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照愣了一下，周小萌已經撲倒在浴缸里，放聲大哭。這麼一哭，周衍照倒冷靜下來了，看了看淋淋的地板，四尋了半天沒找到什麼合用的東西，突然看到洗臉臺上的牙刷，于是出來，蹲下去住周小萌的下：“張！”

他的正好在骨骸關節上，得不得不張開，牙刷一直捅到嗓子眼，周小萌頓時干嘔起來，周衍照把從浴缸里揪出來，推到馬桶邊，說：“吐出來！不然我就把你頭塞進去！”

水馬桶洗刷的很干凈，但周小萌反胃的厲害，終于搜腸刮肚全部吐出來了。周衍照看著跪伏在那里吐了又吐，冷冷的說：“上次我怎麼跟你說的？沒有下次了！你不拿我的話當回事是嗎？還是覺得我是嚇唬你玩？”

周小萌吐得乏力，掙扎的爬起來，打開水龍頭，拼命的往自己臉上澆水。本來從頭到腳了，這下更像是從水里撈出來，又像是從河里爬出的水鬼，抬起臉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虛弱的笑笑：“周衍照，你結婚去吧，我不要你的錢了。”

“你以為你是誰？”周衍照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刻薄：“跟我多睡了幾天，還把你睡出病了不是？”

“哥哥，如果有虧欠，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

“你就敢說還清兩個字？”

“我媽比你爸還慘！”

“那是你媽應得。”

“那我欠你什麼？我欠你什麼？”

“你欠我的，多著呢！誰把你從小養到大？誰把你當親生兒一樣，是我爸爸。要不是他天天最高興看到你，你以為你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周小萌，我知道你在發什麼瘋，我找什麼樣的人不行，非得找你？我告訴你，你就是個玩，玩你懂嗎？我拿錢買，你收錢賣，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發瘋？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鬧？我告訴你，以后你不準再私下里見孫凌希，要是我的話你再記不住，我就打斷你的！你一輩子哪兒也去不了，乖乖呆在家里陪爸爸！”

周小萌嚎啕了一聲，是完全從嗓子眼里發出的那種聲音，人在絕的時候最悲慟的聲音：“你還給我！你還給我！”

周衍照甩開的手，拎著花灑胡朝臉上一陣沖：“沒醒就醒過來再跟我說話！”

周小萌哭得蜷下去，一邊啜泣一邊仍舊在掙扎：“你還給我……”

周衍照手背上被咬了，被冷水激得傷口生疼生疼，他心中生氣，扔下花灑反鎖上門，下樓去尋醫藥箱，正好小靜靜的站在樓底下，看著他下樓，也不問，就把手里的醫藥箱遞過去。周衍照正好一腔怒火無發作，接過去就把藥箱摔在桌子上，把瓶瓶罐罐都翻出來，小仍舊沒吭聲，找出紗布倒了藥，按在他手背的傷口上，大約是傷口被藥刺激的很疼，周衍照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說：“你小點勁兒，我又沒斷手斷腳的！”

“我看十哥，離斷手斷腳不遠了。”

周衍照聽了他這句話，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當初我怎麼勸十哥來著？十哥心聽不進去。”

“我跟從小一起長大……”

“十哥要記著那點兄妹份，當初就應該當機立斷，殺了算了，一了百了，每年去掃墓的時候，多買束花就是了。要不，打發的遠遠的，不是要去加拿大嗎？何苦再把誆回來？讓活得生不如死，是十哥惦著兄妹份嗎？”

“你們今天都是反了？”

“不敢。”小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腔調：“起碼，我不敢往十哥上招呼。再野的子，要不是十哥默許，還能抓出傷來？十哥心我知道，可是疚這種東西，不該是十哥有的。十哥當初怎麼教我們的，做我們這行，就怕有良心。既然連良心都不該有，何況疚。十哥這麼縱容，總有一天會出事。”

周衍照的目銳利，就像是鋒利的刀，可是小不不慢的說完，手里也沒耽擱，已經替他包扎完畢。周衍照收斂起怒容，突然笑了笑：“你說的是，今天我是太縱容了，想著心里不痛快，哭會兒就好了。”

“這種事，人沒有不傷心的。”小不聲，語氣平靜的很：“再說十哥開頭的規矩就立錯了，自從有，就再也沒有過別人，還當十哥真拿當回事了。孫小姐突然*來，當然覺得難。”

“我那不是懶嗎？人這麼麻煩的東西，同時我應付兩個……再說外頭的床，我睡不慣。”

“所以我說十哥開頭的規矩就立錯了，既然是個玩，十哥怎麼著，就應該怎麼著。睡不慣外頭的床，帶回家來不就行了。”

周衍照被他一句話接一句話，漸漸到無話可說，最后沉默半晌，說：“是，你說對了，我疚。”

“不是拿錢了嗎？十哥也給的不了，外頭的人，哪有這麼貴？”

