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焰慢慢直起子。

他一手撐著桌面，目盯住尹小刀手里的打火機。另一只握著煙卷的手在抖，從手臂到手指都在。他是費了好大勁才不讓煙卷掉下去。

藍焰的于一種非常虛浮的狀態。有各式各樣的痛楚，皮表面，骨髓深，或輕或重都泛著疼。而且他開始心悸。

如果他此刻理智，他就不會去搶打火機。

他在正常狀態下，和尹小刀的實力差距都不止十條街。更別提，他現在站都站不穩。

但是他這時滿腦子只剩下吸/毒的念想，所以他強撐著潰敗的，朝打火機沖過去了。

尹小刀輕巧閃過，退得非常從容。臉如常，不喜不悲。

藍焰沒穩住，差點絆倒在床邊。

他收住腳步，著那打火機，正要再度搶奪，突然后背傳來針刺的疼痛，于是他繃著的勁一松，順著桌子了下去。他疼得直搐。

尹小刀微微傾，想要去扶他。

藍焰猛然揮開的手，然后表暴戾地把煙卷往里塞，再狠狠地嚼。

吞咽的時候，他哽了下。

干吞太難下咽，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聞得到夾雜在煙里的末味道，那是他吃過最香的東西。

尹小刀低下腰，出其不意搶過他嚼著的煙卷。

藍焰憤怒地想一刀砍死。他很無力，只能用眼凌遲。

擰斷一截煙，“只可以一半。”

“你他/媽又丑又惡心。”他哆嗦著子，話音不穩。

尹小刀把打火機在他面前拋了下，“你再說，我就不給你。”

藍焰雖然不太清醒，可是卻聽懂了。于是他抿不說話了。

衡量了下時間，決定不再為難他，把煙和打火機都放到他手上。然后蹲下/，著他的面容。

東西一到手，藍焰就完全不理了。他匆忙地點燃，然后大大呼了兩口。

燙吸的見效比較慢，毒/品需要經胃腸道吸收后才能進。藍焰沒有為自己準備任何注工，所以即便此刻非常急需，他也沒有別的渠道。

半煙，三下五除二就完了。飄然的覺不如以往強烈，撓得他更加心。

藍焰把目移向屜。那里還有很多很多煙。

尹小刀察覺到他的意圖，一把攔住他。“只能半。”

他力掙扎，卻被的力道制得死死的。“滾開！你這個丑八怪！”

“四郎，沒事的。”尹小刀素來不說話，也不懂安人，只能重復著，“沒事的。”之前的中藥也有鎮靜作用，過了這段時間，他就不會那麼難。

雖然海/因的吸食量需要隨著人的耐而增加，但它也有個半衰期。只要不持續補給，就會在慢慢消失。半衰期，癮/君子會產生劇烈的戒斷反應。

尹小刀并沒有讓藍焰干戒。選擇的方式是，把半衰期的時間拖長，戒斷的痛苦減。

當然，減并不代表沒有。

藍焰要熬的日子，還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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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焰和尹小刀僵持了很久。

最終，他安靜下來。

的歡欣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過后，他無力地倒在一旁。

“四郎。”尹小刀低聲喚他。

藍焰眼睛沒有睜開，模糊應了句，“嗯。”

也就是因為他閉著眼，所以他錯過了尹小刀的表變化。平素古板的臉，閃過一溫。

輕輕了他額上的傷，“疼嗎？”

藍焰微微搖頭。

海/因麻痹了神經，他覺不到疼痛。

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

“不要。”他起子。

尹小刀執意扶起他，“去休息。”及他上時，發現他的前后背都是汗，上全了。

藍焰很疲憊，都不想。他索將的重量到肩上。

將他半扶半抬，放到床上。

他一沾床，更加犯困。姿勢都沒變半分，眼一閉就睡著了。

尹小刀給他理了額頭的傷口。想，等他清醒過后，估計要埋怨這個傷出現在他引以為傲的臉上。

見他上漉漉的，便也給了。然后幫他蓋上被子，捂著嚴嚴實實。

藍焰嘟噥了一聲，把被子甩開。

怕他著涼，又給蓋上。然后將空調溫度調了下。

藍焰睡覺的時候，尹小刀又把尹爺爺的方翻出來看。打算觀察多幾天，再斟酌藥方的調整。

尹爺爺還寄了幾本相關書籍過來，一并翻出來仔細

尹小刀很難全神貫注地做某件事，因為時刻都會保持警覺。這是多年的習慣。

藍焰翻多次，就了他多回。

直到他醒來。

藍焰閉著眼打了個哈欠，然后側過子。他睡得好舒服。

舒服著的時候，他無意識撓了幾下腰。

然后，他按按自己的腰，再自己的背，又拍拍自己的肩。

藍焰猛然一睜眼，拽開被子向里了。

/的。

幸好，下半子還在。

他用被子掩住前，坐了起來，然后視線直向尹小刀，“說！你趁著我睡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話一出，尹小刀就知道，氣急敗壞的藍焰回來了。放下手里的書，“在下明磊落。”

