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冷冽的冰山小王子，似乎連夕的余暉都無法驅散他上的寒意，單肩背著書包，雙手著袋，他長一邁，走路速度都快趕上騎車的人了。

付灑灑背著雙手在后，玩心大起地踩著他的影子。

謝父母的高傳，也擁有傲人的大長，不吃力就能輕輕松松跟上。只是眼瞧著他越走越急，忍不住拿手指勾了下年的書包，“喂，周老師不讓你上車，你生氣啦？”

對方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仿若未聞，足下步伐倒是又快了幾分。

付灑灑不以為意，悠悠拉長聲：“聞郎……”這一聲百轉千回，度滿分。路邊剛好有家飯店，有桌客人坐在外頭用餐，看到兩人這副模樣還以為是小鬧別扭，都嘻嘻哈哈笑起來。

偏偏還在喚，一聲比一聲婉轉，聞泱終于停下腳步，偏過頭看：“你有病？”

“對啊，相思病晚期，你要負責。”付灑灑認真道。

“……”聞泱用力按了下眉心：“別這麼我。”

“哦。”付灑灑聳了下肩，跟在他邊走了還不到五十米，又忍不住開口：“那我喊你什麼啊？聞同學也太生疏了吧。”很苦惱地著下，半晌眼睛一亮，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有了！”

聞泱懶得理這個白癡，拿出手機打開車件，準備看看附近有沒有空車。可付灑灑是真的不想讓他好過了，紅一張就是驚天地的四個字——

“臨洲哥哥。”

“你說什麼？”聞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付灑灑很得意，又喊了一遍：“臨洲是你的小名啊？好聽的。”最重要的是好像除了他家人外別人都不知道這個名字，覺自己又贏在了起跑線上，狠狠甩了敵們一條街。

這表字，本來在古時候是給不的人客套客套喊的。但到了聞泱這里，就有些變味了，他小時候某個晚上無意闖過父母臥室，聞太太弱弱喊著聞郁“參瑾哥哥”，那一個古怪。當然，現在他是全懂了。

“臨洲哥哥害了？”付灑灑看他耳朵尖上約約泛起了，還稀奇的，這玩心一起來就很難下去了，變著花樣在舌尖咂這四個字。

聞泱心里的弦徹底斷了，做了人生中最大的讓步：“除了這個，別的隨便你。”

付灑灑反應超快：“老公。”

……臉不要了？

素來優雅的聞爺忍住幾乎要破口而出的語氣詞，低頭掃了一眼車件，眼下是高峰期，本沒有司機接單。

他低下頭想，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和這個瘋子待在一起了。

面前適時出現了分叉路，聞泱松了口氣：“你家要走哪條路？”

付灑灑眼珠子轉了一圈，立場很堅定：“死心吧，你走哪邊我走哪邊，今天我一定要送你回家？”

這可真是狗皮膏藥了，怎麼甩都不掉。

聞爺面若冰霜，薄抿著不發一語。

能把泰山崩到崩于前面不改的年到這個地步，付灑灑也覺得自個兒有些過火，但是今日是無論如何不能松口的，窺了下對方的臉，討好道：“我們打車吧，送你到家我就走，絕不糾纏！”

說來也巧了，在這句話后，就有Taxi亮著空車燈朝他們開過來。

“運氣真好。”付灑灑興地揮手，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正要上去拉開車門，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麻煩，泛月別墅。”聞泱飛快關上車門，然后從錢包里了一張爺爺遞給付灑灑，語氣不容置喙：“你等下一輛。”

說實話沒風度的，換作別的生也許他也就忍了，偏偏對象是纏人中的戰斗機，實在一言難盡。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只是千算萬算，還是了一步。要不怎麼說他還是太年輕呢？不能忍的人顯然不止他一個，司機大哥不屑地白了這個貌似負心漢的年一眼，探出頭：“小妹妹上車啊。”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好人多。付灑灑微微一笑，卻之不恭了。

一路上，聞泱都沒再開過口，付灑灑坐在副駕駛座，和司機聊得熱火朝天。

大哥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的年，自以為很小聲地道：“你男朋友脾氣不好哦。”

付灑灑笑嘻嘻：“人多作怪。”

大哥趁著紅綠燈拍了下的肩膀，一臉不贊同：“你現在還小，不要以為外表就是全部了。”男人嘛，能多包容朋友多賺錢就好了，長那麼好看供起來那？

付灑灑點點頭，回頭看了看。大概是想眼不見為凈，對方已經靠著后座休憩了，他閉著眼，濃眼睫低垂著，不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年人特有的干凈氣質。

大哥看癡迷的眼神，還想再勸什麼，此起彼伏的喇叭聲打斷了他。前面好像出了連環車禍，塞得水泄不通，三個車道全部被堵死，半步都不了。

堵車不可怕，誰急誰尷尬。

付灑灑倒是不急，司機大哥看著不停跳的計價，好心道：“估計一時半會也通不了車，離別墅區也就十五分鐘路程了，要不你們步行吧？”