周衍照顯得十分疲倦：“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十哥不糊涂就好。”小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欣，反倒是像是在嘲諷。周衍照忍住一口氣，說：“我不上樓去了，你找個人上去看看，要是哭夠了，就把從我房里弄出去。”

“是。”小答應了，卻沒有挪步：“還有件事，十哥曾經答應過我……”

“什麼？”

“您要是一意裝糊涂，我也就裝糊涂，只是下回十哥要是再遣我辦什麼事，我就不了。”

周衍照沉默不語，小說：“十哥心里都有數，還剩下多，都給我。這種東西，老爺子待過多次了，絕不能。”

周衍照終于開口中，語氣冰冷似滲著寒意：“你倒會拿老頭子來我，你以為當年老頭子還用了？”

“所以一錯豈可再錯？十哥當初怎麼跟我說的？說絕不會落到老爺子那種地步。”

“沒了，”周衍照賭氣：“全吃了。”

小瞳孔微微一，說：“剩多？會弄出人命的。”

“七八顆吧，我著吐出來了，你上去看看，要是不行就送到侯醫生那里去。”

小略一思量，抓起周衍照擱在桌上的鑰匙，快步上樓去。這里他比自己的家還，打開周衍照的臥室門，只聽浴室里水聲嘩嘩，倒聽不到哭聲。他用鑰匙打開洗手間的門，一推開，突然勁風襲來，他手極好，一個過肩摔就將人摔倒在地上，好在他手上留了后勁，沒有使出全力，但周小萌被一摜摔在地上，后腦勺重重的磕上地面，頓時差點昏過去。小看臉慘白，臉上全是水，上服也全部都了，蜷伏在地上，連呼吸都顯得十分微弱。他出手，試了試頸邊的脈搏，覺得沒有太大的問題，想必是周衍照著把藥都吐出來了。于是說：“小姐，我扶您站起來，您能走路嗎？”

周小萌像是見到鬼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襟，厲聲尖：“還給我！”

“二小姐，鬧也鬧夠了。十哥已經走了，往孫小姐那里去了，我勸您，還是安份些吧。”

周小萌的眼神這時候才有了些焦距似的，喃喃的問：“走了？”

“走了。”小不聲，撥開的手指。然后扶著的肋下，將攙扶著站起來：“能走嗎？要不我李阿姨上來？”

“不，我要媽媽。”周小萌十分虛弱，額頭上全是涔涔的冷汗：“我想要媽媽……”

“小姐死心吧，十哥走了，做戲給我看，也沒有用。”

周小萌突然笑了笑，自從周彬禮出事之后，小從來沒有見這樣笑過，笑得那樣明亮溫暖，仿佛仍舊是周家那個千萬寵的公主。小想起第一次見到，還是周衍照帶他第一次來周家，正好放學回家，經過客廳的時候，聲氣了聲“哥哥！”然后嫣然一笑，擰朝樓梯上走，那時候穿雪白的公主，整個人就像電影里的白雪公主一般。周小萌笑完之后，突然就掙他的攙扶，轉朝窗子奔去。小大驚，沖過去最后也來不及阻攔，整個人已經翻出窗子，他最后也只來得及抓住的一只手。周小萌整個人已經懸空，小立時用另一只手勾住的脖子，將生生拖上來。

周小萌好似全都了力，任由他將自己拖進窗，然后癱在地毯上。小心怦怦直跳，是使力太過，他緩了一緩，才蹲在周小萌面前，說：“剛剛的事，我不會告訴十哥，小姐別做傻事了。不然的話，吃虧的是小姐自己。這里是二樓，摔下去，半殘不死，正好遂了十哥的心意。”

周小萌眼珠微微轉，像是再沒力氣說話。小將扶起來，半攙半抱，周小萌全無力，都靠在他上，聲音輕微，了聲：“小。”

平常客氣一點的時候都是哥，但通常只是視他不見。周小萌其實非常非常痛恨他，他心里也清楚。當初就是他在周衍照面前建議，要把斬草除，可是周衍照最終沒有聽他的。

“我哥哥很相信你……”

他仍舊沉默，周小萌卻像是說悄悄話似的，越說聲音越小：“可是他嫉妒心很重，很重……你肯定知道……”

小終于看了一眼，聲音仍舊平靜：“小姐想說什麼？”

“我跟你打個賭……總有一天，他會殺掉你……”

小充耳不聞，像是本沒有聽到說任何話。

“他有多信任你，就有多不了你的背叛……”周小萌冰冷的手指捧住他的臉，在他錯愕之前，的已經吻上他的。

作者有話說：睡不慣外頭的床……哈哈哈，十哥，你拿這個理由來守如玉，怪不得連小都鄙視你……

十哥：我守個P！我有孫凌希！

作者：那是后媽我塞給你的，你有主找過嗎？有主找過嗎？死鴨子！

小：別TM廢話了！你讓周小萌這人發什麼神經，為要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