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盤皆輸(芙蓉簟番外)》第9章
第一次正式舉牌之后,市場反應激烈,東瞿立刻宣布反收購。易志維出手快、狠、準,宣布以短期配應對收購,意圖用龐大的資金來擊退他,速戰速決。這兩天流通價已經被拉到奇高,而許多小東還在觀中猶豫不決。已經收購的份不過才占東瞿份的5%左右,
東瞿資本雄厚,他當然不能正面迎敵,只能借力打力,四兩撥千金。這樣一來,平倉力便越來越大。
芷珊提醒他:“我們目前太過冒險,只怕萬一出現意外,隨時就會被銀行倉。”
他何嘗不知道,但事已至此只能一鼓作氣,寄于前。他和簡子俊沒有再見面,但通過電話,簡子俊的態度倒還樂觀:“現金收購價位離心理價位已經很近,易志維很難守住四十二元這一關。”
話雖然這樣說,整個爭奪已經幾近白熱化,雙方膠持不下,財經界早已轟。雜志紛紛刊以大字標題,長篇累牘的報導,挖出他去年主持“J&A”公司收購案,揭他是最年輕的億萬富翁,他頓時名,被炒得沸反盈天。財經頻道力邀他去作訪問,偶爾拍到他在會所外的照片,立刻刊在花絮版頭條,稱他是“最價值黃金單漢”。
照片雖然是搶拍的,但鏡頭上的他眉目俊朗,目堅定,正步下會所的臺階,秋天的風吹起他的外套,仿佛鴿子的羽,在風中微微張揚。鏡頭中的背景都被虛化,只有他整個人是清晰的。芷珊看到,與他說笑:“果然有型,有做偶像派商人的潛質。”
他啼笑皆非,不依不饒,仿佛記者訪問:“現在已經為公眾人,趙先生有什麼想?”
他微笑:“慘過坐牢。”
兩人相視而笑,電話卻響起來,他接聽之后,若有所思,告訴:“東瞿董事會剛剛宣布以每市額百元的B換購市額93元的流通。”
心一沉,東瞿宣布配已經令他們應對吃力,如今再以B來換購A,存意就是要百上加斤,迫他們。他的眉頭深深皺起,以為他是憂慮,于是安他:“現金收購的功個案從來都在九以上,我們還沒有輸。”
他忽然微笑:“誰說我們會輸,我倒覺得我們快贏了。”朦朧猜到一點,住他,答案已經呼之出。
果然,他說道:“你不覺得,東瞿一直以來的反收購舉措,好像有點急功近利?”
向來靈敏,此時“啊”了一聲,已經被他點。
他聲音不緩不急:“東瞿的資金可能存在嚴重問題。這樣的收購戰,對東瞿來講,是速戰速決為最佳。易志維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拖沓,他明知我們宣布現金收購,優勢在何。如果東瞿的資金運作狀況良好,只要宣布以更高的價格來反收購,就可以迫我們清倉,可是他沒有,他用的方法是不必調大筆資金的配,這是守,而不是攻,這已經不符他一貫的作風。如果配還可以說是求穩,那今次換購就有點蓋彌彰了。東瞿B向來只握在幾個易姓大東手中,視作易氏家族對東瞿最有力的控制手段,易志維這個人家族觀念很強,可是他竟然決定以B來換購A,明顯有違常理,凡是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是有問題的地方。”
他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因為到了晚間,簡子俊給他打了個電話,口氣閑閑的說道:“有位朋友想見一見你。”
他以為簡子俊是迫于華宇銀行目前承的強大資金力,所以安排另一位銀行家與他見面,商談分攤抵押借貸事宜。
萬萬沒想到竟是東瞿的執行副總裁易傳東。
他和他的兄長在外貌上并不十分相似,更是南轅北轍,與卓然出眾的易志維相比,他斂溫吞得幾近平庸。當年他正式進東瞿工作時,八卦周刊、財經雜志總是拿他與兄長對比,但時日一久,乏善可陳,便漸漸不再。在兄長無比耀眼的環下,他總是在無聲黑暗中,連笑容都似若有若無:“久聞趙先生年輕有為,今日才有幸得會。”
承軒已經十分敏的猜到了一切,微笑道:“哪里,能夠見到易先生,我才是幸會。”
果然,易傳東道:“我和簡先生是多年的合作拍檔,目前全力支持貴公司的華宇銀行,也有泰半資金屬于我。”
承軒“哦”了一聲,不聲不響的凝視眼前的人,含笑反問:“易先生是打算讓我停止對東瞿的收購計劃嗎?”
