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李志誠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去的時候就坐在陸羽平的尸旁邊，就跟乘涼一樣。。這人。”

“那個報案的男孩兒呢？”一個聲音問。

“羅凱現在還躺在醫院里。”徐至說，“醫生說沒什麼，就是嚇的。我們現在還沒法跟他取證。已經調查過，他是丁小的同班同學。”

“他們有個同學說，”婷婷接口道，“羅凱是丁小的――男朋友。”

會議室里這下出一陣哄堂大笑，徐至搖搖頭：“現在的小鬼真是早。”

一個人著肚子：“不會吧。羅凱是好看的一個男孩子。丁小胖得像畫片，真是便宜了這丫頭了。”

“什麼呀，人家那是讓水泡腫了的！”

“才不是，你見過丁小的照片嘛――”

“那也許人家羅凱就喜歡妹妹呢！”

“可是――”一片嘈雜中只有李志誠沒有跟著笑，“跟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仇呢？殺陸羽平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把丁小推下去呢？”

“李志誠你有沒有搞錯，你當刑警的就這點素質。”婷婷瞪圓了眼睛，“你看見把推下去了？”

“婷婷說得對。如果夏芳然真的是兇手的話，為什麼要選公園湖邊這麼顯眼的位置殺人呢？應該知道在那里是很容易上目擊者的。還有，就算是干的，殺了人為什麼不跑呢？反倒是等著我們來抓――”

李志誠的臉又有些泛紅：“我知道這件事有點奇怪。可是你知道的口供里說他們倆本來是準備一起喝毒藥的――也不肯說原因。說是陸羽平喝了以后還沒來得及喝就看見丁小和羅凱兩個人了。這不是把我們當傻瓜嗎？你想，兩個人想殉，一個人已經死了，另一個看見有人過來了，按照常理應該在目擊者靠近之前馬上服毒啊――何況是氰化鉀，一秒鐘都用不著的事兒。――我想是丁小跟羅凱不小心目擊殺陸羽平的全過程了吧――”

屋角的一個尖厲的聲音傳了過來，“就算是這樣，應該干掉羅凱和丁小兩個才對，沒道理放著羅凱去報案，然后回過頭來再殺丁小。事倍功半嘛。”

“可是一個剛殺過人的人是干得出來這種沒有邏輯的事的。畢竟不是那種真正的亡命之徒。”李志誠很不服氣，“你看，殺陸羽平的時候用的是毒藥，是氰化鉀，說明是有預謀的。可是殺丁小的時候就很慌，也許丁小的出現并不再的計劃之中。”

“那也不對！”這次是婷婷，“你別忘了陸羽平和丁小是認識的，陸羽平租的是丁小們家的房子，而且還經常幫丁小補課――丁小跟羅凱會是偶然目擊那麼簡單嗎？有可能是一起去湖邊的。夏芳然就是膽子再大，也沒道理當著別人殺人啊――而且為什麼羅凱能逃出來可是丁小就不行呢。這簡直――”婷婷的大眼睛有點撒地一眨，“這簡直不像話。”

“對。”沉默了很久的徐至開了口，“這個案子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們四個人是怎麼在案發現場面的。可惜羅凱現在不能說話――”

“夏芳然怎麼解釋丁小的事？”

“別提了。”李志誠很火大，“這娘們真能扯。他媽要說丁小是自己掉下去的，那些傷痕都是為了拉住丁小的時候弄的。問丁小怎麼會自己掉進去，居然說‘估計是嚇壞了吧――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李志誠氣惱地握了拳頭。

“靠。不像話。”大家又是一陣哄笑，“要不這樣吧，小李子，為了打擊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你就犧牲一下你寶貴的相以及貞，給這個小娘們施個男計，這也算是不虎，焉得虎子。”

“沒錯。小李子，這是革命的需要――”

“你們還是饒了小李子吧，”屋角那個尖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也不看看夏芳然那張臉――要我說陸羽平也真是夠不容易的，要是早點踹了也就不會死得這麼早――”

“沒準就是因為他準備踹了，所以夏芳然才先下手為強――反正像們這樣的人心理都不正常。”

“也不一定。前兩天我還上另外一起硫酸毀容案的害人，這孩嫁了個開按院的盲人，人家過得也好的。”

“那當然。盲人好啊――反正就是‘眼睛一閉張曼玉，被子一蒙鐘楚紅’。婷婷，你們現在的小姑娘還知道鐘楚紅嗎？”

“嚴肅一點吧同志們。”坐在角落里，年齡最大的法醫終于忍無可忍了，“咱們開會是為了討論命案。”

接下來的短暫而錯愕的寂靜里，徐至微笑著聽見婷婷和李志誠難得地不約而同了一回――他們一起輕聲嘟噥著：“你才是‘同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