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第二章 山雨

最后們都穿著最簡單的休閑白襯衫和牛仔

“像不像雙胞胎?”百麗一邊扎馬尾一邊對著門上的穿鏡微笑。

“我不要跟你像雙胞胎。”枳斬釘截鐵地回答,立即將橡皮筋取了下來,讓頭發散散地披著直垂到腰間。

兩個人一邊走出宿舍一邊披上外,甫一推開樓門就被風揚起的雪花迎面截擊。雪越下越大,像天空碎裂的隙掉下的末,大片大片滲進路燈橙芒里。

學生會的酒會在流中心的大樓二層。百麗頻頻看表,拖著枳快步抄近路,走上了直通北門的石子路。路邊灌木很久沒有被修剪過,枝蔓橫生,偶爾剮蹭在枳的外套上,搖一搖,抖落一地清雪。七拐八拐之后,流中心的大樓現出蹤影,二樓一排窗子燈火通明,有人影晃

枳看了一眼表肅穆仿佛赴死一般的百麗,竟有些企盼這次老天能給一個慘烈到不能收拾的結局,以便徹底清醒過來。

雖然自己的結局慘烈得不輸毫厘。枳的人生經歷了一個巨大的斷層,發著燒啞著嗓子從懸崖底下爬上來,口氣,還是要朝前走的。即使面已經被盛淮南爛了,躲起來重新涂一層油彩,還是要繼續撐下去。

如果一場病一場傷心能把直接渡到彼岸多好。要麼佛,要麼魔,而不是尷尬弱地站在中間。對那個人,喜歡依舊是喜歡的;對自己,不能及的仍然無法及。

枳恍惚間抬起頭,竟然看到推著嶄新的山地車跟自己相向而行的鄭文瑞。鄭文瑞穿著深紫的羽絨服,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整張臉藏在圍巾后,只出一雙細長的眼睛,呼吸間的白氣從圍巾上方出來,仿佛里面著了火。

枳和眼神匯,微微點點頭笑了一下,就拉著江百麗讓到一邊想讓先通過。上次見到鄭文瑞,正是枳和盛淮南那個夢幻的約會的結尾,這個人怨毒地把自己的自行車踹得嘩啦啦響,像個下蠱的巫——如果是真的,那麼功了。

然而等了半天,鄭文瑞卻沒有經過邊。枳低垂的視線注意到停在自己腳尖前的車,詫異地抬起頭,正好和鄭文瑞詭異的笑容相對。

那張有些浮腫的白臉從圍巾后一點點顯出來,努了努下將絳紅圍巾的邊沿住。枳只注意到歪著的輕輕開啟。

“呵呵。”

是嘲笑。嚴重而明顯的嘲笑。鄭文瑞笑完就神采奕奕地扭頭走遠,山地車在石子路上咕嚕咕嚕響得輕快。

枳還在疑不解,倒是邊的百麗很直率地大聲說:“神病啊?剛從六院放出來過新年是不是?”

枳搖搖頭拉著江百麗繼續前行,對方卻忽然驚呼一聲:“我知道了,我剛才怎麼沒想起來,是!”

還沒走遠的山地車停了一下,然后很快地拐過后的彎路消失在灌木之后。

,32樓鋼鐵俠。

什麼?枳迷茫地看向忽然間興得仿佛沒有失過的百麗。

“這個生是學計算機的,住32樓,你知道,32樓全是理工科的生——唉,不說這個,反正就是某天晚上,也就是一兩個月之前吧,大半夜的,忽然樓下草坪里出現一個生,拿著不知道哪兒弄來的榔頭,使勁兒地砸著一輛破自行車,邊砸邊號啕大哭,聲勢那一個浩大哦,把自行車完全砸變形了,連胎和鏈條都被扯出來扔得滿草坪都是,整個兒一金剛大力神。本來大家還能接著看一會兒熱鬧的,結果有男生不知趣,居然拿著dv跑到近來拍,把人家嚇得嗚嗚哭著跑了,但還是被認出來了,照片都上bbs了。我剛才蒙了,沒認出來,但就是,沒錯。”

