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開關》第二十七章
周衍照與孫凌希的訂婚儀式辦得非常盛大,周衍照這幾年在南閱市正是如日中天,比起當初周彬禮執掌公司的時候,更有青出于藍之勢,所以黑白兩道統統給面子,偌大一間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賓客云集。
孫凌希穿平底鞋,晚服亦是寬松的希臘式,挽著周衍照的手,矜持微笑,招呼客人,十分大方得。惹得客人們紛紛竊竊私語,互相詢問到底是哪家千金收伏了周家十爺。
周家雖然算不上什麼面人家,但是財雄勢大,周衍照這幾年明面上的生意亦十分風。周小萌就聽到有兩個客酸溜溜的說:“也不知道看上哪一點?”“長得漂亮吧?男人都吃這一套。”“漂亮的也多了去了,聽說孫家不過小門小戶的,你看看孫家家長都沒來訂婚儀式,別是怯場吧?”
吃吃的笑聲令周小萌覺得格外刺耳,邊的蕭思致不聲,遞給一杯果,問:“要不要吃塊蛋糕?”
“給我兩塊。”周小萌真覺得了,從下午開始,公關公司就不停的跟通各種細節,然后理各種意外狀況,孫凌希雖然是主人份,但今天這樣的日子,大小事,自然全是周小萌一手打理了。等所有賓客到齊,儀式結束,開始倒香檳,才真正松了口氣。
蕭思致給拿了兩塊蛋糕,兩個人躲到臺上去吃,臺上風大,蕭思致把西服下來,給披到肩上,問:“冷不冷?”
周小萌搖了搖頭,說:“我想起我小時候了。”想起剛剛那些人的話,還有點戚戚然:“到周家,也有些人拿冷眼看我和我媽媽,媽媽還好一點兒,是大人,爸爸又維護,人家不敢當著的面說什麼,我小時候很聽了一點難聽的話。說我是拖油瓶,沾周家的,什麼難聽的都有。那時候我還不怎麼懂事,只曉得爸爸走了好久沒回來,換了一個人來當我爸爸……小孩子哪曉得那麼多,不過兩三歲時候的事……”
“你爸爸是?”
“意外事故,他是學校的老師,教高中的,以前重點高中抓得,每天都有晚自習。那天晚自習放學后,有幾個小流氓在學校外面堵著學生要錢,恰好被我爸爸看見了,上去阻止,誰知道其中一個人帶著水果刀,我爸爸被*十幾刀,還沒等送到醫院,人就已經不行了。我媽媽跟他是師專同學,兩個人從師專畢業就結婚了,分配在一個學校。他教數學,還帶班主任,我媽媽教語文的。從此之后我媽媽再不能去學校上課,一走近那條路,就會全冒冷汗,然后暈過去。醫生說是創傷后應激障礙,休養了差不多一年,然后就帶著我改嫁了。”
蕭思致有些好奇:“那你媽媽怎麼跟周彬禮認識的?他們兩個人,好像生活圈子都不太一樣。”
“他們從前就認識,爸爸——我是說周彬禮,他以前的太太是我媽媽的鄰居,而且周太太不太好,常常去我外公那里看病,我外公是有名的一位中醫。我媽媽跟原先那位周太太,就是我哥哥的媽媽關系不錯,據說我哥哥滿月的時候,我媽還送過他一個銀鎖。所以后來,我媽對我哥也好的。”周小萌說到這里,聲音啞了下去。
蕭思致不知道該怎麼安才好,過了片刻,才手抹去角的蛋糕屑,輕聲說:“都吃了一臉。”
“不說了。”周小萌放下碟子和叉子,問:“最近怎麼樣?”
“好的,你哥哥安排我收了幾筆小賬,對我表現滿意,說打算放手讓我去泰國。”
“多小的小賬?”
“幾十萬也有,百來萬也有。真看不出來,這年頭還有人用這麼多現金。不開著一部掉漆的面包車去拉幾箱子人民幣回來,實在是太刺激了。”
周小萌笑了笑,蕭思致卻問:“你說床下的那個……”他很晦的問:“不會被發現了吧?”
“什麼?”周小萌問:“你覺得有什麼不對?”
兩個人并肩靠在欄桿上,面對著落地玻璃窗的宴廳,從宴廳里看起來,好似一對在喁喁私語。這里是談話的好地方,背后欄桿外就是城市的半空,誰也不會發現他們在說什麼。
“我聽到的容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孫凌希打電話,你哥哥說話的時候很,而且從來沒有打過電話,我總覺得他不住在那間屋子里。”
周小萌不聲:“孫姐姐跟他一起住在主臥,也許他覺得不便在臥室打電話了,不過我看他有時候也去客房睡。要不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不,別冒險了。”蕭思致阻止:“還有件事,我正打算告訴你,我不知道你買的是什麼樣的東西,但這種東西的電池最多能管一個月,現在電池已經差不多了,如果有機會,你還是把東西拿走銷毀,不要讓你哥哥發現。我們有別的辦法。”
最后一句話最讓周小萌吃驚,但的表也只是微微詫異:“什麼辦法?”
