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將悲傷流放》第二十一章

如果我不來,你不是要后悔一輩子?

飄云打開家門的那一刻,幾乎以為自己進錯了房間。寒酸的節能燈泡,變觀大方彩照人的吸頂燈。廚房那個流水不止的水盆被人連鍋端了,耐磨又耐用的大理石水池穩穩當當的立在那兒。危險的化氣被搬走了,換了安全省電的電磁爐。衛生間多了一個電熱淋浴,洗機也鳥槍換炮,變了全自的。整個屋子整潔一新,干凈的一塵不染。壞掉的家也被休整的妥妥當當。

飄云第一個反應就是:報警,然后換鎖。

可是仔細想想,似乎都沒什麼作用。報警?人家龍天佑跟警察的關系可比你親多了。有一次出去玩,隋洋丟了個錢包。龍天佑一個電話,接著就有警察完璧歸趙送貨上門,可憐的小被判了三年。再說,警察來了你說什麼?告有人替你買電、打掃房間、修理家嗎?警察會以為你神經病。

換鎖?一把小小的防盜鎖,能難得住神通廣大的龍大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了,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飄云疲倦的躺在床上,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煩,龍天佑的狼子野心反而退居其后了。煩什麼?煩錢,煩到哪里去賺錢?

酒吧的工作是不能再做了,這個城市太小,隨時都有跟隋洋照面的危險。可是,現在各個地方都需要錢。海天的助養費快到期了,小家伙正是長的時候,得給他買點營養品。還有柳阿姨的病,吃藥打針總是不斷,靠寒城打工賺的那點錢怎麼夠呢。而且天越來越冷了,寒城需要一件新的棉,以前那件袖口都磨壞了。還有文惠的咨詢費……

唉,飄云額角。隋洋說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可是對來說,那卻是最大的問題。

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切實有效的生財之道。肚子倒的咕咕,只有爬起來找食吃。可是吃什麼?唯一一箱方便面被龍天佑不知道扔到哪個犄角旮旯,喂耗子去了。可憐的飄云只有寄希于冰箱,期待著能翻出來一點陳年舊月的殘羹冷炙,聊以充填可憐的胃。

誰知道,打開一看,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的冰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腦滿腸可餐了?

蛋,火,鮮,牛排,鮮蝦……各種生冷海鮮食雜七雜八的堆在一起,來了場群英會萃。

飄云無奈的苦笑,他龍大爺真是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也不知道買點青菜,全是

將冰箱拾掇了一下,把五花八門的食分門別類的放好。然后拿出一個綠無污染的蛋,用家里的剩飯做了個簡單的蛋炒飯,就把自己打發了。

高級吸頂燈散發出來的燈明亮而不刺眼,飄云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著自己的家。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隋洋從沒為做過這些,每次總是來去匆匆。他們也從不在家里做,他嫌床太,躺著不舒服。他倒是一直想給飄云換個大點的公寓,可是飄云不要那些。有自己的家,雖然很小,但這是媽媽辛辛苦苦賺來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母倆同甘共苦的心和回憶,不是任何豪華住宅可以取代的。

不知不覺,有水掉進了米飯里,微咸的味道。飄云一怔,臉,竟然哭了。用手指抹干淚水,笑了笑。真奇怪,自從跟龍天佑攪和到一塊,自己就變得特別哭。第一次是被他的,這一次,好象有那麼一點

正想著,手機來了個短信,飄云拿起來一看,不覺一怔。

短信的容很普通,是一個學生問下午為什麼沒來?是不是生病了?

飄云的學生緣好得全校老師都嫉妒,收到這樣的問候短信,不足為奇。這個短信之所以得此青眼,是因為發短信的人,是新高中數一數二的小人,白雨菲。

飄云一直很喜歡,這孩子也的確可。人長得跟的名字一樣雪白亮,全著一清幽的味道,晶瑩的仿佛溪水上的一個小水泡。

在一次校園藝節上,飄云曾經做過的拉丁舞指導教師,所以跟飄云一直很黏糊。后來,因為跟一個齊銳的男生早,飄云屢勸不聽,兩個人就疏遠了。

本來這種的青,在高中是屢見不鮮的。飄云也不是什麼封建衛道士,對這種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之所以這麼堅決,是因為齊銳那小子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長了一張迷人心的臉,可眼神太邪。人品也不好,仗著家里有幾個錢凈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是一只養不的狼崽子。而且底子也不太干凈,傳說他父親是混黑道的。

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齊銳如果是真心實意對好,倒也是一段錦繡良緣。

可他對卻只有虛假意。飄云不只一次看到齊銳摟著不同的生招搖過市,仿若圣。

好好的一個孩子,跟著這種人,實在是糟蹋了。飄云于心不忍,試著提醒過白雨菲,最后卻落得兩面不是人。

后來飄云才明白,白雨菲并非不信,而是寧愿變聾子,變瞎子,變傻子,就這樣一輩子掩耳盜鈴,活在自欺欺人的夢里。

唉,會讓人裝聾作啞,閉目塞聽。連帶心靈也倒退了十萬年?十萬年前我們是什麼?是蟲子?還是落葉?是海蝦?還是虎豹?

