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第六章

沒想到這上頭了餡,其實什麼都不懂,去了趟家裝城,看到這地板不錯就買回來了。對方又包送貨上門安裝,非常省心。是刷卡付帳,連總價一共多都沒太注意。

“你改行干家裝了?”有點被抓到小辮子的惱怒:“連地板牌子你都認得?”

“哪兒啊,我辦公室最近重新裝修了一遍,跟你用的一模一樣的地板。”

“哦?”功的轉移了注意力:“你還有辦公室?”

“開玩笑,我還是董事呢。”

一句話逗得笑起來,彎了彎腰,調皮的說:“那我們走吧——紀董。”

他也被逗笑了,問:“你就穿這個?不換件服?”

已經供暖了,又剛起,只穿件鵝黃開司米低領衫,領口袖口滾著的雪貂,紀南方老覺得像某種齡小,一直想不出來像什麼,現在突然有點恍然大悟,原來是像剛出殼的小鴨子,黃黃的,絨絨的,像個線團,惹急了還會嘰嘰喳喳

守守說:“不就是去試車嗎?”隨手拿了大:“走吧。”

他開著新車來的,就停在樓下,看到那車的第一眼,守守就愣了。

紀南方覺得傻眼的樣子好玩,不無得意的說:“怎麼樣,不錯吧?”

守守只覺得哭笑不得:“你還真買了?”

“哪兒啊,我前陣子幫人一小忙,完了人家非要送我輛意大利小跑,我說你們就饒了我吧,老頭正為這事尋我晦氣呢。我還打算把車全換輝騰,多好啊,調,滿大街的人看到都以為是帕薩特新款。我本來是開玩笑,誰知道人家愣給當真了,專門從德國給我弄回來四輛,四輛啊!兩個集裝箱……我一看頭都大了,也不好退回去。得,悶聲發大財,三輛送了人,自己留下一輛,開著就開著吧。”

車子其實還不錯,秉承德國車一貫的傳統,穩重到幾近保守。守守只覺得空調不錯,剛關上車門溫度就起來了,于是把大了,問:“我們去哪兒?”

“試車當然出城去,跑遠點才有覺。你說往東呢還是往西?”

“隨便,別又把我拉海邊上就行了。”

他看了一眼:“誰曾經把你拉到海邊上呢?”

“還有誰?我四哥唄。”一臉的不高興:“嗐,甭提多慘了。那次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會暈車,把我給暈慘了,下車后連路都不會走了,被他笑話了足足三天。”

他聽得哈哈大笑。

守守覺得他跟葉慎容一樣沒良心。

出城后風景其實很漂亮,已經是初冬時分,高速公路兩側的山野阡陌,都只是土地的單調黃。車窗外偶爾閃過農家小院,房后幾株柿樹葉子都掉了,卻掛滿了柿子,像是一樹紅彤彤的小燈籠,在湛藍的天空下顯得格外醒目。

紀南方開得并不快,大約是因為新車還在磨和期,但他們運氣不錯,沒遇上堵車,車況路況都好,不知不覺一口氣已經跑出了一百多公里。天已近黃昏,滿天彩霞絢爛,照在車頭上,橙黃的一點淡淡斜余暉。守守不由得說:“真漂亮。”

轉過臉來跟他說話,一線斜正好勾勒出的側影,如同攝影的逆鏡頭,有一種絨絨的質,仿佛底片上的顆粒都歷歷可數。他覺得有點熱,調了一下空調,問:“天快黑了,待會兒還得回去呢,要不找個地方隨便吃點吧?”

“好啊!”

山路邊就有不農家飯莊,一家挨著一家,也炕出來哪家好。于是隨便挑了家,店主人很熱的指揮他們把車倒進小院,然后又把他們讓進里屋。

說是包廂,正經是農家四合院廂房中的一間,有著傳統的土炕,守守覺得好玩的,坐到炕頭上去,燒得正暖和,坐下就不想了。簾子一挑,進來個仿佛高中生的小姑娘,替他們倒茶點菜。

紀南方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小姑娘套詞,原來是店主人的侄,讀完技校就來叔叔這店里幫忙,紀南方一表人才,又冠楚楚,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出的話句句俏皮,小姑娘哪見過這樣的人,被他逗得耳朵都紅了。給他們點了柴燉蘑菇,蒜苗綢蛋,菜團子,還有小姑娘極力推薦的一條虹鱒魚。

份量很足,到最后菜團子上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吃不下了。守守也喝了一點點苞谷酒,現在酒勁上來了,只覺得熱,把碗推開:“我實在吃不下了。”

“再吃點,”他不以為然:“人小姑娘剛才都說了,好吃不要浪費。”

笑嘻嘻的說:“你最近很逗小姑娘啊?改LOLI控了?新找個朋友都是學生。”

他沒聽懂:“什麼LOLI控?”

一本正經的答:“就是像你這種專喜歡小姑娘的,就LOLI控!”

