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司跟著沈漠進門，徑直走工作室。

“導師，我幫你吧？”

看著拳掌、躍躍試的模樣，沈漠奇跡般的沒有拒絕。江小司拿來的都是未經打磨的原石，沈漠抱手站在一旁看江小司作。

和課上不同，沈漠的眼睛只盯著一個人微微有些張。不過實力所在，還不算發揮失常，江小司心頭有些得意。

不知不覺天就暗了，沈漠一直在旁邊看著，偶爾會出聲指導。到了雕刻部分還是親自刀，江小司便在旁邊打下手。

一個男人認真工作的模樣總是很迷人，沈漠更甚。江小司有些出神的看著他的雙手，仿佛模子里倒出來似的，完異常。手指修長有力，棱角分明，指甲生得整齊漂亮。

此刻的他是安靜的，神專注，眼睛里仿佛裝著可以讓人沉睡不醒的永夜。不同于他時常臉上所表現出來的冷漠，蔑視，也不同于不滿時的怒吼和毒舌。就是那麼淡然的，猶如一塘水，倒映著滿天的云。

江小司心跳得七八糟。

視線慢慢移，順著他的扣子一路向上。沈漠輕抿的薄，弧線人有些想非非。RH散發的迷人氣味，更讓人沉醉其中。

“江小司！”沈漠突然出聲，嚇一大跳。

“有人在敲門，去看一下。”

江小司連忙跑下樓，奇怪自己的臉為什麼那麼燙。

看著江小司的背影，沈漠狠狠擲筆，這才剛一個晚上而已！

來人是陳安元，給沈漠送信件和打出來的郵件。

“小司？這麼晚還不回去？沈教授在麼？”

“在。”

“那幫我把這個拿給他。對了，我跟你說，我和你胡慧師姐吵架了，已經三天不理我了。你若見，幫我多講點好話。”

江小司呵呵笑：“快要圣誕節了，記得買禮，孩子最好哄了。”

陳安元連連點頭離開。

想著沈漠忙了一晚上會不會，江小司去廚房下了碗面條端上去，見沈漠居然已經刻完了。

江小司捧著左看右看，不住贊嘆。

沈漠搖頭，看實，完全還達不到以假真的程度，做舊什麼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印章的靈氣和給人的神圣威，不是靠技能弄出來的，所以還得再花一天時間。

“導師，肚子了吧，我煮了面條。”

“不要。”

“浪費是可恥的。”

“自己吃。”

“可是我最近在減……”

沈漠無語，早已習慣的纏人，懶得再廢話，接過碗來吃掉，發現味道很難得的比上次進步了許多。

“怎麼樣？還不錯吧？”

一直盯著沈漠吃完最后一，江小司連忙厚著臉皮扯著他袖子求道，“導師，這還有好多邊角材料不要浪費了，你技那麼好，可不可以幫我也刻一個小小的章啊！”

沈漠角搐，終于知道什麼吃人的，拿人的手短了。

三兩下子，一個小巧的印章便做好了，江小司興的沾了印泥蓋在紙上，“江小司印”幾個篆字清晰又漂亮。

“謝謝導師！”

江小司歡歡喜喜的回家，專門從堆放寶的倉庫里找了一種怎麼都不會掉的印泥。先是把自己每本書上都蓋上章，然后每件服的里也蓋上，宣告所有權。第二天去李月依家看狗狗順便蹭飯，把小布丁屁上也蓋了一個。

“月依，燒餅最近對你好不好？”

“他一直對我都很好的，不過上次被你教授揍那一拳可夠嗆，好些天才消腫呢！”

“上次誤會他了，還害他挨打，幫我道個歉啊，下次請你們倆吃麥當勞。”

“你還說，最近那麼忙，一周才過來看我和小布丁一次，平時上課也再見不到你，我好想你啊！”

“我們不是每天都有聊電話麼，大學里發生什麼我都有老實跟你說，那比讀中學可有趣多了，所以你要努力用功，也考個好學校。”

“我沒什麼目標，等邵冰明年高考完，他考上哪個學校，我也讀哪個。”

“他要是沒考上呢？”

“不會的，他知道我的想法，所以肩負兩個人的未來，他一定會努力的！”

“好吧，他先去了大學，你就不怕他不要你了？大學里漂亮生真的好多。”

