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圣誕節了，迪凡總算是鼓起勇氣給江小司打電話。

“小司……”

“小迪，好久沒見你了！你回家了麼？”

“是啊，回來和家人過節。你平安夜有時間麼？我家要開Party，你要不要和江叔叔一起來？”

“我好久沒去意大利了，還想去的，可是我最近功課忙，而且平安夜我有約了，你代我向你爸媽問好！圣誕禮我已經給你寄出去了，查收啊！”

迪凡想問約的誰又不好意思問，恨恨的扯自己的頭發，為什麼總是這麼害呢。

江小司掛上電話，繼續在鏡子前擺弄的假睫，馬上就是圣誕節了，要先學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江流靠在門邊，里叼著棒棒糖，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

“你的睫已經夠長夠了，干嗎還弄個假的上去？”

江小司頭搖得像撥浪鼓，忙活了快一個小時總算學會了，然后在一堆從妙嫣那里討來的高級化妝品里翻來找去，找出一只黑的睫膏，卻笨手笨腳把自己涂了一只大熊貓。

江流樂得棒棒糖都快從里掉出來：“好端端的干嗎化妝啊？”

“老爸，你別顧著笑！快來幫我忙啊！我平安夜晚上有約會呢！”

“果然是為悅己者容啊，黃丫頭也想要涂脂抹了。”

江流挑眉，笑瞇瞇的走過去，用化妝棉小心的把江小司的熊貓眼掉，然后接過手中的睫膏，很練的作起來。

說起來他給死人化了那麼多年妝，還是第一次給活人化。江小司黑亮的眼睛著他，不停的眨啊眨啊。

“乖，忍住，不要眨眼睛。”

“唉，真不知道妙嫣那些人，每天早上出門這麼折騰怎麼得住！”

“要漂亮當然要辛苦一點，沒聽過這世上沒有丑人只有懶人？你跟什麼人約會？可以跟老爸說麼？”

“我還沒約上呢！”

“不會是沈漠把？”江流皺起眉頭。

“當然不是。”

“RH？”

“老爸你太了解我了！飛吻！”

江流松口氣，只要不是沈漠就行。

“你長大了，談我不反對，但是不管做什麼，不許瞞著我。”

“恩恩，好的！”

江流隨手從桌上拿了個蝴蝶發夾將江小司劉海高高別了起來，手指輕彈的額頭。人家都說大十八變，可是因為江小司長得速度實在是太慢，在他心底好像一直都是固定的一個模樣。

輕輕拿著睫刷給刷著睫，江小司長睫微微抖，好像蝴蝶的翅膀，每次眨眼空中仿佛都飛散出一陣紫的鱗，在他眼前彌漫開來，形薄霧。江小司的臉逐漸朦朧起來，恍惚中與柳枝的臉重疊在一起。恬淡一笑，滿心喜悅，仰著的臉如盛開的蓮，那是他安靜的守衛一旁，小榭中看著趙病給畫眉。

手猛然一抖，沾了江小司眼角，猶如點了一顆淚痣。

江流把睫膏遞回給江小司：“小司乖，自己慢慢畫，總有一天要學的。”

江小司茫然點頭，看著江流走出門去。掏出彩，把自己涂了猴子屁。

平安夜早上天氣突變，好像要下雪。可是這也擋不住江小司的之心，跳上高跟鞋，鉆進超短，彩看上去很有節日氣息。江流替整理好燙得很可的卷發，江小司戴上掛著兩個球的帽子，抓上書包就出門了。

“小司，等一下，帶上圍巾和雨傘，一會可能要變天。”

“好的。”江小司長長的睫扇啊扇的，這次沒有用假睫，一打扮全出自江老爸手筆，淡淡妝，天然樣，可清新，絕對無敵，看上去更像洋娃娃。”

“路上小心！”

江小司一邊回頭飛吻一邊跳上小電托篤篤篤的往前開去：“老爸放心！我會功的給你拐個婿回來的！”

江流無奈的笑著搖頭，收拾東西也準備去上班了。

沈漠看著風風火火跑進教室的江小司嚇了一跳，一貫打扮很男孩子的居然化了妝，在高跟鞋的幫助下，個子也順利拔高，雖然依舊是要沒要屁沒屁，卻有一獨特的可與清純，

這節課江小司上得很不認真，東張西的。不是在紙上寫寫畫畫，就是埋頭捂笑，本沒有在聽課，沈漠很有沖拿筆頭砸。

中午還沒打下課鈴就頻頻看時間，一副按捺不住的樣子。果然沈漠一說下課，抓起書包就往外跑。

“江小司！”沈漠住。

“什麼事？教授？我下午再去你辦公室行麼？”江小司兩只腳跳來跳去。

“你急著去上廁所麼？”

