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的鄒小姐》第二十三章
我哭了很久,因為煙灰缸滿了,全是蘇悅生的煙,他平時很煙的,只有無聊的時候才會點一支,今天我坐在這里一勁兒哭,可把他無聊到了。
我眼皮都腫起來了,只好拿紙巾按在眼皮上頭,我嗓子發啞,說:“對不住,最近事太多了,所以才這麼無理取鬧。你先走吧,我過會兒再走。”
說實話,我真的需要坐一會兒,緩口氣,我已經繃得太太,只怕下一秒,就在崩潰的邊緣。
蘇悅生說:“我送你回去。”
我連忙搖頭,堅持拒絕,他幾乎是諷刺的笑了笑:“以退為進這一招的火候,可別用老了。”
我帶點怯意看著他,他說話永遠這麼刻薄,有時候我裝得過分,他立刻會讓我下不來臺,我沒辯解,反正所有的花招在他面前不過如是,他說:“行了,走吧。”
蘇悅生還是講風度,站起來的時候還替我拿外套,走到臺階底下,我沒看到他的司機,我想起來他適才也沒給司機打電話。
酒樓的泊車員把車開過來,原來蘇悅生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線條簡利的單門跑車,是這世上最昂貴的跑車之一,非常罕見的星海藍,蘇悅生喜歡這個,一定是特別定制。
他坐上駕駛位,看我還怔仲地站在臺階上,于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上車。”
我坐上副駕的位置,規規矩矩系好安全帶。
說實話我很坐蘇悅生開的車,雖然認識的時間久,但平時我們見面就不多,他偶爾支應司機接送我,我都不知道蘇悅生還喜歡跑車,這麼極致的限量款產品,不是癡迷跑車的人,是不會花上好幾年時間等待定制的。
蘇悅生開車很規矩,在城市蜿蜒的車流中穿行,并不超速,更不會闖燈,我們停在路口等紅燈時,大約是因為車太好,所以旁邊好幾輛車的車主都朝我們吹口哨,甚至還有人。
我轉臉看蘇悅生,他表冷漠,眉眼清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知道他走神的時候會下意識用手指敲著東西——現在他就正敲著方向盤,綠燈都亮了,他還沒有換檔,引得后面的車紛紛按喇叭。
在一路上他都閉著雙,我也只好不說話。
一直到我家樓下把車停穩了,我道了聲謝,推開車門正打算下車,卻被他拽回去了。我一直被他拖進懷里,然后他一低頭,就吻住我,我的腰被排檔硌得生疼,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下的車,因為被他一直吻進電梯里,幸好電梯是一梯一戶,不刷卡進不來。我都顧不上電梯里有監控了,蘇悅生的吻實在是讓人意迷。
最后按自己家門鎖的時候,我都在哆嗦,因為蘇悅生已經把我子拉鏈拉掉一半了,我們迫不及待滾倒在玄關的地毯上,我竟然還記得用腳把門給關上。
哦!是誰發明的仙死這個詞,真是仙死啊!
從地板到沙發,再從沙發到浴室,從浴室再到床上,從床上又回到浴室,漫漫長夜,正好用來不知恥。
不管怎麼說,的愉悅還是令人胎換骨。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千瘡百孔的紗布,被生活的大手著,這里,那里揩揩,積滿了污垢,自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現在麼,被狠狠清洗,被蒸汽一遍遍熨燙,最后服服,舒舒展展,恢復雪白的最初面目。
我在這種溫的舒展中睡著了。
早晨我醒的時候蘇悅生已經走了,不過他的服還在這兒,也許是讓司機送了一套來換上,他那個人有輕微的潔癖,同一件服絕不能穿兩天。
我收拾地板上散的,他的外套,他的襯,他的子,他的,他的子,統統都是蘇悅生的味道。我一腦塞進洗機,又把他的外套給撈出來,這個得干洗。
我在干洗店的時候接到陳規的電話,他用十分興的語氣向我描述,早上他給我打電話,結果是沒睡清醒的蘇悅生接的。
“你們倆又好上啦?”
