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道不明, 聞爺晴不定的心竟然有所好轉，長指在那帶上繞了一圈, 他隨意拽了一下：“品種？”

……喂喂喂，過分了吧。

付灑灑干脆坐到床邊, 就著他的力道微微俯下，看著他的眼睛：“怎麼說也得是貴賓才對。”

“藏獒吧？”他的眉眼舒展開來，角微微翹著。

不知道為什麼, 付灑灑就是能看出來他還開心的，之前的不愉快仿佛煙消云散, 壯著膽子發問：“如果我承認的話, 以后可以一直跟著你嗎？”

話音才落，他又板起臉了，下朝著病房的會客沙發抬了抬, 示意坐到那里去。

付灑灑佯裝惱怒地從他手里回帶，只是聽到他一陣陣的咳嗽聲后, 記起自己帶了冰糖燉雪梨, 又趕搬了保溫杯過來。

“我親手熬的。”很是驕傲地打開蓋子, 梨子的清甜氣息不怎麼明顯, 除此之外, 還夾著一奇特的味道。

好像哪里怪怪的。

聞泱掃了一眼，他鼻子塞住了，也嗅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看到的表, 大概也知道沒那麼簡單。

看著殷勤喂過來的湯勺, 年好看的眉又擰在了一起，長睫低垂，捂著一直在悶聲咳嗽。

“要不我先嘗嘗？”付灑灑以為他不放心自己的手藝，張就咬了一口燉得微的梨。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痛苦，讓味蕾更煎熬。

這咸度，幾乎令懷疑人生。

明白鹽和糖放錯之后，付灑灑仍然死鴨子，擺出一副的樣子：“非常好吃哦。”

“恩。”聞爺手，沖挑了下眉。

付灑灑心驚跳：“你要吃？”

他坐直子，表漫不經心：“難道不是給我的？”

是給你的沒錯，但是我怕你吃完直接斷氣了……

“我現在有點過癮，停不下來，明天再給你帶新的。”付灑灑堅定地抱住保溫杯不撒手，一口接一口往里塞。

自己熬的黑料理，含淚也要吃下去。

覺得自己演技在線，還自然的，可這副樣子落在聞泱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

見過有人皺眉閉著眼睛食的嗎？怕是毒.藥才對。

看不下去，他一把按在杯口，淡淡道：“別裝了。”看還要逞強，聞爺終于把那恐怖的食鹽燉雪梨奪過來，隨后全喂了垃圾桶。

呆呆地看著，不發一語。

聞泱皺眉：“你……”

“對不起。”

“什麼？”他一愣。

付灑灑低下頭，失了平時張牙舞爪的朝氣，輕聲道：“我好像笨的，什麼都做不好。”挲著手指，語氣很低落：“那晚你也沒說錯，我遇見你之后，給你帶來的都是麻煩。”

“……”

吸吸鼻子，站起來：“我喜歡你，你的確沒有理由一定要喜歡我。”

平日里囂張的人，示弱起來，比尋常妹子還要可憐三分，要不怎麼說以稀為貴呢。再加上眼可見地瘦了一小圈，眼下垂著長睫的樣子，坦白說還好看的。

可惜再，也奈何不了某人的鐵石心腸。

良久得不到回應，付灑灑的心墜谷底，好像再厚臉皮都沒有辦法待下去了，磨磨蹭蹭站起來：“我走了。”

年拿過書又翻了起來，并沒有看。

難地吐了一口氣，把手放到門把手上，沒有回頭的勇氣：“再見。”

等了一會兒，終于聽到后傳來清冽的嗓音：“忘了吧。”

付灑灑更委屈了，轉過喊道：“你這個人很不講道理！我都已經這麼喜歡你了，還我忘了你！就不允許我抱著回憶偶爾藉一下啊？”

聞爺著火，眼底沉沉：“不是這個。”

恩？那是哪個？

慢吞吞收回握著門把的手，腦子里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隨后，突然興地沖過來，撲到他邊，笑起來：“啊啊啊，你是讓我忘了那一晚你說的話對不對？”

