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知幾時》第九章

是,我是有罪,可沒到這麼罪大惡極的分上啊。

我哭喪著臉:“我認識你這麼久,你都沒說你爸是這麼大的領導。”

遲非凡竟然還安我:“比我爸級別高的領導還有很多,再說所有公務員的質是一樣的。”

我不依不饒地控訴他:“可你平常的表現也太不子弟了!”

他倒覺得很好笑:“子弟還能有什麼樣啊?”

“起碼得開邁赫吧?”我掰著指頭數,“還有布加迪威龍、世爵、瑪莎拉、輝騰……”

遲非凡說:“我又不是賣車的,再說我那薪水,買得起這些車嗎?”

所以說小言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震驚過后,我把這事又想了一遍,終于覺得欣:“你媽會不會查我祖宗三代,然后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棒打鴛鴦運?像我這種人肯定當不了你們家的媳婦,要不別讓費那個勁了,我自退出行不行?”

遲非凡白了我一眼:“你看小言看多了吧,我媽是那種人嗎?”

我十分誠懇地告訴他:“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們不能結婚。”

遲非凡倒一臉的傷心了:“你媽姐倆兒怎麼一個樣子啊?你姐姐一支隊我是誰的兒子,就也這樣。你還說要嫁高干子弟呢,結果你就是葉公好龍!”

葉公好龍……是啊,我也沒想到我跟這位同宗老祖先還有一樣的病,更沒想到遲非凡還有這段傷心的往事。我那姐姐也真是真難尋,竟讓人無語凝噎。

牌也攤了,禍也闖了,“家”也回了,“公公”也見了,天塌下來當被蓋。我很豁達地想,反正最離奇的節都讓我遇上了,我也豁出去了,看后面還有什麼狗可以潑。

作為難友的遲非凡,我當然要對他坦率:“孩子真不是你的,是陸與江的。”

誰知遲非凡竟然對我笑了笑:“我知道。”

我真要“哐啷”一聲倒地不起了……

今天的意外太多,一樁接著一樁,實在讓我負荷不了。

他慢吞吞地說:“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就告訴我了。”

我張大,他早就知道,那他為什麼一直追我,還追得我飛狗跳,甚至今天還將錯就錯,把我攤到了他父母眼前?

我喃喃地說:“你一定陸與江是不是?所以你不顧一切來追我,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你更好追我。因為你迫于父母的力不可以跟他在一起,所以你決定在世俗的眼中找個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我結婚……這樣你就可以第三類接到你真正的人,因為那個人就是陸與江……你到底跟我上沒上過床,還是你跟我上床的時候終于覺得離陸與江更近了……”

遲非凡終于忍無可忍:“你的腦子里都裝著些什麼啊?是不是陳墨把你教這樣的?!”

“啊?原來你的不是陸與江,而是陳墨……”

真是狗、華麗、不凡的三角……

遲非凡很挫敗地坐在沙發那頭,抱著頭,很痛苦的樣子。

我拍拍他的肩:“兄弟,沒事,上同不是你的錯,只是上天開來個玩笑而已。再說陳墨好的,又溫,他是我姐們兒,我向你保證,他是一個很好喊好的人。”我很用力的強調,“真的!”

遲非凡終于拉著我的手,溫地對我說:“景知,你今天一定很累了,你先睡會兒,睡一會兒吧。”

他說的沒錯,我今天很累很累了,心俱疲。陸與江那個混蛋讓我傷心,遲非凡的家庭讓我震驚,所有的事一腦朝我涌來,就像印尼大海嘯,把我千上萬的腦細胞都吞噬掉了。我沒有力再繼續想太多,也沒有力再想以后該怎麼辦。我躺在遲非凡那張舒服的大床上,不知不覺就合上了眼睛。遲非凡幫我拉上了被子,他的聲音仍舊溫和好聽:“景知,以后的事給我,我會讓你快樂的。”

我很想告訴他,我以后永遠也不會快樂了,因為陸與江不要小黃豆了,不要我了。

不過沒關系,我把他砸暈了,我還踹了他一腳。

那家伙太混蛋了,我也不會要他了,我會好好活下去,好好把小黃豆生下來,好好養小黃豆長大,然后告訴他,他爸爸太混蛋,所以我離開了他。

我曾那樣用力過他,到心痛,到絕到無力自拔,到心灰意冷。

我欠他的,已經還清了,他欠我的,也一筆勾消。

我只是,從今以后,再不他了。

我慢慢地閉上眼睛,都沒有手去自己淌在臉頰旁的那顆眼淚。

基本上,我和遲非凡的狀況,做騎虎難下。

我醒過來的時候,遲非凡的媽媽已經替我向公司請了假,公司竟然批準我帶薪休假。還給我一個新手機卡,說原來的號碼不安全,這個號碼可以打出去沒有顯示。

我瞧了眼遲非凡,終于有了點子弟的覺。

遲非凡說:“懷孕初期不穩定,休假也好。把手機號也換了吧,免得太多人找你,孕婦要打電話。”

阿姨贊許地點了點頭:“總算有點當爸爸的樣子了。”

我和遲非凡都心懷鬼胎,頭皮發麻。

我也想安安靜靜待一段時間,我傷了心,要躲起來療養。雖然我的心很糙,可是了傷它一樣會疼,會流,會退,就像一只寄居蟹,慢慢爬回殼里,就自以為安全了。所以我把手機號換了,只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去外的出差了,手機暫時不能用。

老爸說:“出差?非凡知道嗎?”

