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是我的》第7章 【07】
得知噩耗的那段時間,盡管心里十分清楚人死不能復生,卻也在無數個深夜,哭著請求老天爺讓他活過來。
只要他活著。
我們不要他火了,不要資源,不要流量,不要名氣,我們什麼都不要了。
只要他平平安安活在這世上。
一邊哭著祈求著,一邊知道其實都是癡心妄想。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有一把鈍刀,來來回回鋸的心臟,疼到崩潰,疼到絕。
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愿真的會實現。
直到那個影消失在街轉角,許摘星才終于找回自己的控制權,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拽著書包飛奔上去。
岑風站在街邊等紅綠燈。
許摘星不敢靠近,在他后距離十米的地方停住。
這個時候的岑風高已經很高了,只是略顯得瘦,衛寬寬松松地罩在上,雙手兜漠然而立,像漫畫里走出的年。
旁邊不人都在打量他,但他視若無睹,仍垂著頭盯著地面,渾有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
許摘星心臟幾乎快要跳出嚨,手指掐著書包帶,眼眶來回紅了好多次,都被給憋回去了。
寶貝還活著呢!哭什麼,應該高興!不準哭!!!
岑風走也走,岑風停也停,就這麼渾渾噩噩暈暈乎乎悲喜加跟了一路,最后岑風在夜市街拐角的三角區停下來。
許摘星站在馬路對面看著他。
看他取下背上的吉他,將吉他套放在地上,然后抱著吉他開始唱歌。
有人經過,扔了一塊零錢在他前面的吉他套里。
他微微點頭,算作道謝。
許摘星終于反應過來了。
岑風在彈唱賣藝。
一時間,復雜混的心更加復雜了。
以前并沒有聽說中天讓練習生去街上賣過藝,無論是團綜還是紀錄片也都沒說過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哥哥會出來賣藝?
這麼冷的天!!!
中天你居然把我寶貝趕出來賣藝!你死了!我跟你不共戴天!
許摘星氣得發抖,又氣又心疼,等岑風彈完兩首歌后,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近。
那張刻骨髓的五,漸漸在眼底清晰。
他就抱著吉他站在路燈下,昏黃燈勾勒出拔的線條,后來被稱作逆天值的五還未長開,漂亮卻已經呼之出。
可他神是漠然的,好像無論他在唱什麼,彈什麼,路過的人怎麼圍觀,給了多錢,他都毫不在意。
莫名的,許摘星心尖了一下。
已經走到他面前。
無論曾經還是現在,從沒離他這麼近過。
岑風仍未抬眼,他垂眸撥弄琴弦,手指修長,指尖襯著琴弦,泛出冰冷冷的。
直到一首歌彈完,他抬眸,看見對面淚流滿面的孩。
神好悲傷,可是當他抬頭時,卻努力出一個笑容來。翁著聲音小聲說:“哥哥,你唱歌真好聽。”
他回答:“謝謝。”
復又低下頭,彈下一首歌。
從始至終,他沒有笑過。
許摘星終于看見他的眼睛,看見他瞳孔深的冷漠。
為什麼會這樣啊?
們最笑最溫暖的哥哥啊。
難道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就過得這麼不開心了嗎?難道從們看到他開始,他所有的笑容和溫暖就已經是假象了嗎?
許摘星一瞬間泣不聲。
這啜泣聲,終于引起了岑風的注意。
他皺了下眉,手掌按住琴弦,抬起頭,路燈籠著他冰冷眼窩,不僅沒有增添一分暖,反而鍍上一層疏離。
許摘星也不想再哭了,可控制不住。
圍觀的路人好奇又議論紛紛。
許摘星捂住臉,泣到打嗝:“真是……太丟臉了……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也不知道在對不起什麼。
可就是對不起,好多好多的話,好多好多的緒,最后都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哭這樣,岑風的藝是賣不下去了,再賣警察就該過來盤問了。
他俯把盒子里的幾十塊錢收起來放進兜里,然后把吉他裝回去,背在背上。他微微垂眸,眼睫覆下影,連聲音都寡淡:“不要哭了。”
許摘星一下憋住氣,努力不再讓眼淚掉下來。
他說:“在這里等我。”
許摘星還沒反應過來,岑風已經抬走了,茫然看著他背影,大腦一時罷工。沒幾分鐘,岑風又走了回來,手里拿著一杯熱茶。
他遞給,語氣淡漠:“回家吧。”
許摘星盯著那杯茶,眼淚歘地一下又下來了。
岑風:“…………”
許摘星:“……………”
嗚嗚嗚真是丟死人了,真的太丟人了。
一把接過茶,抬起袖子胡抹了兩下,甕聲甕氣的:“謝謝……”
岑風略微頷首,然后轉就走。
許摘星趕追上去:“哥哥!”