他的眼睛分明蘊著笑意:“胡說八道!你才LOLI控呢!”

守守笑嘻嘻:“我不會是LOLI控,我頂多正太控!”

結果他也不懂什麼正太控,把守守盤問半天,卻咬牙關,打死也不說。

紀南方向儡帶現金在上,皮夾里只得幾百塊,幸好還夠結帳。走出來老板正好站在走廓下煙,看到他們出來,笑瞇瞇遞給紀南方一支煙,這倒是出于紀南方意料之外,怔了一下才接過去。那老板已經掏出打火機,替他點上。

紀南方覺得有意思,只吸了一口,就將煙拿下來,又看了看。那老板告訴他:“中南海,二十塊的。”

兩個人著煙說話,老板是個爽快人,先問了飯菜合不合胃口,紀南方夸贊魚很新鮮,老板面有得:“自家養場的,現撈活殺,別的不敢說,新鮮那是一定的。好多人開車跑一兩百里地,就為上咱們這兒來吃魚呢。”

兩個男人站著煙,好比兩個孩子一塊兒逛了次街,幾乎立刻就識了。院子里拉著兩串明晃晃的紅燈籠,映得院子里一片紅彤彤的,好似喜氣洋洋。店里生意不錯,停著好幾部車,老板指了指停在院墻下的車,問紀南方:“您這車,是帕薩特的新款吧?以前沒見過這樣的。”

紀南方胡“嗯嗯”了兩聲,瞥了守守一眼,果然笑得咬住了角,拼命忍住的樣子。

偏偏那老板還說:“看著不錯的,比舊款可好看多了,要二十多萬吧?”

紀南方一本正經的點頭:“得二十多萬呢!”

等上了車,守守才無聲的笑了起來,駕駛室頂燈是溫暖的橙黃,因為喝過酒,的一雙眼睛真的是眼波流,臉上有點紅撲撲的,仿佛是一顆水桃,皮薄得掐一掐就要破,所以不能用手拿,只可以吮,而且一定很甜——紀南方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連忙坐正了子,開始倒車。

他喝了一杯苞谷酒,其實他酒量極好,本不當回事,開著車照樣上路。回去都是山路,蜿蜒曲折,一圈圈繞下去,一層層的盤山路……公路上車并不多,只看得到兩道寂寞的燈柱出老遠,偶爾路過燈火通明的集市,瞬息又被拋在車窗后……守守終于睡著了。本來有睡午覺的習慣,這天被他拉出來試車,沒有睡,所以犯了困。這一睡著就睡得很沉,靠在車門上,仿佛想要蜷起來的樣子。車本來就十分安靜,靜得仿佛能聽見均稱的呼吸——紀南方有點恍惚,仿佛是那杯苞谷酒的酒勁上來了,心里只想快點回去,可是卻又覺得,還是開慢點好。

不論開快還是開慢,最后都終于回到宿舍樓下,把車停下后,他傾過:“守守,醒醒,到了。”

睡眼惺松,還有點迷糊:“嗯……到了?”

暖氣吹起的拂在他臉上,他覺得應該是錯覺,因為的頭發剪得那樣短,怎麼會被暖氣吹到自己臉上?可是的發很,帶著一點獨有的清甜氣息,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已經落在上,跟想像中的一模一樣,仿佛最的蕊,楚楚令人不忍深。他不敢,只是這樣輕輕一,就此停留,他竟然不敢

驟然睜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過了兩秒鐘后,才用力推開他,打開車門,有點踉蹌逃也似的跑掉了。

他使勁搖了一下頭,仿佛也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只猶豫了幾秒鐘,他就下車追過去。他在樓里追上了,沒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抓著的手腕,開始掙扎,他很干脆的將按在了墻上,一手扣住了的下,帶著一種不可理喻的霸道,狠狠的吻下去。

守守腦子里轟然一響,仿佛整個人都炸開來,統統往臉上涌。如果剛才那一只是蜻蜒點水,現在的他幾乎帶著近乎野蠻的掠奪。他的手臂將牢牢困在墻壁與他的懷抱之間,不過氣來,肺里的空氣幾乎都被他出來了,他攻城掠地,而節節敗退,開始害怕,只覺得惶急,因為只有易長寧這樣親過,他甚至比易長寧還霸道,輾轉吮吸,不放過的每一分甜,只覺得不夠……不夠……恨不得將整個人都碎了才好……那種囂一旦覺醒,再也沒辦法平息,只有貪孌的吻著,更深更深地吞噬……直到涼涼的淚珠沾在他臉上,他才有點恍惚的停了下來。

兩個人都僵在那里,一不能。他的手還撐在墻上,保持著將圍在自己懷中的姿勢,可是他漸漸明白過來,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淚流滿面,只覺得一切都是模糊的,在淚中,整個世界都是模糊的,扭曲的不可思議……他怎麼可以這樣對

終于推開他,轉往樓上走。

“守守!”他著了急,可是不敢再手拉,跟著上了兩步臺階:“我錯了……我喝高了……守守……”

沒有按電梯,步子很快,上樓梯,他跟在后面,一直跟著到了樓上。邊流淚邊找鑰匙,他的名字,可是不敢再:“守守,我錯了。我糊涂了……守守……你別哭……”他從來沒有這樣心慌意,仿佛手足無措,就像小時候闖了,打碎父母的結婚照,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終于找到了鑰匙,打開門進去,把他關在外頭。沒有力氣再彈,就坐在了地板上,后背抵著門,只覺得冰冷的,就那樣上:易長寧……易長寧你在哪里?

