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夏桐》第五章 暗流涌

新年舞會那晚的氣氛很好。舞池寬大得足夠幾百人同時起舞,斑駁陸離的燈在整間屋子里跳躍,舞池邊是彩的真皮沙發,巧幽暗的小壁燈散發著雅迷離的,而杉樹上閃爍的彩燈就像夜空中縹緲的繁星。玻璃茶幾上擺幾盞小巧的磨砂玻璃香薰燭臺,魅的馨香便在空氣中搖晃。

我和許凡到會場的時候,路子琛正靠在橙沙發上喝著紅酒,我們走過去坐下。淡淡的燈下,他旁邊的那個生很面,竟是楊依。

我細細打量了一下,穿著一件淺藍泡泡,像一個小公主。此時的似乎有一點兒張,但和幾個月前見到的已經很不一樣了,沒那麼膽小了。子琛看著,輕輕抓住了的手,了一下,低頭淺笑。

我心想,這不會是子琛的新友吧!可是,子琛應該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

正想著,蘇韻和沈曼走了過來。蘇韻著紅無袖上超短。而沈曼穿著一件淡紅的吊帶連,沒有太多的花紋與裝飾,卻將妙曼的段顯現無余。

沈曼坐在我邊,調皮地眨眨眼:“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哦!”

我有些驚喜:“是嗎?”

“嗯”說著,從手袋里拿出一個的深藍禮盒。我接過來,輕輕打開,淺棕的細線穿著一個淡藍的水晶吊墜。潔白的天鵝絨上,工雕琢的水晶折出耀眼的芒。

這讓我想起了桐桐房間里名貴細的水晶,各種樣式,各種。因為桐桐喜歡收集水晶,任何時候,我們發現獨特的水晶,都會買下來送給

雖然我對它并不敏,但收到它時,還是很欣喜的。沈曼挽著我的手,親昵地問:“喜歡嗎?”

我點點頭。

蘇韻說:“沈曼選了好久呢,生怕你不喜歡。對你這麼好,我都快吃醋了。”

沈曼聽了,輕輕打了蘇韻一下。

我心中滿是激:“謝謝!”說起來,這一個多月來和沈曼的往,才發現真的是一個很可生。

子琛看了看手表,四:“昊和桐桐在干嘛呢?怎麼還沒來啊!”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子琛拿起酒杯,剛把它放在邊,目無意間瞟向。瞬時,就像被一千零一夜里的點金給點住了,他怔怔地著那個方向,一

許凡,蘇韻和楊依也是同樣的表

我和沈曼面面相覷,然后我們順著他們的目扭頭看過去。

我摒住呼吸。

桐桐微笑著挽著歐的手臂向我們走過來,歐剪裁得,做工細的黑西裝,高貴典雅。他看著桐桐,角染著一抹溫

而桐桐著一襲純白的長而泛著點點熒的綢緞將如玉般的襯托得幾近明。子上籠著一層白得似乎明的輕紗,擺是由高到低的弧線,出象牙的膝蓋和纖細修長的小。隨著的走,綴滿繁星般細細磚石的擺調皮輕快地跳著。自然順的長發乖巧地梳在一邊,脖子上系著一潔白的緞帶,長長的蝴蝶結尾垂過分明的鎖骨。

從小到大,我們參加過無數次的舞會,但桐桐每次都是以可公主的形象面,這是第一次以的扮相出場。

從來沒有發現竟可以這樣的迷人。與天真,人最麗的兩種元素在上完的糅合在一起。

所以,我們現在才是第一次看見有韻味的桐桐,而不是可的桐桐。

和夏桐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我盯著夏桐,挪不開目調皮地吐吐舌頭,臉頰微紅,眼中是難掩的激

子琛緩過神來,終于僵地喝下一口紅酒。

許凡慢慢轉著手中的酒杯,凝視著高腳杯底磚石般的晶輝,眼底閃過一奇異的芒。

蘇韻贊許地說:“桐桐,你今天好漂亮啊!”桐桐有些,還來不及說什麼,子琛就了一句:“是啊!太有魅力了。剛剛看見你第一眼就想和你……”

抬眼看他,子琛打住,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會這個表。”

我不笑了起來。

桐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子琛就馬上抓起的手,夸張地吻了一下。

夏桐迅速回手,用力地著手背,忿忿地說:“路子琛,你有病啊!”我笑:“他,酒喝多了。”

