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男配的正確方法》51.暗香漣漪(七)
李弱水沒有哪一日像現在這般生氣過。
在聽到白輕輕教他“你纔會讓你痛”的歪理時, 李弱水恨不得一拳打的頭。
路之遙的三觀能這麼扭曲,雖說和他本的格有關,但白輕輕依舊是一個很大的引導因素。
如果沒有, 李弱水的攻略難度大概能下降好幾個等級。
或許是太過開心, 白輕輕草草給他理好腰上的傷口後便離開了。
在這狂風暴雨的夜裡, 小路之遙被一個人扔在了這個佛堂裡。
門外傳來雨打林葉的簌簌聲, 帶著氣的寒風吹進屋裡, 將不燭火吹滅。
“快起來啊!”
李弱水有些著急,他聽不見也看不見自己,現在只能圍著他, 卻不能幫他做些什麼。
風這麼大,又這麼冷, 他這樣鬆垮著袍在這裡一定會冒的, 說不準傷口還會染。
李弱水知道自己不能不做什麼, 卻還是蹲在他前,試圖幫他擋住這猛烈的風雨。
看著地上趴著的小路之遙, 心裡從未像現在這樣酸過。
他們是將他當隨意丟棄的木偶了嗎?高興時逗弄幾下,不高興了就扔到一旁不管不顧。
不管是白輕輕還是他師父,沒有人記得他是個孩子,還是個從出生起便看不見的孩子。
“快將服披上吧,你不冷嗎。”
李弱水蹲在他前, 手了他的頭。
趴在地上的路之遙了一下, 後腰傳來難以言喻的疼痛, 但也多虧了這痛覺, 讓他“看”到了白曇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雖說屋裡的東西被吹得到都是, 但他總覺自己這裡要好上許多,像是有什麼遮住了風一樣。
他坐起, 皺著眉將服穿好,睜著的雙眸沒有焦距,他只能往一旁去尋自己的盲杖。
小路之遙從未見過這個爹爹,對他沒有興趣,他出現或者不出現都一樣,他只是希自己以後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現在的生活實在太無趣了。
他用盲杖撐起自己,在往前邁步時頓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向左繞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李弱水見他繞過自己,步履緩慢地往外走時不怔了一下,正想跟上去時,發現他只是去關門了。
佛堂裡的油燈已然被吹滅了大半,此刻顯得昏黃幽暗,佛像的神都模糊了許多。
小路之遙慢慢走回佛臺前,非常嫺地攀了上去,他趴在那裡,無意識地玩著佛臺上的穗子,頗有幾分怡然自得的覺。
他看起來很輕鬆,可李弱水拳頭都快了。
假如哪天遇到了白輕輕,一定要錘幾拳解恨!
門外的雷鳴聲對小路之遙來說就像是催眠曲,沒過多久他便趴在佛臺上睡著了,呼吸輕緩,看起來恬靜安然。
但這風雨加的一晚,似乎也在預示著明日的不太平。
*
“阿楚、阿楚……”
佛臺上的小路之遙被喚醒,他迷茫地睜開眼睛,看上去卻依舊是失焦的。
白輕輕拿出新制好的在他眼前晃了晃,頗爲開心地爲他穿了起來。
“今日就要去見爹爹了,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我們阿楚這麼漂亮乖巧,他見了一定就不捨得走了。”
腰上依舊很痛,但路之遙沒有多大的反應,他還沉在睡意中,任由白輕輕擺弄他。
白輕輕今日穿了一襲淺紗,姿窈窕、靈可人,如同三月裡最的桃花,爛漫極了。
今日給小路之遙穿的是孩子型的袍,他不用再鬆鬆垮垮地拖著袖子走路,也不會再被絆倒。
“待會兒見到爹爹,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小路之遙將將回神,略顯敷衍地搖搖頭。
“你要告訴他,你很想他,希以後能同他生活在一起,讓他不要離開。”
白輕輕幫他整理好領子,語氣輕慈:“能哭出來嗎?不能的話,孃親到時幫你。”
自路之遙長大後便沒有哭過,每日只是坐在某一,沒人知道他一個孩子在想些什麼。
白輕輕心裡清楚,的阿楚到時是哭不出來的,但不需要他哭得多大聲,只要他眼眶中含淚就好。
太瞭解那人了,只要一點淚水就能他人心。
至於阿楚,哭不出來沒關係,他腰的那朵白曇大概還是痛的,只要按上一下就好。
幫小路之遙整理好之後,白輕輕牽著他離開了這裡,步履匆匆地趕往那。
李弱水也趕跟了上去。
他們去的地方並不遠,就在府裡的書房中,或許是昨晚白輕輕就將他帶到了這裡。
臨近門前,白輕輕頓住了腳步,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和髮髻,神張又期待。
李弱水看著的作,這副單純又欣喜的模樣實在難以與昨晚做的事聯繫起來。
但看得也莫名跟著張起來,確實有些好奇路之遙的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站到白輕輕的後,等推開門的瞬間往裡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男子被綁在凳子上,他垂著頭,像是睡著了一般,髮髻散,上的衫也破破爛爛的,堪比被強搶來的良家子。
白輕輕在看到他的瞬間便放開了拉住路之遙的手,慢慢靠近他,卻又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楚宣、楚宣?”
