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聲響亮，蕭思致不由得抬頭了他一眼，周衍照恰巧看到，便朝蕭思致招了招手，對他說：“沈公子在這里，我得過去打聲招呼，你先玩著，我馬上就回來。”

蕭思致連忙說：“您請便。”

周衍照起，幾個人都連忙替他打開包廂門，小也跟著他出去了，包廂里頓時了一半的人。蕭思致跟幾個小姐玩了一會兒劃拳，就說：“怪無聊的，咱們來打牌吧。”

“好呀！蕭老板喜歡玩什麼？斗地主好不好？還是打升級？”

蕭思致笑著說：“斗地主人太了，不好玩，我們玩人多一點的，梭哈你們會不會？”

“不會……”

“什麼是梭哈？”

“不如蕭老板你教我們呀！”

“就是！來嘛來嘛！我來拿牌，蕭老板，要幾副撲克？”

七八舌吵得熱鬧，蕭思致被一群人拉到桌邊坐下，自有人把那滿地撒金斑的跳舞投燈關上，開了牌桌上方的吊燈，這燈是專為打牌設計的，燈罩垂的低低的，照著牌桌上的綠絨面，好似一方墨玉。一幫鶯鶯燕燕，一邊七手八腳的洗牌，一邊圍著蕭思致撒。

“蕭老板我們賭什麼呀，誰輸誰就喝一杯酒？”

“不行不行！誰輸誰就一件服！到最后誰要不肯再了，或者連服都完了，就罰喝HOTTODDY……”

“云娜你好死相！哪能這樣！蕭老板你別聽的！”

們一邊說，一邊笑，還有人輕輕推著蕭思致嗔：“蕭老板說句話啊，到底賭什麼？”

蕭思致笑嘻嘻的拍板決定：“就賭服！”

“蕭老板你好壞！”

“快來快來，我們都不會，蕭老板你要教的呀！”

“對，不許循私，不許偏心……”

蕭思致坐下來，一邊給們講規則，一邊又攤開牌給們示范，那個云娜的姑娘格外殷勤，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半傾著子替他看牌，旁邊的幾個人又不懂，圍著蕭思致問東問西，正是熱鬧的時候，周衍照回來了。看到全都圍在牌桌邊，于是問：“玩什麼呢？誰贏了？”

包廂里冷氣雖然開得足，但蕭思致還是覺得熱，把襯領扣都解開了，笑著說：“梭哈，們都不會，我教們呢……”

姬娜正捧了一杯茶給周衍照，周衍照喝了一口，聽到他這句話，差點沒把茶噴出來。姬娜連忙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他，一手把杯子接過來放在茶幾上，一手輕輕拍著周衍照的背，防他真被嗆著。周衍照緩過一口氣來，才笑著罵：“你們這群壞丫頭，真欺負人家蕭老板是第一次來啊？”

牌桌邊的所有都“哧哧”得笑，蕭思致這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怪不得呢……我看你們洗牌的手法練的……原來你們都是裝不會……”

云娜輕輕著他的肩頭，笑的說：“蕭老板別生氣，我們也想哄老板高興呀，不過說真的，蕭老板一看就是經常玩的，我們姐妹這點雕蟲小技，真賭起來，也是輸的。”

蕭思致訕訕的，周衍照知道他因為高利貸的事正不自在，說：“左右沒事，陪們玩玩，就當是練手。你們又賭什麼？服？”

“哎呀十哥，什麼服，好難聽的，我們芙蓉三變好不好？”

蕭思致不懂，還是云娜湊在他耳邊說：“這里的姑娘們通常都只穿了三件服，連輸三場的話，就沒得了，所以才芙蓉三變。”吐氣若蘭，熱氣噴在蕭思致耳邊，蕭思致不由連耳廓都紅了。旁邊的心娜就起來：“你們看那兩個，又說悄悄話！看來云娜今天是決心要拿十哥許的那個柏金包了！”

