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們放手！”寧寧力掙紮著，直到一隻小小的手扯了扯的擺，低下頭，眼淚忽然盈眶，蹲下來抱住對方。

隻有臉上熏黑了一塊，其他地方完好無損的聞雨也反手抱住。

“你沒事吧？”寧寧哽咽道。

聞雨點點頭，安似的拍拍的背，下在的肩膀上，眼睛看向燒盡的飯館方向，點點餘焰，倒映在他黑幽幽的瞳孔中。

第二個收養人

寧寧為聞雨到了第二個收養人。

考慮到第一個收養人是酗酒過度，引發火災而被燒死的，所以這次挑細選，選中了一個語文老師，圓圓胖胖，笑起來的時候五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

“我今年五十，沒什麽不良嗜好，最多就是去江邊釣釣魚。”對兩人介紹自己，“我沒結過婚，也沒小孩，因為年紀大了，想養個小孩子，以後好給自己養老送終……啊，你喜歡看連環畫嗎？”

聞雨停在一個書架前，抬頭看著。

語文老師笑著把一整套《封神演義》拿下來，塞給他：“到客廳裏看吧，那裏線好。”

聞雨又看了看寧寧，寧寧朝他點點頭，他才抱著書去了客廳。語文老師關上房門，對寧寧說：“我們來談談他的事吧。”

他們不知道，聞雨並沒有去客廳看書，們在房門裏，聞雨就站在房門外，背靠牆上，側耳傾聽們說話。

寧寧一開始說了聞雨很多好話，語文老師隻是聽，最後才笑著問：“你這麽喜歡他，為什麽不自己收養他？”

“他是個很好的孩子。”寧寧沉默一會，才說，“可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大人，我居無定所，沒有穩定工作，沒有積蓄，也沒能力供他上學，還經常……發脾氣，比起我，他適合更好的人。”

聞雨垂了垂眼，忽然抬腳走向客廳，翻開一本書坐在地上，不久，腳步聲從他後傳來，寧寧的手落在他頭上，他昂起頭，依的將臉靠在的掌心，溫潤的眼睛小狗一樣看著。

“從今天開始，你住在餘老師這裏。”寧寧也溫的看著他，“要好好聽的話，知道了嗎？”

聞雨溫順的點點頭，然後手抱住的脖子。

以至於回去的路上，寧寧的脖子上依然縈繞著他傳遞來的溫度。

“你要好起來，越來越好。”寧寧了自己的脖子，輕輕道，“我也要好起來，越來越好。”

回到戲院，已經是吃飯時間，從打飯師傅那接過飯盒，剛剛回頭，又轉過頭來，有些生疏的朝對方笑道：“謝謝你。”

打飯師傅愣了愣，著後腦勺說：“噢，噢，不謝。”

寧寧沒有帶飯回地窖吃，端著飯盒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同桌的人立刻停止聊天，奇怪的看著，寧寧打開飯盒，麵對熱氣騰騰的飯菜僵了一下，然後狠狠挑起一筷子，一邊發抖一邊決絕的塞進裏。

際花喲了一聲，笑著問：“我的魅影小姐，今天怎麽有閑工夫陪我們吃飯？”

“在戲臺上我才是魅影。”寧寧回之以笑，“現在，我是個人。”

我是個人！我要吃熱飯，我要跟人往，我要說謝謝，我不能永遠把自己關在地窖，關在過去的棺材裏！

吃完飯後，回到地窖，翻出聞雨留給的千紙鶴，一張一張看起來，看得那麽仔細，寧玉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起來問：“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

“我想再學一段時間。”寧寧背對著說。

“學什麽？”寧玉人好奇的問。

“學習‘初’。”寧寧回道。

“你找到辦法了？”寧玉人忍不住起走來，順著的目，看著手裏的紙條，讀完上麵的容以後，皺皺眉，“這些……對演戲有用嗎？”

“有用的。”寧寧坐在椅子上，抬頭對笑，“你有空嗎？我演給你看。”

第二天，廚房。

陳廚子奇怪的看著們：“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寧寧捧起一隻千紙鶴說：“這是聞雨給我的，他說您跟他說，初就是一份蛋卷。”

陳廚子有些不好意⊙

最後，寧寧轉過來，左手是剛出鍋的蛋卷，右手是下過料的蛋卷，一起遞到陳廚子麵前。

“你是想讓吃最初的蛋卷。”問，“還是想讓吃最後的蛋卷？”

陳廚子吞了吞口水，說：“當然是最初的蛋卷……現在還活著呢。”

那麽這份初的名字，就做放棄和寬恕。

兩人出了廚房，寧玉人走在寧寧後，忽然問：“你要把紙上的人全演一遍？”

“是。”寧寧說，手裏是一堆千紙鶴攤開後的紙。

“為什麽？”寧玉人搖搖頭，“你要扮演的是魅影，又不是上麵的廚子，掃地大媽，戲曲老師，你這樣有點浪費時間。”

“不浪費。”寧寧回頭看著，“對我來說，想要演一個角，就要先理解他當時的心活，然後倒推出他會采取的行，以及會說的話，我沒法演魅影，就是因為我沒法理解的心活……沒法理解上一個人時的。”

低下頭，看著手裏的那堆紙，紙上的那堆人：“我沒有別的好辦法，隻有不停的去演，不停的去理解，等我把上麵的人都演完，把上麵的初都驗一遍，也許我就抓到點什麽了。”

同時借此擺曲寧兒對的影響，畢竟是在演戲，不是曲寧兒，不能總被這個過去的幻影所支配。

於是一場艱難的自我訓練開始了。不能占用平時訓練跟彩排的時間，所以隻能拚命出休息時間，但即便如此，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配合，這些人暫時放棄，先找願意配合的人。

於是第一張千紙鶴，第二張千紙鶴，第三張千紙鶴……隨著寧寧手裏的千紙鶴越來越，寧寧的狀況越來越好，一切都在好轉，唯一讓人悵然的就是午夜夢回，旁總是了一個人。吃飯的時候老是多領一份，然後隻能自己吃掉。

又是一天早上。

“你想幹嘛？”際花疑又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寧寧，覺得今天比往常更加不正常。

“聽說，陳觀是你的初。”寧寧朝一步一步走近。

際花更加警惕：“那是當然！”

“你喜歡他哪？”寧寧學著陳觀的樣子，兩指頭並在額頭前，然後耍帥似的向前一甩，“這樣？”

之後甩出去的手順勢撐在際花後的大樹上，玩世不恭的對笑，一邊角向上一翹：“……還是這樣？”

際花渾的都豎起來了，劇烈的哆嗦一下，彎腰從手肘底下逃出來，回頭罵道：“你今天吃錯藥了啊？”

“我就是有點好奇嘛。”寧寧笑著對說。

際花翻了個白眼，蹬蹬蹬走過來，低聲音對說：“在那裝清純，你跟我的目的不都一樣嗎，都是為了他的錢，錢，錢！”

看著的背影，寧寧抱臂在後，笑的搖搖頭。並不是每個初都是好的，有時候也會摻雜謊言跟欺騙。人生百態，就算是這樣的初，也一樣可以化作細小的碎片，填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