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灰飛煙滅)》第一章 前生

我的名字步飛煙,姓步的已經很見,飛煙的現代人恐怕只有我一人了.

我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從小就不喜歡,它總讓我想起一個語:灰飛煙滅

曾經問過那個我稱之為父親的人,為什麼要給我起這樣一個名字,他說是我那從沒見過面的爺爺起的,他覺得很好聽,于是就了.

我暈,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他們覺得好玩,我卻從小就被人笑,可是為人子我又能說什麼?就象我不能阻止他們兩個離婚那樣,我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那時候也不怎麼傷心,幾乎沒什麼覺,只是之后幾天幾夜沒睡覺,是因為傷心嗎?我不覺得,我哪有心啊?

我從小就沒心沒肺,這是我老媽給我的評價,別人家的孩子總抱著大人的.我卻只喜歡站在角落里冷冷的看著,大人有時想過來和我親近一下,我還總往邊上稍,就沒見過這麼不招人待見的孩子.

其實,老媽不說我也知道,我從小就不招人喜歡.撒我也想啊,多好啊,讓大人頭像小狗似的,再賞點好吃的,外帶贊一句"真乖",我老爸老媽也有面子啊,看他們閨多招人稀罕.可我就是做不出來

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倔種,注定了要一輩子吃苦頭.

上小學就不用說了,那一個苦.班任就沒拿正眼瞅過我.不過也難怪,誰會喜歡一個整天臟兮兮,不會來事,又總和男生打架的孩.沒把我從班級扔出去就已經是做為一個教師的最大極限了.

我也不想和那些臭男生打架,都是我的名字鬧的.我那沒著過面的爺爺啊,你害人不淺!

和我打架頻率最高的要數我的同桌-辛斌,我的死黨給我統計過,平均一天三次,都趕上吃飯了.

"你可夠猛的啊"死黨沖我嘿嘿一笑,我白眼一翻"誰他招我"

辛斌可是他媽的命子,據說家里條件也不錯,要什麼給什麼.名字也是找什麼大師之類的,反正是專業人士取的.聽說為這麼個破名花了好幾千呢,斌字取文武雙全之義,他家里人是希他允文允武.

我呸,就他還文武雙全,考試竟不及格,就一次得了60分,還是瞄我的.懶得跟他計較.

就這樣打打鬧鬧過去四年,上五年級的時候分班,把我們倆分開了.我的跟什麼似的,終于結束了四年的噩夢.想想過去的四年真是有有淚啊.

分班那天,老師哭了,同學哭了,可我沒哭.分班而已,又不是見不著了,哭個什麼勁啊!

看辛斌那小子哭得跟兔子似的,我直想樂.

還沒樂出來,就被我們班任瞪回去了.我這孩子,還真是不招人待見.

"步飛煙",辛斌那小子過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惡心.

"干嘛"我皮笑不笑,心想臨了還想干一架?

他卻拉著我的手說"其實,我喜歡你的.就是你老不搭理我,我才找你岔,不過你也太狠了.抓破我16次,打掉我牙9次,把我按在桌子底下21次"

他在那絮絮叨叨的歷數我的罪狀,我聽得直發蒙.好小子,都給我記著呢

"停"我沒好氣的說"我臉上這疤瘌是誰撓的啊,下不去了啊.我是孩可比你矜貴多了,我都破相了,以后誰要我啊!

他楞楞的瞅了我半響,那得像在估量什麼似的,讓我直想他.半天憋出來一句"我要你"說完還達達的.

我靠,早飯差點沒吐出來.

有病吧這人.

新班任是個男的,二十來歲戴副眼鏡,看上去斯文的.出乎意料,他對我很好.是那種說不上來的好.

他一看見我,就說這孩子很有個.啥,小屁孩懂什麼呀.不過難得有個老師賞識我,我也真想好好表現表現.

于是,我開始靜下心來好好學習了,不再像個瘋子一樣打打鬧鬧,不再邋邋遢遢的上竄下跳,也不再氣得老爸老媽直跺腳.十幾歲了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孩子,就應該有個孩的樣子.沒想到,就我這樣的,收拾收拾竟然也會有一種亭亭玉立的覺.呵,所以說,人真是一種奇怪的

不過最讓我自豪的還是我的績,竟然從班級的倒數十幾名晉升到班級的前五名.不讓我慨嘆,人的潛力還真是可怕!

我那班任好象比我還高興,興的跟什麼似的.一個勁的拉著我的手說"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你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我不明白什麼"璞玉",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像天上的狼牙月.就為這,再苦再累也值了.

日子就這麼幸福而又辛苦的過著,現在我已經爬到學年第一的位子上.前一段時間還參加了全市的青年朗誦比賽,為學校拿了個銀牌.要不是比賽那天我因為冒,影響了聲帶,我包準拿第一.