“我呸！”藍焰把自己完全裹在被子里，“有哪個明磊落的人會別人服的。”

“你出汗，服。”淡淡解釋著，未覺不妥。

藍焰揪起眉，“借口！”

尹小刀聽著他無理的控訴，不搭理。徑自出了房間。

藍焰見不回應，也沒勁了。他立即下床，穿服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他這一覺睡得不算太久。現在是晚上八點多。

他和都沒吃飯。

思及此，藍焰出去翻冰箱。

好在昨天買了很多菜，今晚還能有個盛的晚飯。

他進了廚房。

尹小刀也在。

藍焰兇的，“窺狂！”

“我沒窺。”尹小刀用筷子拌著煲里的草藥。

“誰信你。”他聞到那陣中藥味，皺起鼻子，“好臭。”

“良藥苦口。”還是這句話。

“哼哼。”他隨口應了兩聲，然后開始展示自己的大廚手藝。中間他還天馬行空說道，“刀侍衛，你去給我刻一個廚神的牌匾吧。”

“好的。”覺得這個稱號對他來說，實至名歸。

藍焰聽到的肯定，笑得可開心了。

關于他之前犯癮的慘狀，兩人都沒有提起。仿佛都沒當一回事。

其實，在那段時間里，藍焰是有記憶的。也就是有記憶，所以他知道沒有了毒/品，他有多痛苦。他真不想經歷那樣水火煎熬的過程。于是在飯桌上，他著已經吃了三碗飯的尹小刀，“刀侍衛，你還是回家耕田去吧。”

不待一秒鐘，就回答，“我拒絕。”

“你真討厭。”吃他的，住他的，卻偏偏不聽他的話。

尹小刀不吭聲，自顧自夾菜夾。

他說什麼都不在乎。

是個堅定信念就會一直往前沖的人。想要見到戒毒后的藍焰。

一定會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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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焰吃了飯連作片都沒心看，只想睡覺。

尹小刀他喝了藥，他很不滿。

洗澡時，見到自己額頭的傷口，藍焰更是憤憤不平。“真是護主不力！”

不過他沒勁朝尹小刀炮轟，他太困了。于是撲到床上又睡著了。

尹小刀知道他是因為藥湯的原因而嗜睡。

他鼾聲響起時，則繼續研究相關書籍。

半夜，藍焰突然醒來。

他覺非常煩躁，還有些惡心。

海/因的補給不足的話，是會失眠的。所以很多人會依賴于抗神藥。

藍焰大約猜到尹小刀的那劑中藥有鎮靜作用，但是效果不持久。

他尚未真正毒，就引來一堆的戒斷反應。他不敢想象，一旦停止吸食，那會墮進怎樣的地獄。

最可怕的是，海/因的半衰期結束，不代表戒毒就功了。后面還有漫長的康復期。毒過程很痛苦，康復治療也不見得好過。長期吸食白/的癮君子，生理機制和普通人不一樣。毒/品的外啡肽破壞了人自的啡肽。當外啡肽消失，而啡肽又來不及產生，累積的病癥就會一下子發。而且，不到發的那一刻，誰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病。

藍焰在床上睡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居然為了一個傻冒的堅持而置自己于未知的痛苦中。

他才是個傻冒！

他心煩意，越是恐懼戒毒，越是焦躁。

“四郎。”他醒的那一刻，尹小刀就察覺到了。

藍焰轉頭向。房間沒有開燈，他只看得到昏暗的影。“干嘛！”他態度惡劣。

“為什麼不睡覺？”

“因為睡不著。”

“我有辦法。”尹小刀說著擰開了床頭燈。

他狐疑看著。

坐上了床邊，“趴著。”

藍焰臉有些異樣，“刀侍衛，我可警告你，你如果毀了我的清白，是要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