走到許凡邊坐下,兩人略帶笑意地談論著什麼。子琛對我眨眨眼,然后,靠著沙發背,手搭在楊依的肩膀上,楊依嚇得一驚,略抖起來。

夏桐瞪著他們倆,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半晌,蹦出一句:“路子琛,你在對楊依干嘛呢?”子琛一臉無辜:“你一會兒工夫了兩次我的全名了耶,是我的舞伴啊!我當然摟著啦!難道,摟著你呀!”他得意洋洋地正視夏桐,角帶著一叛逆。

夏桐想說什麼,但苦于楊依在場,不好當面說明。于是,打出手勢“你要是把楊依怎麼樣,我就對你不客氣。”末尾,還狠狠地做了個要打人的手勢。子琛邪邪地笑著筆畫道:“那要看我心怎樣。”

我拉住夏桐的手,輕輕地說:“子琛逗你的呢!”夏桐著我,等我把話說完。

我笑笑,低了聲音:“楊依是校學生會外聯部的干事,子琛是部長,兩人自然很,結舞伴也很正常啊!再說,楊依是你師妹,他不會把怎樣的。而且,子琛那小子什麼時候把他朋友介紹給我們過?”

夏桐覺得我說得有道理的,于是,撇撇,摟住我的手臂,靠在我的肩頭,決定不理子琛了。

幾段舞曲之后,夏桐說想睡覺了。然后,和平時一樣,往沙發上一倒,瞬間就睡著了。

沈曼關切地問:“夏桐很累嗎?”

“哦!不是。”我想讓不要那麼擔心,寬地說,“只是睡眠無規律而已。”沈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歐把隨帶的夏桐的水紅拿過來,蓋在上,還溫地拂了拂的長發。

那個表,讓我想起了剛才他們倆一起跳舞時,歐低頭凝視夏桐時的神,仿佛注視著一件稀世珍寶,仿佛他的世界只有一人。

他的眉間蘊含著如春水般的淡然,眼波深沉得像月下的大海,寧靜而深遠,而他的漾著一抹縹緲的安適與滿足。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不安的念頭,讓我很張,就好像長久以來平靜無波的水面下其實暗流涌,年復一年地逐漸積蓄力量,而蘊藏了多年的即將浮出水面。

而到那時,寧靜好的生活還會繼續嗎?

“介意一起跳支舞嗎?”沈曼輕巧的話語將我從神游中拖了回來。

我抬頭,沈曼正含笑著歐昊,溫如水的眼中碧波漾,攝人心魄。

笑得迷人:“當然不會。”然后,他紳士地向出了手。沈曼緩緩地將纖細潔白的右手搭在歐的掌心,輕輕垂下烏黑的睫,忽的一抹緋紅飄上的臉頰。

蘇韻跟江涵水跳完舞后,湊過來神地說:“小沐,你覺不覺得他們倆很般配呀?”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蘇韻以為我在裝傻,用手肘杵了我一下:“當然是歐和沈曼了。要不,你以為我說誰呢!”我過去,果真,兩人正如話中的王子和公主,伴著悠揚的舞曲,在繽紛迷離的燈里起舞。

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于是慌地拿起酒杯來掩飾我不安的神,晶晶亮的淡黃的,嚨里一陣刺痛。

蘇韻問:“小沐,你怎麼啦?”我吐吐舌頭:“哦!好苦啊!”

蘇韻沒太在意,只舒心地笑笑。

舞會快結束時,夏桐仍在沉睡,沈曼悄聲問:“要把醒嗎?”

我說:“不用,歐會把帶回去的。而且,睡眠的時間實在是太了。”

沈曼微怔:“夏桐和歐昊住在一起嗎?”

我有些奇怪的表:“是啊!”

然后,我開始苦惱如果進一步問的話,我該怎麼回答。我不能欺騙瞞我的朋友,但我也不可能告訴,因為那樣會傷害到桐桐。好在沒有繼續問下去,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問。

輕輕地將夏桐抱起來,剛走了沒幾步,夏桐卻醒了。歐于是放下來,幫穿好大,夏桐睡眼惺忪地把頭扎進歐懷里嘀嘀咕咕的,歐低頭輕聲說了句什麼,夏桐搖搖頭。歐揚起角,拉的領口,然后,抬起笑臉,擁著出去了。

我慢慢地跟在后面,想著剛才的景,總覺得有些擔憂。這時,沈曼和蘇韻走過來,沈曼故作委屈地說:“小沐,蘇韻拋棄我了。”

我立即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怎麼了!欺負你啦!”