百麗說起八卦時眉飛舞的樣子讓枳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

幾個月前,沒有遇見盛淮南,百麗也沒有離開戈壁。

而鄭文瑞,也發誓不再重復高中時候的鬧劇。

然而一切都朝著反方向前進了。

枳不知怎麼就覺得鄭文瑞本就是把那輛自行車當來砸——這個想法讓有點不寒而栗。外套,挽住百麗的胳膊說:“別提這些了,快走吧。”

百麗托社團里面的人要了一張邀請函給枳用,進門之后直奔二樓。樓梯口有許多學生打著手機進進出出,似乎很忙碌的樣子。一個穿著黑小禮服的孩子急匆匆地枳的邊,桃味香水的氣息鉆進鼻子里,香水的主人已經踩著金高跟鞋跑遠,在大理石地面上撞出好聽的聲音。

枳朝百麗攤手:“我們打扮得……好像是太隨意了點。”

發現百麗本沒有理,目早已越過了門口的眾人。

璀璨的水晶吊燈下,一個穿著雪白背小洋裝、頭發盤得無懈可擊的孩子正背對們站著,而面前的人,正是穿著深灰西裝笑得猶如三月春風的戈壁。

百麗定定地看著,沒有一

會場布置得有點古怪。穹頂彩四溢的水晶吊燈周圍,竟然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小學聯歡會常見的玻璃紙彩帶;壁燈上掛著彩氣球,門口兩側墻上還各一個倒著的福字;會場靠門的前半部分是類似多功能廳小舞臺的區域,似乎晚上會有表演;再往里延就能看到四列長桌,上面擺滿了飲料和食,是酒會的主要區域;整個大廳的最部竟是半圓型的坐席區,眾多座位拱衛著兩個圓桌,每桌十五六個座位。

枳在心中對這種中西合璧的風格嘀咕了半天,正要手去拉百麗,轉頭才發現在自己觀察會場的時候,江百麗已經不見了。

往墻角退了退,擔心擋住在會場中央穿梭來回的忙碌干事,忽然聽到背后不遠一個男孩子有些沙啞的聲音喊著:“戈部長找您!”聽到這個姓就下意識回頭,正好看到盛淮南站在面朝自己卻背向小干事的地方,似乎很苦惱地咧咧,用手背額頭。

然后側過臉,笑得很像盛淮南該有的樣子:“知道了。我一會兒去找他。”

枳靠在柱子邊,突然笑了。這一明一暗,不愿的社,人前的面,讓突然覺得他很可

并不是出于傾慕的原因覺得他可枳想起自己高中時候也常常能觀察到他這種人前人后的反差,每每意識到或許比別人更了解他,心里就會有一種復雜的快。然而此刻,好像暫時放下了混沌糾結的而出,仿佛旁觀的路人無意間捕捉到了趣意盎然的街景。

只是個比其他男生點、好看點的頭小伙子而已。想——朱也一定會這樣說。

喜歡這個頭小伙子。

枳趕打住了這個念頭。可不希自己真的變江百麗靈魂的雙胞胎。

那對站在會場中央。今天的戈壁風無限。他帶來了一個天仙般的新友,傳聞中青梅竹馬修正果。枳記得,江百麗曾經提到過,前陣子學生會鬧過什麼風波,他又恰好站在勝利的那一方。雙喜臨門讓戈壁臉上的招牌闊笑容看起來比平日真誠許多。

枳看到盛淮南走過去,從背后拍拍戈壁,陳墨涵像職業模特一樣站得很優雅,朝盛淮南微微一笑,明艷照人。

他們寒暄來寒暄去,似乎終于沒話講了,這時候戈壁掃視了一眼大廳,笑了一下打算起頭新話題,突然看著遠一變。盡管他很快恢復了正常,但陳墨涵還是注意到了,也朝著大廳的角落看過去,轉頭回來的時候笑得更燦爛,燦爛到了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枳也順著他們的眼過去,一眼就瞄準了在兩個人背后幾米遠的窗臺邊側著子假裝看風景的江百麗。這時候才理解了江百麗坐在宿舍床上遲遲不下來時心的糾結。學生會的人都很八卦,誰都知道戈壁曾有一個其貌不揚的朋友,在戈壁負責的許多工作中出過力,和各級元老以及小干事們都沒道。以一個被甩的前友的份參與這個再也與無關的學生會部活,江百麗需要鼓起怎樣的勇氣。

