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向芋的腳踝腫脹未消, 白瞎了那麼好的長假，只能窩在靳浮白家里，辜負秋。

唐予池和干爸干媽約去山上拜佛去不了, 李侈他們好不容易搞點健康的活說要去草原箭騎馬, 也去不了。

靳浮白也就哪也沒去，在家里陪著。

他給骨傷科大夫打電話，詢問人家，說像這種況，要不要打個石膏什麼的 。

這男人實在夸張得很, 自己整天煙也不提健不健康的事兒, 對就十分嚴格。

就因為向芋噴的消腫止痛酊上面寫了讓忌生冷、油膩, 靳浮白這幾天訂來的餐品都好清淡，便利店的關東煮, 更是想都別想。

醫生大概也覺得他有病，敢怒不敢言, 只能婉言相勸，說是不需要石膏，盡量別久站多走, 好好養著。

靳浮白的手機放在床頭，開了揚聲。

向芋聽見醫生中肯的建議，十分滿意, 正準備問一問是否可以適量吃些可口的食, 靳浮白先一步開口了：“那這種況，需要拄拐嗎？”

向芋忍無可忍，拿起旁的抱枕往他臉上砸。

靳浮白躲過抱枕，掛斷電話，抻長胳膊把人攬進懷里, 故意說：“怎麼了？怕拄拐影響形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放心拄，別怕。”

向芋被他箍著手臂，不好用力，只能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下沒輕沒重，咬得靳浮白一，“嘶”了一聲。

“誰拄拐？！”這姑娘兇。

“我我我，我拄拐，行不行？”

黃金周的7天假期也就在家里這樣廝混著過去了。

最后一天，向芋覺腳踝稍微消腫，有些憋不住，問靳浮白：“咱們去逛商場吧。”

很提出這樣的要求，靳浮白空有一富貴，枕邊人從來不和他要任何東西。

還整天甩著工資的薄信封請他吃飯，這讓他著實有點惆悵。

難得聽見向芋說想去逛商場，靳浮白詫異又欣。

他拉開床頭屜，連著往錢包里塞了三張卡，過煙盒，笑著問：“服不夠穿了？”

“夠啊。”

向芋扭頭，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煙盒，“我想去買幾盆植，你這兒二手煙污染太嚴重了，搞不好咱們都得折壽。”

這是嫌棄他煙多了？

靳浮白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收了手里的煙盒。

商場里有一家十分致的綠植店，市場上賣幾塊錢的花草到了這兒都漲價，向芋手搭在靳浮白的手臂上轉了一圈，嫌貴，拉著他往外走。

靳浮白不明所以：“不是要買綠植，又不買了？”

向芋抬手去捂他的，低聲音催促他：“別說話，快走，這家是黑店。”

靳浮白：“......”

那個腳，又不利索，想走快也還是不敢落腳太重。

穿個小皮鞋一瘸一拐的，還要拉扯著他，像個“斤斤計較”的老太太。

靳浮白笑出聲，一把把人抱起來：“知道了，去哪？您老吩咐。”

懷里的人十分不滿，用眼睛斜他：“明明是你更老啊！”

回到車上，向芋用手機導航選了個花鳥市場，在老城區。靳浮白按著導航走，才開了一半路程，他關掉手機的導航，說是他想起來這地方是哪兒了，能找到。

花鳥市場大的，向芋穿了一件時尚的風，背后一道個的開口，然而姿態卻像個老人，背著手，走在花鳥攤位前。

靳浮白好笑地跟在后，看滿臉認真地聽著攤主講那些綠植的習。

向芋聽了一會兒，有些糾結，扭頭想問問靳浮白，都那麼難養，他倆這種新手種子，能不能養得活。

結果一回頭，他湊過去吻了吻的，然后笑著問：“挑好了麼？夫人。”