“什麼好不好,說得跟什麼似的。”
陳規故意噎我:“這次還不把金主牢牢抓住!可不要像上次那麼狼狽。”
我會,這次我一定會。
我其實沒太想好應該怎麼辦,但我積極主的改變相的模式,比如特意在家學煲湯,等蘇悅生過來的時候,端給他嘗。雖然我沒說是自己煮的,但他一定吃出來了,因為他微微皺了皺眉。
“不好吃?”我問他。
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只說:“還不錯。”
我跟“濯有蓮”的大師傅學了好久,在家里試過好多遍,熬得像模像樣了,才敢煲給他喝。
我有點訕訕的把碗收起來,自己到廚房去,把那罐湯倒掉。一邊倒一邊跟他大聲說笑:“我這不是心來麼,最近有點閑得慌,你說我要不要上老年大學去報個班,學學國畫什麼的。”
他坐在餐廳里,看我把整罐的湯都倒進水槽,垃圾理機轟轟的響,把那些原本就熬得爛的食材攪碎泥,然后沖進下水道。
最后他說:“你要學國畫,我讓人給你找個老師。”
“算了吧,我也是隨口瞎說,我這脾氣哪能學畫畫,一急還不把紙給扯了。再說了,要讓我天畫一百個蛋,我還不如先拿顆蛋撞死。”
“油畫才要畫蛋,國畫不用。”蘇悅生靜靜的看著我,看得我心里都有點發虛了,但我直了背,我又不欠他。我把圍解下來,一溜小跑到他面前,出食指勾起他的下,輕佻的問:“公子,湯雖然不咋樣,但小子誠意可觀。現在公子可否沐浴更,讓小子一番?”
要擱以前,蘇悅生估計早就翻臉了,可是大約這次是真抓住了他的痛腳,他眉都沒一下,只說:“今天我沒興趣。”
我笑嘻嘻自己洗澡去了。
再沒興趣,還不是乖乖躺在我的床上。
我跟蘇悅生破鏡重圓(如果有鏡的話)這件事,迅速在八卦圈兒傳開了,因此我再次倍矚目,蘇公子還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吃過回頭草,分手過的友再次上位,這簡直比太從西邊出來更不可思議。
連陳規都對我五投:“七巧你太厲害了簡直!”
我得意洋洋的對他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加油!”
可是這一回,蘇悅生雖然跟我比從前來往更,但很帶我去應酬,也不大讓我看見他那**朋友,仔細想想,連趙昀我都有時日沒見了,我給他侄兒買的那幾套服,還放在辦公室呢。
老這麼擱著也不是回事,我乖覺的覺得,最近蘇悅生不怎麼樂意我出現在他的圈子里,畢竟吃回頭草對他來說,似乎不是那麼有面子的事,沒準那**狐朋狗友正拿這事打趣他呢,我就不給他火上澆油了。
所以我趁著吃完飯剝水果給蘇悅生吃的時候,跟他提起來:“對了,上次遇見趙昀的侄兒,給小孩子買了兩套服,你看要不讓你司機拿走,哪天有空捎給他。”
蘇悅生十分冷淡:“素不相識買什麼服,要送你自己送。再說趙昀回北京去了,這會兒上哪兒找他去。”
我仔細打量他的神,問他:“趙昀怎麼啦?”
“沒什麼,家里攤上點麻煩事,他去理了。”
蘇悅生心一定不太好,他最喜歡吃的葡萄,我都把皮剝凈了,他都沒一顆。
我想趙昀惹上的一定是不小的麻煩,不然不至于讓蘇悅生都跟著煩惱。
趙昀對我好的,蘇悅生朋友里頭,他對我最好,而且平時也尊重我,從來不擺公子哥的架子,是真拿我當朋友待,所以他的事我也上心,我婉轉打聽,趙昀家里出什麼事了。
沒想到打聽了一圈下來,都說趙昀出國去了,倒也沒聽說他家里出什麼事。我心里奇怪的,就留了心,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趙昀的司機吳師傅。吳師傅知道我跟趙昀的,所以接到我電話之后都沒多想:“鄒**您好!”
“噯!吳師傅您好,是這樣的,上次趙總在我這兒吃飯,把他最喜歡的一個打火機忘在這里了,有幾回我見了他都忘了這事,看您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拿一趟。”
吳師傅答應的爽快:“好,正好今天要遛車,我一個鐘頭后到您辦公室取,可以嗎?”
“行!”
車也是要遛的,長期放在車庫里不,零配件都會有損害,所以趙昀人不在本地,司機就隔天把車開到繞城高速上去遛一圈。我十分無厘頭的聯想起蘇悅生那輛特別定制超級跑車,這車,平時誰替他遛呢?難道也是司機小許?我不由仔細想想,平時小許口風還的,起碼,對我而言,不該說的話從來沒對我說過。
蘇悅生另有住,我一次也沒去過。認識十年了,要說親嗎,所有最親的舉止都做過了,要說陌生吧,我們還真算得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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