打算從后半場繞過去陪陪,避開這幾個人的視野范圍。剛走到一半就沖過來幾個風風火火的男生,勉力搬著一堆線路纏繞的音響設備往舞臺的方向走,將攔在了半路。耐心等這幾個人過去了,再抬頭時候,窗臺邊已經沒有人了。

驚異地睜大了眼睛,有點不知所措。長發因為靜電的緣故都在后背上,很難將雙手背過去,幾下就松松地盤在了腦后。還在發呆時候,覺到脖頸被一涼涼的指頭過,一個激靈轉過

是盛淮南,右手食指纏繞著脖頸上搭著的一綹長長的頭發,隨著的轉,倏忽間從他指溜走了。

“你……你落下一束頭發。”盛淮南尷尬地說。

“哦。”垂下眼,把頭發解開,雙手扭到背后重新綰起來。正巧這時小干事又在遠喊盛淮南,他一邊答應著一邊對說:“沒想到今天你會過來呢。一會兒他們有安排表演和游戲,今天晚上好好玩,結束之后,我把剩下的事理完,想跟你談談。”

枳思考了幾秒鐘,慢慢地說:“你去忙吧。至于結束后,”眼睛忽然瞟到了大門口的江百麗,“有沒有機會聊天,要看況。”

盛淮南停住腳步,愣了愣,了然地笑。

“好吧,你們……你們別太過了。”

他輕快地轉走遠,留下枳一個人。

鬧鬧哄哄了好一陣子,觀眾才陸陸續續進坐席區,臺上的兩個圓桌也坐滿了老師和學生。p大學生會有三個委員會,各設主席和會長,每個委員會還有一堆頭銜和級別,盛淮南是執行委員會15個部長之一;而戈壁所在的是團委,獨立于學生會之外,卻更是一個臃腫龐大的機構。

枳坐在角落,旁觀他們龐大的全家福,對江百麗說:“我想起了我們小學的大隊部,那是我參與過的最后一個權力中心。”

百麗只是笑,不講話,認真地看著舞臺上面的兩個主持人。

“你能不能把你那圣母般的微笑抹下去?你讓我覺得我已經升天了。”

百麗從宿舍出發的時候還是說說笑笑的,現在卻像個失聲的布偶,好像暴風雨前的平靜。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著服和整理手包,枳可能都會極度懷疑藏了一瓶濃硫酸等待潑人或者在腰上纏了一圈炸藥包準備同歸于盡。

酒會的開場和中國所有的大會一樣漫長。主持人的科打諢永遠以冷場結尾,枳漸漸對臺上明知白癡卻不得已為之的一對漂亮男有了一。開場流程包括了學生會主席新年致辭,團委主席新年致辭,副校長新年致辭,黨委書記新年致辭,學生會監督委員會年度工作總結報告……枳打了個哈欠,眼睛半睜半閉的時候看到了盛淮南,站在舞臺后方一群部長的中間,鶴立群,此刻卻也在打哈欠。

他們看到了彼此還未合攏的,盛淮南笑起來,而枳沒有。默默地看著他,一雙眼睛寒星一般閃亮冷清。

全場暗下來,只留舞臺上斑斕的燈,文藝表演開始了。

演出看得枳昏昏睡,底下有校長書記坐鎮,場上的氣氛更是虛假僚。學生的演出彩紛呈的況,真正吸引人的原因只有一個:臺上表演的是自己的朋友或敵人,而你正等著他們出彩或者出丑。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江百麗靜謐沉迷得仿佛已經到達波羅枳的目巡遍昏暗的全場,戈壁不在,陳墨涵也不在……盛淮南也不在。

悄悄戴上耳機,用碎發微微遮掩住,開始聽從網上下載的《寒蟬鳴泣之時》的篇末獨白。其實耳機里面的人在嘰里呱啦說些什麼完全聽不懂,只是那種覺很好,清冷的聲把與周圍隔絕開。

