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灑灑為博聞爺一笑, 功作死, 把自己折騰了鬼，而且是一個擁有著慘白皮、渙散眼神、虛浮腳步的恐怖系列鬼。

這兩天付燁和許曼尼剛好去臨市參加某企業家的開業酒會，姚媽也不巧回鄉下請了兩天假。付小霸王只覺自己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熬過一晚, 第二天白天本沒法上課, 呆在家里來來回回跑了十幾次廁所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躺在床上給心腹們發群消息。

[灑大王：999999, 我的花保不住了。]

[毒死人的甜甜圈：什麼況？]

[梅更：大佬，莫非玩了什麼忌Play……]

[灑大王：5分鐘后接我去醫院, 不然你們將失去我。]

得到召喚的二人急匆匆就來了, 按了門鈴卻沒有回應。

“灑哥！”陸絳梅猛拍門，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有些著急：“你在里面嗎？灑哥！”

管甜沖外頭等著的的士司機擺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再耐心多等一會兒。

終于，付灑灑拉開了門, 一扭一扭地往外走, 的胃里像是有把刀子在翻攪, 火辣辣地痛, 要命的是咖喱味還一陣陣往上涌, 簡直……

樹蔭下, 沒忍住, 又吐了一回。

管甜趕掏出巾替大佬, 然后和陸絳梅一人一邊攙著往出租車走。

三人到了醫院，晚上九點多，急診還是人很多。等到付灑灑上的時候，已經再度從洗手間釋放過兩回了。

“哪里不舒服啊？”醫生照例問道。

付灑灑冷汗直冒：“拉肚子，一直沒停過。”

醫生皺眉：“吃了什麼？”

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咖喱飯。”說完，又小聲補充：“五碗。”

醫生也懶得問緣由了，這年頭奇葩的病人多了，上次還有個腦子拎不清的吃了七十多個生蠔，救護車送來的。

“有沒有嘔吐，發燒的癥狀？”

付灑灑想了一下：“沒熱度，但是吐了好幾次。”從咖喱屋出來就憋不住了，迎著一大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把剛才著頭皮猛塞下去的料理絕大部分都回饋給了大地母親。

醫生點點頭：“今明兩天狀況嚴重必須掛點滴，我給你配點藥，后天繼續觀察下，如果出現熱度及時復診。”語罷，他推了下眼鏡，開始下一個病人進來。

輸室，滿是黑的人頭，三個小姑娘找了很久才瞄到一個空缺的位置，無奈八十歲的老太太在一旁虎視眈眈，們也不好意思和長輩搶，只得作罷。

于是，付灑灑特別可憐地去了角落，在臨時區域坐著板凳，管有點細，被實習護士了好幾下才掛上點滴。

陸絳梅替把袖子卷得更高一些，嘆氣：“又是和他有關的？”

付灑灑嘿嘿笑著，故意扯開話題：“你們知道嗎，他住院了，我昨天去看他了，一直在咳嗽，嚴重的。”

管甜湊過來：“你連絕信都甩給他了，還去看他干嘛？”

付灑灑難得被這傻白甜梗住，半晌都沒找到能接的話。

陸絳梅也沒開口，低垂著頭玩手機，直到電量不足發出提醒后，抬起眼，輕聲道：“付灑灑，你這次又做了什麼？”

很這樣子連名帶姓地喊，上一次這麼喊還是兩人因為某件破事大吵一架。

“沒什麼，就有個餐廳剛好在搞活吃咖喱飯送手辦，我猜他應該喜歡的……”

陸絳梅很不客氣：“所以你就像個智障似的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說著說著緒變得有些激，吼道：“請問你做這些他知道嗎！我看你真的是不撞南墻不死心！”

付灑灑理虧，也明白好朋友在擔心自己，抬手了一下的臉：“你別生氣嘛，以后我會他的。”

個屁！陸絳梅恨恨瞪一眼。

管甜抓了抓馬尾，猶豫道：“我說……既然付出了，就得有回報啊，咱也不能這麼吃虧吧，得告訴他你的苦呀。”

正在僵持的兩人同時看過來。

突然想到了什麼，付灑灑眼珠子轉了轉：“來來來，給我拍段V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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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泱出院了，說來也奇怪，自從付小霸王來過以后，第二天早上他的熱度就退了，傍晚拍了CT發現肺部癥狀減輕，沒過多久連咳嗽都好了。

“灑灑絕對是你的福星啊。”聞太太一邊指揮著人辦理出院手續，一邊和兒子絮絮叨叨：“這兩天為什麼不見來了呢，你要不給打個電話吧？”

聞爺很冷漠：“我沒有的號碼。”

嘶——

聞太太吸了一口涼氣：“好沒良心啊你。”