放輕了聲音他,一點不覺得他此刻被五花大綁有什麼不對。
楚宣形了一下,他緩緩睜眼看來,在看清白輕輕的面容時滯了一瞬,隨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在僥倖什麼,除了你,誰還會抓我。”
李弱水原以爲路之遙長得很像白輕輕,可現在看來又有幾分像的是他爹爹。
……
他們一家三口都好漂亮。
“我當然是因爲你才抓你,不然我爲什麼不抓別人?”白輕輕對此很是不解:“你怎麼總問這樣的傻問題?”
白輕輕走到他邊,像是獻寶一般將小路之遙推到他前。
“快看看阿楚,是不是長得很像你?”
楚宣這才擡眼,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多年沒見的孩子。
他的神很複雜,像是慈、像是愧疚,卻又帶著不喜,最後都化爲奇怪的憐憫。
白輕輕說這孩子長得像自己,可在他看來,這孩子更像白輕輕。
尤其是他那純和溫馴的氣質,像極了白輕輕初來書院的模樣,不僅騙過了他,還騙過了書院的其他人。
過於像,讓他此時看到都有幾分恐懼。
白輕輕手拍了拍路之遙的背,示意他可以說話了。
回過神的小路之遙對著他生生地了一聲爹爹,可焦點卻沒能聚在他上。
楚宣知道他爲什麼盲,他也很愧疚,可他更多到的還是迫和懲罰,這是白輕輕對他的懲罰。
“楚宣,你再看看他,他長得這麼乖巧,你不喜歡嗎?”
楚宣不敢看,這孩子的出生,包括他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對他的懲罰,只看一眼都會得他不過氣。
“……不喜歡。”
白輕輕怔住了,小路之遙像是沒聽見一般站在一旁,後腰一直在痛,他只能用盲杖撐著自己,以免時倒下去。
至於這個“不喜歡”的回答,他並沒有多意外。
喜這種對他來說玄之又玄,從未擁有過,又何談在不在意。
只是這回答他雖然沒多大,但對白輕輕來說卻如遭雷劈。
“……怎麼會,你再看看他,他長得多可。”
以爲阿楚會是留下楚宣最好的籌碼,可這籌碼對他來說竟然無足輕重。
如果連阿楚都不能留下他,那只能用一些楚宣不會喜歡的方法了。
白輕輕抿著笑,假裝開心地拉過路之遙,毫不留地掀起他的袍。
“看,這是我爲你雕刻的白曇,它永遠不會凋零……你說你最這種花了,我將它刻在了我們的孩子上,你喜歡嗎?”
那朵白曇昨晚只是草草理了一下,如今上面還留著痕,看起來就像是被污泥塗抹過的曇花,不再純淨,只留著頹敗的意味。
見到這副景象,白輕輕趕忙用手絹拭著他的後腰,讓他痛得不住抖起來。
“這白曇會很漂亮的……”
“夠了……”楚宣再也不了這樣的場景,他垂下頭,出言阻止了白輕輕這種奇怪又詭異的行爲。
“和這些都無關,你放我走吧。”
氣氛霎時安靜下來,只剩窗外婉轉的鳥鳴。
白輕輕停下作,將路之遙推到一旁,笑看著楚宣的眼睛。
“你不喜歡他,那我們就不要了。”
白輕輕來丫鬟,讓他們將小路之遙帶回他那個小院子中。
房門毫不猶豫地關上,將路之遙與他的父母隔絕開來。
*
沒人知道白輕輕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楚宣也沒有意識到其中的認真,誰都覺得這只是氣話。
但李弱水卻察覺到了不安。
跟在路之遙的後往外走,擡眼看著周圍,只覺得這座宅邸到著詭異。
這裡僕人很,而且他們都一語不發地垂著頭,每個人都像孤魂一般在這裡遊走,對周圍發生的事裝看不見。
按理來說白輕輕此時是親了的,卻不見那個名義上的丈夫,似乎就是這座府邸唯一的主人。
而小路之遙就是被當做禮困在其中的金雀。
可惜,這隻金雀似乎沒能討到主人歡心。
系統絕不會給發無用的回憶,有預,此次必定是路之遙被拋棄的那日。
李弱水看看一碧如洗的天空,暗自慶幸大雨下在昨日,今天大概是不會再下了,不然他被趕走後還得找地方躲雨。
看著眼前這個小小影,不由得問了出來。
“真的不能讓我和他接嗎?”