你答應過要娶我,要我一輩子,不讓我被別人欺負,你在哪里?

過了幾天是守守外祖父的生日,雖然不是整壽,但提前差不多一個月就準備好了禮,打起神回家去給外祖父拜壽。

凡在國的兒孫輩們都回來了,濟濟一堂,如同眾星捧月般簇擁著老人。一年一度除了除夕,就數這天最熱鬧。老人家看到守守更是高興:“丫頭!今年送我什麼?”

笑著拿給外祖父看:“筆洗。”

東西是清代的,并不貴,青的松鶴延年,取個意頭罷了。外祖父果然很喜歡,又說:“還是丫頭對我最好,知道我喜歡什麼。哪像沂勛那小子,就送我一套奧運門票,躥掇我這把老骨頭到時還去看開幕式。”

盛沂勛是的大表哥,聽到自己被點名,于是開玩笑:“爺爺這麼多年最偏心守守,要是換了守守送您門票,您又該說,還是丫頭有孝心,早早就打算陪姥爺看開幕式了。”

老人家大笑:“不得了,這混小子,連我的說詞都猜得到。”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七八舌哄老人家開心,甭提多熱鬧了。吃過長壽面后守守又陪著姥爺在走廓上溜彎兒。老人家快九十歲了,可是神很好,本不用人扶,步子邁得比守守還穩當,一邊走就一邊數落:“丫頭,最近怎麼都瘦這樣了?”

守守臉,說:“實習有點忙,正好當減了。”

“胡說,”老人家雖然是呵斥,可是仍是疼的語氣:“小孩子減什麼?再說我就不明白健健康康不捍?非得瘦得像排骨一樣。”

“姥爺!”守守撒:“等我吃兩頓好的,馬上就長回來了。”

“那你常常回來,我老張給你做獅子頭。小時候你最吃獅子頭了,有次一口氣吃了三個,那麼大的丸子,你吃了三個,把帶你的劉阿姨都給嚇著了。忙給你喂消食片,最后還是積了食,上吐下瀉……后來你就學乖了,再吃,也只吃一只了,知道吃多了不了哇。”

守守想起年糗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老人家卻慢慢的說:“所以不管喜歡什麼,都得節制。前一陣子,沂勛把小虎揍了一頓,我說你打孩子干嗎?不就是玩個游戲嗎?等他吃過虧,明白事理了,自然懂得凡事要節制,哪怕再喜歡,喜歡到傷心傷,那就不值得了。”

守守有點發怔,原來連姥爺都知道了,自己的這點傷心事,原本以為是瞞過了父母,沒想到原來誰也沒瞞住。老人家說:“孩子,人生在世,哪會樣樣都稱心如意?況且你還小,將來遇到的人會更好,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如今這點煩惱,實在不值得一提。”

心里一酸,小聲說:“姥爺,我懂得。”

是啊,這些都懂得,可是早就明白,這輩子也許會遇上很多人,也許會遇見比易長寧更好的人,可是,再好的人,都不是易長寧。

就像小時候看《倚天屠龍記》,楊不悔說:“無忌哥哥,你給了我那個糖人兒,我舍不得吃,可是拿在手里走路,太曬著曬著,糖人兒融啦,我傷心得甚麼似的,哭著不肯停。你說再給我找一個,可是從此再也找不到那樣的糖人兒了。你雖然后來買了更大更好的糖人兒給我,我也不要了。”

那時候不明白,覺得張無忌更好,為什麼楊不悔偏偏要喜歡那個殷梨亭?武功不夠高,為人也優寡斷,更弄不明白他的到底是紀曉芙還是楊不悔,可楊不悔就是對他癡心不改——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到了認識易長寧,才知道,原來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道理,亦沒有別的辦法。不管他是什麼人,不管他是什麼樣子,只得是他,再沒有別的辦法。

姥爺有午睡的習慣,散步后就上樓休息去了,幾個表哥也改到去園打牌,和表盛芷玩一盤跳棋,很多年沒玩過了,還是小時候的游戲。盛芷看有點心不焉,于是問:“你的冒還沒有好?”

“什麼?”

“失如同一場冒,其實不需要任何藥,最后也會自然而然的痊愈。”

佩服這位表,歪頭打趣:“,有沒有興趣替我們寫個文案?”

盛芷璨然一笑:“等你們改版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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