沈曼嘟起:“重輕友的家伙,要跟江涵水跑了。”

蘇韻聽見了,一臉愧疚:“好啦好啦!下次會補償你的啦。”

看到蘇韻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笑道:“好了!下次補償我吧!今天我替你陪沈曼了。”

蘇韻沒反應過來,我“噗嗤”笑出了聲:“過會兒,沈曼就去我家玩吧。”沈曼高興地挽著我的手臂,示威式地對蘇韻吐舌頭。我不笑起來。

忽然覺得,沈曼像夏桐一樣,是個孩子。

蘇韻如釋重負地聳聳肩,向我眨眼表示謝……

深藍的夜幕中一兩顆星星散著脆弱的芒,風很大,小區的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玉蘭花路燈在凜凜寒風中孤獨地守候著。恍惚中,一小片雪花飛到玻璃上,我湊過去,卻只發現一小點水漬。再定睛一看,窗外沒有一雪花的痕跡,只有幾片枯黃的落葉在風中顛簸。難道剛才的雪花是幻覺?

沈曼抱著相冊,走過來:“發什麼呆呢?”

我笑笑:“沒,剛剛好像看見雪了。”

沈曼向窗外搜索了一會兒:“好像什麼也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離開窗子:“可能吧!而且天氣預報說近幾天都不會下雪的。”

走到茶幾邊,跪坐在地毯上,把相冊打開,著我:“小沐,你小時候好可啊!”

我說:“現在不可了嗎?”白了我一眼:“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歪頭看了看相冊里的照片,基本上都是都是我和桐桐一起拍的。歐,許凡和子琛的有一些,但沒那麼多。

“男孩子沒那麼喜歡照相吧!”沈曼翻看著那些照片,“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嗯,從出生就認識了。”

沈曼看完之后,小心翼翼地關上相冊。我被夸張的作逗笑了。

沈曼俏皮地嘟著,抬起頭。無意間看見桌子上的一排水晶,于是站起來,走過去,一臉的驚奇:“好漂亮啊!”繼而又問:“你收集水晶嗎?”

我跟過去:“沒有。這些都是桐桐送的。而且,你要是想看水晶的話,可以去桐桐的臥室看看,那里才是水晶博館呢!”

每年,桐桐都會從的水晶收藏中選出一個送給我。每次都會說:“這個看厭了,不喜歡了,給你吧!”

但我知道給我的都是的心,而且,從不會把不喜歡不在乎的東西送給我。

有一次,我聽見子琛問:“桐桐,你怎麼總送小沐同樣的東西啊?”夏桐說:“因為水晶一直都是我心的東西呀!”

沈曼拿起一塊水晶,疑地問:“這個怎麼好像…”我一看,原來是半個天鵝。我說:“哦!那是天鵝之舞。”沈曼愣了:“全球限量版的天鵝之舞?”我點點頭。沈曼更奇怪了:“那怎麼會?”

我微笑:“那本來是桐桐十六歲生日時,歐送給的禮。但我過生日的時候,桐桐愣是找人把它切了兩半。”

沈曼沒說話,我把“天鵝之舞”從手中拿過來,放在手心。它是由一種稀有的玉水晶制的,清晰的紋路在天鵝錯蔓延,時而晶瑩剔,時而繚繞朦朧,約可見幾縷鮮紅的“”。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下來。然后對沈曼說:“想嘗嘗牛加咖啡嗎?”

上次桐桐帶來了一些特等的咖啡豆,給我煮了牛加咖啡,說是的新發明。而現在,那種妙的味道似乎還縈繞邊。

我在那兒找咖啡豆和牛,沈曼說:“你先忙吧!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剛摁下咖啡壺的按鈕,就聽見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我心中一驚,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進來的。門隨即“砰”地重重關上,但那人卻沒有再往里面走。

我咬,輕輕地走過去,有一點點的害怕。慢慢地,過蘭竹層層疊疊的綠葉,一個我再悉不過的影出現了。隨之涌上心頭的是更深的恐懼,我沖過去,著那個人,一瞬間,空氣都凝固了。寒意從腳底迅速竄遍全

