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知幾時》第十二章

我沒有想太多,跟陳默分手后就直奔火車站。飛機要份證,我才沒那麼傻呢。坐火車誰能查著我的目的地?

直到特快列車駛出了站臺,我的心仍舊繃著,因為我本還不愿意去想,我到底要怎麼辦,我要拿肚子里的小黃豆怎麼辦,我只是單純地不愿意再留下來,留下來面對陸與江,面對一切,面對我不得不要的選擇,所以我跑了。可是我腦子里那個黃豆大的小黑點,它隨時威脅著我的生命。

我沒有想太多,跟陳默分手后就直奔火車站。飛機要份證,我才沒那麼傻呢。坐火車誰能查著我的目的地?直到特快列車駛出了站臺,我的心仍舊繃著,因為我本還不愿意去想,我到底要怎麼辦,我要拿肚子里的小黃豆怎麼辦,我只是單純地不愿意再留下來,留下來面對陸與江,面對一切,面對我不得不要的選擇,所以我跑了。可是我腦子里那個黃豆大的小黑點,它隨時威脅著我的生命。大于朝我是辦不到了,但我可以中于市,所以我的目的地是中國第一大城市——上海。在幾千萬人口里把我撈出來,我估計遲非凡再子弟,也沒這能耐。我買的票是上鋪,沒辦法,臨時買票,只有上鋪了。以前我也可能大大咧咧一就上去了,但現在我肚子里有了小黃豆,腦子里還有個定時炸彈小黃豆,我也悲觀起來,一時竟然猶豫不決,想怎麼樣爬才最安全。

全球華人的自由討論天地好在下鋪是個五十歲出頭的大媽,看我站在那里發愣,于是問我:“姑娘,咋啦?”

我厚著臉皮告訴:“我有小寶寶了,所以我在想怎麼爬安全一點兒。”“哎呦!那怎麼還能往上爬!”大媽特別熱心,“看你這樣子,還沒三個月吧,這時候不穩定,你甭爬了,我上去睡,你就睡我這兒吧。”

我千恩萬謝,大媽已經輕如燕,上去了,回頭還沖我笑:“你們兩個大肚皮,正好睡一塊兒。”對面下鋪也是個孕婦,不過看大腹便便的樣子,應該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了吧。躺在那里對我溫地笑了笑,笑的樣子真好看,也許就是所謂的母輝。我也對笑了笑,然后就躺下了。這趟直達特快是夕發朝至,沿途不停靠任何站點,明天早晨就可以到上海了。半夜我睡得正香,忽然被聲驚醒了。我迷迷糊糊眼睛,大媽也被吵醒了,探出頭來問:“怎麼了?”對面那個孕婦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了:“我肚子疼。”我嚇了一跳,連睡意都沒了。看電視新聞老看到孕婦在列車上出狀況,做夢也沒想到,這樣狗的事還真能遇見。大媽“哎呦”了一聲,我骨碌一下子爬起來穿上鞋,就去找列車員。等我把列車員找來,大媽已經拿著個杯子想喂那孕婦喝水。可孕婦疼得滿頭大汗,連水也喝不進去了。大媽到底生過孩子,有經驗,說:“羊水都破了,怕是要生了吧?”列車員一見這形也慌了神,先把整節列車的燈都打開了,然后把列車長找來。列車長也急了:“我們是直達特快,沿途各站都不停靠,現在臨時向調度申請,只怕也來不及了。”他去安排廣播找醫生,大家都被吵醒了,聽說是這事,都很熱心,有的爬起來找牛,有的找毯,但整節車廂里就是沒有醫生。廣播又播了好幾遍,終于從另一節車廂里來了一個男的。我們都以為他是醫生,結果他特疚地說:“我是醫……”