看看,他惦記遲非凡比惦記我還多。

我說:“知道,就是他送我到的機場。”

老爸這才放心,把電話掛了。

遲非凡安排我住在一套小兩居里,吃好喝好,每天還有一個做菜特好吃的阿姨侍候我。我吃得滿流油,沒幾天重就跟要出欄的豬一樣飛漲。

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小言主的待遇,簡直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

遲非凡的媽媽幾天之中已經來看了我兩次,陣仗還特別大。一次帶著全套的婦產科班子來,從老教授到資深助產士,結結實實給我上了一堂孕期知識課,從應該吃什麼喝什麼到洗澡睡覺的時候注意什麼,聽得我都要打瞌睡了。

阿姨特寬容:“犯困是正常的反應,我們今天給你講太多了,要不你先休息,過兩天我那本書來給你看。”

我在一剎那覺得自己真是罪無可恕。阿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就是因為以為我肚子里的小黃豆是遲非凡的孩子。但我和遲非凡都騙了,尤其是我,簡直是不要臉。

不要臉的事我已經干過一次了,沒想到還要干第二次。

遲非凡鄭重其事地要求我:“別對我父母說什麼,這事給我去解決,可以嗎?”

我只好答應他。

我追著他問那天晚上的事,他就是不告訴我,只是笑笑:“咱們結婚,把孩子養大,這結局不也好的?”

好什麼呀?他愿意當便宜爸爸,我可沒準備給喜歡到找這樣一個爹,關鍵是這麼顯赫一爺爺。我想到這事就愁眉苦臉,我不知道遲非凡要干什麼,我猜不他的想法,就好像我過去一直猜不陸與江的想法。

我以為三年夫妻,陸與江多會對我有一丁點兒的憐惜。就像有個知名的作家在小說里寫的,結婚了,往后日子久了,生了孩子,男人多有點真心。

我錯在太傻太天真,他如果對我真有,哪里會跟我離婚?

因為不我,他連小黃豆都不要。

我永遠都會記得他說的那句話,他說:“景知,把孩子做了吧。”

他怎麼說得出口?!

那是一條生命,活生生的生命,是我和他的骨與的融合,是長在我的一個胚胎,一個我和他的孩子。

他怎麼說得出口……

我一想到那天的彩,就覺得心如刀割。我最的人,我那樣用力著的人,糾正這樣殘忍地對待我,對待小黃豆。

著小腹,那里面有個小小的胚胎,正在茁壯長。

“小黃豆,現在就剩我和你了,我們要活得好好的,活得健健康康,揚眉吐氣……”我沖著映在玻璃窗戶里的自己微笑,“至于你那混蛋爸爸,讓他去見鬼吧!”

完了完了!這下玩大了,不僅見著了“阿姨”了,還要回家見“公公”,這也太那啥了。都怪我,一見遲非凡就沖他扔了個炸彈,沒炸著別人,把我和遲非凡都炸進去了。

果然遲非凡也百般拖延:“媽,就這麼回去見我爸不太好吧,您先讓我鋪墊鋪墊,省得他揍我。”

“你還知道你爸會揍你?”阿姨狠狠地說,“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去?難道拖到孩子滿月再結婚?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不跟我回去,我讓你來綁也把你們給綁回去!”

一發飆,當然就不是HelloKitty。

遲非凡這麼狠的人,也怕他媽。

我們乖乖下樓,一步一蹭陪著意朝前走。車子就停在樓下,司機看我們下來,已經把車門拉開了。我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哎喲”了一聲,就捂著肚子。

遲非凡一驚,扶著我:“怎麼了?”

“我肚子疼。”我弓著子,聲音氣若游,“好疼啊……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扭到腰了……”我的背正好擋住阿姨的視線,我就沖他眨了眨眼睛。

遲非凡非常配合地一臉焦急:“要不要?很疼嗎?我送你上醫院吧!”

阿姨已經一把攙住我:“疼得厲害嗎?快上車!”

結果阿姨狠狠瞪了一眼遲非凡:“都要當爸爸的人了,一點腦中都不長!上車!”

我被阿姨連扶帶攙弄上車,遲非凡只好也跟上來,弄巧拙啊弄巧拙!

