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才一臉嫌惡的翻開本子。

這本子似乎是聞雨跟人日常流用的，所以上麵寫了很多字，際花看了一會，發現不是跟寧寧的日常流，而是跟其他人……恩？跟他之前的收養人的日常流？頓覺沒滋沒味，隨手翻了一會，忽然翻的作一停，開始匆匆忙忙的從後麵往前翻。

翻到了一幅畫。

“……這是什麽啊？”際花看著那幅畫，表怪異，甚至帶了一驚恐，因為看得實在太過認真，所以完全沒注意到後有一片影子，正悄無聲息的朝靠近。

等發覺，他已經來到的後。

“……是誰？”際花回過頭。

第30章棄子

寧寧通常是起得很早的，但今天發現，有人起得比還早。

不止一個人。

“你們在幹什麽？”看著院子裏聚著的那群人，好奇的問。

那群人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眼神怪異。

寧寧跟他們對視一會，慢慢轉過頭，發現他們不是在看，而是在看後的聞雨。

聞雨小跑過來，雙手抱著寧寧的胳膊，然後低頭看向前方，目穿過那一排排男人的，人的，看見了他們後躺著的際花，臉上蒙著一塊紅布？原來不是紅布，是。

醫生來了，警察來了，記者來了，喧鬧的一天過去之後，導演捶著桌子道：“片子就要開拍了，怎麽會出這樣的事！”

際花死了，連帶著戲院也被整個封了起來，住在裏麵的劇組被迫搬了出來，什麽時候能再回去，什麽時候能重新啟拍攝都了一個未知數。

陳觀的臉也十分難看，他靠在牆上，低頭了一會煙，忽然抬起頭來，眼神冷厲：“也不全是壞事。”

導演楞了下，看著他：“怎麽說？”

“把這事跟《歌劇魅影》聯係起來。”陳觀淡淡道，“《歌劇魅影》裏，原首席歌伶差點被人砸死，引出了魅影的出現……這不是跟我們現在的狀況很像嗎？”

導演用極為陌生的目注視著他，良久，才說：“……那可是你朋友，出事，你就一點也不難過嗎？”

“我當然難過。”陳觀裏這麽說，表卻十分冷靜，“可現在最重要的是《戲院魅影》，是我的電影！”

於是在戲院封鎖期間，《戲院魅影》的熱度不減反增，報紙連篇累牘，不但刊登了劇組重新招募配角的消息，還同時刊登了有關於劇院離奇兇案的消息，大報還略有節，花邊小報則什麽都敢寫，什麽都敢編。

這些消息，將飾演魅影的寧寧推到了風尖浪口。

尤其是跟死者不和的消息被人挖了出來。

“一個殺人犯演的片子？真有意思，拍出來以後去看看吧。”許多人這樣說，許多人這樣想，這樣的想法對電影來說頗有好，但對寧寧來說有什麽好呢？

人雲亦雲，很多事本來不是真的，說的人多了，也就真的了。難道拍完這部電影以後，就要頂著殺人犯的名頭過一輩子？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寧寧將始作俑者堵在牆邊，手裏的報紙狠狠甩在他臉上。

陳觀的臉都被打紅了，但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轉頭對笑了起來。

“你變了。”他笑著說，“被那個聞雨的小孩子改變了，變得毫無靈，泯然眾人，變得完全不像個魅影！”

寧寧愣了愣，忽然間明白了過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希我恨你？”

“當然。”以為自己想多了，結果他居然真的認認真真的回道，“我不但希你恨我，還希你恨木蓉，恨導演，恨這裏所有人……就像你之前那樣。畢竟那才是魅影真正該有的樣子，不是嗎？”

“……就為這？”寧寧簡直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就為了讓我回去睡棺材，吃冷飯，洗冷水澡，你就搞這麽一出？”

陳觀忽然手住的臉，眼神那麽溫，甚至帶著一狂熱，但這溫與狂熱不是獻給，而是獻給裏的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你很在意導演的那番話，你不想當個特型演員，一輩子隻能扮演一種人。”他聲意，像在安任的人，“可很多人演了一輩子戲，演了無數種人，最後卻連一個可以讓人記住的角都沒有。可你不同，你可以讓人記住你……用你的恨，用你的魅影！”

寧寧雙手推開他，兩人同時後退兩步。

“我也不是非演這出戲不可。”寧寧說，“要是你太過分，大不了一拍兩散。”

當決定留在這部電影裏，照顧聞雨直到他安全長大，的選擇就變得很多了，完全可以去別的劇組運氣，甚至可以找份正經工作，每□□九晚五，用閑暇時間進行自我訓練，去扮演邊的每個人，去會每個人的“初”。

“……養小孩需要錢吧？”陳觀朝的背影喊道。

正要推門而去的寧寧腳步一頓。

“而且就算你現在離開，外麵的風言風語也不會停的。”陳觀對說，“為什麽不留下來呢？留下來把這部電影拍完，我會給你一筆足夠你養孩子的錢的。”

