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昕吃了一驚，半晌才說：“這怎麼可能？我做不來。”

“你已經是很好很好的宣傳，只要再稍微用點心，怎麼會做不來？”

“可是……”連說話都失了條理：“公司最好的經紀人就是你，為什麼要走？”

“不會你可以學，你原來也從來沒有做過宣傳，還不是做得很好？”

“Marilyn……”終于明白無法挽回，只是住Marilyn：“你真的不可以留下來嗎？”

Marilyn笑了笑：“這公司除了小費，就數你最傻，你不帶他誰帶他？給別人我實在不放心。”無限慵懶的了個懶腰：“我要金盆洗手，退江湖。辛苦了這十多年，早該找個好男人嫁了，老老實實去相夫教子。誰也別想攔著我……文昕，你不會怪我在這種關頭撂挑子吧？”

“當然不會。”

“嗯，我會跟小費談，勸他接你這個人選。”

文昕不知道說什麼才好，Marilyn很輕松的笑：“你會是最好的經紀人，因為你會像護眼睛一樣護他。”

稍微停了一停，說：“我很放心。”

文昕同Marilyn一起去見費峻瑋。

他難得放大假，獨自在恒溫泳池中游泳。一個標準泳道來回，才冒出來口氣。

Marilyn跟他打過招呼，卻又走開去接電話。文昕無所事事坐在椅子上，看他搭著巾坐在泳池邊。

其實還是有看頭的，有，可是不糾結，均稱好看，公司花重金替他請的形教練沒白請，下次可以考慮讓他拍作片。琢磨是不是應該用手機拍幾張，然后放到后援會網站上去當福利，淋淋帶著水珠的帥哥，fans們一定會流鼻。

正想得天馬行空的時候，Marilyn回來了：“小費，過來坐。”

他們三個人坐在三張躺椅上，不過文昕離得遠點，總覺得有點忐忑，不知道為什麼。

費峻瑋聽完Marilyn的話之后，不出意料的態度生，說：“我不要。”

“無所謂，公司所有經紀人，除了之，你也可以挑別人，不過我還是向你推薦文昕，我覺得是最恰當的人選。

“如果你真的決定要走，那隨便誰好了，反正不能是。”

Marilyn不聲：“為什麼？”

“不要就是不要。”費峻瑋板著一張臉孔：“我不喜歡，我跟八字不合，以前做宣傳，還可以勉強搭檔，如果當經紀人，我覺得不了。”

Marilyn突然笑了笑：“你如果不接，我也可以理解……不過小費，那條圍巾到底是誰織的呢？真是丑死了，虧你還天天隨帶著！”

文昕瞠目結舌的看著。

Marilyn轉過頭來對著笑：“文昕，你覺得那條圍巾是誰織的？”

文昕方寸大，下意識的問：“什麼圍巾？”

Marilyn卻笑著問費峻瑋：“嗯？小費，關于經紀人人選，你是不是已經改變主意了？”

他不作聲站起來，跳到水里去，姿勢十分好看，并沒有多水花。他在泳道里游，Marilyn跟著在池邊走，邊走邊問：“為什麼呢？文昕到底哪里不好，說出來大家討論，我覺得最合適，為什麼你要反對？”

他終于游到終點，趴著跳水臺拂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繃著臉很生氣似的：“又傻又笨，如果當經紀人，我擔心應付不來連累我。”

“可是我教出來的，當著老師罵徒弟……”Marilyn直搖頭：“小費，你得罪我了哦！”

他重新從水中爬起來，很認真的盯著Marilyn：“你是認真的？”

“很認真很認真。”Marilyn收斂了笑意：“我覺得最合適，真的。”

“現在的況應付不了。”費峻瑋說：“我覺得不合適。”

“沒試過怎麼知道應付不了，你都不肯讓試試。”Marilyn意味深長的微笑：“你要知道，有些事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其實很有潛力。現在況確實很不好，但我想這個攤子，會收拾，也能收拾，擅長的不是危機公關，而是重塑信心。”

費峻瑋盯著看了半晌，才丟下一句話：“好吧，如果你堅持，就讓試試。”

Marilyn的引退在江湖上引發不謠言，有人說是因為“賭毒門”危機公關不利而被迫辭職，有人說是被競爭對手新辰國際挖角，還有人說因為與旗下藝人不合。但信息時代，再轟的新聞都不過曇花一現，則三天，多則一周，馬上被公眾棄，忘諸腦后。

文昕漸漸適應新的職位，跟著Marilyn這麼多年，旁觀也學了七八分。業對為費峻瑋新的經紀人都覺得大跌眼鏡，畢竟和Marilyn比起來道行相差太遠。文昕沒有費太多時間力在危機公關，而將工作的重心放到電影節。

Marilyn教過，以不變應萬變。

周一搭飛機去參加電影節。

費峻瑋出現在機場時，照例引發小小的。短短幾步路已經有數人驚呼甚至尖，雖然他戴著帽子墨鏡口罩圍巾，但他那張臉不被人認出來的機率相當低。保安護著他走VIP通道過安檢，直接進VIP侯機室。文昕陪著他，其它同事還落在后面。

他突然就在航站樓通道停下來，在自己的大幅平面廣告前佇足，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張拍得不好。”

“廣告公司覺得好。”文昕催他：“別看了！有什麼好自的。”

“我笑起來還沒不笑好看。”他卻有點沮喪似的：“不笑他們又說這樣不夠可親。”

“在fans眼里，你笑不笑都帥！在敵人眼里，你笑不笑都傻，所以別糾結了。”

“你就不能鼓勵我一下嗎？”

“好，鼓勵你。這次爭取再拿個影帝，我們就一舉度過難關！誰要再嘰嘰歪歪，我們就用金像獎砸死他們！”

誰知道他連眉頭都皺起來：“我你鼓勵我，不是你給我力。”

“電影早就拍完了還有什麼力？放心吧你演得很好很棒很帥很有突破，高雖然實力強大但這次他也不見得能贏過你。晚上走紅毯的時候記得把左臉給鏡頭拍，還有走紅毯的時候不要笑太多，fans們喜歡你冷峻的樣子。如果拿到最佳男主角，上臺發言的時候千萬記得第一個謝fans，哪怕最近全世界都誤解你，他們一直以來仍舊對你不離不棄……”

他臭著一張臉掉頭往前走：“你干脆寫個稿子到時候給我念好了。”

“我宣傳寫了一份，回頭你看看。我掐過秒數了，不會超過大會規定的發言時間。不過我覺得既然是直播，還是真實反應好，那樣會比較人……”

他忽然回頭對笑了笑：“你對我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