云娜被調侃了，倒也不惱，反倒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我就喜歡蕭老板，蕭老板特別像我本科的一位師兄。”

“蕭老板，您可聽真了，別上了云娜的當，是把您當師兄呢！”

“就是就是……”

蕭思致倒是愣了一愣，問云娜：“你本科的師兄，你哪個大學的？”

云娜仍舊是笑的，卻捧一杯酒給他，說：“老板，這里的規矩，我是不能說的。您也別問了，您看這良辰景，相逢即是有緣，何必要把浪費時間在這種問題上。”

蕭思致似乎是稀里糊涂就被灌了一杯酒，云娜又拈了一片瓜送到他邊，給他解酒。蕭思致見一幫人個個都玲瓏剔長袖善舞，怕自己真被們灌醉了，又怕周衍照生疑，所以敷衍了一會兒，就尋了個由頭，坐到沙發上來跟周衍照說話。

周衍照雖然帶他來到這銷金窟，自己卻似乎半點興致也沒有，半躺在沙發里閉目養神，任由姬娜替自己按著太，睜開眼睛看見他坐過來，于是問他：“怎麼了？”

蕭思致不好意思似的，說：“周……周大哥……您這樣招待我，我……”

周衍照笑了一聲，說：“我說了，你救過我妹妹，不要這麼見外。再說，我妹妹打小生慣養的，在你們學校里，說不定總有麻煩到你的地方。”

“應該的，應該的。”

周衍照正待要說什麼，突然手機嗡嗡的震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看，沒有接，重新擱回了茶幾上。蕭思致見他的樣子似乎有點不高興，于是也不敢再說什麼。周衍照坐起來吃了塊西瓜，小又舉著電話過來，有點為難的說：“孫小姐找您……”

“就說我在開會。”

小拿著電話出去了，沒一會重新進來，附耳在周衍照旁邊說了幾句話，周衍照似乎是大怒，一下子把手里的小果叉扔進了盤子里，叮得一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包廂里頓時安靜下來，牌桌那邊的說笑聲嘎然而止，所有人屏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周衍照想了想，倒緩緩笑了：“好呀，別攔著們，讓們來。我倒要看看，這唱的是哪一出。”

蕭思致就算是裝糊涂，也只能小聲問：“怎麼啦？”

周衍照淡淡地一笑，說：“讓你看笑話了，我的朋友，不懂事兒，這兩天我忙得沒功夫見，今天聽說我在這兒，非得上來。”

蕭思致聽他說的不盡不實的，心里越發納悶，可也只能陪著笑臉：“現在的孩嘛，都是這樣。”

周衍照臉上的笑意越發暢快似的：“所以我說蕭老師將來一定要多擔待些——你知道我朋友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周小萌告訴的，不僅告訴了，還仗義的陪著來呢……你說我妹妹……明知道未來的嫂子是個醋壇子，還非攛掇……”

蕭思致聽到“周小萌”三個字就心里一跳，但他仍舊很鎮定，笑著說：“周小萌同學我接的不多，不過聽們同學說，待人熱的，去年們班有個同學的媽媽得了白病，全班搞了一次募捐，周小萌捐的最多，可見本心就是個幫助人的……”

周衍照笑了笑，說：“今天不該帶你來，回頭讓看見你在這兒，豈不是很難為人師表？”

蕭思致也笑了：“那要不，我回避一下？”

“別，別。”周衍照說：“有你在這兒，我妹妹倒還不敢跟我鬧騰。一個朋友就夠我頭疼的了，要是我妹妹再幫著嫂子說我兩句，我得哄兩個人呢，太可怕了。你在這兒鎮著，起碼不敢不給我面子。”

蕭思致看他含著笑意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他也只好笑了笑，說：“好，我陪您。”

