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十八、塵埃落定

陳見夏踩著預備鈴的尾音跑進教室,還好坐在后排,正好和英語老師同時進門,一個前門一個后門。剛才跑步的時候還機靈地把書包和外套都下來拎在手里,所以不那麼扎眼。

坐到座位上還在氣,前座的陸琳琳微微側過臉,斜眼看了看,發出輕笑聲。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和李燃分開,陳見夏的神經還沒調整好,竟白了陸琳琳一眼。

陸琳琳吃了一驚,迅速地轉過去了。

陳見夏還沒來得及后悔,就覺到有一道極為強烈的視線,就在自己左后方。

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陳見夏愣了一會兒,忽然直了腰板,愣是沒有回頭。

英語老師把單詞小測的卷子發下來,要求大家十分鐘昨晚,正好第一堂課就是英語課,分組換著批改,然后收上來由英語課代表錄績。

英語老師話還沒說完,教室里忽然發出“哇”的一聲哭號。

陳見夏心中有數,側過頭去看,卻發現此刻捂著邊哭邊往外跑的竟然不是于,而是李真萍。

驚訝極了,不經意對上了于的目,黑沉沉的,像是要生吞了

作為一個十六七歲的生,于有著陳見夏這輩子也比不上的剛強和霸氣。

被這樣擺了一道,于也只是面慘白,抿著,眼神郁,是沒哭一聲,倒是旁邊不相干的狗子花容失了,真是厲害。

只是一直盯著見夏。

陳見夏心里本來就有鬼,哪里敢針鋒相對地瞪回去,連忙轉頭躲開了。

班里氣氛怪怪的,可英語老師渾然不覺,依舊笑盈盈地領著大家批改單詞測驗卷子。又不是班主任,李真萍的事直接就給了楚天闊,當作同學矛盾理了,不問緣由。

陳見夏都有點同楚天闊了。怎麼攤上這麼一個班級,生一個賽一個地多事。

想了想,還是試探地向自己的同桌道謝:“昨天,你站出來為我說話,真的謝謝你。”

余周周冷淡地點點頭,沒客氣。

見夏想了想,覺得余周周雖然非常冷漠,但是本質上應該是厚道的,所以大著膽子辯白了一句:“但今天的事,不是我做的。”

余周周眨眨眼:“什麼事?”

見夏被噎了一下。

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只能特別小聲地講了一遍,生怕前面的陸琳琳聽見。

“哦,這樣。”余周周恍然大悟,面上依舊沒什麼波瀾。

見夏忐忑。

余周周批改完了卷子,把紅水筆放回筆袋,輕輕翻開書,頭也沒抬地扔下一句話。

活該。”

哪里是個隨便就被打倒的人。

下課鈴打響,英語老師前腳走出教室,李真萍后腳就被楚天闊帶進門。于忽然站起來,一邊走向李真萍一邊大聲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好心安我,但是控制不住緒,讓你委屈了。是我不對。”

走廊里漸漸熱鬧起來,別的班都下課了,在一班門口走打鬧,可教室里,所有人都注意著后排這出戲,大家連尿急都舍不得出門,生怕錯過了什麼。

陳見夏本能地覺得這事沒完。于不會輸。

昨天陳見夏已經知道了于和李燃等人的前世恩怨,今天這一出,于一定猜得到是李燃做的,但是哪里會怪李燃呢?之前那麼多次鋒,于哪次不是見到李燃就躲避,轉頭就來尋自己不痛快!

李真萍也不知為什麼就吃于這一套,真心敬畏,哄了兩句就不作了,兩個人又像好姐妹一樣和好了。

幾句話安了李真萍,轉頭就指桑罵槐地大聲說:“今天我倒霉,剛進學校就被大字報,潑臟水,你可得小心點,昨天你好心為我出頭,肯定也被記恨了,說不定什麼招在等著你呢!”

李真萍恢復得也真快,立刻接茬:“某些人太損了!”

傻子才聽不出們在說誰呢。

陸琳琳眼睛里發出快活的芒。振華一班真棒,不名師授課,還天天有戲看。

陳見夏氣得直發抖,頭腦一熱正要站起來跟們大吵,忽然聽到邊的余周周用非常懵懂的語氣問道:“什麼大字報?上面寫什麼了?我怎麼沒看見?”