列車長急得都要翻白眼了,那人說:“我原來是臥龍熊貓基地的醫,專門負責大熊貓的,接生過很多大熊貓崽,不過沒給人接生過……”全球華人的自由討論天地,“滾滾”啊……令人銷魂的“滾滾”啊……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熊貓大夫。我無限崇拜地看著這位專給國寶看病的大夫。他的職業我很久之前就向往不已,沒想到還真能遇上做這種工作的人。“都火燒眉了!也沒別的醫生!”列車長急得團團轉,“能給國寶看,就能給人看,這人跟大熊貓應該差不多,反正都是哺!”要不是急,估計大家都要被列車長這句話給逗樂了。但這時誰也笑不出來,連我這麼沒心沒肺的人都覺得張。熊貓大夫著頭皮,讓列車長去找幾塊毯子,把臥鋪給包圍起來。然后列車員去開水爐打開水,有熱心的旅客拿出條新巾被,我和大媽則被熊貓大夫要求留下來幫忙。我了:“我什麼都不會!”“沒事,你就幫忙遞點東西,我要什麼你就拿什麼。”大夫轉過臉去吩咐,“大媽,您先幫忙按著,別讓使勁……”我從來沒見過人生孩子,估計大部分人跟我一樣,也只在電視上見過。電視里演得很夸張,就在那兒撕心裂肺地著。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電視演的一點兒也不夸張,而是真的撕心裂肺地著。剛上車的時候,那孕婦是多斯文安靜的人啊,我還記得那一笑,又溫又靦腆。現在蓬頭垢面,跟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的都扭曲了,全都是汗。大媽拼命地安,鼓勵使勁,但一聲比一聲得慘,得我了。我看到大熊貓大夫也是一頭大汗,我估計他比產婦更張。列車員提來了兩大桶開水,還拿來了新的巾和塑料盆。每次看電視里生孩子總要燒開水,我也不知道要熱水干什麼,反正大夫說“巾”,我就遞給他巾,大夫說“酒”,沒有酒,我大聲列車員,最后列車員找了瓶烈酒來,也湊合著用。

我也不知道生個孩子要多長時間,反正我們都出了一大汗,連列車員、列車長,甚至隔壁車廂的乘客,都和我們一樣繃著臉,張。最后聽到小孩的啼哭聲時,我都傻了。大夫我拿巾被,我都反應不過來,最后他又說了一遍,我才把巾被遞給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三下五除二包好了,旋即將一個的東西放進我懷里:“你先把孩子抱著。”

我看著那個梨子大小的小臉,真小,連眼睛都沒睜開。小腦袋比我的拳頭大不了多,卻長著一頭黑乎乎的頭發。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嬰兒,被巾被裹著,就像個致的洋娃娃。商場里好多洋娃娃都比他大呢,但他熱乎乎的,綿綿的,就在我臂彎里哇哇大哭,聲音宏亮,真不像我想象中那種剛出生的嬰兒。

床上的產婦聲音嘶啞,卻力想抬起頭來:“孩子……”

我抱給:“你看!他在哭呢。”

大媽高興極了:“是個大胖小子,瞧這小胳膊小,多有勁!你聽這聲音,哭得多響亮!”

新媽媽抱著剛出生的孩子,百集地哭了。別說了,我和大媽都高興得想哭。列車員也高興,興沖沖就去餐車張羅煮糖水蛋,給孩子溫牛。列車長聽說母子平安,笑得瞇起眼睛:“已經安排好了,站臺上有救護車等著,待會兒一到站,大人孩子就可以去醫院,確保萬無一失。”

我覺得我自己簡直像客串了一次驚心魄的電影大片,又累又乏。大夫看樣子更累,他是男主角啊,雖然這孩子跟他沒關系,可是他是救了母子兩條命的英雄。

我這時才有工夫去上洗手間,一路上都有沒睡著的乘客問我:“生啦?”

我眉開眼笑,一一回答:“欸,生啦!”

還有熱心的人從上鋪探出頭來問我:“是姑娘還是小子?”

“大胖小子!”

