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的鄒小姐》第五章

初中的時候,有個同學陳明麗,語文績很好,最喜歡張玲,天在小本本上抄張玲的名句,還拿我的名字來開玩笑,因為張玲也寫過一個“曹七巧”,那個同學天天拿我打趣,說曹七巧家里是開麻油鋪的,我家里是開容院的,真是像的。

我聽得出話里的輕蔑,容院還不如麻油鋪呢。本來我在初中的時候績并不好,天跟一幫男生混在一起,放學就去街頭的小店打游戲。我讀的那所中學,不好不差,夾在一流和三流中間,勉強算個二流。只不過我們離學校不遠,就是臭名昭著的電子技校。那時候技校的男生天在我們校門口晃,勒索我們學校男生的零花錢,看到漂亮的生就吹口哨調戲。

有天傍晚放學,我就看到幾個技校男生圍著陳明麗起哄,陳明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原來有個男生跟在后頭,掀子,陳明麗罵了句臭流氓,他們反倒圍上來了,還腳。

本校的男生看著這一幕,都訕訕的繞著走,我一時氣憤,撿了塊磚頭就迎上去了。

這件事后來傳得走了樣,最后同學們繪聲繪將我描述俠,據說我拿著板磚一對七,竟然讓七個男生落荒而逃。哪里有那麼夸張,首先對方只有五個人,然后我走上去一板磚把其中一個拍得流滿面,余下四個人都嚇傻了,我又飛起一腳踹中對方的老二,痛得對方嗷嗷,跟著同伙不戰而逃。

我就此一戰名,有了個綽號“十三妹”,據說本校最會打架的男生有十二個,我僅次于他們,因此排名十三。后來漸漸走了形,等到高中,生都敬畏的稱我為“七姐”了。

高中我是贊助費進去的,那時候我媽認識了一個闊佬,容院的生意開了連鎖,我媽連車都換了寶馬七系,又買了好幾套大房子,我了暴發戶的兒。校長的太太經常去我媽店里做容,我媽托,又了贊助費,就把我塞進了本地最好的高中。

如果不是讀那間高中,我大約是不會認識程子良的,他作為杰出校友被請回高中做演講,我跟全班同學一起坐在禮堂里,花癡的看著他。

那時候全部生想像的白馬王子也不過如此吧,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說英文說法文都流利的像母語,在常春藤念名校,家世不凡。

陳明麗那時候已經跟我是最好的朋友,自從初中時候我在校門外救了就拿我當親姐妹一般。天還給我講數學題。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這間高中的,所以很看不起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習態度,于是跟我媽似的,著我好好學習。

陳明麗在高中時代風頭無二,號稱班花校花,追的人無數。而我羨慕嫉妒恨,因為沒有一個男生喜歡我,他們都當我是哥們兒。就是那時候,我長為一個文藝,每天學著陳明麗,念張玲或者亦舒的名句,看王小波和安妮寶貝,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留長發,因為向往安妮寶貝筆下那海藻樣的頭發。

陳明麗是那天的學生代表,在程子良演講結束后上臺發言,發言稿是陳明麗自己寫的,當然老師也幫忙潤過,不過陳明麗參加過好幾次演講比賽,講起話來更是抑揚頓挫,非常有風范。總之那天陳明麗給程子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來校領導請程子良吃飯,陳明麗也被安排作陪。回來之后跟我講了好多程子良的細節,說他如何有風度,小師妹,替拉開椅子,說話的時候著人的眼睛,笑起來溫可親。

我想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遇上像程子良這樣的白馬王子,會我小師妹,替我拉椅子,說話的時候溫的看著我的眼睛。

我很羨慕陳明麗。

陳明麗后來考上很好的大學,而我勉強考了一個三本,還得我媽掏一大筆學費。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跟程子良這樣的人有所集,可是暑假的時候陳明麗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明天程師兄請客,你去不去呀?”

“哪個程師兄啊?”

“程子良啊!他答應說高考結束后請我吃飯的。”

我都沒想過陳明麗還跟程子良有聯絡,而且程子良還會請吃飯,我十分十分羨慕,又十分十分覺得嫉妒,竭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酸溜溜:“我去干什麼呀?他又沒請我!”

“可是我一個人去和他吃飯,覺怪怪的。”陳明麗聲音里,十幾歲的,走哪兒都是要拖著一個好朋友的,我常常是拖著的那個好朋友,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去場跑步,有陌生的男生來搭訕,我冷冷一眼斜白,把對方瞪回去。我們經常在一起,幾乎都已經習慣了任何場合都有彼此的存在。

“我還是不要去了,你跟程師兄約會,我去不太好。”

大約是因為我說了這句話的緣故,陳明麗反倒急了,死命也要拖著我去,證明和程子良只是普通朋友。

時代誰沒有這樣矯過呢?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于是被陳明麗拖去當了個大燈泡,陳明麗在男生面前一直是斯斯文文的模樣,吃的也不多,那天菜真好吃,跟程子良說話我也不上,于是一直埋頭苦吃。

很久很久之后,程子良才對我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能吃的生。

那時候我年紀還小,臉皮薄,聞言掐著他的脖子不松手:“再說!再說!”

