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寧玉人對視一眼，然後轟隆轟隆轟隆的衝出門去。

第23章故夢

“哇！”陳觀剛從地窖裏跑出來，就嚇吐了。

遲他一步逃出來的寧玉人：“……”

好不容易吐完，陳觀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好可怕啊！我最怕鬼了！”

寧玉人：“……膽子這麽小，你拍什麽驚悚片？”

陳觀漲紅了臉，回頭瞪著：“你不怕？那你回去跟住！”

寧玉人想都不想就搖搖頭，上下牙齒叩擊在一起，格格格格……

陳觀在太底下曬了一會，覺得氣又充足了，膽氣又回來了，就起來指著寧玉人，趾高氣揚指點江山狀：“告訴你，你這樣是贏不了的！”

寧玉人楞了楞。

“魅影的人選隻有一個！”陳觀笑道，抬手指了下地窖的方向，“現在看來，比你更像魅影不是？”

寧玉人臉一點一點發白。

第二天，陳觀來的人把房間跟地窖都收拾了一遍，寧玉人抱著自己的日常用品，在幹淨亮堂的房間裏踟躕片刻，毅然走下了地窖。

……夜裏，怕得睡不著，想上廁所……

兩棺材並排放地窖裏，寧玉人耳朵在棺材|壁上聽了一會，沒聽到寧寧的聲音，吞了吞口水，擰開手電筒，輕手輕腳的從棺材裏爬起來，忽然覺得邊有點不對勁，嘎吱嘎吱的扭過頭，就看見旁邊棺材裏坐著一個人，披頭散發的看著。

“鬼啊！！！”寧玉人尖著衝出地窖。

“不啊我不是鬼。”寧寧撥開臉前的頭發，出一張涕淚橫流的臉，“我隻是做噩夢睡不著覺，嗚嗚，嗚嗚嗚……”

當天晚上寧玉人很晚才回來，回來以後輾轉反側，一晚上沒敢睡覺，醒了，也一直躲著寧寧，看起來有點怕。

寧寧不知道寧玉人為什麽這麽怕，但很快就發現，不單單是媽媽，其他人也很怕。

直到有一天聽到別人討論。

“你們有沒有覺得……”麵前擺著一堆瓜子果子，際花一邊嗑瓜子，一邊對眾人說，“聞小寧那個人，有點怪！”

“是有點，我有次晚上起來上廁所，看見一個人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對著梅花樹又哭又笑。”

“哎呀，你也見過？其實我也見過，不過不是對著梅花，而是抱著一個隻有頭的娃娃，一邊給它梳頭，一邊跟它說話。”

人回故居，難免心澎湃。寧寧心裏辯解道，邊的一草一木都是回憶，讓人忍不住哭，忍不住笑。

“喂……”際花忽然招呼眾人過來，低聲音問，“你們覺得……到底是人是鬼？”

眾人嘶了一口涼氣，其中一個訕笑道：“能在太底下走路，哪可能是鬼？”

“可你看見過吃熱飯嗎？”際花問，“我可什麽都看見了，從來不吃熱的東西，不管是熱飯熱湯還是熱水！”

“對了，也沒洗過熱水澡，都是用涼水的。”

“而且床不睡，喜歡睡棺材裏。”

“哎呀，你們別說了，我皮疙瘩起來了……”

“所以啊，正常人哪能……”際花正要做個總結，忽然話音一頓，轉頭看著一個方向。

見已經發現了自己，寧寧隻好從那個方向走過來，一時無人說話，從眾人旁路過，後，不知是誰輕輕喊了一聲：“怪。”

寧寧腳步一頓，然後提著自己的飯盒，繼續朝前走。

回到地窖後，不急著吃，飯盒先放在桌子上，打開了涼。不是喜歡吃殘羹冷炙，而是因為上個電影的後癥，導致本無法熱的東西。

們說的不錯，正常人哪能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所以打開臺燈，照亮鏡子，鏡子裏是一張完全不像活人的臉，蒼白，鬱，死氣沉沉，乍一眼看去，就像昏暗的地窖裏多了一張蜘蛛網。

這不是，而是……

“曲寧兒。”寧寧輕輕喚道。

鏡子裏的曲寧兒對微笑，天真而又邪惡，笑容裏帶著一積怨已深的瘋狂。

“……你是假的，是我戲太深產生的幻覺。”寧寧盯著鏡子，冷靜的說，“是一種自我認知失調，是我上次太過進角而留下的後癥，你是不存在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我不會消失的。”鏡子裏的曲寧兒豎起一手指在前，像訴說一個小般，對說，“我回家了。”

寧寧飛快的閉了一下眼睛，心裏咚咚咚直跳。

現在的境非常危險，似乎是因為回到曲家老宅的原因，不但產生了幻覺，還產生了幻聽，故居喚醒的不隻是記憶，還有的曲寧兒。

“……消失吧。”寧寧閉著眼睛，咬牙切齒道，“你的電影已經結束了，你該消失了，消失啊！離開我的啊！！”