不過就這,也給我們校長樂夠戧.直說當初看走眼了,沒想到以前那個每天干三架的小瘋子也有大放異彩的一天.

我聽后嘿嘿一笑,心想你沒想到的多了去了.我從小練過聲樂難道我也要告訴你嗎?還有,我每周上三次跆拳道課難道也要和你說

上聲樂課那全是被我老媽的,說的把那做完未圓的夢,在我看來就是把我當自己的替過把,現在的父母都犯這病.不過也沒指我當什麼歌唱家就是了.

跆拳道是我自己選的,當初老媽死活不讓學.我說要不讓我就什麼都不學了,這才松了口.

當初學那玩意是為了要把辛斌那小子打趴下,不過我練的不好,教練說我先天不足,不適合這種運.要不然那小子就不會只掉幾顆牙那麼簡單了.

現在不打架了,純為健,強度也沒那麼大了.

可我的聲樂卻學的很好,老師說我嗓子好,底氣足,聲音著那麼空靈凈,很有天賦.不過我自己在學校從來不唱歌,不知道為什麼.

只是,沒想到我這副好嗓子到用在朗誦上了,在加上付煒(我們班任)的指導,我的朗誦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好.

看我拿獎,老媽老爸也很高興,還請親戚朋友到飯館了一頓.看他們那高興樣,我也陪著笑.我知道他們是我的,但我拿獎卻不是為他們.他們對我關心太,不過我也能夠理解.

老爸要分心去照顧他那幾個"外遇",當然無暇顧我.至于老媽,專盯老爸,都快變獵犬了.我理解,真的!

所以,我從沒要求他們理解我,就像我也不強求自己茍同他們一樣.

我參賽,是為付煒,我的老師.那個知我懂我栽培我鼓勵我的人.我知道自己不愿辜負他那信任的目,不愿違背他的愿.哪怕在辛苦,我也希看到他的笑容.

我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覺,那種比親人灑一些,比師生曖昧一些.但是我知道,每次只要我取得好績,或者為學校掙得什麼榮譽,他就會笑的很好看,還會寵溺的我的頭.

而我就會很驕傲的著他,我知道那時我的眼睛一定在發,這世上也有人需要我,所以,我是幸福的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白駒過隙,六年時間飛速而逝,畢業在即.

畢業晚會那天,我有些傷,但我沒有哭.他也沒有,很好,我不喜歡男人哭的像兔子.

那天,我挑他周圍沒人的時候問出了盤桓在我心里很久的問題

"付老師,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微微一楞,笑了"我當然喜歡你了你是我教過的最好的學生"

我看著他的眼睛,坦然一笑"那你最喜歡我什麼?"

他看著我,很認真的說"你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它靜得像秋天的湖水,亮得像冬夜的寒星."

"湖水","寒星"我低聲重復著,突然笑了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就好象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玩的笑話.

"付老師,您又跟我說這些文縐縐的話了,您的話總是那麼奇奇怪怪,似懂非懂的"

他微笑的看著我,目依然充滿了溺,卻讓我覺得和已往有些不同,說不出為什麼

他抬起手,我卻下意識想躲,這在以前從未出現過.今天的我們都有點不同

我終究沒,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他仍然只是我的頭,像他這幾年經常做的一樣

可為什麼,我卻覺得他剛才是想我的臉呢

"飛煙,你還太小,終究是不懂.真希你能快點長大,可惜我"他的語氣突然充滿了哀傷,可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當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一閃而過的東西做"

我有時會覺得人生猶如一次旅行,在每一個站點有些人上來,有些人自然要下去,都不過是彼此人生中的匆匆過客,不必太執著,太認真.

但畢業之后,我還是會經常想起從前的同學,朋友,老師,甚至會想到辛斌那小子.其實那小子也的.畢業之后還來看過我幾次,可是后來就沒再來過.聽說被他家人送出國了.

我念的中學是全市最有名的重點中學,我是被保送進來的.我知道為此付煒沒費力氣.所以我更要努力,我想考進重點高中,將來就能進重點大學.我不求出人頭地,功名就,只希能夠自食其力,不要在為別人的負擔.

我當時真是那麼想的,我以為我的人生會和所有普通的人一樣平穩而安定的走下去.我以為我會擁有一份普通的幸福.誰會想到那后來竟變一種奢.

這所學校能進來的大部分是各個學校的英,還有許多干部子弟,某某集團大老板的子.我在這些人當中毫不起眼.

但很快我憑著自己那子韌勁,扎實的基礎,還有那還算得上聰明的頭腦在班級嶄頭角,績在學年也能排到前五的位置.

