜出來,孫哲只是栗夏的借口,想說的是倪珞。

他怎麼會想到,那顆自由散漫,堅強獨立又咄咄人的栗子會因為擔心他,干出這種傻呼呼的事來?

當時倪珈說了一句話:“看來是真喜歡了,不要傷人心哦,你懂的吧?”

倪珞最不想的,就是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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