市場里鳥語花香，綠植攤位旁是一家寵店，門口的籠子里有一群倉鼠攢著在一起，鳥雀在籠子里嘰嘰喳喳。

靳浮白穿了一件薄款外套，下整個人都茸茸的，眉眼間浸滿了深。

向芋在他的注視里愣了愣神。

如果礙人早證菩提的業障可化為形態，那大概就是靳浮白此刻滿是意的樣子。

難怪都說，“荊棘叢中下足易，月明簾下轉難”。

在心里輕嘆著想，真的是太難了。

折騰一趟，逛了一大圈，向芋就只買了兩盆掌大的花。

一盆仙人掌，一盆仙人球。說是好養活。

車子停在市場外的停車位里，靳浮白和向芋十指相扣，一人手里拿著一盆綠植往外走。

向芋無意間用余瞥見一個影，扭頭看了幾眼。

那是一個混人，下眼睛如同琥珀。

人邊有男伴，他們有說有笑地走過去，懷里抱了好大一捧尤加利里，隔著兩三步遠的距離似乎都能聞到那種安靜不刺鼻的濃郁香味。

不知道為什麼，向芋忽然想起那次在飯店偶遇李侈和李冒。

李冒用他那沙啞的嗓子，講鬼故事似的，講了一個卓逍的男人和一個法國混人。

向芋還想起，四合院里用加機和恒溫機，燒錢養在高級樂里的植布景。

收回視線，沒頭沒尾地問：“那架鋼琴還在嗎？”

市場里肩接踵，嘈雜不絕于耳，靳浮白沒聽清，彎了彎腰，像要把耳廓遞到邊：“說了什麼？”

“鋼琴，鋼琴還在嗎？”向芋提高聲音。

這問題問得靳浮白一怔，沉默了十幾米的路程，才問：“是說那架種花的鋼琴？”

向芋點頭：“我想去看看。”

都是市中心的老城區，距離不算遠，一腳油門的事兒，靳浮白開車往四合院走。

車子和上次來時一樣，停在胡同外，去年在修繕的地方已經是刻意復古的石墻。

還是胡同里更好，有種自然老舊的時。

可惜那座院子是鎖著的，不像上次來，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上次來時是夜里，沒看仔細，現在看看，門口的石獅子都有些風化掉了。

向芋著銹跡斑駁的門把手，順著門往里看：

那些樂還在，只是加機和恒溫機似乎停掉了，植干枯死亡，連苔蘚都已經變枯草。

那些惹人喜的蕨類葉片全都不見了，一片殘骸。

皺著眉扭頭，問靳浮白：“不是說這院子是那個卓逍給人買的嗎？打理這個樣子，回去真的不用跪板？”

“誰知道呢。”

他們說完這兩句對話，忽然沉默下來。

一陣風輕輕吹過，向芋短暫垂眸。

彼此都想到，也許不是不打理，而是沒有辦法打理。

卓逍把那位混真養在外面的事，他家里的妻子也許也有耳聞，這中間鬧出多場子，他們這些做外人的，無從得知。

向芋以為靳浮白不會和談論這種話題，畢竟暴圈里男人的惡劣對他沒什麼好，還很容易被聯想地問“你會不會也這樣”。

聰明如他，一定會規避開吧？

可他沒有。

靳浮白靠著老舊的門欄，指尖一點門上掛著的金屬大鎖，淡淡嘲諷：“正宮娘娘給鎖的吧。”

那一剎那，向芋猛然回眸，看向靳浮白，被他的坦言所詫異。

末了，又笑起來。

靳浮白一的臉頰：“別在人家門口幸災樂禍了，走吧。”

“我哪有幸災樂禍！我明明是在笑你。”

“笑我什麼？”