蕭思致狡黠一笑:“我都天在他辦公室進進出出了,能不有辦法嗎?”
周小萌于是不再追問,拿起欄桿上的果,默默的喝了一口。宴廳里已經開始跳舞,一對一對冠楚楚的璧人,相擁起舞,好似無數只麗的蝴蝶開始飛翔。這樣香鬢影的場合,周衍照與孫凌希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周小萌還沒有見過周衍照跳舞,他姿態優雅,倒像是十分練,他懷中的孫凌希臉頰暈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因為喝過香檳。隔著玻璃,音樂聲約約的傳出來,宴廳里的璀璨燈將外面的夜映得更加寂寥,里面那樣多的歡聲笑語,只是隔著一道玻璃門,卻疏離的像是另一個世界。
蕭思致看著周小萌,玻璃窗上反映宴廳里的水晶吊燈,正好有一個斑映在的角,倒像是個酒窩似的,沒有笑也像是笑的模樣,但的眼睛是冷的,仿佛在看一幕什麼好戲。蕭思致起初覺得并不復雜,二十出頭的小生,大學都沒有畢業,生慣養所以單純,當初老板派他來的時候,他幾乎覺得是瞎胡鬧,怎麼能輕信這樣一個小丫頭。后來漸漸發現確實可靠,而且膽大心細。只是這一刻,他猜不到在想什麼。
“要不要進去跳舞?”蕭思致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周小萌卻搖了搖頭,說:“沒意思。”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蕭思致看著宴廳中的奢靡場景,仿佛喟嘆。
“可不是嗎?”周小萌大約是冷,拉攏了肩上他的外套,就勢靠在了他肩頭,輕聲問他:“蕭思致,你畢業之后,打算去哪兒?”
蕭思致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周小萌并不是問他畢業之后的打算,是問他這件事結束之后的打算。讓他意外的并不是周小萌這樣問,而是周小萌的語氣,怎麼說呢,大約喝多了冷果,的嗓子啞啞的,著慵懶甚至是嫵,蕭思致從前總覺得年輕,臭未干的小姑娘,可是這一刻的周小萌是有風的,甚至是個風萬種的人。
“說呀……”周小萌笑的,嗔似的出食指,在他口上了一,現在那塊小小的斑移到了的額頭上,像金的一粒砂,點在的額角,是平地飛金,是敦煌壁畫里散花的天,額角點著佛的印記。眼眸似水,又仿佛是,縷縷滲著說不出的曖昧,的聲音也甜膩的好似滲了,一字比一字更輕:“我哥哥在看著我們。”
蕭思致沒有回頭,扶著的臉,在上輕輕一吻:“對不起!”
本來只是蜻蜓點水樣的輕,卻沒想到突然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加深了這個吻。蕭思致一直以為周小萌連都不曾談過,可是非常非常會吻人,的氣息還帶著果的芬芳,異常的甜,的手勾著他的脖子,摟得那麼,那麼用力,仿佛想要把自己,全部傾注進這個吻里。有那麼一剎那,蕭思致簡直大腦一片空白,渾渾噩噩,仿佛缺氧。
“對不起。”周衍照的聲音在兩人后響起,語氣平靜,卻不容易置疑:“周小萌,凌希去了洗手間,這時候還沒回來,你去看看。”
周小萌臉頰暈紅,仿佛是被哥哥撞見不經意的,又了蕭思致一眼,說:“我馬上回來。”
像是一條魚,很快溜走了,把兩個男人留在臺上。
周衍照了上,蕭思致已經知道他的習慣,于是掏出一包煙來給他,又拿打火機替他點燃。
周衍照了兩口煙,才說:“我妹妹還小,我不希一畢業就結婚。”
“是,十哥。”
“我妹妹怎麼喜歡你,是的事,不過如果你自己不努力,我不會把嫁給你。”
蕭思致十分乖覺的又答應了一聲:“是”。
周衍照把煙掐熄了,然后又點一支,慢吞吞的說:“公司這麼大,人多雜,你也不愿意人人都說你是靠帶爬上來的吧?”
“當然了十哥。”蕭思致表態:“我曉得分寸。”
周衍照似乎已經對談話滿意了,他拍了拍蕭思致的肩膀,重新走進宴廳。
作者有話說:這倆兄妹是想以氣死對方為己任麼?話說十哥,我好擔心你走出來就突然打蕭思致一拳……
十哥:放屁,我會把自己的訂婚搞砸?
親媽:你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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