寧寧慢慢回過頭，他在後笑，一個為了製作出他心目中的電影，一個為了塑造出合乎他心意的角，甘願把自己的靈魂賣給魔鬼，甚至自己變魔鬼的笑容。

“不要浪費力氣去做你不擅長的事，演你不擅長的樣子了。”陳觀朝出一隻手，聲音千回百轉，似他祖先那般蠱人心，“把你的恨，貢獻給我的魅影，貢獻給我的電影吧。”

寧寧眼神複雜的看了他許久，沒有立刻同意，也沒有立刻拒絕，隻是丟下一句：“讓我考慮一下。”就關門離去了。

房間的陳觀嘖了一聲，低頭叼了煙，抬起頭時，眼前多了一個人。

陳觀被他一嚇，哇了一聲，裏的煙都掉了：“嚇我一跳，你怎麽在這？”

聞雨站在他麵前，由下而上，黑幽幽的眼睛看著他，白的右手著一張紙，紙是對折的，裏麵似乎是一幅畫。

陳觀看了眼他的手：“你有什麽東西想給我看嗎？”

他主手去接，可聞雨卻將畫藏到後，小小的眉頭皺起來，天人戰，猶豫不決，最後，他輕輕搖搖頭，然後飛快的轉跑出去。

“奇怪的小孩。”陳觀在背後喃喃一聲，順便走過去將房門關死。

因為戲院還在封鎖，所以他們暫時住在旁邊的一家旅館裏，除劇組員外，還有不租客來來往往，聞雨在拐角撞進一個人懷裏，他抬頭看了眼對方的臉，立刻就要逃走，但被對方按住肩膀留了下來。

“聞雨。”瘦子看了眼他手裏的畫，眼睛向上一抬，看了看陳觀住的方向，“你把畫給他看了嗎？”

聞雨輕輕搖搖頭。

“給聞小寧看了嗎？”瘦子又問。

聞雨依然搖搖頭。

瘦子就笑了起來：“那你要我給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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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雨渾一僵，然後緩慢而又堅定的搖搖頭。

“好孩子。”瘦子他的腦袋，然後將畫從他手裏拿出來，塞進自己口袋裏，又強的牽起他的手說，“來，跟我走吧。”

“站住！”一個人的聲音在他們後響起，寧寧一路跑過來，將聞雨往懷裏一攬，“我找你好久了，你在這裏做什麽？”

寧寧用看人販子的眼神看了眼瘦子，瘦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然後低頭對聞雨說：“你自己選吧，跟還是跟我走。”

在寧寧驚訝的目中，聞雨掙開的懷抱，跑向瘦子。

“聞雨。”寧寧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聞雨回過頭，用一種非常可憐的目著，小小的手指蜷著，像小的爪子一樣攥住的袖子，攥了一會，又用力甩開。

他低頭朝瘦子的方向退了兩步，雙手在自己上上下索，後忽然傳來一聲：“給。”

聞雨轉頭，慢慢接過瘦子遞來的紙筆，在上麵沙沙寫了一句話給寧寧看，那句話是：“你太窮了，我不要你了。”

寧寧微愣，在他麵前蹲下來，平視著他，認認真真的說：“我會努力賺錢的。”

聞雨又寫：“你沒有房子住。”

“你睡我懷裏不就好了。”寧寧張開懷抱，“我是你的床，你的被子啊。”

聞雨的手抖得厲害，寫下的字越來越潦草：“你脾氣超差！我討厭你！”

“我會改的啊。”寧寧對他溫的笑起來，“我會為你變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的，我會變你喜歡的人的。”

聞雨愣愣看了半晌，忽然丟掉紙筆，雙手朝推去，他不停的推，不停的推，像要把推離自己的世界，推離他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

寧寧一個沒留神，腳步踉蹌了一下，坐倒在地上，聞雨卻轉朝瘦子跑去，最後看了寧寧一眼，然後牽住瘦子的手朝門外走去。

“聞雨！聞雨！”寧寧在背後了他好幾句，他都沒有停，寧寧呆愣片刻，跟在他們後，走了幾步，被陳廚子拉住，低聲音對說：“這不是剛好嗎？讓那個小怪走，大家都怕他。”

寧寧甩開他的胳膊，繼續朝前走去，沒走幾步，胳膊又被人拉住了，回過頭，表古怪的問：“寧玉人，別人沒辦法，但我們三個可是住一個房間的，他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

寧玉人沉默了一下，抬頭對說：“就因為我們三個住一個房間，所以我勸你……還是讓他走吧。”

寧寧愣了愣：“你什麽意思？”

“那天晚上……就是木蓉出事前一天晚上，我看見他出去了。”寧玉人極小聲的告訴，“他肯定不是去上廁所，因為去太久了。這事我沒告訴別人，怕給你們兩個惹麻煩，可……陳廚子說得對，讓他走吧，大家都怕他，我也怕他。”

說到這裏，忽然盯著寧寧道：“你呢？你就一點也不怕他嗎？”

“我怎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