向芋含笑抿，心說，笑你對我，真的越來越好啊。

過了十一黃金周，向芋回公司上班。

在辦公桌前久坐是當代年輕人職業病的大源頭，向芋就是坐得久了，沖了一杯咖啡，在公司里走著，目隨意游走。

對人的面相記很好，只見過一面的人，仔細想想也能稍微記起些端倪。

所以當一個混長相的人出現在公司雜志的銅版紙上時，向芋一眼認出來，這是在花鳥市場遇見過的那個人。

銅版紙還未裝訂，整齊地摞放在桌面上，向芋端著咖啡喝一小口，看著銅版紙上的人。

有一雙很漂亮的琥珀眼睛，褐長發隨意挽在后面，笑起來很有氣質。

那是一篇采訪，前面都是簡介。

這個人是中法混，家境一般，但十分優秀，現在是國外小有名氣的藝家，在國外獨立開過幾次設計展覽。

說到擅長什麼樣的藝設計時，銅版紙上面是這樣寫的：

“笑著說，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很喜歡把綠植和一些沒有生命的東西結合在一起，讓那些東西擁有生命。

說近幾年最得意的設計，就是在樂里栽培種植，很妙。”

向芋盯著這兩段文字，反復看了幾遍。

雜志沒裝定前，是同一頁放在一起，轉去找下一頁，在旁邊的桌面上，看見了后面的采訪。

有一張配圖，是小提琴和蕨類植。

風格悉到，向芋下意識飛快挪開視線，不忍再看。

沒想到，李冒口中的“金雀”，是一位如此優雅并富有才華的人。

連這樣的人，也無法把守護牢靠嗎？

目向下，突然闖眼簾的是人的婚訊。

向芋一頓，仔細去看，紙上印刷整齊的字，段段簡潔明了。

要結婚了，就在幾天后。

有一段對話，記者問，未婚夫是否是的初。

的回答很大方，說不是的，初是大學同學，在一起很多年，以為會永遠他，遇見現在的未婚夫才知道，以為的，其實都不是。

記者問，現在你幸福嗎？

回答，從未如此幸福過。

向芋看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要把這段對話拍下來發給靳浮白。

也許是因為靳浮白在盡力做一個坦誠的人，所以也想要坦誠一些。

靳浮白遲遲未回，而是在午休時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晚上下班接去吃日料。

向芋撇：“不是不讓我吃生冷麼？”

電話里的人輕笑一聲：“我不讓就管用了？要不你給我說說，現在你吃的什麼？”

向芋正對著一盤子干炒牛河，被問得差點想用手去擋。

反應過來打的是電話，不是視頻，才盯著一盤子油乎乎的牛和河，道：“我吃得很清淡啊，特別清淡。”

混人的婚訊傳得沸沸揚揚，圈子里的人也許八卦過很多卓逍和混的事，但向芋很聽得到。

冬時，向芋奉干爸干媽的命，陪著唐予池去買羽絨服。

他學會煙的事暴了，被唐母足了整整一個月，再出門時氣溫驟降，掏出羽絨服又被唐母劈頭蓋臉一頓罵。

去年一共買了五件羽絨服，四件上面都有煙燙的。

只有一件完好無損，滿印著張牙舞爪的骷髏，直接被唐母送給業大爺當狗窩了。

唐予池拎起一件羽絨服：“骷髏那件我去年穿我媽也沒說什麼，今天就突然不讓穿了。”

“干媽那是遷怒，你帕金森嗎？假肢生銹嗎？煙哆嗦什麼？還能挨個兒的服都燙出來？”

“不可能是我！肯定是一起喝酒那幫煞筆。”

唐予池把手里的羽絨服從架上下來，套在自己上，扭頭問向芋，“這件怎麼樣？”

“還湊合。”

“那就這件了，”唐予池和售貨員說，“旁邊那個白的也給我來一件，同樣碼數的。”

付款從商場出來，向芋垂頭給靳浮白發信息，說自己這邊完事兒了。

晚上李侈那幫人了靳浮白和向芋去場子里玩，靳浮白說等逛完街，他來接。

唐予池穿著新款羽絨服，站在向芋偏后一點的地方，看見靳浮白回復的信息“馬上到”。

他突然說：“向芋，你聽沒聽說過卓逍的事兒？”

