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凌希說到這里，忽然笑了笑，笑起來臉頰上有酒窩，非常的甜：“那天正好到我值班，結果恰巧看到你哥哥從辦公室里出來，我一邊給領導打電話，一邊就想攔住他……結果小手把我一拎，就拎到一邊兒去了……我都嚇懵了，你哥哥說，放下放下，怎麼能對孩子這樣，簡單暴。”

周小萌也笑了笑，孫凌希笑著說：“不過我還是沒攔住他呀，后來有一天下班的時候，突然下暴雨，我在圖書館門口等出租車，怎麼也攔不到車，正好你哥哥路過，就問我搭不搭他的車。我猶豫了一下就上車了，后來你哥哥說，真沒見過我這樣膽大的，也不怕被他賣了……”說到這里，孫凌希停住了，似乎想起什麼甜的細節，角含著笑意，臉頰暈紅。

周小萌也不追問，咔嚓咔嚓吃著米花，倒是孫凌希停了片刻，又說：“其實我知道一點兒，你哥哥是做什麼的。平常生意人，哪像他那樣謹慎，連睡覺的時候枕頭下都放一把槍。”

周小萌把舌頭咬了，順勢*吮，轉過臉人：“給我瓶可樂。”

冰鎮可樂很快送來了，周小萌喝了兩口，碳酸飲料刺激傷口，就擱到了一邊，拍了拍服上的米花碎屑，說：“你跟我哥哥以前的那些朋友，不太一樣。除了一個。”

孫凌希明顯怔了一下，周小萌說：“那個孩兒蘇北北，我哥認識的時候，還在讀書呢，我哥哥特別喜歡，是真的喜歡，那孩兒跟你一樣，不是我哥那圈子的人。什麼都不懂，跟一張白紙似的，我哥就喜歡這種，他喜歡孩兒單純，最好是學生。他讀書那會兒，就最喜歡追學習委員之類的生。他說，看著好孩兒為我這種壞男生心，搖擺不定，是最有趣的事。他跟蘇北北好的那時候，我爸爸還沒出事，但我哥已經幫著他在管公司的一些事，所以得罪不人。我哥謹慎的，可是最后還是讓仇家知道了，綁了向我哥哥勒索。我哥哥不答應，仇家就每天砍兩手指，送到我哥的辦公室。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我哥終于答應跟對方談條件，到茶樓坐下來，我哥哥說，要先見見人，對方人多，想著他也沒辦法把人救出去，就答應了，讓人把蘇北北帶到我哥面前，我哥哥一槍先把打死了，然后帶著手底下的人，全而退。”

周小萌看了一眼臉蒼白的孫凌希，說：“嚇著你了吧？你別害怕，說起來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現在沒人敢這樣做了，因為后來我哥哥把那些綁票的人炮制的很慘，連那些人的父母妻兒，一個也沒放過。所以江湖上都知道，拿他的人威脅他，沒用。而事后的報復，可能超過想像。”

孫凌希角微，過了片刻，才說：“前陣子不是……有人想綁架你嗎？”

周小萌抓了一把米花，咔嚓咔嚓嚼著，說：“連這我哥也告訴你了？我不一樣，外頭人都曉得，我哥最討厭我了。我跟他沒緣關系，要不是我爸都傷這樣，還天天在里念叨我，他早把我趕出去了。”

孫凌希又怔了一下。周小萌說：“我爸是被人暗算的，狙擊手埋伏在街邊的臺上，那天我媽在車上，把車窗玻璃放下來，讓狙擊手開的槍。”

孫凌希聲音干的，問：“為什麼……”

“我不知道。”周小萌說：“事先我被我媽騙走了，讓我去加拿大讀書。我因為事耽擱了兩天在北京，后來在機場接到電話，說我爸出事了，我趕回來就已經這樣了。據說付了幾百萬，找了最好的職業殺手。沒人告訴我，為什麼下手。跟我爸雖然不是結發夫妻，可是很好，我爸特別寵，要什麼給什麼。連我都跟著沾，從小跟他親生兒似的，跟他姓，管他爸爸。”

孫凌希似乎有些手足無措，過了片刻方才鎮定下來，說：“你哥哥也不見得討厭你，我看他平常對你，還不錯的……”

“孫姐姐，你不了解我哥哥。”周小萌突然笑了笑，說：“他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孫凌希沒想到話鋒一轉，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于是也笑了笑。

“你是他帶回來的第一個朋友，也許你們將來還會結婚。我哥這個人有潔癖的，別看他長得像花花公子，但他從來不跟兩個人同時往，總是結束了一個，再開始一個。有時候呢，就是結束的太快了一點，所以看上去好像總是在換朋友。他跟你往這麼長時間，保證你不會覺得，他另外有人……”

孫凌希突然打斷：“有。”

周小萌愣了愣，孫凌希說：“就前幾天，我看到他胳膊肘上有個牙印，人咬的。你哥哥這個人，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敢咬他。”

“我不知道。”周小萌笑了笑：“我告訴過你，我跟他關系其實不好，他不會在我面前講他自己的事。就連你，還是他帶你回家，我才知道。你也不用太疑心，有時候他陪客人應酬，夜總會里的小姐們磕了藥，瘋起來沒輕沒重的。”

孫凌希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客氣。”周小萌猶豫了幾秒鐘，終于還是說：“那天你到家里來，我爸爸曾經說過，你很像一個人。”

孫凌希看著周小萌，周小萌說：“我覺得還是不要瞞著你，你長得，像那個蘇北北，就是被我哥哥親手一槍打死了的那個孩兒。”

孫凌希子猛然一，周小萌手握住的手，笑著說：“孫姐姐，都是我不好，不該講這些給你聽。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其實喜歡你的。”