夏桐靠在門上,滿臉淚痕,慘白,劇烈地抖著。頭發散衫不整,白皺兮兮的,里面淡綠方格襯衫有被撕扯過的痕跡,紐扣松松垮垮的,領口幾被撕裂了,而脖子上還有一道長長的抓痕。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辦。出什麼事了?是誰做的?有沒有傷?怎麼會弄這樣?……

一大串問題在我的腦子里飛旋,但我努力使自己平定下來。我把牽到沙發這邊坐下,的手冷得像千年的寒冰,而我的心仿佛被冰冷的錐子刺出了一個個的

我把摟在懷里,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停止了哭泣,慢慢地,緒緩和下來,不再抖。

我就那樣抱著,希的傷痛都吸過來。我沒有問問題,怕不了。

等到后來,自己卻開口了:

“今天歐哥哥吻了我了……不是額頭,也不是臉頰……而是。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麼……他說他喜歡我……”

我驚愕得說不出話,竟是,歐嗎?

“我對他說,我喜歡歐哥哥,但不是那樣子的喜歡……他很生氣,說以后不許他歐哥哥……我說……可是他本來……本來就是哥哥呀!然后,他就生很大很大的氣了…”

桐桐沒有再哭,而是把頭深深扎近我的脖頸,我覺到漉漉的睫在輕微地抖。心里的復雜得像有千萬繩索糾結在一起,令人窒息,但又無從解決。

我的擔憂還是出現了嗎?

掂量了許久,我還是問了那個問題:“桐桐,昊有沒有,和你…”

夏桐忽地坐起來,沒看我,只是垂下眼皮,突然變得很平靜,平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平靜得像這件事和沒關系,平靜得讓我擔心。

張起來,決定不再追這個問題,而是止住抖,地握住的手,希把我的力量傳遞給抬起頭,我沖微笑:“有我陪著你!”

漸漸,的眼中浮起一層氤氳的霧氣。

那個問題我以后都沒有再刻意問過,因為后來再見歐昊和夏桐時,他們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切正常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而且,這個話題以后也沒再被提起。

至于那晚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也了永遠的謎。

好一會兒,我說:“要不先洗個澡吧!”夏桐點點頭。我從柜里拿出幾件服,遞給。我扶著走到衛生間時,門突然開了,沈曼走了出來,臉蒼白。

我怔住。剛才太張,一時間竟忘記了沈曼在這里。而夏桐沒有做太多的停頓,仿佛沒看見沈曼,徑直走進去,關上了門。

沈曼咬著,眉心微皺,臉蒼白。估計是讓夏桐的樣子給嚇著了。

我的頭一下子像炸開了般,好痛:聽見了嗎?聽見了多會說出去嗎?會傷害到桐桐嗎?…

但我終究一句也沒問。我們倆都悶聲不響地在那兒立了兩三分鐘,周圍安靜極了,只有咖啡牛沸騰的“汩汩”聲和衛生間水龍頭里“嘩啦啦”的流水聲。

終于,出一個笑容:“那…我先走了。”我無力地點點頭。現在的我已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招待了。

夏桐洗完澡后,看上去變得清爽多了。我給吹干頭發后,說今晚在這兒過夜吧!卻搖搖頭:“歐哥哥會擔心的。”

我愣了愣,怎麼現在還會擔心這個,又說:“我給他打電話好了。”夏桐還是搖頭。我摟住,說:“要我送你回去嗎?”

慢慢覆著我的手,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而且……”默默地低下頭,“我就是突然很想見你一面,現在,好多了。”

送夏桐走后,我在門口站了很久,夜迷蒙,北風冷颼颼的。昏暗的路燈投下一道圓錐束,凄凄涼涼。忽的,一片雪花飄了過來,然后,又飛來了兩三片,越來越多。很快,圓錐束里晶晶亮的花朵盡地跳躍翻滾。

我抬起頭,大簇大簇的雪花漫天飛舞,無數的白從深邃的夜幕中墜落,向我飛撲過來,一種強烈的窒息襲上心頭。我閉上雙眼,臉頰冰冰的,繼而又的…

走進臥室,咖啡牛已經從壺中溢出,桌子上地上都是灰灰的。我沒有心管它,而是重重地倒在沙發上,腦子里一片空白。好久之后,我睜開眼,卻發現茶幾上一枚米黃的蝴蝶水晶——我的新年禮

我把它握在手里,冰冰涼涼的。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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