向芋正在打字告訴靳浮白在商場哪側的門，冷不丁聽見唐予池開口，嚇了一跳，把信息發出去才說：“你又聽說了？”

“聽說了無數個版本，能夠寫一篇小說了。”

無非也就是當笑話談論的。

本來那些人就拿深當瘋魔，對于卓逍這種，結了婚還把人養在外面，又被人甩了的，看熱鬧的自然不。

這場很難判斷出對錯，也都有各自的苦衷，向芋不予評價，只當悲劇聽。

唐予池嘚吧半天，忽然話音一轉：“我覺得這結局不錯。”

“不錯在哪兒？”

他說，我是說，這結局用在你上不錯。

“向芋，你也別陷那麼深，靳浮白如果有聯姻的苗頭，你就像那人一樣，瀟瀟灑灑甩了他另找個真，結婚生娃，趁你干爸干媽年輕，讓他們幫你帶娃，樂得清閑。”

向芋挑挑眉，回眸看唐予池：“你樂什麼？”

唐予池眉飛舞：“自家人當然向著自家人，我每次冒出你甩掉靳浮白這類的設想，就好想笑。”

這邊話音剛落，一輛锃亮的黑SUV停到兩人面前。

唐予池因為剛說過人家壞話，腳底抹油了似的，直接溜了。

車窗降下來，向芋平靜地問：“你怎麼這麼快呀？”

靳浮白手里夾著半截煙，指了指對面的咖啡廳：“就在對面，看你倆聊半天了。”

他下車幫向芋拉開車門，笑著問，“什麼事兒你那個發小那麼高興？說我壞話了？”

“對啊，我們罵你了。”向芋十分坦誠，邊上車邊說。

然后被靳浮白借著幫扣安全帶的作，吻得不過氣。

那天晚上李侈場子里太過瘋狂，時間一過12點，漫天的燈呈漸變狀投過來，因為離DJ臺近，舞池里的人蹦迪時，向芋甚至覺自己的腦仁都在隨著DJ喊麥的節奏蹦。

李侈開了一排五萬塊的洋酒，場面奢侈得向芋直心疼。

對這些紙醉金迷沒有什麼特別好，靜靜坐在沙發里玩貪吃蛇。

只有靳浮白端著酒杯抬手時，才會睇過去一個眼神，心疼地想，這一口，得多錢啊？

靳浮白被這樣的眼神看了幾次，終于沒忍住，含了一口酒，笑著湊過去渡到里，拉著同流合污。

男人們喝酒太猛，那麼高度數的洋酒，連點東西都不兌，加了冰就喝。

向芋被辛辣的酒刺激得皺著臉，覺有一把火從嚨延到胃里，偏偏靳浮白還纏著深吻。

齒糾纏，哪怕并不喜歡這種場所，也有一瞬間沉溺，陷在喧囂和燈里，為他的吻迷醉。

吻過后，靳浮白干脆把向芋拉進懷里坐著，下往肩上一墊，手也不老實。

他在嘈雜聲里問，晚上要不要。

向芋躲開他作的手，笑著，隔著襯衫布料去掐他側的皮。

他們兩個都怕，互相攻擊對方，邊攻擊邊躲避，在家里他們也常這樣鬧。

“靳哥，嫂子，哎我拿一下手機，就一下。”

李侈突然出現在靳浮白邊，手從靳浮白后的沙發隙里拎出被埋了一半進去的手機，一臉壞笑，“繼續繼續，你們繼續。”

靳浮白攬著向芋的腰，淡淡睨他一眼。

過了12點也算是后半夜了，向芋在這種的場景里，反應稍顯遲鈍，于是的目淡淡地、沒什麼目的地落在李侈上。

看見李侈邊和靳浮白開著玩笑，邊把電話撥通。

也看見他使勁著手機，聽清電話里的容后，一臉笑容僵住，然后瞬間斂了神，滿目沉重。

靳浮白應該是也注意到李侈的變化，看向他：“有事兒？”