這時候孫凌希的電話響起來，接完電話之后，就對周小萌說：“你哥哥說，過會兒來接我們。”

周小萌沒想到周衍照會來，孫凌希主說：“你放心，今天你說的話，我都不會告訴你哥哥。”

們看完電影下樓，果然看到周衍照的車。周衍照沒有下車，就是小替孫凌希打開車門，孫凌希上車之后，他就把車門關好了，周小萌也沒有說什麼，徑直上了自己的車，沒想到小跟過來，拉開副駕的門，坐上去。

周小萌問：“你怎麼不跟著我哥哥？”

“十哥放我假。所以我送小姐回去。”

周小萌沒再說什麼，等到家之后，小卻一直跟著進了客廳：“十哥有話讓我轉告小姐，孫小姐是周家未來的主人，也是小姐未來的大嫂，十哥不喜歡有人說三道四，更不喜歡，讓孫小姐聽見什麼不開心的話。”

周小萌突然笑了笑：“我已經讓那個人不開心了一晚上，要殺要剮，隨便他。”

轉上樓，把小扔在樓梯底下。

周小萌這天晚上睡得格外沉穩，一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正是安靜的時候，突然一聲響，正是房門被踢開的聲音。周小萌雖然醒了，但懶得彈，被周衍照從床上揪著服拎起來，推倒在地毯上。

周小萌后腦勺撞在床欄上，頓時覺得痛不可抑，卻笑了笑，坐倒在那里沒有：“哥哥，春宵苦短，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周衍照踹了一腳，黑暗里頭看不清楚，正好踢在下上，牙齒被踢得撞在舌頭上，又把舌尖給咬了。周衍照這一腳踢完，才覺得出了口氣似的，蹲下來，一邊笑，一邊著下：“周小萌，你活膩了是麼？”

本來下就被踢得巨痛，幾乎臼，被他這一更痛，連說話都含糊了：“我就是活膩了……”

“你活膩了也不準死。”周衍照冷笑：“死多痛快啊，你別做夢了。”

周小萌也笑了笑：“我早就不做夢了，倒是哥哥，你還在做夢呢。孫凌希不就是長得有點像蘇北北嗎？你還真打算娶啊？”

周衍照放開手，坐到了床沿上，隨手點了支煙：“我娶不娶，關你屁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周小萌背靠著床沿，疲力盡似的：“只是你快要跟結婚了，我們不能還這樣吧。我媽的醫藥費，我上哪兒弄去呢？”

“所以你想把我跟拆散了……”周衍照吐出一大片煙霧，隨手把煙擰熄了：“要不，我替你再找個金主兒……”

“好啊。”周小萌說：“找個人傻錢多的，還有，力不要太好，像哥哥你這樣的，我吃不消。孫姐姐想必也吃不消吧，不然哥哥干嘛還要找我啊？”

周衍照俯下，重新住的臉，說：“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人，你以為也像你一樣，是出來賣的？”

周小萌連頭都沒有偏一下，說：“一掌一萬，我就算出來賣，也是高價。多謝哥哥這幾年照顧我生意，等攢夠了錢，我一定像我媽一樣，找個最好的殺手，痛痛快快的給你一槍。你怎麼不帶著槍跟我睡呢？還是覺得我沒膽量給你一槍？”

周衍照冷笑：“你要算是沒膽量的，這世上人就全是膽小鬼了。”

周小萌嘿嘿笑了兩聲，周衍照問：“你笑什麼？”

周小萌慢條斯理的說：“看來孫姐姐沒把哥哥伺候好，這麼晚了，還這麼大的火氣，專門回來踹我窩心腳。”

周衍照知道在激自己生氣，只是哼了一聲，不搭腔。周小萌反倒得寸進尺，抱著他的雙膝，好像孩子般天真：“哥哥，要不我來試試？”

周衍照忍住再踹一腳的沖，似笑非笑：“也是，你還要攢錢買兇殺人呢，不賣力做生意，怎麼行？”

周小萌也不說話，把他推倒在床上，眼波閃閃，仍舊是一派天真的樣子：“哥哥，其實我一直想問，蘇北北到底有哪里好，這麼多年，你念念不忘……純粹只是因為疚嗎……”

周衍照被倒在床上，笑起來聲音發沉：“是啊，我就是喜歡。”

周小萌兩條胳膊肘都擱在他口，一手支著下，一手卻玩弄著他的耳垂：“都五六年了……你這樣子，要是讓孫姐姐知道了，該多傷心。”

“你沒有兒的告訴嗎？”

“當然沒有，你的心肝寶貝，我哪兒敢惹。”周小萌撇了撇：“再說，我可不敢跟走太近，萬一又被人綁走了，你疑心是我把賣了，我可洗不了這嫌疑。”

“那你還跟看電影？”

“人家過生日，你把人拋下不管了，我是你妹妹，總得替你陪一陪。”周小萌俯，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咦，哥哥，你洗過澡了？”他上的氣息十分干凈，但不是家里沐浴的味道。

黑暗中，的眼睛像貓一樣，周衍照盯著的眼睛，最后卻抓住的手：“周小萌，你今天晚上到底跟孫凌希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周小萌語氣越發地輕松起來：“我只是說你對是真心的，是你第一個帶回家來的朋友，可見很重視。還有，我告訴，我們兄妹關系不好，你不得趕我出去。”

“就這些？”

“當然。”周小萌親親熱熱的摟著他，在他上啄了一下，輕聲輕氣地說：“哥哥，你放心吧，我絕不會告訴，長得像蘇北北。我更不會告訴，為什麼你喜歡蘇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