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知道麥定跟周衍照說了些什麼，總之從天臺上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有滿腹心事似的。麥定是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周衍照索沒有回家，就在酒店開了個房間睡覺。第二天大早起來，又親自把麥定送到了機場。

送走麥定，他的心才好轉似的，對小說：“你把蕭思致約出來呢？”

“跟他說好了，下午他就過來。”

“孫凌希在干什麼？”

“上班，昨天晚上跟二小姐出去吃飯了。”小稍微頓了頓，說：“還有蕭思致。”

周衍照冷笑：“還真當是一家人了？”

孫凌希上班也不過是在辦公室里喝茶上網，這天下午周小萌沒有課，約了一起去看禮服。司機先去接了周小萌，又到圖書館來接孫凌希。一上車周小萌就遞給孫凌希一包熱乎乎的小吃：“學校外頭買的，雖然不貴，但是可好吃了。”

們把天窗打開了吃東西，風吹得車里有點涼，孫凌希圍著一條披肩，被風吹得飄飄拂拂，幾乎要拂到那油乎乎的方便飯盒里。周小萌說：“我替你系上吧。”就騰出手來，幫理到肩后打了個結。孫凌希大約是覺得不好意思，笑著說：“原來念書那會兒，就吃這些東西。”

“我也是，念中學那會兒，特別喜歡吃學校外面一條小巷子里的腸，我媽從小不許我在街頭吃東西，可是每天放學的時候，看到同學吃，我就饞……偏偏家里每天都有司機來接我，連買份吃也不行。越是吃不上，就越是想吃……”

孫凌希“噗”得一笑，說：“那就的托別人買呀！”

周小萌笑了笑，那時候當然有人替買。數學不好，每晚請了家教補習，等家教老師走后，常常都已經十點左右了。周家雖然是撈偏門的，但周彬禮對兒子看得，十點是晚歸的門，不回來是要挨打的。周衍照常常踩著門歸家，有時候遲歸，周彬禮就守在客廳里，周衍照哪肯吃那種眼前虧，一溜進院子就爬樹上二樓，裝作早就已經回家。周小萌的臥室窗外正好有一棵樹，小時候周衍照曾經蹲在那樹上嚇唬過。長大之后，卻是常常在寫作業，聽見樹葉嘩啦啦一陣輕響，一抬頭就瞧見周衍照正從窗子里鉆進來，一手勾著樹，一手還拎著給買的腸。

“哥哥你又爬樹！”瞪著明亮的大眼睛，氣呼呼的，把那還熱騰騰的腸接過去，又連忙抓起自己的課本：“不要踩到我的作業！”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周衍照常常在臉上一記，然后從桌子上跳下來，整理整理服，狡黠的笑著：“我先下去跟爸爸打個招呼，免得他以為我還沒有回來。”

周小萌十六歲的時候，最迷的明星從香港過來開演唱會。全班生約好了一起要去看演唱會，所有人都提前湊錢買門票，可是周小萌知道，自己是出不了家門的，悶悶不樂了好幾天，直到有天周衍照照例從窗子里鉆進來，看到愁眉苦臉，連腸都不接了，問：“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說了你也幫不了我。”十六歲的周小萌正好是特別執拗的青春期，滿腔心事都不知從何說起，懨懨的重新趴在桌子上。

“喲！”周衍照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有一米八了，現在坐在的桌子上，長都沒地兒擱，里叼著一支皺的香煙，卻沒有點燃，仿佛好玩似的，著清湯掛面似的頭發：“你說都不說給我聽，怎麼知道我也幫不了你？”

“我要去看演唱會！”

“沒錢買票了吧？”周衍照從兜里掏出錢包，“來！哥哥贊助你，五百夠不夠？”

“我有錢。”周小萌很怨念：“媽媽說演唱會那種地方糟糟的，不許我去！可是全班生都說要去的！”

“嗐，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周衍照把錢包塞回兜里，問：“幾時演唱會？”

“就是后天晚上，后天爸媽都在家，我溜都溜不出去……”

“放心吧，哥哥幫你搞定！”

“瞎吹牛！”

“哼，你看我什麼時候吹過牛。”周衍照漫不經心下桌子，說：“到了那天晚上，你只說不舒服，早點睡就行了。”

周小萌生平第一次從家里溜出去，就是在周衍照的幫助下進行一場大歷險。到了那天晚上，周衍照溜到房間，悄悄敲了下門，把他放進去，他看看穿的子就皺眉頭：“你就穿這個去呀？”

“為什麼不行？”

“換牛仔去！”周衍照催促：“快點！”

等換了牛仔出來，周衍照先從窗子里爬到樹上，然后朝出手：“過來，我抓著你！”

周小萌真有幾分怕，因為雖然是二樓，但也高的，從窗臺到樹上，起碼有一臂寬的距離，可是周衍照已經抓住的胳膊，把往外拽了：“別怕！快點！”