他別開臉抿著，卻沒有否認。

付灑灑厚無恥地繞到他臉的那一側，不氣餒地追問：“那……你還是有可能喜歡我的咯？”

“絕不。”這次他答得很干脆。

“……”你無無恥無理取鬧。

“那我能繼續喜歡你嗎？”

他斜睨了一眼：“我說不你會放棄？”

付灑灑很快引用了他的臺詞：“絕不。”

聞爺嗤笑了一下，又不理了。

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付小霸王也不再強扭這顆暫時不愿意離開藤蔓的瓜了，搬了椅子過來，就這麼坐在床邊，眼神一刻都不愿意離開他的臉。

年潔的額頭上還有結痂的傷疤，那是為的傷。

一念及此，的視線更灼熱了。

被人用堪比二百瓦燈的眼神盯著，就算修養再好都看不進書了，聞爺面無表地抬起頭：“別盯著我。”

撐著下，笑瞇瞇：“行啊，換你盯我。”

“……”他是有病才會和搭腔。

付灑灑測了測子，本以為他在看什麼原文書或者什麼高大上的課外讀，誰知道湊近后竟然發現這是一本漫畫！

年，這麼中二的嗎？

不過漫畫里的主人公還悉的……

于是又低腦袋，扭著子去找封面上畫者的名字，還沒看到腦袋就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聞泱收起書，指著門：“你可以走了。”

不想走呢，想睡在這里。

付灑灑了：“聞先生，免費的夜間看護有需要嗎？”

……

聞爺眼不見為凈，直接把書蓋到臉上，隨后塞上耳機，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這舉就讓付灑灑看清了封面上的作者——川崎雄二。

啊，真的好，是在哪里看過？

怎麼都想不起來，糾結得要死，回憶了好一陣子都沒有結果，想再和年說一說話，卻意外發現對方似乎睡著了，書歪在一邊，呼吸聲淺淺。

付灑灑看著他，心里甜得能滲出來，傲又別扭的冰山小王子，好像今天還有一點點溫……

*****

回家路上，經過小區門口的拐角時，那咖喱屋前照例圍了一大堆，付灑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潛意識里仿佛有個聲音讓抬頭看，于是，那巨大海報上的畫面倏然間就跳了視線。

歪著頭端詳海報上的字——大胃王挑戰賽，可獲得川崎先生限量版手辦。

呃，川崎雄二？

不就是他看的那本書嗎？

他那樣子的人住院都不忘看漫畫，可見是很喜歡這個作者了。

也想為他做點事呀，付灑灑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但是五碗咖喱飯的威懾力太大了，估計吃完都得進醫院……

這時旁走過一對，生挽著男生的手，撒：“怎麼辦，人家超想要那個手辦的。”

男生聳聳肩：“可是你老公我再厲害，都吃不下五碗咖喱飯啊。”

生皺皺鼻子：“也對，什麼樣的主辦方能想出這種活啊，誰會去參加啊。”

男生摟著，哈哈大笑：“你別說，可能還真的有這樣的智障會為了限量手辦鋌而走險。”

……兩人相攜而去，留下風中凌的付灑灑默默地聽完了整段對話。

沒事，我是智障我自豪。

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然后力開人群。咖喱屋門口的迎賓小哥正在發排隊的號碼牌，看到后抱歉地笑了笑：“妹子，用餐高峰期，一個小時后再來吧。”

付灑灑比劃了一下餐廳前的海報，鼓起勇氣：“那個……不是說挑戰賽可以直接進去嗎？”

迎賓小哥睜大眼：“你要挑戰？”

付灑灑點點頭。

小哥于心不忍地勸了一句：“目前為止，共有十位參加，而且都是男，其中九位都失敗了，剩下勉強完的那一位，好像也胃部不適去醫院了呢。”他撓撓頭皮，又補充道：“你還是再考慮下吧。”

這個活本來就是個噱頭，本就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付灑灑心里也明白，可怎麼辦呢，就是著了魔一樣地想給他摘月亮呀。

悠悠嘆了口氣，毅然推開了玻璃門：“老板，給我來五份咖喱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