“嘿呦!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我樂得跟自己生了孩子似的。整趟列車都喜氣洋洋,還有位阿姨專門爬起來,從行李里拿給我鹵蛋:“累壞了吧,姑娘,吃點東西墊一墊。”我死活推辭,還是把整個袋子都塞給我了:“你吃不了就幫我拿給那位大夫。忙了半夜,真不容易!”誰說現代社會人淡漠,列車上人們素不相識,但大家都一樣熱心腸。等我上了洗手間出來,列車員正找我呢,拉我去餐車:“折騰大半宿了吧,去吃碗熱湯面,大家都辛苦了。”

“那大人孩子……”

“有別的列車員幫忙照料著呢,甭擔心了。”

餐車的師傅專門起來給我們下了面條,底下還臥著好幾個蛋。我懷孕后胃口就特別好,也被吃撐著了。大夫也撐著了。我把整袋鹵蛋塞給他:“一位阿姨給的,說你辛苦了,一定要我拿給你!”

大夫很,努力又吃了一個鹵蛋,余下的都塞給列車長,請他分給大家。

他說:“在我們家鄉,生了娃兒要吃紅蛋。”一口地道的四川話這時候才冒出來。我想起來他是臥龍熊貓基地的醫,專管大熊貓的,這可是我這輩子最向往的職業,所以我抓時機問他:“養大熊貓好玩嗎?”

“好玩,會撒,會聽話,你它過來,它就過來。有時候也耍賴,就跟小孩子一樣。”

我這才注意到他約莫已經四十開外了,我問他:“您有孩子了吧?”

“讀初三了,績特別好。”他比了一下,“齊到我眉高了。”言語里滿是父親的驕傲,他稍微頓了頓,說,“今年五月份的時候,大地震,和他媽媽一起,不在了。”

我徹底地愣在了那里,只會傻呆呆地看著他,不曉得該怎麼安他。他的手指頭無意地挲著面碗的邊緣:“12號那天我在基地里上班,他和他媽媽在鎮上,地震來了,沒跑。”

我知道在那場地震中,有千上萬的人死去,我知道在那場地震中,有很多很多家庭從此支離破碎。我曾看著電視直播而流淚,我曾為了濃于水而捐款,但我從來沒有近距離地面對一位地震的害者,從來沒有想到會在列車上,見到一位失去兒子、失去妻子的大夫。

“一出事我們就忙著清點熊貓,想辦法把這些國寶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后來熊貓都安頓好了,才有時間回家看看。路不通,我是走回去的,走到鎮口就知道,家是完了。所有的房子基本上全塌了,尤其是學校。我還抱了萬分之一的希,我那娃兒育特別好,短跑曾經拿過全縣的名次,可是他沒跑,我連他的尸骨都沒找著……”

我笨拙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卻笑了笑,仿佛是想掩飾眼中那一抹淚:“沒事,人這一輩子,長也不過幾十年,為的是什麼呢?總是為了要好好活下去。我那娃兒和我老婆要曉得我傷心得活不下去,他們在天上也不會快活的。你看,今天晚上我們不就又抱了個娃兒?雖然生在火車上,但那娃兒多健康!看著娃兒生出來,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我的手不由得擱在了小腹上。生命的意義在于延續,在這世上,最頑強的就是生命。在地震中,有堅持一百多個小時而獲救的幸存者,有“叔叔我要喝可樂”的樂觀的中學生,有救了兩個同學的九歲小英雄……他們從來沒有放棄,他們一直堅守希,就連面前這位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夫,也在巨大的悲痛之后,重新直了他的脊梁。

我遇上的這點事兒算什麼呢?