他一個人實在太可憐了。
【抱歉,因爲不能隨意篡改過去,宿主無法與其接,但宿主可以回到現實時多親親。】
李弱水:“……”
這系統倒是很懂的樣子。
“之前獎勵裡不是有個神禮盒嗎?裡面是什麼?”
一邊問話,一邊跟在路之遙的後,試圖從系統那裡薅些東西,看到時能不能幫幫小路之遙。
【神禮盒可以取禮哦,可以給宿主增加攻略機會,比如親親抱抱的小要求、一樣用於增加好的禮或者只是簡單的銀子,就看宿主手氣了。】
【友提示,這是評級爲良的獎勵禮,僅此一份,若是還想再開,只能等下次評級開啓了。】
“……”
手氣好像不是很好,用在不能改變的過去會不會有點浪費?
李弱水有些猶豫,之前以爲要想開啓評級就要完陸飛月二人的任務,走一下主線,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評級出現的時機還沒有清,這個獎勵確實很難得,現在用了對未來也沒有什麼助益,甚至他都不知道是。
李弱水爲了攻略,一向是理智又清醒的,不能增加好的事不會多做,但此刻竟然真的陷了糾結。
知道這樣的緒不對,可控制不了,是人,不是木頭。
“用了。”
管他的,現在只想將小路之遙抱進懷裡好好安一番!
在這遍地花盆的小院子中,坐在桌上“”著天空的小路之遙不會知道,他的邊正有一個怪姐姐在做法。
李弱水閉目運氣,假裝自己在吸收天地靈氣,這是在盲盒前的必備儀式,希自己能中想要的東西。
既然規則限制不能接路之遙,那就一個強制抱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看看到底是抱抱強還是不能接更厲害。
但前提是要到。
“求求,求求……”
禮盒閃了一會兒,最後蹦出幾個大字——的抱抱。
“中了中了!!!”
李弱水在一旁手舞足蹈,小路之遙則坐在石桌上發呆。
他拿著自己的盲杖,似乎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有了預。
正午的太移到空中,院門被打開,神清氣爽的白輕輕步履輕盈地走進來,面帶微笑,看起來心很好。
“阿楚,娘來找你了。”
小路之遙終於出來今日的第一個微笑,他“看”向門口,拿著自己的盲杖站起了。
“你爹爹似乎不太喜歡你,那我們就不得不和阿楚告別了。”
白輕輕拿出一個錢袋,能看出裡面裝著不銀子,俯將錢袋繫到小路之遙的上。
“孃親知道,阿楚一直想出去看看,所以孃親給你這個機會,去潁州找你舅舅如何?”
在自己沒有養寵的需求和必要時,立刻將他放棄,就像拋棄一直養了多年的小狗,並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好,孃親。”
就這樣,小路之遙被帶到了白府外,後跟著兩個匆匆打包行李的小廝,他們臨時接到要送他離開的命令。
但原著中說過,路之遙六歲時被孃親棄。
雖說現在有人跟著他,但後來一定發生了什麼,讓他從被託付變了被棄。
白府的大門關閉,白輕輕毫不留地消失在大門後。
正午時分,天大亮,街上人來人往,他們好奇地看向這個從未見過的孩子。
驕將人的影子斜斜拉長,地上還殘留著昨日的雨水,反/出一片水。
小路之遙的眼裡也晃著這些點,像是湖上的瀲灩波,他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睫。
這些被他永遠鎖在了眼底。
他正要往前走時,像是突然被抱住了一般頓住,有些溫暖,鼻尖還嗅到了一縷暗香,聞起來甜滋滋的。
這大概就是昨晚佛堂裡的那個“鬼”吧?
他彎彎眼眸,偏頭隨抱著,著這短暫的溫暖。
從此以後,他真的是獨自一人了。
*
月涼如水,斜斜照到牀榻之上。
路之遙側躺在牀側彈不得,有些無奈地彎著脣角。
他人來給李弱水換完裳後便躺在牀上,聽著的夢話發呆,可方纔不知爲何,旁這人突然轉將他抱得的,說夢話的聲音更大了。
“太慘了……阿楚,快來給姐姐抱抱……”
又是這樣。
今晚他已經不知聽了多遍阿楚了。
不僅知道路之遙這個名字,還知道阿楚,這到底是爲什麼呢?都是巧合麼?
在他懷裡嘀嘀咕咕半天的李弱水醒了,醒來時看到他的臉,一時傷和憐惜的緒上頭,腦子一熱,狠狠地抱住了他。
在要開口之前,路之遙先一步止住了的話頭。
“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李弱水還在心疼、傷以及將他看作小可憐的緒中,自然是對他有問必答。
“你問,只要我知道,就都告訴你。”
路之遙著眉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的髮尾。
“阿楚是誰?”
憐惜的緒頓時如水般褪去,李弱水心裡只有咯噔一聲。
他怎麼知道的?
假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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