周小萌戰戰兢兢心一橫就往前一撲，結果額頭撞在了周衍照下上，腳下一，差點跌到樹下去了，幸好被周衍照及時抓住的腰，把往上一提，這才摟住讓站穩，他倒吸了口氣，說：“你怎麼這麼笨啊！”

“我又沒……”剛說了三個字就被他捂住，隔壁主臥里突然亮起了燈，大約聽到樹葉搖，葉思容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往外看了看。幸好房間里燈火通明，外面黑沉沉的，他們藏在枝葉間，葉思容連了幾眼，似乎也沒看到什麼。但正因為房間里明亮，所以連葉思容的表都看得清清楚楚，周小萌嚇得連氣都不敢，手心里全是汗，兩個人僵在那里，一也不敢。幸好葉思容終于已經關上窗子，重新闔上窗簾。周小萌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耳朵正好在周衍照的口，這時候才發現，他的心也怦怦跳得又快又急。

打算嘲笑周衍照幾句，沒想到一抬頭，正好周衍照想要低頭跟說話，他的恰好到的額頭上，的嚇了周小萌一跳，子一歪差點又掉下去，幸好周衍照胳膊一，把給圈住了，說：“你別！”

周小萌有點不好意思，周彬禮小時候對好，常常把抱在膝蓋上。可是七八歲的時候，周彬禮就當是大姑娘，不怎麼摟摟抱抱了，大約也是避嫌，畢竟只是的繼父。周衍照是哥哥，有時候的臉什麼的，也沒往歪想過，只是被周衍照這麼摟著，還是長大之后，第一次跟男人距離如此親，當然這個男人是哥哥，覺得自己有點臉紅的不應該。

周衍照仿佛也覺得了，說：“你把這個樹枝抱好，我先下去兩步，你跟著我往下爬。”

“好。”

“那我放手了？”

“好。”

爬下樹后就簡單了，周衍照輕車路，掏出后門鑰匙開了后門，就跟溜出了院子。周衍照一直把送到育館外頭，找到約定的地方，全班生都在那里集合，個個興得像是小鳥出籠，吱吱喳喳。快活的找到了同學們，把剛剛爬樹的那點小驚險頓時忘得一干二凈。

周衍照沒跟去聽演唱會，說：“稚！”他約了人喝茶談事，等到演唱會散場的時候，才來接。那時候周衍照剛換了第三輛哈雷機車，載著穿過夜正好的城市，大街小巷，飛快的被甩在后。凌利的風把頭盔下的劉海都吹了，扎進眼睛里，他速度太快，毫不理會紅綠燈和通規則，轉彎的時候車幾乎到地上，周小萌嚇得摟著他的腰，經過悉的巷口，有人吹口哨拍掌，還有人“十哥”，顯然都是人。沒一會兒就有好幾輛機車跟上來，追逐著他們。周小萌起初沒注意，后來車越來越多，才發現，竟然有數十輛機車從大街小巷匯集出來，追在他們后頭。

“哥哥！”想提醒周衍照，可是速度太快，不論怎麼，聲音都被風奪走了。那時候第一次見到小，只有他的車在最后超過了他們，并且將優勢保持到了最后。他們飆車的目的地是還沒有貫通的一段高架，所有的車都剎在了刷著反涂料的水泥墩前，周衍照一偏撐住車，摘下頭盔，說：“行啊，小，你又贏了！”

“哥都贏第三回了！”

“來來！一個吻！”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周衍照回過來，說：“今天不行，今天是我妹妹。”

“瞎說！你別是新泡上的馬子，舍不得吧？”

“親一下又不會掉塊！”

“就是！愿賭服輸！十哥，您可不是這麼掉價的人！”

周小萌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隨手就把頭盔摘下來了，這群人一看到的臉，起哄得更厲害了，還有人吹口哨：“怪不得十哥舍不得，果然是又又！”

周衍照臉一沉，還沒有說話，小已經說了：“別瞎鬧了，這真是十哥的妹妹，我去他家的時候見過。”

“我妹妹，小萌。”周衍照隨手了的頭發：“以后大家看到，可要有當哥哥的樣子！”

“哥你可別輕饒他，贏一場一個法式深吻，不能因為是妹妹就算了！”

“就是就是！”

周衍照也不惱，笑的問小：“今兒真是對不住你，我真沒想飆車的，因為妹妹在車上。不過既然這樣，還是按規矩來，要不，我跟你法式深吻一下？”說著就下車，做勢真的要去吻小，小板著臉一邊閃避一邊說：“記賬！記賬！下次你車上的妞吻我就行了！”大家起哄一笑，周小萌也繃不住笑了。

作者有話說：十哥您寧可親自吻小，也不愿意妹妹被吻……您的犧牲好大啊……您從實招來，在樹上的時候，您有沒有想過什麼不該想的念頭？

PS：可憐的小，小萌妹忘了在家曾經見過你，還以為飆車這次是第一次見你。可見你一直在炮灰……

最后PS：青梅竹馬什麼的，最有了！窗外有棵樹什麼的，最有了。十哥買腸什麼的，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