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萌什麼都沒說，就直接將電話掛了。

走回餐廳，孫凌希還以為是蕭思致給打電話，才會避到走廊去聽，于是取笑：“談明正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周小萌知道誤會了，也不愿意解釋，只是順著的話意作出害的樣子：“連你也打趣我？我跟蕭老師才剛剛開始往……”

“剛開始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時候呢！”孫凌希笑盈盈的：“哪個人剛開始談的時候，不是里調油的？”

“哦……”周小萌說：“我真想不出來我哥哥那麼嚴肅的人，談是什麼樣子……”

“你不是說他以前有多朋友嗎？”

“他不會帶回家來，有時候在街上遇見了，也就是大家說一會兒話，我還真沒有看過他認真談的樣子。”

孫凌希有點矜持，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其實也跟你和蕭老師差不多，不過就是吃飯、散步、喝茶……”

周小萌面前的一份牛排已經冷了，拿叉子撥弄著，單手支頤，好似一副小兒的愁態，問：“孫姐姐，你今天晚上能不能晚點睡？”

“怎麼了？”

“哥哥不太喜歡蕭老師，剛才蕭老師給我打電話，說我哥哥找他……”周小萌吞吞吐吐的說：“我怕他跟哥哥談的不好，晚上哥哥回來，肯定要沖我發脾氣的。”

“怎麼會呢？”孫凌希有點疑：“上次我們去山上，你哥哥不就是和蕭老師在一起嗎？我看他們倆，合得來的。男人嘛，能在一起去那種地方，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真的嗎？”

“當然了。”孫凌希安：“你就是凡事想太多，你哥哥有時候說話是不太注意，我看他也不是不喜歡你，就是在家里那樣說話習慣了。”

周小萌垂下眼簾，濃重的眼睫在眼皮下投下一圈絨絨的影，顯得很憂慮：“孫姐姐，能不能等哥哥晚上回來之后，你幫我和蕭老師說幾句話……”

“當然可以。”孫凌希有點好笑，今天試了訂婚禮服，又去珠寶店看了首飾，連婚紗都大略看過一些，心正好。所以對周小萌也特別籠絡：“放心吧，沒事的。”

們吃完晚飯回家去，等到十點多，周衍照還沒有回家。孫凌希習慣了早睡，看著電視就直打呵欠，周小萌于是勸上樓去休息，孫凌希說：“沒事，等你哥哥回來吧，你別擔心了。”

一直等到午夜，周衍照才回家，進門看見客廳燈火輝煌，兩個人都沒有睡，不由得詫異：“你怎麼還沒睡？”這句話，當然是對著孫凌希說的。

“你沒回來，睡不著。”孫凌希早就站起來，接過他臂彎上的外套，問：“不，廚房還燉了有粥。”

“不用了，晚上跟人談事，吃得飽的。”周衍照催促：“你趕上樓睡覺去吧，別熬夜了。”

“我先上樓去了。”周小萌不失機的說：“哥哥陪陪孫姐姐吧，等你一晚上了。”

一走，周衍照就了孫凌希的臉：“怎麼了？”

“你沒回來，總覺得有點不安心似的。”

“牛喝了嗎？”

“沒有。”

“我替你溫牛，喝過好睡覺。”他起走向廚房，沒一會兒果然端了一杯牛回來：“走，咱們上樓。”

到了孫凌希的房間，他隨手將牛放在床頭柜上，說：“你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孫凌希卻從后面抱住他的肩，他比高許多，所以跳了一跳，踮著腳才攬住了他的脖子：“晚安吻都沒有？”

周衍照回過來吻，不過輕輕一的就放開，見幽怨的眼神，于是了的臉，說：“門沒關。”

“又不會有人闖進來。”孫凌希撒：“人家等你半夜，你就這樣敷衍我？”

周衍照笑了笑，走過去關房門，孫凌希記起來隔壁住的是周小萌，怕沒睡走出來撞見，又叮囑一句：“反鎖！”

周衍照把門反鎖上了，走回來將抱起，然后將放在床上，卻沒有出胳膊，只是好整以暇的問：“反鎖做什麼呀？”

他的臉隔得近，孫凌希幾乎可以看見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雖然是在笑著，可是眼睛里并不見任何溫的神氣，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他的心堅的如同金石，很會有真實的緒外，任何時候幾乎都不例外。揚起臉來吻了吻他的下，問：“又喝酒了？”

“一點點。”周衍照漫不經心，玩弄著散落的長發：“談事哪有不喝酒的？”

“又煙又酒，你上這氣味，簡直可以熏死一頭駱駝。”孫凌希慢慢著他俊朗的側臉：“去洗澡吧。”

