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焰轉頭，偽笑著，“郭經理……”然后他打了個大噴嚏。

一把口沫讓郭經理僵了下。

“不好意思啊。”他不甚誠意地道歉，“香水味太濃，我鼻子難。”

“藍廠長。”郭經理咬了咬牙，恨恨地用紙巾拭濺到的部位，“我看貴司并無合作的意向。這飯，就免了吧。”

本是公事相，未料藍焰一秒鐘都不考慮，“好啊。”他笑得很親切，“李廠長，趁著菜還沒上，讓服務員撤單吧。”

郭經理的臉臭得都要變黑。

瞿經理干笑勸道，“就是一兩句話的誤會，別傷了和氣。”

李勇華附和說，“我們刀主任是技型人才，不善言辭。請郭經理多多包涵。”

“和氣？”藍焰嗤之以鼻，“我還沒遇過哪家公司談沒幾分鐘就懷疑對方管理人員的，到底是誰沒有禮貌？”

“郭經理很注重專業，公事公辦。”瞿經理見郭經理不回應，唯有起給藍焰倒了杯茶，賠禮道，“請藍廠長見諒。”

“公事公辦啊，那就好。”藍焰握起茶杯，拿在手里攥著把玩，笑得冷淡，“我們廠是用產品說話。貨不過關，客套話說再多都沒用。你們以前和李廠長合作過幾個項目，對我們產品的質量還有疑問麼？”

郭經理力持冷靜，克制住自己的緒。

這個廠的產品質量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一問三不知的刀主任，以及藍焰護犢子的態度。

郭經理不清楚藍氏，只知道是蒼城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而藍廠長則是藍氏的二爺。

這個背景立在那。郭經理的理智回來后，不敢再咄咄相。思及自己家中姐妹和藍二爺的淵源，便掩去怒火，給瞿經理打眼。

瞿經理收到暗示，笑了起來，“我們合作過三次，貴司的產品和工期都符合要求。剛剛郭經理是看刀主任不太說話，一時有點上火。”

“上火就多喝涼茶。”藍焰放下了茶杯，“服務員，我們這桌要半打癍痧。”

郭經理臉又變得不好。

這之后，席間的談話幾乎只有李廠長和瞿經理。只要他倆不說，氣氛就冷下來。于是他們只能不停找話題。

郭經理憋著氣，不怎麼吭聲。

藍焰也不說話。他犯困得厲害，只想吃完飯回去睡午覺。

餐桌上有一盤白灼蝦。

尹小刀吃了好幾只。

藍焰半搭著眼皮，見一直默默吃喝，心里鄙夷到極點。但想到的大食量，他便招服務員過來，“上十碗米飯。”反正這頓是公費，他自然表現得大方。

郭經理委婉表示已經飽了，不用米飯。另外一個的也附和一聲。

藍焰充耳不聞，繼續說道，“上十碗米飯。”餐館的碗很小，他猜測尹小刀得吃五六碗。換言之，那十碗的數量，他本來就沒有把另外兩個的算進去。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尹小刀只吃了三碗飯，離他預期的有點距離。

桌上其他人向尹小刀的眼神很愕然。這也……太能吃了。

藍焰卻低低問著，“怎麼吃這麼？”公費不多吃點，這不是傻麼。

尹小刀把三個碗疊好，“晚上吃你做的。”那個蝦有酸酸的味道，很怪。還是他煮的好。

他眉一擰，“當我是你家的伙食工啊？”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哪里有這樣當保鏢的。

“合同規定。”

他小聲在耳邊呼出一口氣，“呸。”

郭經理看到那一男一親的距離，心生不快。等到吃完飯，眾人往外走的時候，郭經理微微一笑，“藍廠長，能否借一步說話？”

藍焰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能。”

李勇華的額上冒出汗。飯席上好不容易雙方氣氛恢復了些，現在覺又僵起來了。這廠長真是懂得給廠子斷財路。

“我是不介意直說。”郭經理冷冷一笑，“不過這涉及到藍廠長的私事，如果藍廠長無所謂，那我們就在這里公開無妨。”

藍焰興味起來，“我和郭經理初次見面，不知什麼時候產生的私事？”

郭經理降低音量，“事關藍廠長的終大事。”

旁邊的李勇華聽了后，神有些異樣。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知道究竟什麼事了。”藍焰腹誹，這大媽不會對他一見鐘吧。“郭經理，我就借你十步好了。”

郭經理笑了。

“李廠長，刀主任。”藍焰朝外揮揮手，“你們在十步外等我吧。”

尹小刀一不，估測著郭經理手的幾率。

藍焰回頭向眨眨眼，“刀主任。”

“好的。”尹小刀慢慢退后，直到酒桌前。要確保哪怕郭經理真的傷害藍焰，自己也能第一時間利用件反擊。

李廠長和瞿經理幾個則出去房間。他們心中對于此次合作已經不抱希。

待周圍清凈了，藍焰懶懶地開口，“郭經理，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這次來，一是為了工作。二是我家表妹的婚事。”郭經理本來想等考察完畢，再找個機會和藍焰私聊。可是他那樣擺明了吃完飯就不奉陪，于是就算此刻多麼不合時宜，也要攤開說清楚。

