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的心就像太神車俯沖而下，抓著他肩膀的手也了下來。

盛淮南卻急急忙忙地反手抓住了的肩膀，按得很用力：“我是說，之前所有的事，對不起。你你你……你耐心聽完！”

失笑，歪頭說：“你結什麼？”

盛淮南撓了撓后腦勺，也笑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好像說慢了一步你就會揍我似的。”

“對。”

盛淮南瞪圓了眼睛，枳嚴肅認真的表讓他笑出聲，許久才收斂了表，說：“我也覺得你應該揍我。”

枳饒有興致地看他一點點地變回所悉的那個盛淮南——表面上并沒有太多區別，可是就是能覺得到，那一慌張已經不見了。

見到和張明瑞在一起的時候，見到和顧止燁一起站在超市前的時候，ktv里面僵持著不點歌的時候，他上繃著的一弦，上面掛著他無法掩飾的妒忌和孩子氣。覺得到。

男人的孩子氣是讓人安心的理由。

然而這一孩子氣帶來的張慌已經不見了。他重新控制住了場面。

也許是因為毫不猶豫地和他走了。的不拒絕讓他優越而篤定。一直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盛淮南？”

“你先聽我說，”他鄭重地看著，“整件事我都錯怪你了。我很后悔。但是，關于葉展的事，如果我不愿意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問我？”

枳看了他很久，剛剛抓著他雙肩的手已經到了腰，索收回來，也不再傾向他，站直了。

甚至都沒有就這個問題提出疑問——葉展的哪件事？過去的還是現在的？日記本的還是牽手的？我為什麼要問？我為什麼不問？

“好。”

盛淮南如釋重負地笑了。他長出一口氣，抓著雙肩的手也放了下來，回口袋里面，環顧周圍，聳聳肩，語氣輕松地問：“走嗎？打車回學校？”

枳低頭笑了。

“我改主意了。你自己回去吧，我想回去唱歌。”

反正是顧止燁請客嘛，想。

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盛淮南臉上會是什麼表——一定是無辜地瞪圓眼睛，神態好似一只面對弓箭時候歪著頭不解的鹿。

枳迎著風大步走回去，劉海兒被風高高揚起，吹涼了一腦袋的迷魂湯。好不爽。心里像堵了一大坨棉花。

猛地推開玻璃門，門口的侍應生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手要幫忙拉門的時候已經目不斜視地沖著前臺走了過去。

“小姐幾位？”侍應生趕追上來。

枳剛要開口，忽然被大力地向后一扯，后背撞進了一個懷抱中。

“老婆別鬧了，鬧夠了沒有？”盛淮南一邊說一邊朝侍應生道歉，得到對方見怪不怪的笑容回應后，是把架出了大廳。

枳大力掙開來，回過頭怒視著他：“你干什麼？”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你又什麼都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所有反應都在你意料之中？”

“什麼？”

“這件事不明不白地折磨了我這麼久，可是你一拉我我就跟你跑了，你只要說一句話，我就答應你前因后果什麼都不問——現在一切又盡在你的掌握了，可以按照你的步驟慢慢來了是嗎？你現在確定了我果然還是喜歡你的，之前冷淡不理你，包括和你道別，都他媽是在演戲，是在矯。現在好了，你有充分的自信和自由按照你自己想象的方式來作，我肯定會賤兮兮地配合你，不是嗎？”

枳的語氣很溫，講話時候卻微微地抖。用盡力氣制自己，結果卻用力到脖子開始痛。

“對啊，”盛淮南剛剛一直低著頭聽講，現在終于抬起頭，目炯炯地看著，“你說得特別對，你口才多好啊！你們都很有能耐。葉展喜歡我就像喜歡名牌包。你呢？你喜歡我什麼？你就是喜歡你那點記憶而已，你又知道我的什麼？！”

枳知道此刻也一定是無法控制地目兇。

“這就是你諷刺和踐踏別人的理由了？因為我得太淺，沒喜歡到你的深層本質？沒看到你靈魂的閃點？我怎麼喜歡你是我的事，是我的私事，你用不著跑來幫我規劃我應該怎麼去喜歡一個人！”

“我憑什麼不管？！你喜歡的是我，大活人，不是充氣娃娃！”

怔了怔，實在難以想象這四個字從盛淮南的里冒出來，不遠幾個的哥都靠在車門上笑得前仰后合，就差給他倆好了。枳霎時大窘，低聲道：“你胡扯些什麼？”

盛淮南卻紅著臉強詞奪理：“充氣娃娃就是充氣的洋娃娃氣球，你想哪兒去了？”

枳冷笑：“是嘛，您真是心未泯。”

腦子里面卻是不相干的念頭——男生就是男生，表面上再王子也不過就是男生。又想起充氣娃娃，想笑，卻怕那一腔積蓄已久的怒火悉數泄盡，再也找不到矯的機會與理由。

意難平。

他說錯怪了，一句對不起就要彌合之前的一切，什麼都不解釋，還希不要問。可以不問，但不爽。

寧肯像許日清和張明瑞，一個要解釋，另一個大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好歹夠痛快。

盛淮南卻恰好用雙手箍住了的肩膀：“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枳還沒開口，突然因為這時機來得過分巧合而破功，哈哈笑了起來。盛淮南臉更加紅，大聲地說：“那個東西我只是聽說過，我也沒有見過！”

枳一愣，怒目而視：“誰要聽你解釋這個？”

他看著，慢慢地彎起角，眼睛里是一片溫的海，連接著燈紅酒綠和遠空那渺遠的月。

“還去喝酒嗎？”他微笑著問。

枳低頭：“充氣娃娃解釋完了？”

“走吧！”盛淮南完全忽略了剛剛的挑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在裊裊白氣中很霸道地大聲說，“走，我們去夜襲圓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