不就是腦子里有顆小黃豆,難道我就要放棄肚子里的小黃豆?它是我孕育的生命,是我的骨與中長出的胚芽。上天把這份禮送給了我,我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放棄它。

在驟然知曉自己得了和姐姐一樣的病時,我也陣腳大,我不愿意面對那樣兩難的選擇,所以我跑了。就像從前一樣,只要遇上真正的困難,我總是掉頭就跑,逃避現實。我懦弱,我害怕,我總怕我自己會得不到,就算是努力,我總怕最后是一場空。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上天已經把最珍貴的禮給了我。它給了我小黃豆,一個小小的胚胎,就在我,一天天長大。

如果可以把小黃豆生下來……我的心蠢蠢,只要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將來所有的幸福,真是難以想象。我會有孩子,會有孩子我媽媽,我幾乎無法想象小黃豆是什麼樣子,我用骨與培育的小黃豆……我要親眼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我要陪著小黃豆幸福地活著。

我有小黃豆,再苦再難,為了小黃豆我也要試一試。我不會再逃避,為了它,決不放棄。

因為,我是媽媽啊,小黃豆只有我,我拼了命也要把他生下來。小時侯媽媽不在了,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拋在這世上,這樣的苦我不會再讓小黃豆承,我永遠不會離開他。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永遠不會放棄他。

下了火車我就攔了個出租車,去房產中介,找房子。

我的要求很簡單,環境好,離那座全國最有名的神外醫院不遠。

也許我隨時都會發病,那顆定時炸彈長在腦子里,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長大,或者撐破管,或者迫神經,所以我要住在醫院附近。

解決了房子的問題后,我就去醫院,掛了個專家號,咨詢腦科權威。

不得不說,我的如意算盤把那位老教授嚇了一跳,他連連搖頭,勸說我:“太危險了,因為懷孕進程,你各種激素分泌,還有孕期腦變化……這些都有可能刺激到腫塊,不能冒這樣的險!”

我問他:“如果我堅持把孩子生下來,病發的幾率大概是多?”

他想了想,告訴我說:“七以上……”過了兩秒鐘又改口,“八到九!總之太危險了,你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如果你真喜歡孩子,那麼收養一個好了。”

如果沒有小黃豆,我肯定愿意收養一個孩子。可是已經有小黃豆了,它正在我發芽,慢慢長大,和我共用管,和我一起呼吸,我怎麼能說不要它,就把它謀殺了?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我都愿意全力一搏,何況現在有高達10%的機會。

姐姐如果還在,一定又會埋怨我是傻孩子吧。

在這世界上,我樣樣不如姐姐,但我要比幸運,雖然我有和一樣的患,但我還沒發病。我希自己也要比堅強,我要把小黃豆生下來,不管要冒多大的風險。我知道姐姐有很多憾,沒有結婚,也沒來得及做一個母親,就匆匆地告別了這個世界。所有覺得憾的,所有沒來得及經歷的,我都要替辦到。我要活得好好的,我不僅要生小黃豆,我還要活得好好的。

老教授拿我無可奈何,只得勸告我:“按時來檢查,有任何不舒服,都要馬上到醫院來。”

我不知道這不舒服中,是否包括妊娠反應。

大概是水土不服,我在上海沒待多久,每天早晨起來都吐得一塌糊涂,還沒到中午又得前后背。我十分想念遲非凡做的紅燒,我十分想念北京的梅園卷,我想念一切沒得吃的東西,然后可以吃到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想吃。

不管怎麼樣,還得讓自己吃東西,不然會營養不良。我從網上下載了菜譜,試著自己做紅燒,試了幾次都不功。不是燒糊了就是燒得咬不,我不得不沮喪地承認,做飯這種事真需要天賦。還有梅園的卷,原來陸與江下班回家,偶爾會帶一盒給我吃。從前我覺得這東西也就是香香甜甜的,沒什麼出奇之。現在我連做夢都想吃它,每次醒來,口水都流在枕頭上了。

因為卷的緣故,我也想念起陸與江來。雖然我仍舊認為他是個大混蛋,可是孕婦的思維是奇特的,連大混蛋我都十分想念。

下午睡了一覺起來,我就開始發愁晚上吃什麼。雖然害喜害得厲害,但這沒阻止我重的上升。我越來越胖,一邊吃一邊吐然后一邊吐一邊吃,聽起來很惡心,可是我還是無可救藥地長胖了,我新買的孕婦又得松一個扣子了。

我去超市買了酸、牛、胡蘿卜、羊、西紅柿還有餃子皮,打算自己包餃子吃。別被我買的一堆東西嚇著,要知道孕婦的食量是驚人的。超市的凍鮮餃我又不敢吃,只好自己調餡兒來包了。雖然我也不會包餃子,但為一個準媽媽,總要學會做飯,不然將來怎麼養大我的孩子?

