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我的生命之，我的念之火，我的靈魂，同時也是我的罪惡。

認識小秒，是從我打了一掌開始。

而最后一次見面，是小秒狠狠打了我一掌。

不知道，其實的那一掌更痛。

永遠記得那個早上，小秒里狼吞虎咽的吃著滴著豆漿的油條，含糊問我，你多歲？

我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來，再過一個月我就四十了。跟大多數的中年男人一樣，我的肚子微微發福，而且開始有了要禿頂的跡象。

你呢？我問。笑著出雙手，右手比了個一，左手比了個八，燦爛的仰著下說，我十八。

尖尖的食指指端，仿佛頂著一顆星星般在閃閃發。我想或許是明的指甲油的緣故。

挽秋從來不涂指甲，一雙手因為翻土種花還有做不完的家務爬滿老繭，手背上的皮松弛，指甲蓋微微有些扭曲變形，手腕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疤。

夜里睡覺時，我總是習慣握住的手。我花幾個月的工資去買最好的去疤華素和修復來給涂，可是，還是留下淡淡的痕跡。

我和挽秋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當時我已經工作了兩年，工作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每天一個人上班下班一個人睡覺吃飯，日子平淡的像水一樣。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我想要個家，想要個孩子，于是我打算找個人結婚。

挽秋會喜歡我和我在一起我很驚訝，是小我兩屆的學妹，說大學時就喜歡過我，所以讓朋友介紹和我認識。

我們結婚后第二年，挽秋確診不能生育，相比于我的失，的打擊更大。我安，告訴我并不喜歡小孩，若喜歡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日子恢復如常，可是沒有孩子的家庭，似乎終究是殘缺的。我更加投的去努力工作，只是盛氣凌人的上司，勾心斗角的同事，巨大的經濟力，我曾經所有的夢想和抱負，似乎都在日復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被消磨殆盡，我變得沉默而孤僻。

挽秋是個好人，作為妻子堪稱完，只是我總覺得了點什麼。那麼多年從沒和我吵過一句，使過一次子。我怕是因為對我愧疚，所以百般遷就，可是似乎就是那麼一個溫婉到幾乎沒有個的人，唯一的好是每天種種花養養草，于是我逢年過節會買各種花送給，但都是有的。

從小我就畫畫，周圍的人都夸我有天賦。曾經我想當個設計師，可是現在我只是個一事無的普通工程師，從早到晚畫著乏味的圖紙。

好不容易存夠錢，買了房子，便想著自己設計一番，可是等房子裝修出來我才恍然發現，年時曾讓我引以為傲的天賦、靈、熱還有創造力早已完全不知所蹤，半點都沒剩下。

在我三十三歲，我和挽秋結婚第七個年頭的某一天，我正在工作，沒想到隧道塌方我被埋在了下面。外面的人把能救的人先救了，其他失蹤無法確定位置的本不敢挖，怕引起更大的塌方。那一刻我意識清醒，卻沒有出聲求救，我不是想死，真的不是，只是突然間覺得累了，不想也不想回話。

困三天，滴水未進，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聽見外面一團，約還有一個人的哭喊。我突然間有點害怕，我用石頭擊打發出聲音求救。被救出送去醫院的除了我還有挽秋，就在我被埋的地方割腕自殺。

我被震驚了，也被嚇到了，從來不知道外表看似順的其實是可以這樣決絕的。我以為我們只是相依相伴而已，卻沒想到竟我至深。原來，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我還是一點也不了解，

日子繼續無聲無息的向前推進著，我曾以為，選擇死亡是我保留最后一點尊嚴的權力，可是為了挽秋，我只能繼續這樣蠅營狗茍的活下去。

一年又一年，就在我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的時候，小秒出現了。

因為馬上要高考，力太大，一個人在網吧里通宵打游戲，出來的時候被幾個小混混跟上了，當時我正在上班的路上。

我不喜歡管閑事，一顆心早就被平庸的生活所麻木，是每天早上公，看到老人都不會起來讓座的那種人。

可是當時小秒害怕而無助的眼神讓我心了，我皺眉走過去就給了一掌，大聲呵斥道：“你跑哪去了，我和你媽找了你一晚上！”

