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電影節當時將最佳影片獎，頒給了講述同的影片《孤獨行走》，所有人都認為它是實至名歸。現在是2009年，十年過去，我們的社會應該更進步，我們的應該更寬容，我們對待電影藝的態度應該更虔誠。我毫不懷疑評委會的公正和能力，而我知道，網絡公眾評委的投票，并非專業評委可以控制。今天我能拿到這個最佳男主角獎，并不是因為我真正在演技上勝過所有提名者，而是另一位非常有力角逐這個獎項的男演員，他因為一起偶然的、突發的公眾事件，失去了網絡公眾評委絕大部分票數，從而失去獲獎的機會。”

“所以，我拒絕領取。”他臉平靜，語氣從容：“在此，我向評委會深表歉意，同時，也向《心事》所有的合作者深表歉意，請你們原諒我的固執和任。”他對著臺下深深一鞠躬：“對不起！”

全場嘩然，眾目睽睽之下他徑直走下領獎臺，一直走到高面前，毫不猶豫朝他出手，費峻瑋見他仍舊一不愣愣地坐在那里，于是俯給了高一個擁抱。

而臺上的主持人在倉促中開始救場：“好的，下面我們有請嘉賓為我們頒發最佳影片獎……不過在最佳影片揭曉之前，讓我們先來欣賞由著名歌手葉脈為我們帶來的歌曲……”

燈迅速暗下，音樂前奏響起，文昕手心里全部是冷汗，直到這時候，才覺得指甲深深的陷里，將自己掐得非常痛，可是因為攥得太太，竟然連指頭都已經不直，仍舊攥著拳頭。蘇西笑著湊過來，就在耳畔輕聲說：“干得漂亮！”然后遞給一張名片：“有空我們聊聊。”

只覺得誠惶誠恐，蘇西是新辰國際的頭牌經紀人，在江湖上著實聲名顯赫。尤其蘇西比Marilyn年輕許多，出道更比Marilyn晚近十年，卻與Marilyn名頭并稱，二人仿佛娛樂圈的倚天劍和屠龍刀，近年來鋒芒畢，針鋒相對，實在不明白蘇西有何用意。而蘇西著微笑，仿佛一切了然于。

頒獎結束后自然是一片混，調到靜音的手機已經有四十多通未接電話，現場所有記者全圍上來采訪費峻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同他一起殺出的包圍，沒有參加典禮后的酒會，兩個人在保安和大會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幾近艱難的從后門上車，離開現場。

把手機調回振鈴，第一個打進來的是Marilyn，竟然和蘇西說了同樣四個字：“干得漂亮！”

“Marilyn……”其實心里并沒有底，當時冒出來的大膽想法，幾乎是孤注一擲：“我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你很棒，太棒了。與其讓所有人懷疑勝之不武，懷疑這個影帝的含金量，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這一招太險，小費即將面對他人生中最困難的24小時，但王敗寇，如果不拼命一搏，怎麼才分得出勝負？”

“那又怎麼樣？”Marilyn輕蔑的笑：“當輿論和公眾站在你這邊的時候，你會擁有全世界。”

直播后老板曾三次撥打的手機，當時靜音沒有接聽，現在回了電話過去，老板還算鎮定：“你需要向我解釋。”

“我和小費都認為，與其拿這個獎，不如不拿。”

“你們在擅自做出這樣的行之前，是否考慮過后果？”

“是的，我和他都考慮過。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們需要冒險。”

“OK。”

老板將電話掛斷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而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想，只顧著給Vickie打電話：“況怎麼樣？”

“我們是所有網站的頭條。各大門戶網都在第一時間顯要位置，給出醒目標題。其余新聞統統被了下去，包括影后方定奇的三次獲獎和言落淚，在這種形下全都被無視掉了。”

“后援會呢？”

“一面倒，覺得小費此舉簡直太帥了，小飛俠們都歡呼了。”

“公眾論壇？”

“宣傳已經投全部人力引導發和討論，目前形勢發展在預期之，大部分網友認為小費打破的是電影節評審委員會的潛規則，還有，不人都非常同高，認為他無辜，而小費是仗義執言。”

“高紅毯上被水瓶砸的那張照片？”

“到都在轉發，大部分人表示看上去真心酸，當然也有部分人認為他是活該。”

“高私人的電話？”

“我已經替你查到了號碼，短信到你的信箱。”

“傳統傳？”

Vickie終于嘆了口氣：“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寫……但我們已盡力。”

文昕喃喃說：“如果事件真的不像預期……老板會殺了我的。”

Vickie還有心與說笑：“老板現在就想殺了你，我想他沒耐心再多等一分鐘。”

文昕放下電話，轉臉看著費峻瑋，他仿佛無于衷，靜靜著車窗外的夜。

“你還好吧？”

“嗯。”

“我們明天恐怕……要面對很多事。傳統傳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反應，說實話我估計不到。網絡輿論能不能帶整個公眾輿論的走向，我心里也沒有底……”

“決定是我自己作出的，我不會怪你。”

“不，是我要求你棄獎的，在老板面前，請務必這樣說。”幾近自嘲的笑笑：“當然如果這次弄巧拙，我死一萬次，也不夠贖罪的。到時候就算我把這責任全扛下來，只怕也沒多大意義了。”

他看著，忽然笑了笑：“你有時候膽子真的小的。”

上最后一抹都失去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很害怕……其實……我真的害怕。”

他默默的將自己的手放在的手背上，他的手非常暖，掌心干燥，有一種奇異的鎮定的力量似的。

“沒有關系，如果我做不了藝人，我就跟你回家去放羊……”他握著的手，竟然很輕松的微笑起來：“你家里有三千多只羊呢，咱們每天吃飽喝足，把羊群趕到河灘去……到了夏天，河灘上長滿了苜蓿，然后在河灘邊全是白云一樣的羊群，風吹草低現牛羊……想想那樣的日子，一定像神仙一樣逍遙快活！”

將心一橫，終于對他出同樣的微笑。

文昕幾乎是通宵未睡，網絡討論激烈，已經從影片評審的規則討論到了同道德倫理的高度，天亮之后助理去買了幾份本地的報紙給。無一例外費峻瑋拒絕領獎都是頭條，但新聞措辭謹慎，觀點曖昧，似乎還在觀。

“好萊塢影星可以公開自己的取向，為什麼國的藝人不可以？”

“這和我國的傳統道德是相悖的。”

“我國傳統道德還要求人三從四德呢！你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網更是癡心妄想！都什麼年代了，《斷臂山》能億萬觀眾，憑什麼就容不下一個演員取向與常人不同？”

“那麼用水瓶砸高呢？這就是有素質有公德心的表現？高他做錯什麼了？他的私人傾向與他的演技有任何關系嗎？憑什麼不投票給他？憑什麼用水瓶砸他？他防礙到什麼人了？衛道士！”

“你不衛道士，明天你男朋友就來告訴你，他上一個男人了，看你衛不衛道士！”

“哈哈哈……我會祝福他。PS：樓上的你這麼凍，不會你男朋友真是GAY吧？”

……

文昕看著網上混的掐架和辯論，不由手掐了掐眉心。Vickie打電話告訴：“主要報紙的娛樂頭條基本上都已經出來了，不過大家都只報道新聞始末，沒有明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