他大笑,順勢拖住我的胳膊,深深親吻,說:“我就喜歡能吃的。”

有些事其實真的不能去想,想一想就覺得心里荒涼。的開始,或許早就已經注定了結局,我年輕,不知道帶眼識人。還是我媽說的徹,說:“你跟程子良不會有好結果,一個人若是沒名沒份跟著一個男人,時間久了,什麼都沒了。”

我聽不進去,而且程子良說過會娶我,他還我老婆。那時候我傻的,他說什麼我都信,一直到最后,我其實還是盼他會帶我走。

所以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灰姑娘,話都是編出來騙人的,王子殺退惡龍,救的也是公主。何況也許沒有惡龍,王子自己都改了主意。

我出院的時候向晴還沒有出院,蘇悅生到醫院看向晴,正好遇上我出院,他就順便捎帶上我。本來我想拒絕他的好意,于是對他說:“沒事,司機已經在路上了,你在這里多陪陪晴晴。”

“我有話跟你說。”

蘇悅生很跟我講正經事,其實我都很見著蘇悅生,他在本地另外有住,雖然我住的房子里有他一間臥室,但他來的時候的。

在車上蘇悅生都沒說話,一直回到家里,我洗水果切開給他吃,他才開腔,說:“程子良看你去了?”

我專心削蘋果,都沒抬頭:“沒有,就是齊全請客,他們在濯有蓮,恰好我犯病,送我去了醫院,后來他一直沒來過。”

生活又不是拍電視劇,分手就是分手了,哪有那麼多纏雜不清。事實上我都不明白蘇悅生為什麼要問起程子良,他從來不是閑心的人。

“我給程子慧找了點小麻煩,我還以為程子良來找你,是要替他姐姐報仇呢。”

蘇悅生笑起來,角微斜,我心里又在污蔑他笑得像中風,嘆了口氣,說:“城門之火,別燒到我這條池魚就好。”

“反正你算我的人,城門真失了火,你也倒楣。”

我屈指數了數,又搖了搖頭。蘇悅生問:“你算什麼?紫微斗數?什麼時候還學會了這一套?”

“不是,我算了算,今年我們一共只上過一次床,還是人節那天你喝醉了的時候。我真是枉擔了虛名。這城門之火燒的,太冤了。”

蘇公子然大怒的時候,旁人大約很見著,我其實也見。他氣得眼睛都紅了,我都鬧不懂他在生什麼氣,蘋果也不吃,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差點連杯子都摔了。

我連忙真心誠意的道歉,說:“你曉得我說話沒輕沒重的,你當我見著程子良所以風吧。”

蘇悅生挖苦我:“你原來還真對他余未了?”

“也不是余未了。”我有點蔫蔫的,打不起神來:“我是個小人,你們高來高去,隔山打牛,隨便捎帶上一點,我就完蛋了。天提心吊膽,也怪難的。程子良為什麼不繼續在國外待著呢?他回來做什麼?”

蘇悅生倒不生氣了,跟平常一樣,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聲音也平靜了:“他回來結婚。”

我“哦”了一聲,又削起蘋果來。蘇悅生提醒我:“剛削了一個。”

“那個是給你的。”我趕將盤子放在蘇悅生面前:“這個我挑過,最大,也最紅,應該甜。”

“別吃蘋果了,今天補償你。”

我有點發愣:“什麼?”

蘇公子不耐煩了:“不是說今年只上過一次床嗎?今天補償你,省得你枉擔了虛名。”

我不知道是哭是笑是寵若驚還是含帶怯才好,過了半晌只好沖蘇公子傻笑了一下。

跟蘇悅生這種人上床,其實也不會太難,反正技千錘百練,好的沒話說。第一次跟他上床的時候我表現的不太好,大約讓蘇公子倒了胃口,從此就很我。時間久了,真的是純潔的男朋友了。

今天蘇公子心不好,發揮的很差,我雖然努力想取悅他,也沒能讓他有多高興。兩個人最后疲力盡的睡著了,而且是背對背。

我在半夢半醒間,忽然聽見蘇悅生的聲音,問:“你故意的吧?”

我裝睡,蘇公子卻踢了我一腳,正好踢在我剛剛消腫的腳踝上,疼得我呲牙咧的坐起來,抱著腳直吸氣:“我故意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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