李侈握著手機張了張，又看向坐在靳浮白懷里的向芋。

靳浮白明白李侈的意思，著向芋的頭發，淡淡說：“說你的，不是外人。”

李侈湊過來，用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靳哥，李冒在來接咱們的路上，得去一趟卓家，剛剛卓逍被發現在家里自殺了，能不能搶救過來，不好說。”

每個字向芋聽得都很真切。

場子里開著十足的暖氣，周圍熱鬧非凡，可卻又像是剎那間，所有的聲音和溫度都不見了。

只有李侈說，那個做卓逍的男人自殺了，生死未卜。

向芋沒跟去，靳浮白找來了他的司機，他把向芋送回家里。

他輕輕吻了向芋的額頭，安地說：“回去先睡，不用等我，我忙完就回去。”

“嗯。”

那天晚上是向芋第一次獨自睡在靳浮白家里，有些不習慣，玩著貪吃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

清醒時不敢細琢磨的事，在夢里暴無疑。

夢見自己是小杏眼，出戴著戒指的手，幸福地對唐予池說：“你看，這是靳浮白給我買的，他對我可好了。”

也夢見自己是卓逍，永遠留不住人，在人結婚的那天，從樓上跳了下去。

夢里一張張悉又陌生的臉，事太過復雜，攪得皺起眉。

最后，大概是夢到了靳浮白，他邊跟著那個混的人。

混人正在接采訪，手里抱著大捧的尤加利里，快樂地挎著靳浮白，對記者說：“我從未如此幸福過。”

那我呢？

靳浮白，那我呢？

向芋覺自己好像又變了卓逍，掙扎著喊：“靳浮白！”

“向芋？”

向芋睜開眼睛時，已經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昨晚回來沒拉窗簾，明晃晃的晨順著窗子灑進來，落在靳浮白臉上，他看起來很疲憊。

“哭什麼，做噩夢了？”

向芋依偎進他的懷里，把眼淚往他上蹭：“嗯，很不開心的夢，幾點了？”

“7點。”

“你剛回來嗎？”

靳浮白眼里有幾紅，聲音困倦：“嗯，洗了個澡”

他說，從那種地方回來，不洗澡怕嫌他晦氣。

所以向芋很快反應過來，卓逍還是去世了。

那天之后，向芋也只是偶爾會做一點奇怪的夢。

好在有靳浮白在，躲進他的懷抱，噩夢都不算擾人。

只不過靳浮白自己，睡得也并不安穩。

向芋睡眠淺，經常在夜里覺到靳浮白忽然抱，得有些難，迷迷糊糊睜開眼，在月下打量他的睡。

這種時候，他總是皺著眉頭，眉心壑很深，和他平時萬事波瀾不驚的樣子，很不相同。

12月底，向芋托唐予池的國外朋友訂了幾瓶進口褪黑素，聽說這玩意兒能改善睡眠。

收到東西那天，是個傍晚，快遞小哥把包裹送到家門口。

靳浮白看了眼全英文的說明書，居然還點點頭，說，你是該吃一點有助睡眠的，覺你最近睡得不安穩。

向芋一臉不服：“一起吃，你睡得也不好，總在半夜把我抱得快要不過氣，你還皺眉頭。”

靳浮白愣了愣：“我有麼？”

“有！”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指著自己的眉心：“我皺眉，那可能是心吧。”

“你能什麼心？”

“家里有個痛經還不注意的，小破格兒，還總吃冰淇淋。你說，能不心嗎？”

那天的夕很，橘的線籠了一室，靳浮白站在這一天的余輝里，懷揣著笑意，同玩笑。

他笑起來眉眼舒展，沒有一深夜里蹙眉的痕跡。

可向芋忽然覺得，他皺眉時的所有心事，都是因而起。

他也是把，放在心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