一句話激起了一片議論聲。

早上那件事多彩,可惜沒有留出時間讓大家回味,一回到教室就考試,又連軸上課,都沒得八卦。現在終于又被提起,同學們頭接耳聊起來,不人來得晚,沒趕上大字報盛況,紛紛前后左右四打聽,一時間竟沒人關心于對陳見夏的發難了。

于是那些話再次被翻出來,而且因為人天生喜添油加醋夸大其詞,這些講述居然比李燃寫出來的還難聽。

這次是真要被活活氣死了。

在嗡嗡議論聲中,響起了手機的和弦鈴聲,沒人注意。陳見夏看著于從校服口袋中緩緩掏出手機,在耳邊。這通電話接得非常奇怪,一個字也沒講,只是聽著,半分鐘后緩緩地掛斷。

楚天闊適時地話進來:“于,這件事我覺得是有人惡作劇,我們大家都很氣憤,可我作為班長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理才好,所以沒有貿然去找俞老師,不如你自己來決定。幸虧見夏今天早上幫你把那張紙撕掉了,沒幾個人看到。你也不要再說氣話了。”

出乎陳見夏的意料,面對楚天闊的偏袒,于居然沒有發怒,也沒有反駁,甚至當著全班的面,極為僵地把黑沉沉的目從楚天闊上轉移到陳見夏,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謝謝你。”說。

完了。

瘋了。

陳見夏想。

見夏后來一直想知道,班主任俞丹是否清楚早上的那場鬧劇。然而語文課上,俞丹依舊溫和地講著課,角噙著笑,像是連昨天校慶搬桌子的風波都不曾發生過。

俞丹的原則不難揣測。

別鬧事。鬧事也別鬧到明面上。好好學習。除考試外無大事。

陳見夏自此不再對這個班主任抱有希,心態倒也輕松了。而那張大字報竟然就這麼了結了,連都替陸琳琳憾。

怎麼就這麼算了?

陳見夏在這個學校幾乎沒有人,因此私底下是否有些什麼傳言,無從知曉。于打落牙齒和吞,之后的幾天都沒有找麻煩,只是拿陳見夏當空氣,不知道算不算是讓步了。

陳見夏自己回想開學這一個多月,都覺得險象環生。

CD的李燃風哎,還離校出走,還惹了好幾個仇人哎。

真是太刺激了。

十月中旬的時候,見夏被催著回家一趟。

十一假期都留在了省城,因為十月一號一個遠方姑心臟病去世,恰巧爸爸小時候是在這個姑家長大的,分不一般,所以帶著老婆兒子一起去鄰省奔喪了。

陳見夏都打包好了,接完電話,愣愣地坐回床上。

耳邊還回著剛剛那番對話。

媽媽說:“去火車站把票退了吧。”

聽到爸爸在一旁的聲音,“臨開車前還不一定能退。別折騰孩子了。”

媽媽想了想,補充道:“好歹去問問,能退就退。幾十塊錢呢。”

陳見夏急了:“我跟你們一起去,你們等我回家。”

媽媽也急眼了:“奔喪也湊熱鬧!你好好學習吧,錢不夠了就打電話讓你姑姑先送點,過后讓你把再給。過段時間你再回來。”

這一“過段時間”,就把整個十一假期都過去了。

陳見夏雖然住在教室宿舍,可樓里是分層斷電的,所在的樓層里,除以外的外地生十一期間都回家了,常常寫著寫著作業,宿管工就忘記了的存在,一拍腦門,拉閘,一片漆黑。

澡堂也常常沒有熱水,更別提關門大吉的食堂。

陳見夏的假期過得一肚子怨氣。

但后來,發生了于的事,陳見夏才覺得宿管工還是可的,只是同樣的,在被冤枉得離校出走時,更加覺得自己是雙重的“無家可歸”,備凄涼。

十月下旬就要期中考了,本來不想在復習期間瞎折騰,誰知道親娘又心要疼疼這個兒了,一天打好幾個電話,非要周末立刻回家,恨不得在電話另一端罵忘本了。

早想什麼來著。陳見夏憤憤,也有點開心。

總算沒完全拋棄

禮拜五的早上陳見夏就把帆布旅行包帶到了教室來,里面裝滿了換季帶回家的夏天服。這次學乖了,沒有提前買火車票,打算放學后去坐長途大

俞丹正在講臺前殷殷提醒大家周末好好復習,下周三期中考,教導了一通,終于挨到放學鈴響。

好久沒回家,見夏也是雀躍的,留下做掃除工作的時候十分麻利,干活時候都不自覺帶著笑。雖說風波不,但也歷練了心智,算是在一班漸漸站穩了腳跟,和大家悉起來,偶爾互相開開玩笑,和仇人們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也許是,陳見夏績好。底考試中占據班級前列,這也是唯一比于強的地方。

這里是振華。筆桿子里出政權。

好土的想法。陳見夏不笑話自己。把掃帚歸攏到垃圾桶旁,穿好外套,和正在講臺前清理筆槽的組長打了個招呼,就笑盈盈地走出教室。

正在門口站著,背靠對面的走廊墻壁,等著

“你到底跟李燃什麼關系?”于面無表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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