但真正讓我在學校出名的卻是我的嗓子.聽過我在班級的朗誦后,語文老師"驚為天人",馬上把我推薦給學校的廣播站.后來我又主持了幾次學校的大型文藝活,再后來我又代表學校參加了幾次市里的朗誦比賽,并且每次都能捧著獎杯回來.

至此,我終于把"金嗓子"的桂冠從小學帶到了初中.

人生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那時的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好的前程,看到了我求的平凡的幸福,它曾經離我如此的近

當時的我意氣風發,如果說真有什麼不順心的,那就是我在班級的人際關系.

我并不怎麼喜歡和生在一起,原因很簡單,怕很麻煩.十四五歲的生敏而又多疑,與往對我而言無疑是一種酷刑.

男生就不同了,沒那麼顧忌,即使讓他們吃點虧他們也不會介意,也比較好欺負.

所以,我平時和生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和男生比較親近,大家經常玩在一起.

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最開始我們是好幾個人經常在一起,慢慢的就變他們一個一個單獨來找我玩或者是聊天.我只當是功課張大家沒那麼容易聚在一起了,也沒太在意.

但我后來發現,我每次和誰單獨聊天,只要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沒多久他就會臉紅的跑開.而當他看見我和別的男生聊天的時候,又會向我們投來憤恨的目.然后就很長一段時間不理我.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只當是青春期發作,不過就算發作也應該沖著他們的老爸老媽吧,我招誰惹誰了?

但是,慢慢他們似乎達了某種共識,只要我一進到班級生的目一個不屑,男生的目那個憤恨,那個幽怨.弄得我如芒刺在背,那個別扭勁就甭提多難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招誰了,直到那天原華來找我.原華是我在生中最談得來的一個,豪爽,不使小,不在背后說人壞話,是我上初中之后唯一一個朋友.

"你知不知道自己最近多了個外號?"坐在雙杠上問我

"不知道啊,你說吧,跟我買關子"我試了兩下,沒撐上去,最近力變差了許多.

原華笑笑,拉了我一把

"狐-貍-說完這三字,我差點沒又掉下去.

早就猜到不是好話,可沒想到爛這樣

"怎麼傳開的?"我憋著氣問

"呵,你當真不知道?當然是嫉妒你的生,喜歡你的男生嘍.大家都說你的眼睛最會勾人了"一邊說還一邊盯著我看

我厭煩的別過臉,引來咯咯一笑,像剛會下蛋的母一樣

生我理解,可男生我勾引誰了,我明明對他們都一樣"冤枉了我

"問題就出在這,你看著他們的眼睛讓他們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可欣喜若狂之后卻發現你又對其他人這樣,他們就會有一種被欺騙的覺,男孩最恨這個,你明白嗎?

"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簡單點,要我以后別沒事放電,見男生眼睛最好往地上瞅,要麼就看天上,最好除了上課之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呆在家里發霉不就完事了嗎?"

我快要炸了,之所以會盯著別人的眼睛說話,是因為我老媽在我小時候就教過我和別人說話時要直視對方的眼睛,這是一種禮貌.多年來我已經養了習慣,難道這也有錯?

"賓果!好孩子,真聰明,就是這意思"笑的讓我牙

"賓你個頭!那還是人過的日子嗎?"我要發飆了

"唉!我知道你委屈,可有什麼辦法?在傳下去,如果傳到校長那兒可就不怎麼好玩了,你還想不想保送一中了"收回嬉笑,很認真的說

我看著,當然明白說的話是對的.雖然我自認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可別人不見得會這麼想.適時的韜養晦是一種生存的技巧.

人人都想當大樹,沒人愿做稗草,可在強風中大樹易折,小草卻韌彌堅,這是自然法則,也是人生法則.

我抬頭仰著天空,看著流云變幻萬千,突然想起兩句詩

寵辱不驚,任花開花落.

去留隨意,看云卷云舒.

好象是用來形容明代皇帝朱允文的,人家丟了江山尚能"寵辱不驚",我這點委屈算什麼?

終于淡然一笑,看著說"謝謝,這個時候你仍在我邊"

"跟我還客氣什麼?你想通了就好"也笑了,其實原華笑起來很好看,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古人稱之為"笑靨"

就在我琢磨那倆酒窩的時候,突然暴笑起來,笑得一點形象都沒有,笑得我一臉莫名其妙.剛才還好好的呢,有病吧這人.

"喂你笑夠沒有,到底怎麼了?再笑我可走了,有病吧你?"我做勢要走

終于不笑了,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他們你狐貍了,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人的眼睛那有長你這樣的"

我當已經瘋了,我就當從來沒有這個朋友,轉,走人!

"喂,你走那麼快干什麼?我還沒告訴你,在你的眼睛里能看到我的人影耶,很清楚"還在那

瘋子!這是我最后的想法.

一陣風吹過來,我拉了拉外,春寒料峭,今天的天氣有點冷,可我的心還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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