小秒當時眼淚就掉下來了，估計是疼得厲害，捂著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估計是我的氣勢還能唬人，幾個年輕人訕訕的走了。否則我這一把老骨頭還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對不起。”我掏出紙巾遞給，然后轉去上班了。這些年，我從來沒遲過一次到，沒有請過一次假，也沒出去旅行過一次。就連進醫院那次都是休息了不到半月就瘸著去上班了。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又在那個地方看見小秒，這次背著書包穿著校服蹲在路邊等我。我見半邊臉依然腫著，心頭有些歉意下手太重了。一看見我氣勢洶洶的沖上來，我還以為也要扇我一掌。沒想到使勁踩了我一腳，說要我請吃早餐賠罪。

我被纏的沒辦法，就在路邊攤子請吃了豆漿和油條，磨磨唧唧的，一邊吃一邊還說個不停，問東問西的。結果，我第一次遲了到。

之后每天早上上學都從這條路走，在路邊等我請吃早餐。我雖有些猶豫，但是心深可能還是有期待生活能發生一點變化的，所以并沒有拒絕。

我們早上見面，換著吃不同的早餐，其他時間就在QQ上聊天。我以前哪會用什麼QQ，都是年輕人的東西，最多郵箱收發點郵件。卻非幫我申請了一個，用的生日做碼。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像我習慣了在路邊等我，習慣了在QQ上等。

小秒著我的眼神總是帶著一點崇拜和迷，我知道在眼中，我這個年齡的男人似乎是穩重，充滿魅力的，何況我還從天而降救了，會在自己的幻想里不斷完善和神話那天的遭遇，就像電視劇節一般，以為遇上了真命天子。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麼庸碌無能，平淡乏味的一個人。

小秒跟我表白的時候我沒有意外，只是想到挽秋腕上的傷口，我沒有勇氣。早上再等不到我，也打不通我電話，只能拼命在QQ上給我留言。

我并不擔心，年輕的總是來得洶涌，淡褪的無，我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而我謝給我乏味的生活帶來那麼一活力和彩。

可是看到留言說，哪一個時間如果再在哪里見不到我，就去死的話，還是讓我開始擔心。挽秋腕上的傷口總在我眼前來回晃，我不知道是說著嚇唬我還是當真，但是前一個人的決絕讓我不敢去賭，何況只是個孩子，很有可能真一時沖想不開。

熬到最后一刻，我還是去了，半截子都已經探出了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滿面淚痕，卻又得意洋洋。開心的吻我，得像總是塞我口袋里的棉花糖。

我的手卻因為后怕而微微抖，為什麼我邊的人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

——這是我和挽秋結婚的第十四年，我們熬過了第一個七年之，卻沒能熬過第二個。

和小秒做的時候我總是很小心，還那樣小，甚至沒年。我愉悅而痛苦，這是救贖也是更深的罪孽。

可是沒想到還是懷孕了，我幾乎失去理智，小秒卻居然死都不肯去打掉孩子。我們為此發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爭吵。

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何況那孩子還是我深的小秒生下來的。

可是小秒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現在陷在里，本就不管不顧，可是以后呢，先不說我會不會離開挽秋和在一起，和將孩子生下來后該怎麼辦，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不參加高考！

每個人都是會長大的，我會老，而會離開，會到外地去讀大學，遇上更好的男孩子，會發現原來我只是個糟老頭子，對我的會慢慢忘。雖然現在把我當作整個世界，可是到那時候，會后悔自己所做過的這一切。

是可以磨滅可以消逝的，說不就不了，說離開就離開，可是孩子呢？我不怕留下這個孩子，甚至可以鼓起勇氣跟挽秋離婚，可是我不想有朝一日小秒恨我。

我可以全年時一段荒唐的，可是我不能毀了一輩子。

小秒一直在哭，幾乎跪下來求我，說要留下這個孩子，不怕再多的苦和委屈。可是或許我的堅定和眼中的狠心讓絕，竟然收拾東西一個人離家出走了。

我先于一無所知的家人找到了，假裝答應留下孩子領了回來，卻在喝的飲料里下了藥，冒充父親，帶到醫院墮了胎。

我知道一定會恨死我，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在醫院的走廊里等著，這是我活了那麼多年，第一次哭。我親手殺了我期盼已久的孩子，也殺死了我和小秒的。

行尸走活了那麼多年的我在那一刻，終于崩潰了。

小秒在臨時租下的，我們曾經的巢里哭得死去活來，曾經心目中的英雄如今了殘酷可怕，沒有人的魔鬼。

狠狠一掌，我痛到幾乎失去知覺，只能強忍著不倒下的踉蹌離開。

可是要我再次選擇，我仍然不會后悔，時間會愈合一切創傷，還年輕會好好活著，而我行將就木，心如死城、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