“……我不走。”看不見曲寧兒的樣子，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嗚嗚哭道，“爸爸死了，王媽死了，我隻剩下你了，嗚嗚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

……這是一場噩夢，開始了就沒有盡頭……

似乎是為了安寧寧，好繼續賴在上不走，曲寧兒在給造諸多困擾的同時，又給了一樣好——一樣對演員來說最好的禮。

“演得好！”陳觀毫不吝嗇自己的讚之詞，鼓著掌說，“演得太好了！簡直跟真的幽靈一樣！”

“……你說什麽？”寧寧轉過頭來，“靠近點我聽不清。”

“……哦。”三十米開外的陳觀小跑著過來，但還是不敢跟靠得太近，止步於三步開外，舉起手裏的劇本說，“我據你的況，新寫了一幕戲，待會排練一下，看看效果？”

說完，不等寧寧拒絕，就回頭招呼起其他人來，很快就嘻嘻哈哈的來了一群人，將近半個月了，每天都在接嚴苛枯燥的訓練，人人都想找個樂子，也都願意賣陳導這個投資人兼主演一個麵子。

寧寧也覺得自己最近得自己太了，需要放鬆一下，於是對他笑道：“好啊，劇本給我看看。”

這一幕的標題是——《幽靈的勝利》

這是一場追逐戲，講訴夜晚時分，富家小姐來到戲院，原本想要給陸雲鶴一個驚喜，卻意外發現他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以為陸雲鶴移別，富家小姐大怒，立刻衝上去想要抓住那個人。

但在追逐的過程中，雙方位置顛倒，變了人對的追逐，並最終導致富家小姐摔下樓梯，痛苦的抬起頭，看見高高的樓梯上，一個幽靈的影子影影綽綽，帶著嘲諷與勝利者的微笑，對唱了一首歌。

寧寧放下劇本：“就這麽多？”の思の兔の網の

就這麽點字，你好意思說寫了一幕新戲？你不怕讀者還有觀眾朋友們喊你短小君啊？

“這不是卡靈了嘛！”陳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催促道，“你們趕演一下，讓我找找靈啊！”

你是投資人你最大！戲臺很快搭建起來，該說陳觀是追求完呢，還是寬以待己嚴於待人呢？總之他對其他人的要求非常高，明明隻是臨時拍一場戲，卻也做到了盡善盡，甚至連正式拍攝時才會用到的幾麵立式銅鏡都給他搬上了臺，然後才兩指一並，帥氣的往臺上一甩：“開始！”

際花把手裏的遮傘遞給邊的跟班，笑著上了臺。過了一會又覺得曬，於是又把遮傘給拿回來了，可傘還沒打開，陳觀就一聲怒吼：“放下！！”

際花一楞，撒著道：“今天太這麽大，人家的皮都要曬黑了拉。”

陳觀一句話沒說的走過去，搶過的傘在膝蓋上敲折了，然後盯著說：“給我記住，這出戲發生在晚上！沒有太，連月亮都沒有！幾顆星星能把你曬傷嗎？”

際花被他嚇得不敢說話，寧寧看著他，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悉，因為真實世界裏的陳導也是這樣，平時的時候還能跟人開開玩笑，片子一旦開拍，他就是個片場暴君。

陳觀把手裏的斷傘丟掉，然後回過頭來，並指一甩：“開始！”

際花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撒，什麽時候該認真，看見寧寧上臺，毫不掩飾自己心裏的嫉恨，朝尖道：“你是什麽人？跟他什麽關係？”

就像富家小姐嫉妒魅影一樣，也嫉妒寧寧，也許寧寧自己沒覺，但是是知道的，陳觀對非常在意，雖然他自己說是對演技的在意，但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男人有時候比人還善變，一點點在意，也許就會發展為好意。

寧寧還沒站穩，就看見際花朝撲了過來，急忙躲開，然後圍著整個戲臺跑起來。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大約跑了幾分鍾以後，寧寧漸漸覺出不對味來。

時間是夜晚，地點是戲院，雖然不至於完全看不清東西，但也是視線模糊，戲院以外的人在這個地方跑來跑去，難免磕磕，是沒辦法像白天那樣行自如的。

可際花卻沒有任何一點視線阻的樣子，跟在後，幾次都差一點點就能抓住。看見寧寧回頭，際花微微一笑，那是勝利者的笑容。

寧寧忽然明白了過來。

剛剛的劇本裏，存在一個。

陳觀隻寫了“在追逐的過程中，雙方位置顛倒”，卻沒寫明白什麽時間，因為什麽原因位置顛倒。

所以決定權到了際花手裏，想什麽時候停止追逐就什麽時候停止追逐，想什麽時候位置顛倒就什麽時候位置顛倒，是貓，寧寧是老鼠，這一出戲的主角完全變了！

“小老鼠！”際花看著對麵的寧寧，心中冷笑，“會被凡人抓住的魅影，那還能魅影嗎？不，被抓住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魅影了，不！你從來都不是魅影！你隻是一隻畏畏活在地窖裏的，見不得的小老鼠！”

猛然朝前一撲，但被寧寧側避開，視線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