“呃，不是，我去圖書館。”

沈漠挑起眉，一臉鄙視和不信。

“真的真的。”江小司不敢抬眼看他，沈漠今天依舊是一黑唐裝，明明是修的式樣，就是可以被他穿出的效果，跟神服一樣，但是仍是帥得人流鼻。

江小司努力遏制住心跳加快，告訴自己上好的RH在圖書館等著自己，這個RH可打死都喝不起。

“怎麼打扮得跟棵圣誕樹一樣？”沈漠皺眉。

“我今晚有約會啊！”

“約會？”沈漠聲音陡然提高，突然想起葉秒和李月依，也不知道是要江小司別晚上出去跑好，還是叮囑記得帶安全套。心頭陡然惡寒一陣，甩甩手出教室去了。

江小司跑到圖書館，帥哥還沒來，應該是吃午飯去了，但是他常坐的位置上他的書和包還在那里。江小司連忙跑過去，把寫好的書在他書的下面，又怕他看不見，出來一角。沒想到剛好到帥哥回來了，江小司嚇了一跳，做賊心虛的笑著，跟他揮揮手，然后飛也似的逃跑了。

5點不到，江小司就早早在學校的核桃林等著了。心頭有些忐忑，他不會不來吧？

天雖然晦暗無比，可是樹上掛著彩燈亮閃閃的，就好像江小司此刻的心，又興又期待。然后一個小時過去了，圖書館帥哥果然沒來。

難道他沒看到自己寫給的信？或者不知道是自己給他寫的？不會啊，明明都被他撞見了。難道他嫌自己太小？可是要拒絕至也出來給個說法嘛！又或者是平安夜和其他孩子出去玩去了？

江小司越想越傷心，腦海里妙的RH冰淇淋一點點的融化。

天越來越暗，終于下起雪來。江小司孤零零的蹲在路燈下，雪地上畫圈圈，看著邊熱鬧的走過一對一對，一群一群。

一直等到十點鐘，蹲了五個小時都蹲麻了，他還是沒有來。

看來第一次表白只能以失敗而告終了，江小司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可憐。

“江小司，你蹲這里干什麼？種蘑菇？”

一道修長的影遮住了面前的燈，江小司抬起頭來。沈漠站在面前，不知道為什麼覺那麼高，穿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黑長風，雙手在袋里。依舊那麼冰冷咄人，連雪花飄下來都要拐個彎不敢落在他上。

“教授……”江小司仰著他淚閃閃，亮得沈漠覺得刺眼。

“不會是又摔哪腳扭了吧？你不是去約會去了麼？”沈漠努力放緩語氣。

“我失了……”江小司低下頭繼續難過。

沈漠不屑的嗤笑一聲，丁點大個孩子，知道啥失。

“起來，別蹲在這擋路。”沈漠毫不溫的拎起，手輕輕拍掉頭發上和服上的雪花，見皮被凍得晶瑩剔，當真如一尊雪娃娃。

“你都不知道冷麼？”皺眉不客氣的責備著。

江小司無打采的搖頭，是僵尸啊，哪那麼容易冷。

沈漠看垂著睫，上面都飄著雪花，手輕輕拂過，帶起一陣暖風。江小司渾一震，抬起頭，剛好吻到他掌心。心頭一怕，退了兩步。

沈漠渾然不知的繼續拍打著背上的雪，昏黃的燈下，江小司仰他背的廓仿佛鑲著一道金邊。黑的影飄渺出塵中，又讓人無比的踏實和有安全。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江小司突然心頭猛得一痛，仿佛回憶起什麼來。呼吸急促，狼狽轉，再次蹲在地上，不敢看他。

沈漠見似乎是真了打擊，怕冒生病，張開大，像往常一樣把拎了起來，夾在腋下，往后山自己住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江小司掙扎。

“不要，再把你扔池塘里去。”沈漠冷冷的威脅。

江小司撅起，剛失，這人就不知道溫一點？

臉磨蹭著沈漠的大，面料很好，溫暖而舒適，江小司覺得就像一頂小帳篷，突然有沖一直住在這里面。

依然保持著頭朝后屁朝前的不雅姿勢，不過沈漠的大從上面罩下來遮住了，只能著地面，看見燈下白雪閃閃發跟金子一樣。還有沈漠的印在雪上的腳印，一個又一個數著，幾乎了神。

萬籟俱寂，甚至可以聽見雪花落在竹葉上的沙沙聲，還有唯一就是沈漠的腳步聲，每一下仿佛都踩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