這話不知怎麼就和記憶里那一晚醉酒的抱怨重疊在了一起，聞爺莫名有些煩躁：“我先回學校了。”

聞太太還在后邊大呼小：“臨洲，有時間來家里吃飯呀！”

……一個兩個都是有毒。

他垂下眼，出手機，屬于的那個號碼發來的消息還在收件箱里靜靜躺著，他指尖挲了下，又按掉了亮著的屏幕。

回到學校，云端之上的聞爺自然是老師關心，同學眷注，尤其是班上的生，的不的都要來搭上幾句，他本來就不喜歡應付這些，表愈來愈冷，回答的字眼也敷衍到了單音節。

偏偏薛凝還不肯回座位，也是按耐不住了，自從那個拍視頻流出以后，都好幾天沒睡好了。

“聞泱，論壇你看了嗎？”

這話出了后，所有人都暗自看了過來。

聞爺皺著眉，有些不耐：“怎麼了？”

薛凝鼓起勇氣：“那個就是……有一天晚上，你背著的孩子是誰啊？”

薛神完全拉下了面子，只求心儀的對象不要打碎的幻想。能把眾多學子們奉為冰山人的薛凝，急到這個份上，也就只有十九中的殺手聞臨洲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

聞爺站起，肩而過的時候冷冰冰丟了一句：“和你有關系？”

薛凝面紅耳赤，紅著雙眼坐到位置上，嗚嗚哭了起來。

聞泱卻是頭也不回，依舊目不斜視地走出了后門。

外頭空氣好多了，走廊另一端就是國際班的教室。三四節課的間隙，那個班級的學生大多無心學習，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打鬧鬧。

他看了一會兒，目若有似無地在人群里掠過，也不知在找誰的影。看著看著，視線就突然和某個圓臉妹子對上了。

管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趕扯住陸絳梅的手：“目標出現，趕的。”后者心領神會，急急忙忙跑回教室取了個超大號的禮袋出來。

兩人手挽著手跑過來。

聞泱也沒，站在原地等著們。

“這個給你。”陸絳梅把東西遞過去。

他沒接，眼睛掃了一眼漫畫形式的外包裝。

管甜急了，從陸絳梅手里奪過來，塞到他懷里：“灑哥我們轉你，說是你喜歡的，為了這個去參加什麼大胃王挑戰賽，把自己搞進醫院了，所以……你不可以拒絕。”

一鼓作氣說完，也不敢看那個氣場頗為強大的年，一個勁拿手肘頂同伴，示意對方接話。

陸絳梅著頭皮：“灑哥說，還有段視頻你看。”像是怕他走開，作極快地掏出了手機，打開錄制好的短片。

年靠在了欄桿上，半瞇著眼，意外地沒有拒絕。

鏡頭抖地很厲害，先是醫院的白墻，掛著點滴的其他病人，最后繞了一圈才看到……的下。

畫面中很快傳來悉的嗓音：“你妹啊，從上往下拍，拍瘦點。”

鏡頭又開始轉，被的手調整了一下，然后定格在了一個還算恰當的位置。

短片中的付灑灑側著臉，擺出一個憂郁的角度：“臨洲哥哥，可能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已經……”泫然泣，用沒有掛著吊針的手按了下口：“川崎先生的作品，你喜歡嗎？如果你喜歡，請把微信給我，不要讓我帶著心碎離開。”

緩緩轉過眼睛，看向鏡頭，還想說點什麼，畫風突然詭異地一變：“靠靠靠，沒電了！”

黑屏，戛然而止。

好像拍得有點尷尬。

陸絳梅悻悻地收回手機，補充結論：“想要你的微信。”

年抱著那個有點可笑的巨大手辦，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剛才的話聽進去了多。

陸絳梅火又上來了：“你……”

“在哪？”

“什麼？”

聞爺好脾氣地解釋了一遍：“我問你在哪？”

管甜笑著接話：“如果你今天不上晚自習的話，可以去第一醫院輸大廳找到。”

讓他翹課？開玩笑吧。

聞爺幾不可聞地扯了下角：“抱歉，我去不了。”

不但去不了，微信號都沒給，氣得陸絳梅和管甜臉都綠了，瘋狂在心里diss他了好幾百遍。

付灑灑在醫院收到消息的時候，失到了極點，花了那麼多心思，丟了那麼多的臉，結果他竟然半點沒有……

難，我真的是個傻。

把頭靠到椅背上，護士剛剛拔了針，了張膠布示意按住。付灑灑心思本不在這呢，甚至因為錯了位置，使得滲得更厲害了。

手忙腳地想去要找紙巾，倏然有只白皙的手自后越過，代替按住了傷口。

付灑灑扭過頭，年面無表地站在那里，嘲道：“我看你改名付傻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