也和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隔絕開。

又是一年了。想。

忽然大亮,同學們紛紛站起來朝長桌子上的自助走過去,圓桌上面的領導也開始筷子吃東西。百麗擺擺手對說:“我去洗手間,你吃東西吧,一會兒我回來找你。”

枳點點頭,站起發麻的屁,快步走到餐桌旁。

邊的很多華服都不敢吃得太快,更何況總有神抖擻的人在別人吃東西的時候走到旁邊寒暄,沒話找話也死活不肯走——比如此刻邊的大一小姑娘,一邊應付著話癆的師兄一邊小心翼翼地想把炸翅吃得優雅得枳同地輕嘆一聲,打了一杯檸檬茶,往盤子里面放了八九塊點心,決定回到座位上慢慢用。

的時候差點撞到人,枳小心地扶住盤子,幸好只有檸檬茶灑了一點在地毯上,并不嚴重。在確定點心都安然無恙之后才站定,也不抬頭看眼前人是誰,就說了一句“實在對不起”,打算繞過對方往坐席區走。那個人卻微微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了

約約覺到對方說了什麼,但是音樂聲音太大,沒有聽清楚,何況現在騰不出手來摘耳機,只能抬起頭向對方。

很有棱角的一個男人,左手挽著西服外套,穿著亮灰的襯衫,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臉上掛著笑。

“我說你吃得很認真。”他又說了一遍,枳這次聽見了,咧笑了一下,點點頭,然后繞過他,目盯著左手的檸檬茶,擔心再次溢出來。和男人而過的時候覺到左耳邊的頭發被了起來,下意識轉頭看,男人手里捻著原本遮蓋住側臉的幾綹頭發,目盯著耳機,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

枳皺了一下眉頭,往旁邊撤了一步,頭發從他手心出來。

“抱歉讓一下。”

回到座位上慢慢地把蛋糕都吃完,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溫熱的檸檬茶,有點想要離開了,可是江百麗仍然不見蹤影。

竟然去了整整半小時洗手間。

圓桌上的領導們不知什麼時候都撤退了,他們一離開,底下的學生就活躍多了,時不時有集哄笑怪出現。急著找到百麗,巡視的目又撞到那個男人上,對方正在和戈壁聊天,兩個人各執一杯紅酒,那個場景看起來非常非常的……國產電視劇。不知哪里有點別扭。

男人好像背面也長眼睛了一樣,隔著這麼遠也很快應到了的目,轉過頭微笑著舉起手里的酒杯示意了一下。如果是戈壁做這個舉可能早就笑噴出來了,但是這個人舉手投足都極其自然,算得上氣度不凡。

男人的年齡果然不是白長的,平常看起來比一般男生的戈壁在此人面前也只是個愣頭青。枳這樣想著,立刻撤回目,混跡于人群中,余看到戈壁正在疑地尋找剛才被致意的人。

枳走出會場的門,跑到洗手間門口喊了兩聲百麗的名字。

“江百麗?”一扇門被推開,枳低頭看到一雙銀高跟鞋,水鉆里盛著晶瑩的燈

陳墨涵的聲音很甜,但是沒有什麼特點,全副武裝笑得滴水不,好像發布會上面的明星。枳有些惋惜,似乎還是照片中長發飛揚的更靈一些。

枳假裝沒見過陳墨涵,朝點點頭:“對,我在找。”

“你是誰?”

“我是的舍友。你知道在哪兒嗎?”

“你去戈壁附近找吧。”陳墨涵笑起來,角含著的都是得意。打開酒紅手袋拿出化妝包開始對著鏡子刷睫膏。枳站在背后看著鏡子里面左側臉右側臉比對個不停的陳墨涵,由衷覺得江百麗講話不是一般地沒水準。眼前的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江百麗故事中那個不落凡俗的人——倒不是說人不能化妝,只是無法容忍陳墨涵眼角眉梢的浮躁和戾氣。

枳臉上浮現出一笑容。陳墨涵倒是個敏的人,冷下臉轉:“你笑什麼?”