他回過頭來,臉上沒有不耐煩,微微側著頭,下頜尖削的線條在夜里,愈發有種不近人的冰冷。
許摘星捧著茶杯,嚨發,開合好幾次發出聲音:“哥哥,我還沒有給你錢。”
小跑兩步走上前,把兜里所有的錢全部掏出來,一腦地塞到他手里。塞完之后,又囁囁地退回去,結結的:“這些……這些錢給你,謝謝你給我買茶,謝謝你……唱歌給我聽。”
岑風低頭看了看手中好幾張百元大鈔,又看看對面手足無措的,總算笑了一下。
那笑很淺,轉瞬即逝,許摘星卻從中看到了悉的溫暖,一時呆住了。
岑風把錢疊好,走過來放回還發著呆的許摘星手里:“不用,早點回去吧。”
他轉邁步,許摘星咬了下舌頭,提醒自己不要再失態,拽著書包跟上去:“我家就住這附近,很近的!哥哥,你也住這附近嗎?以后你還會到這來唱歌嗎?”
岑風看著前方夜:“會。”
他長,步子也邁得大,許摘星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哥哥,你是流浪歌手嗎?只在這里賣藝嗎?還會去其他地方唱歌嗎?”
岑風腳步一頓,許摘星差點撞他背上。
趕后退幾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神。
他依舊沒有不耐煩,只是依舊沒什麼表,瞳孔倒映著忽明忽暗的夜,出幾分不應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暮氣沉沉。
他又說了一次:“回家吧。”
說完之后轉過馬路,這一次,許摘星沒有再跟。
看著他消瘦又冷清的背影消失在夜中,握著手中漸漸失去溫度的熱茶,慢慢蹲下來。
這個時候,腦子才終于能正常運轉。
才能去思考為什麼現在見到的這個岑風,會跟曾經那個人差別這麼大。
是因為,后來出道的那個岑風,帶著公司給的溫暖人設,掩蓋了所有的痛苦和傷疤,只讓們看到了好的一面。
看他總是笑著,就以為他笑。
看他待人溫,就以為世界對他也溫以待。
其實,早就千瘡百孔了啊。
那些料出來的黑暗只是冰山一角,沒有人能同他經歷的一切。
許摘星蹲在地上緩了很久,終于抬頭看向他離開的方向。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這樣的岑風也很好。
已經發生的事無能為力,但未來,一定,一定會握在手里。
許摘星捶捶發麻的站起,捧著茶回了酒店。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一早就去宿舍外面等著,想再看他一次,但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也沒見到岑風出來。
只能打車去機場。
走之前,找了家快遞店,把岑風給買的那杯沒過的茶打包寄回家。
機場安檢之后,給程佑打了個電話,詢問家里的況。程佑聽說馬上就登上回S市的飛機,總算松了口氣,“沒餡,昨晚我到家后跟我媽說你回家了,你媽媽也沒打電話過來問過,一切都在計劃中!”
說完了又激道:“摘星,你見到岑風了嗎?怎麼樣?你們出去玩了嗎?”
笑了笑:“見到了,他還彈吉他給我聽了。”
程佑大驚小怪:“哇!你好幸福啊!他居然還會彈吉他,想想就覺得好帥!”
聊了幾句就要登機,許摘星掛了電話,上飛機后開始趕作業,到S市時總算把周末作業都寫完了。
第二天,從B市快遞回來的那杯茶也到了。
許摘星開開心心地把茶連帶吸管放在床頭,天天看天天看,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一,每晚睡覺的時候再一,一想到這是豆給買的茶,簡直心都要融化了。
結果沒兩天放學回家一看,茶不見了。
許摘星火急火燎去找媽:“媽,我床頭的茶呢!”
許母蜷在樓下沙發看電視,聽到問,怪不開心地瞪了一眼:“我還沒問你!你把餿了的茶放在床頭柜上做什麼?!我拉了一天肚子了!”
許摘星:“媽!!!”
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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