“我還是回房間去洗。”男人突然有點意興闌珊似的，放開手坐起來。

孫凌希攬住他的腰，溫的問：“怎麼啦？”

“你還沒有三個月，又不能吃，讓我看著，哪有這麼殘忍的事。我還是回房去，省得難。”

孫凌希笑得眉眼都彎起來，把他臉扳過來又親了一下：“真沒有在外面來？”

周衍照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離得近，孫凌希的臉頰仿佛玉脂一般，吹彈可破，他說：“我要真來你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孫凌希語氣著委屈：“我又管不著你……”

“喝牛睡覺。”周衍照把牛端給：“乖，別胡思想的，這陣子我忙，沒功夫來。”

他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又重新到孫凌希房間里來，打開門也沒有開燈，站在床邊彎腰了的眼皮，孫凌希已經睡得極沉，他退出去，關好房門。周小萌早就睡了，門也早就關上了。他想了想徑直回到主臥室，從臺上翻出去，窗外那棵樹已經長得更加繁茂，他扶著樹枝從橫倚的大枝干上走過去，輕輕拉開臨樹的窗子，踏進窗臺里。

周小萌似乎睡著了，背朝著窗子躺在床上，頭埋在枕頭里，他從窗臺進去，都沒。月從窗子里照進來，睡領口下出一截雪白修長的后頸，仿佛一只蜷著的天鵝。周衍照覺得自己大約是喝多了，因為他手了那段后頸，周小萌的聲音十分冷靜：“別我！”

周衍照索將從床上摟過來，低頭吻，任由他親吻，不過沒什麼反應，周衍照最生氣這樣子，覺得索然無味，吻了片刻就放開，出煙盒來，點上煙，就靠著窗邊那張桌子，問：“你真喜歡蕭思致？”

“喜歡不喜歡，哥哥關心了做什麼呢？”周小萌坐起來，抱著雙膝，好像有些冷的樣子：“我說喜歡他，哥哥只怕就要把他給弄死，他那個人，那麼笨，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說不喜歡他，哥哥也未見得信。”

“你不是說他合適嗎？”

“是合適的。”周小萌眼波閃閃，看著周衍照：“你別害他了。”

“你都說這話了，我能不害他嗎？”周衍照心好了些似的，表仿佛逗弄貓：“又或者，你為你的人做點犧牲？”

周小萌看了他幾秒鐘，起將他拽倒在床上，自己翻爬上去，解開他的睡扣子，一直解到腰里的時候，周衍照按住了的手，看了片刻，將推開了，坐在床邊又點上一支煙。

周小萌比孫凌希膽子大得多，就站在床上，拿腳尖踢踢他的腰：“給我一支！”

周衍照沒理，自己手去拿，還沒有到煙盒，已經被他一肘拐過來，正好擊在的膝彎上，人往下一栽，差點沒跌到床底下去，幸好被他手撈住了，頭頂絨絨的短發堪堪過床前的地板，他把抱起來，往床上一扔，說：“別發瘋了！”

周小萌被他這一扔，頭撞在床頭上，“咕咚”一響，差點把眼淚都撞出來了。這時候實在不愿意哭給他看，所以一邊著頭頂被撞的地方，一邊慢慢的到床里面去，把頭埋進枕頭里。任何聲息都沒有發出來，他卻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問：“你又哭什麼？”

“我就喜歡蕭思致！你都要結婚了，還這樣對我？”周小萌哽咽著，說不出來話：“你跟別的人結婚，讓我陪著去看婚紗……”

“你哭也沒用，”周衍照狠狠的把煙擰熄了：“我又不會跟你結婚。”

周小萌把眼淚干了，慢慢倒出個的笑容，起從后面摟住他的脖子，親吻他的耳垂：“那哥哥，不跟孫姐姐結婚好不好？”

周衍照側臉看著臉上笑容，突然覺得心里怨懟更加猙獰，他說：“你不用做出這種樣子，蕭思致是吧？我看你還是對他真好，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把他怎麼樣，相反，我還打算好好用一用他，栽培他。”他將拉過去：“你不就是唯恐我把他害了？你知道要怎麼才能害一個人麼？那就是把他捧到高，讓他以為，自己可以呼風喚雨……”他慢慢親吻微涼的：“從最高的地方跌下來，才會碎骨……懂麼？”

周小萌愴然的笑了笑：“我有什麼不懂，哥哥當年，不就是這麼收拾我的嗎？”

這句話只是讓周衍照頓了頓，他勾起的下，又吻了吻：“當年你覺得，我是真的喜歡你？”

“是啊，那時候哥哥裝得真像。”

周衍照又頓了頓，才說：“那時候，你也裝得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