阿姨告訴司機:“去醫院!”然后就打電話,“秦主任,麻煩您安排個病房,讓婦產科孫教授和陳教授點時間先過來。對,我兒媳婦有點不舒服,我們馬上就到……”

我都發抖了,倒不是這位阿姨張口就我兒媳婦,而是是何方神圣,怎麼能這麼頤指氣使?給醫院主任打電話然后指定兩個教授等著,怎麼聽這來頭也不小了。

我半倒在遲非凡上,給嚇得,不知道到醫院該怎麼收場。遲非凡握著我的手,大概是想給我點安,說:“我媽是醫院的副院長,醫院的人。“

阿姨竟然是白天使的頭兒,這不是蝕把米嗎?我吞口口水,說:“我不想去醫院……”

“那不行,”阿姨說,“你這樣子,得去好好檢查檢查。”

“我肚子已經不疼了。”我拉著遲非凡直哀求,“我怕醫院,你知道我媽,還有我姐……都是死在醫院里邊……我一進醫院就發抖……”

遲非凡把我抱得更了些,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像哄著小孩兒。我沒有說話,不到要關頭我是絕不會去醫院的,尤其是大型醫院,一進大門我就會覺得呼吸困難,仿佛空氣中浮的不是來蘇爾的味道,而是神經毒氣。

我說:“阿姨,我肚子不疼了,真的剛才我估計就是有點張。”

可能是見我躲在遲非凡懷里,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阿姨終于饒過我了:“那算了,我們先回家吧,萬一再覺得不舒服的話,就讓醫生到家里去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遲非凡不由得把我的手握得更了,仿佛回家就是比去醫院更糟的選擇。完了,那個未出場的“公公”,一定比這阿姨來頭更大!克我都已經黔驢技窮,實在想不出辦法來了。

車子駛過了半個城,最后駛進一條安靜的馬路。沒想到遲非凡家住在這麼安靜的地方。

晚上的時候遲非凡來看我,阿姨做了好幾個菜,我要吃沸騰魚,遲非凡二話沒說,親自下廚燒了沸騰魚,真是太好吃了,有大師級水準。

我吃的滿頭大汗,痛快不已:“姐夫,你要是開餐館一定會大紅大紫。要不我們合伙吧,租個四合院,擺張桌子,你親自掌勺。我連名字都替你想好了,就非凡廚房。每天只預定一桌,菜譜由你說了算,誰也甭想自己點菜,安排他們吃什麼他們就得吃什麼。而且每晚六點半準時開席,過時不候。不提前預定就更吃不上了。咱比厲家菜還牛掰,他們家不是號稱正宗務府的府菜嗎?咱可以號稱紅私房菜。皇帝吃過的算什麼呀,老百姓也與時俱進,肯定特想知道首長吃什麼。噱頭咱也有,咱就號稱中國第一沒男大廚。把那些CEO啊,首席代表啊都弄去吃一頓,尤其是的。就沖著你的和你的手藝,一定一炮而紅。不過咱賣藝不賣,當然如果有人肯花大價錢,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遲非凡只差沒拿筷子敲我:“你狗里怎麼就吐不出象牙來?”

“狗里吐得出象牙來那還狗嗎?那得供起來,是神犬了。”跟遲非凡在一起胡說八道就是開心,我說的他都笑了,趁他高興我就問他:“上次你說我姐一直到你家里的事,立馬就把你淘汰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下可問到他的傷心了,他唏噓不已的告訴我:“當然是真的,你姐姐一聽說我爸是誰,馬上就拐著彎跟我表示,我們沒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呀?”說實話我可有點想不明白,我姐一路讀到博士,跟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思想境界就更和我不一樣了。從小我們姐妹兩個的興趣好就完全不一樣了。好讀書,我喜歡打架,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我是讓老師頭疼的頑劣分子。要不是我中考水平發揮超常,打死我也考不進姐姐念的那所重高,結果我的高中班主任得知我是葉竟知的妹妹后嚇了一跳,用的話說,一樣的爹媽,怎麼就生出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兒呢?

“你姐姐嫌我們家庭況太復雜,老早就想到國外去繼續做理論研究,因為一直想在學上走的更遠,所以不愿意再跟我往,說會耽誤我。我再三解釋過,說我的父母很開明,并不要求我早婚,但還是有顧忌,后來認識了陸與江……”真是心酸的往事,但姐姐已經不在了,除了我們兩個提起來都會覺得懷念外,還有誰記得呢?尤其是陸與江那個混蛋,當時看上去多癡啊,現在早就把姐姐忘到腦后去了,還找了個“高句麗”。我還在唏噓世事無常,遲非凡已經沉浸于好的回憶中了:“我第一次見到你姐姐的時候,是在實驗室,我還以為是實驗室的管理員。當時正在吹焊芯片,我對說,這是高實驗室,麻煩你做清潔的時候不要我們的東西好不好?”

“結果說,‘你是遲師兄是吧,上次開會你不在,我葉竟知,是老頭子新招的學生。’我們都管導師老頭子。我之前也聽說老頭子新招了一個生,還以為是人家跟我開玩笑,因為我們專業生非常,能考上老頭子的博士,就更是天方夜譚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說話的樣子,又俏皮又可。穿著無菌,戴著口罩,就看到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這一忽閃就把你的心忽閃掉了?”

他嘆了口氣:“可不是,到現在還沒找回來呢。”這大尾狼,終于絨絨的尾了:“既然你的心還在我姐姐那兒,你追我干嗎啊?”他被我問了個措手不及,馬上一臉的無辜:“我又重新長了一顆心出來,這顆可以給你啊。”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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