“這兩件事都和我關系不大。”藍焰完全提不起勁。

“藍廠長，我表妹郭玟。”說完，等待他的反應。

他很莫名，“所以？”

“你和也談了一年，本來婚事我們家沒意見。但是你連我們家門都沒……”

“等等。”藍焰打斷他的話，一字一字問道，“你說誰和誰談了一年？”

郭經理頓時來氣，“你還和誰談過一年？”

“我他媽和誰都沒談過一年！”藍焰比更火大，“草，大媽你表妹誰啊？誰他媽和談了一年啊！”

他的反應，郭經理始料不及。“你這是不承認了？”

藍焰憤懣，“沒干過有什麼好認的。”

“你——”郭經理這下再也忍耐不住了，“我看我們沒什麼好合作的了。”

“慢走不送。”藍焰那一個氣。他被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什麼胡大媽污蔑他始終棄。現在又冒出個據說和他談了一年的郭大媽。

他想臟話。

他走近尹小刀，“刀侍衛，我心不好，回去睡覺了。”

“好的。”尹小刀早已習慣他的緒多變。

一出了飯館，藍焰開始喋喋不休，“現在的人真不要臉。不知道被誰騙了，就賴我上。”

尹小刀默默聽著。

“我改天要去寺廟拜個神，把這些大媽們都絕殺掉。”他咬牙切齒，揮著拳，“殺殺殺！”

尹小刀想想也奇怪。沒見他和哪個的熱絡過，連聊電話也沒有。

這一件事，讓藍焰睡了一下午才平和下來。

醒來時，將近四點。

他一想到也許還有其他大媽以他的友份自居，就好煩。

天氣炎熱，太還火辣辣的。他更悶。“刀侍衛，我們出去買點水果。”

“好的。”

他拖著步子去找錢包，“你喜歡吃什麼？”

“西瓜。”橫館后山有塊西瓜地，那里的西瓜個個都又大又甜。很喜歡。

藍焰數了數里面的錢，“很好，我們不買西瓜。”

尹小刀看他一眼，沉默。

到了小區附近的水果攤，西瓜正好特價。攤主吆喝著，“包甜的，來一個？”

藍焰隨口說道，“太重了，拎不。”

尹小刀接話，“我可以拎。”他倆購的時候，都是負責提重的。

他橫一眼，“你出錢嗎？”的存在，讓他的開銷翻倍。

點頭。買個西瓜的錢，還是有的。而且欠了他七十七塊還沒還。

“你出錢的話那就買一個吧。”藍焰心中慨，終于不吃白食了。

結賬后，他大搖大擺，兩手空空。

尹小刀跟在后面，左右手都各提著兩袋水果。

攤主出了不贊同的神。

藍焰當作沒看見，轉往回走。

現在也就后面那個蠢貨能讓他心變得愉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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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焰回去就開始燒飯做菜，在廚房里大顯手。

尹小刀在客廳放下別的袋子，把西瓜拎到廚房。

切了半個。

吃完兩大塊后，拿起一塊，看向藍焰。

他正在清洗海參，雙手都忙著。

于是把西瓜遞到他的邊，“西瓜。”

藍焰怔了下，回神后用肩膀頂開的手，繼續自己的活，“我不吃。”

“很甜。”尹小刀自己咬了一口。

“我吃了這東西，晚上又得勞作一。”他可不想自力更生太頻繁。一個人干這事很無趣。

“為什麼？”喜歡吃西瓜，可是不需要他那樣子勞作。

藍焰扯起角，“因為我強健。”他曉得不信，看他的目充滿懷疑。他哼道，“你什麼都不懂。像我這樣氣方剛的男青年，單很苦惱的。”

“為什麼？”不明白。橫館里面多的是強健的小伙子，沒聽他們說過苦惱。

藍焰真想腦門，“你這個蠢貨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我不懂可以學。”尹小刀啃著西瓜，倒沒生氣。

“學個屁。”藍焰故意就著手里的水滴，往的方向彈了過去，“你父母知道你是保護一個男人麼？”

敏捷側開子，“知道。”

“靠！”這對父母其實也是傻冒吧。“他們就讓你這麼傻蛋一樣的出來？是親生的嗎？”

“我以前出過任務，也是男的。”并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比其他同輩差。

藍焰眉峰一挑，“想不到你經驗富啊。”

“一個老人。”說話間，尹小刀又吃完了一大塊西瓜。

“難怪，有心無力了。”他看到角的西瓜，嫌棄道，“臟兮兮的，一下。”

應聲拭著角。

藍焰把洗好的海參放到砧板，從刀架出一把菜刀。他將刀在掌中轉了個圈，然后“哚哚哚”的，開始切片。

尹小刀好奇地看著他的作，問道，“閣下刀法師承何？”

他直想翻白眼，非常敷衍地回了句，“自學才，謝謝。”

尹小刀也跟著掏出一把菜刀。并沒有模仿切菜的作，而是把刀柄擱在右手的手腕上，拋了好幾圈。

右手接完，換了左手，越甩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