易傳東笑道:“趙先生真會說笑。”
三個人都會心微笑,易傳東道:“想必趙先生業已經看出,東瞿目前的資金有重大問題。東瞿在海外投資挫,虧損超過兩。大宇地工業園區計劃預計投超過十二億,結果和政府談判失敗,必須于六個月完一期工程。所以東瞿目前是左右支絀。”
他所料果然不錯,易傳東道:“趙先生的計劃是收購功后拆解東瞿,所以我要求到時可以用合理價格,即低于市價兩左右的價格,購東瞿的保險公司、投資公司和通訊公司。”
那是東瞿最賺錢的企業,本就遠超市值,何況還低于市價兩,他無疑于獅子大開口,承軒微笑:“易先生所謂的合理價格,恐怕值得商榷吧?”
易傳東眉頭微微挑起,目犀利,神敏銳專注,仿佛突然發現獵的獵豹,渾上下都飽滿著蓄勢待發的力道——只有在這一剎那,他的神其實似極了他的兄長,赫赫有名的東瞿執行總裁易志維。幾乎只是一秒鐘之后,他已經放松而懶散,整個人重新平淡下來:“當然,趙先生也可以要求我付出市場正常價格,可是以趙先生目前的境,恐怕不會這樣拒絕我。”
承軒只微一思索,便頷首:“好,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簡子俊親自去倒了三杯酒來,易傳東舉杯,意味深長的笑:“為東瞿,”
“Cheers!”
三只酒杯在一起,發出叮的脆響,三人一飲而盡,相視而笑。
趙承軒并沒有久留,送走他后,簡子俊又往杯中倒滿了酒,與易傳東淺酌,忽然問:“怎麼樣?”
“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你看他見到我的那一剎那,立刻就猜到了前因后果,這孩子人覺得害怕。”
“我看過他歷年的戰績,實在驚人,報紙上說他是‘狙擊之神’。”
易傳東嗤笑:“才二十五歲的人,竟然稱‘神’,年得志,也不怕秀極易摧。”
“當年你大哥二十五歲出任東瞿總裁,人人都當一個笑話。等到他三十歲時,董事會里里外外、連同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伙,都不敢再輕覷他半分。”
易傳東沉默片刻,這中間牽涉著太多的事,樣樣件件都是不能付諸語言的,他知道自己那種嫉恨,像是一鍋沸油,只消濺一點點水,便會轟然炸開來。他鄙夷自己這種心浮氣燥,所以只說:“我知道了。”
“你大哥最近怎麼樣?”
“醫生說手風險太大,不考慮心臟移植,所以他隨時隨地都會病發。萬一哪次搶救不及時,就會沒命。醫生一早要求他住院,他置若罔聞。”易傳東漠無表:“董事會那幫老家伙們惶惶不可終日,人心浮,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在大宇地投資上頭弄花頭。”
“其實他如果死了,一切都會是你的了,何必再費這種勁。”
易傳東將杯中的酒一口氣飲盡,或許是太過辛辣,皺起眉來,角卻含著一縷冷笑:“就算他死了,東瞿是他一手締造,哪怕他死了,一切都是他給我的,一切都是他施舍我的,我還是活在他的影子里!你永遠不會知道那種覺,我這輩子再也不愿意站在他后,眼睜睜的站在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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