聞言有些不甘愿，講道理，電影都是這麼演的，一開始風平浪靜，最后幾分鐘往往會出事。誰知道那伙混混會在那個犄角旮旯等著他們……

容不得多想，后座那位爺已經果斷下車了。付灑灑趕把錢結給司機，跟著追上他的步伐。

“你等等啊。”想去拉他的手臂。

聞泱抬手避過，清冷的眼睛里染上不耐：“別再跟著我。”

被拒絕這麼多次，饒是厚臉皮如付灑灑也有點小怒了，著拳頭，想著送他到半山小徑那里，他家的司機應該就會下來接了，然后就狠狠冷他幾天，他也嘗嘗棄如敝履的滋味。

聞泱哪里有興致猜的心思，以為這句話功讓打了退堂鼓，腳步一轉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前邊就是H市著名的夜宵圣地，兩旁都是海鮮大排檔，現在是晚上七點多，也有不人過來吃晚飯，瞧著還熱鬧的。

熱鬧是別人的，心酸是自己的。

付灑灑很委屈，跟在聞泱后邊，一雙眼睛還不忘四打量周遭環境。

七點鐘方向，坐著正在杯的高中生，安全。

十一點方向，下了班的白領們暢談人生，安全。

一點鐘方向，奇形怪狀的彪形大漢們，安……等等！

付灑灑瞇起眼，沒看錯的話里頭就有那個超市里遇見的紅發小流氓，旁懶懶散散坐了一圈混混們，叼著煙頭接耳，對著一桌子菜筷子都沒舉，一看就是有問題。

聞泱經過時，果不其然被攔了下來。

紅發男朝著他吐了一口煙，笑容異常猥瑣：“喂，小子，哥哥最近手頭，搞點錢花花？”他瞇眼看著年細皮的臉，想著一會兒要怎麼用刀子給他畫點花才好看。

“我們木哥問你話呢，你他媽聾了啊？”又站起來一個抓著啤酒瓶的混混，罵罵咧咧地推了聞泱一下。

付灑灑心都揪起來了，想趕快去幫心上人解困，年卻像是發現了的存在，微微偏過頭，警告地看了一眼。

這就是讓不要上前的意思了。

周遭的空氣像是凝結了，原本用餐的客人們全作鳥散，連夜宵攤的主人都假裝忙碌，偌大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

“你要多？”聞泱把證件取出，然后把整個錢包都丟給對方，“我上就這麼多。”

“上路啊。”紅發男隨手翻了翻，就把錢包扔給了后的跟班，話鋒一轉，他又道：“我說你這麼孬種，長得又跟個娘們似的，下面會不會沒帶把啊？”

“子了看看！”后面坐著的混混們都大笑著起哄起來。

聞泱也笑了，人是笑了，可漆黑的眼瞳本瞧不出半分緒，他把書包遠遠丟開，而后淡定地卷高袖子。

“喲喲喲，小白臉還要跟老子干架啊？”紅發男夸張地拍著口：“人家好怕怕啊！”

聞言又是一陣嘲笑，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付灑灑氣到渾都在發抖，跑到角落，從包里翻出，這還是付燁找人定制的防狼版本，小巧便于攜帶。手腕一甩，本來二十公分的金屬就延展了武。

單手執，在暗朝目標靠近。

找茬的人已經按捺不住了，揮拳就朝年打去，聞泱朝后一仰，回就是一個漂亮的回旋踢，作干凈利落，跟拍武指導片似的。

我的天！太他媽帥了吧。付灑灑捂著，差點沒喊出聲。

不幸中招的紅發男肋骨劇痛，退了好幾步才止住。

媽的，有兩下子。

他使了個眼，后面的小流氓們全部站起來了，有兩個甚至拿出了短刀，一步一步朝年近。

“一起上吧。”聞泱冷笑了下，把外套也丟到了地上，眉間有了戾氣。

“，這麼狂。”紅發男一腳踢翻了桌子，給了個手勢。

下一秒就有人搬著椅子襲，朝著他面門狠狠砸下，聞泱擒住他的手，連人帶椅子就是一個過肩摔。剎那間，后邊又突然竄出一個舉著啤酒瓶的混混，他卻仿佛沒有注意到，眼看著就要躲不過了。

付灑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喊一聲：“小心。”

有時候，的本能作比腦子更快，下意識沖上去抱著心上人，想為他擋這一下。

如果這是一部片，男主會摟主慢鏡頭轉一個圈，雙雙躲過暗，而后男主狂大發海扁一幫宵小大獲全勝，最后兩人在大街上熱擁吻。

可惜，這注定是一部災難片，因為付灑灑遂不及防抱住了聞泱，讓他耽擱了兩秒，這原本可以避過的玻璃瓶在他頭上砸了個碎。

付灑灑大腦徹底當機，剛剛……做了什麼？

鮮紅的從年潔額頭淌落，他好看的眉眼染上了朱，角都沾，整個人再不復平日的高雅圣潔。

“其實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吧？”恍恍惚惚中，好像聽到他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