枳瞪著無辜的眼睛問:“你讓我去隔壁附近找,可是隔壁是男廁所啊!你在男廁所看見了?”

殺機四伏的瞬間,枳轉跑出洗手間。

重新回到座位上等了半天,江百麗仍然沒有出現,倒是看見了盛淮南和陳墨涵一前一后從門口進來。枳所的位置很蔽,掛著耳機,把手肘拄在膝蓋上,雙手托腮,目卻穿過額前細碎的劉海兒,追隨著他。

盛淮南在人海中仍然那麼扎眼,卻跟戈壁不同;他是和善斂的,左右逢源但又不流于油。朱說得沒錯,不管如何委屈不甘,都不曾因此而否定過盛淮南一一毫,在自己心里面他就是完的,萬能的,即使會有背向人群笑容苦惱的片刻,也只是讓他在心中更加真實而吸引人,何況從來不懷疑他下一秒鐘就能夠從容地扮演起焦點。甚至從來不需要考慮一下這完背后是否有什麼艱辛苦楚,仿佛天生鑄就,就好像大家仰,沒有人會多想一下它為什麼發,又會不會有一天燃盡。

而陳墨涵挽著戈壁的胳膊,是會場中的另一對兒發。p大學生會的孩子們盡管今晚看起來都是心修飾過的樣子,不免還是有些土氣,無論是搭配還是禮服款式都有一點古怪,更重要的是,陳墨涵穿著背的小洋裝好像穿著普通的t恤一樣自然,相比之下其他生舉手投足都有點怯,帶著一種既怕出風頭又怕無人欣賞的小家子氣。

這就是氣質吧。枳微笑著,想起的卻是穿著黃吊帶的活像村姑的自己。

“你們這個年紀,非要穿這個樣子,學著大人辦酒會,真是有意思。”枳聽到有人說話,摘下耳機,看到自己右邊隔位坐著的正是那個男人,不覺呆住了。

“沒聽到我說什麼吧?我再說一遍,這種場合中最吸引人目的其實并不是那種孩子。”他說著,努了努,指向正在戈壁邊巧笑倩兮的陳墨涵。

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禮貌地接一句話。

“真正讓人注意的是你這樣的孩,打扮得很簡單,看起來格格不,好像有自己的世界。”

我想吐。枳忍耐著不讓自己說出這三個字。

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還是有本事將這種活像從劣質言小說里面摘錄出來的話說得不那麼惡心。

枳想了再三,還是著頭皮笑了笑,忍耐著嗆回去的沖,重新戴上耳機。

領導走了之后,會場中的人群組開始分化。大一小干事們都在自助餐桌附近徘徊,大二以上的核心骨干則聚攏到那兩個碩大的圓桌周圍,八卦、聊天、拼酒。枳聽不大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看到戈壁不停地在被灌,陳墨涵并不攔著。戈壁幾杯下去紅滿面,周圍人似乎開始八卦他的新,陳墨涵時常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低下頭,而戈壁除了笑還是笑,一杯一杯來者不拒。桌邊有幾個上躥下跳的男孩子,其中一個總是不自覺地把眼斜向陳墨涵的部。

枳皺起眉。

終于抱得人歸。戈壁的笑容,卻并不是當初江百麗跟吹噓的那種“男孩子般單純喜悅的笑容”。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得意,甚至說不上哪里有點苦

那點單純的喜悅,估計也是江百麗這個小說好者的幻覺。枳長嘆一口氣,右耳的耳機突然被人拔出去。

“你在聽什麼?”

那個男人居然還沒走。枳像看怪一樣看著他把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認真地聽了一會兒,又拔出來,自來地朝笑:“原來你喜歡daniel powter(丹尼爾·波特),我也是。他這首歌是2005年寫給可口可樂的廣告主題曲。”

枳愣了半天,終于想起拉住耳機的線把它拽回來,問:“你是誰?”

“你終于有興趣知道我是誰了。”男人的笑容竹在,仿佛在對枳說假裝清高是沒有意義的。

“顧總。”

枳抬頭,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盛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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