“你說人這種生，天到底在想什麼呢？”周衍照又了一塊香梨吃了：“你經常陪著吧，覺得你沒有事業心。你忙起來顧不上吧，又覺得你不把放在心上。談生意偶爾應酬一下，逢場作戲，你說這多正常的事兒。可要知道了一丁點兒風聲，就跟你沒完沒了了……蕭老師，你有朋友沒有？”

蕭思致赦然一笑：“還沒有。”

“回頭我給你介紹個好的。”

“謝謝周先生。”

“不用這麼見外，我在家排行第十，你要不嫌棄，也跟他們一樣，我一聲十哥。”

“是，十哥。”

周衍照跟他說笑了一會兒，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之后對蕭思致說：“來，我們來賭兩把。”

蕭思致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的，說：“十哥，我雖然不聰明，也能瞧出來您是道上的大老板，跟您玩，我不敢。”

“沒事，我們打麻將。誰輸了誰吃西瓜。”

蕭思致不他在想什麼，只好坐下來陪他打麻將，兩個人加上姬娜和云娜，四個人湊了一桌。別的人都在旁邊看牌，端茶遞水。一圈還沒有完，包廂門就被打開了，有人跟小耳語了兩句，小就走到牌桌邊來告訴周衍照：“十哥。孫小姐和二小姐的車，進了底下山門了。”

“七萬！”周衍照不聲，打出一張牌，隨手撣了撣煙灰。

蕭思致今天手氣不錯，小贏了兩把，周衍照倒是輸了，蕭思致心里清楚周衍照一定是高手，所以蕭思致毫不敢在牌技上玩假，可是周衍照竟然會輸，蕭思致倒弄不清楚他是何意。周衍照輸牌，兩位陪打的小姐就犯了愁。偏偏今天周衍照心十分惡劣似的，連送上門的牌都不肯吃，每一圈都是悶著自，還偏偏不到。姬娜和云娜使出混解，也沒能讓他一副大牌，兩位人都有點銀牙咬碎，出了一頭細汗。

蕭思致細心留意，已經發現坐在周衍照旁邊看牌的麗娜會做小作，每做一個小作，姬娜和云娜就會打出相應的牌。幾圈看下來，到一點規律，蕭思致也能知道周衍照缺的是什麼牌了，這一次麗娜角含笑，食指微彎，牌桌上另外三個人都知道周衍照是清一的餅字，所以都往外頭打餅字，只是周衍照不吃牌，慢吞吞一張，打一張，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后他暗杠，扔了骰子了一張牌在手里，慢慢翻轉，麗娜在旁邊看著，掩住只差要尖，偏偏這時候包廂門被推開，有人說：“十哥，孫小姐和二小姐來了。”

周衍照哈哈一笑，把手里的牌扔在桌上，麗娜這才出聲：“自杠開門前清清一！這得多番吶！”

周衍照笑著說：“切三個西瓜來，他們吃。”

姬娜歡天喜地，好似要吃西瓜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我去他們切西瓜，一定揀大的，十哥你放心吧！”

蕭思致轉過臉，只看見門口站著幾個人，因為逆，所以那些人都朦朧似鑲著一層金邊似的。孫凌希白晰，秀麗的臉龐廓被走廊里的燈映著，看上去就像是金鑲玉，格外明麗人。而周小萌臉上的表看不清楚，只見挽著孫凌希的胳膊，十分親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十哥，為我覺得您家的葡萄架子又要倒了……

原來大家都不懂葡萄架子的典故，那我就轉發一下這個典故的由來：

古代有個小吏懼，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面皮，第二天公堂之上縣令問他怎麼會這個模樣。小吏好面子，不敢明說，權衡著道：“晚上乘涼，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縣令不信，道：“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地，天下竟有如此悍婦，快遣皂隸將拿來。”不料縣令的夫人在后堂聽，聞言立即大喝一聲：“你說什麼？”縣令大驚，連忙對那小吏說：“你先回去。我家地葡萄架子也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