飄云嘆了口氣,本想發個短信過去,后來想想那多麻煩,還是直接打過去快點。

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飄云正納悶,電話通了,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不禮貌,背景音樂嘈雜,好象是KTV的包間。

飄云正想掛電話,突然從里面傳來白雨菲尖利的哭聲,聲音是那麼的凄慘破碎。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齊銳,救我啊,齊銳……”

飄云的心一下就了,沖著電話大喊:“齊銳,你干什麼?”

“你找齊銳,他喝多了,正睡著呢。我說你是誰啊?”一個公鴨嗓子的男人嚷著。

飄云的腦袋轟的一聲,幾乎炸了,齊銳在睡覺,而雨菲正在被人欺負。這個小王八蛋連自己朋友都不管,真是狗屁不如。

“你到底是誰啊?不說我掛了。”那個聲音不耐煩的吼著。

千萬不能讓他掛,這一掛就人海茫茫了。

飄云靈機一,說:“我是齊銳的妹妹,他讓我過去找他,我不知道地方。”

“呵呵,齊銳這小子到底有多好妹妹啊。行,你快來吧,哥哥正想你呢。這里是……”飄云放下電話,就沖出了家門。

趕到KTV的時候,在樓下打了110。包廂在二樓最里面,門鎖著,隔音設備極好,站在外面什麼都聽不見。

飄云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著邋遢,神態猥瑣的男人。

“我找齊銳。”

男人一聽,用邪氣的目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放進去了。

屋子里很暗,彌漫著一腐敗糜爛的味道,幾個神智不清放浪形骸的男,像堆爛泥似的摟在一起,齊銳就躺在里面。白雨菲一不掛的在墻角噎著,罩泡在地上的啤酒里。兩個醉熏熏的男人一邊說著下流話,一邊拉扯著的手腳,讓的私的暴在男人穢的目中。一個男人站在沙發上,拿著DV饒有興趣的拍攝這令人發指的一幕。

飄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人下流無恥到這種地步。沖過去,推開兩個禽不如的男人,把自己的風披在白雨菲上,拉起手腳抖的孩,說:“我們走!”

“臭丫頭,你干什麼!”開門的男人擋住們的去路,幾個冠禽也圍了上來。

白雨菲嚇得了一團,飄云把護在懷里,冷然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不想做牢就馬上讓開!”

為首的男人沖上來就是一耳,飄云被他倒在地上,頭磕到的桌角,眼前一黑,有粘稠的流進了眼睛里。“啊,老師,……”白雨菲嚇得面無,歇斯底里的尖起來。

,老子今天打死你這個臭丫頭。”男人抬腳就要踢飄云的肚子,被旁邊看戲的人攔住了。

“喂,這麼水靈的人打壞了多可惜啊,先讓兄弟們過過癮,再收拾也不遲。”

幾個人渣笑著,那個男人揪住飄云的頭發,將臉朝下按在桌子上,開始的牛仔

飄云急了,抓起桌上的酒瓶,看都不看,回就是一下,正好砸在男人的腦門上。玻璃碎片四飛濺,男人的腦袋開了花,混合著啤酒泡沫沿著下淌下來。男人捂著腦袋倒在沙發上,殺豬似的嗷嗷怪

周圍的人被突如其來的況震傻了,張口結舌的看著這個滿臉是人。

粘稠的鮮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一切朦朧在萬丈霞里,只剩下一個個扭曲的廓。飄云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一只手拉著幾乎癱在地上的白雨菲,另一只手握著鋒利的酒瓶,骨節因為用力而變得雪白,指甲中央完全褪去了,只有周圈是目的紫紅。“

,看不出來,這小妞還野。”

“呵呵,越野越有味兒,小姑娘,別害怕,來讓哥哥看看,傷哪了?”

幾個男人緩過神來,嘻皮笑臉的合攏過來,像一只只流著涎水的土狼。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較量,男人猥的嘲笑讓飄云渾發抖。可是不能認輸,現在認輸就什麼都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包間厚實的隔音門被石破天驚的撞開了。飄云心里一陣狂喜,警察叔叔終于來除暴安良了。

可是仔細一瞧,那十幾個仿佛神兵天降的男人,穿的不是警服,而是黑的西裝,清一的平頭,肅殺的氣勢,怎麼看都不像維護正義的執法者。

后來龍天佑想起這事,曾問過,當時怎麼就那麼傻?如果我不來,你豈不是要后悔一輩子?

飄云鼻子說,誰上了呢?事趕在那兒,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飄云握著酒瓶把,搖搖晃晃的著一臉殺氣的龍天佑,越過眾人筆直的向走過來。還在想,又不是八點檔的皂劇,怎麼偏在這種時候,這種場面到他呢?這個自己惟恐避之不及的男人。

還沒想明白,人就像個麻袋似的倒在男人的懷里,結結實實的當了一回英雄救主角。

龍天佑看著懷里面無人,額頭上的珠子像一滴滴猩紅的眼淚,順著眼角落在他的黑襯上,右手也被玻璃割得淋淋的,傷口橫過整個手掌,皮翻開著。

這就是那個在他懷里抵死不從的小人嗎?他都沒舍得一下,卻被幾個畜牲糟蹋的像個破布娃娃。

他重重吸了一口氣,代下去:“給我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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