我提著這一大包東西,搭電梯上樓,好不容易到了,電梯門開,視線里越來越寬的是……咦?我家門口站著的那個人怎麼這麼眼?一個大男人還夾著一個超級大的抱抱熊,看上去真是稽啊。

我突然認出這只熊來,這是那只陪了我幾年的抱抱熊!

陸與江!

我全的汗都豎起來了,我手就按關門鍵,但我是孕婦,手腳遲鈍,他已經沖過來把電梯門卡住了。

很好!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最后目落在我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他臉一變,直著脖子就朝我吼:“你怎麼一個人提著這麼多東西?”

沒人啊!

這種時候還敢朝我吼,也不怕嚇著我這個孕婦。

既然已經跑不了了,我就把手里所有的購袋往他手里一塞,沒好氣地說:“那你就提著吧。”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提在了手里,艱難地夾著那只大熊,然后押著我去開門。

我進了門往沙發上一癱,就說:“我要吃餃子。”

陸與江放下抱抱熊,洗了手,去剁餡包餃子了。

乖乖,我還沒發現陸于江會做飯呢,更甭說包餃子了。為什麼現在的男人都這麼能干,而我這個正牌人,卻五谷不分,四不勤?

吃完一盤牛西紅柿餡的餃子,又吃了一盤羊胡蘿卜餡餃子,我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開始喝酸

陸與江顯然被我現在的食量嚇著了,但他沒說什麼,反而只關心一件事:“比遲非凡做的紅燒要好吃吧?”

這混蛋,跑到這兒來還不忘關心前敵。我斜睨:“還是姐夫做的紅燒好吃。你這餃子,也就是個門水準,我姐夫那菜做的,是大師級水平。”

不知為什麼,他心明顯好多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對我說:“我又不當廚子,他做的紅燒再好吃,又有什麼用?”

我明白原因了,原來我說了,還管遲非凡“姐夫”呢,怪不得這混蛋心大好,趕他終于覺得我跟遲非凡是清白的了。

我故意氣他:“不過說起來,你才是我正宗的‘姐夫’,不過幸好我姐沒跟你結婚,不然只要遲非凡每天都做紅燒給我姐吃,我姐遲早會后悔嫁給你的。”

他終于被我氣著了:“不就是個紅燒嗎?不就不信我學不會!”

很好,很好,看來明天我也有紅燒可以吃了。

但這混蛋太不識趣了,話鋒一轉又想勸我把小黃豆放棄:“景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不要盲目冒險……”

我一副江姐模樣的凜然大義,打斷他的話:“頭可斷,可流!要我放棄小黃豆,甭做夢了!”

“可是你的……”

是我的,小黃豆也是我的!”我只差沒在他面前劃條三八線,嚴他越雷池半步,“你要是再敢打我們娘倆兒的主意,我就把你一磚頭拍死!”

他本能地頭,上次煙灰缸砸出的傷疤一定還沒長好,他苦笑一聲。

他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他,但我有絕招。從跑路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被找到,到時候陸與江肯定會試圖說服我,所以我一直在琢磨著怎樣才能反過來說服他。

思想工作是重中之重啊!

后來有次在醫院做檢查,我終于想到了一個絕招。

今天我就要使這撒手锏了。

我對陸與江說:“明天陪我去醫院做檢吧,做完檢查我們再決定要不要這孩子。”

他當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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