“我也很擔心啊，可是他要我相信他，他說他喜歡單純的我，只要我不變，他就永遠不會變。”

江小司搖頭，的確，和李月依相再簡單不過，就是有時候太笨太膽小了，或許正好可以激起大男人的保護吧。

“小司，你有沒有發現，在某些地方，沈教授和你老爸有些像。都說兒會挑最像父親的男人做男朋友，你會不會喜歡上他啊？”

江小司愣住了，心里驚了兩驚。

“啥？我喜歡導師？我老爸和他哪里像了？”

李月依拿著熊仔餅干，一口咬掉一個腦袋：“我覺得還像的啊。”

“本就是兩種類型，唯一的相同點就都是大叔。”

“你每天和我講電話，十句有九句都是你的導師、導師、導師……還是說你不喜歡他？”

“我很敬重他，我沒有邪念。我已經發現目標了，打算過幾天就去表白！我要每天和一個人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的幸福時！”

“不會吧！那麼快！我以前怎麼從沒聽你提過，是誰啊？”

“我給他取外號圖書館帥哥！他經常在圖書館靠窗的地方上自習，看的全都是什麼天理，高分子化學，基因工程，細胞生學那一類我看都看不懂的天書！渾散發的RH香味飄在整個圖書館里……”

“啥RH？我說怎麼每次和你發短信你都在圖書館，還納悶你突然轉了，搞了半天是去看帥哥了啊！”

“我還經常放了學100米沖刺到籃球場搶占有利地形看他打籃球，為他搖旗吶喊！”

“那他認識你麼？沒朋友吧？”

“目前還不認識，但他肯定注意到我了，畢竟我在我們學校可是名人啊，哈哈，他上次看見我，還對我笑了！放心，我偵查、打聽、跟蹤過，他絕對沒有朋友！”

江小司一臉甜，李月依嘔吐不止。

“難得你居然忍耐了那麼久沒表白啊。”

“我長那麼大活那麼多年，還從來沒跟人主表白過啊！雖然這是新時代了，但是，我們才遇見不到兩個月，為了避免他把我當小孩看，以為我是一時癡迷或者開玩笑，我要先在他面前塑造勤好學的小天才的良好形象，然后再步步近，慢慢拿下！現在他已經對我有了很好的印象，我決定圣誕節就去跟他表白！”

因為沈漠要工作，江小司上課太忙，妙嫣請了兩個人過來幫忙看店。不到十二點，江小司就爬上床睡了，卻又睡不著，左右翻滾著。明明在計劃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向圖書館帥哥表白，腦袋里出現的卻總是沈漠的影。

知道他肯定不會回，卻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給沈漠發短信。

——導師，睡了麼？

等了一分鐘果然沒反應，接著繼續發。

——我今天晚飯吃了糖拌西紅柿和沫茄子。

等了半分鐘依舊沒反應。

——亦休大師走了麼？紫印紋章給他了？真印章有下落沒有？我也拜托妙嫣幫忙留意了。

再發。

——我好喜歡那個印章，謝謝。我在手機背后也蓋了一個，明天給你看？

再發。

——那天我趁你不注意，從你院子里掐了片聰草的葉子，在我桌上的小花盆里，每天澆水，現在已經開始發芽了。只要在葉子上一遍遍的寫字，以后長出來的種子上就會刻下字跡，你知道我寫的是什麼麼？

不信他還忍得住。

——今天米教授讓我們寫一篇關于黃腸題湊的論文，我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來，你說我寫什麼好呢？

五、四、三、二、一！

果然，手機響起來了，江小司樂的前后翻滾，就知道，雖然沈漠還沒到可以回短信的地步，但是撥電話肯定沒問題了，無論如何也要治好他這個心病。

沈漠拿起電話先對著江小司狂吼一通，他就不信會不知道黃腸題湊怎麼寫，不過還是照例講解了半天，江小司不斷詢問他些個人看法，還扯些有的沒的，將通話時間拖長。

等掛上電話的時候，沈漠一看已經打了半小時，簡直破了他的最高記錄！

看著掌心里的手機，已經沒那麼強烈的排斥了。而多久之前，他拿著手機，手甚至還會抖？

輕嘆口氣，關燈剛躺下子，短信又響了，打開一看。

——導師，你今晚上吃的什麼？

沈漠再次把手機扔床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