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陌輕輕點頭。

傅聞奪沒有回答。

傅聞聲目送唐陌和傅聞奪離去。兩人速度極快，不過幾秒便消失在停車場的口。傅聞聲張地盯著停車場唯一的出口，他握自己的道，謹慎地提防每一個可能出現的玩家。

唐陌和傅聞奪都沒有來過邯鄲，但是黑塔便是最好的指路標。兩人沿著一條路，各自分走一邊，仔細注意周圍的靜。當他們來到黑塔下方時，兩人才再次匯合。他們找到一間廢棄的服裝店，快速地藏進去。

周圍寂靜一片。

傅聞奪進服裝店后就立刻把門關上，他剛抬起頭，只聽唐陌小聲道：“這里，過來。”

傅聞奪微微一愣，很快湊了過去。

這家服裝店位于邯鄲市中心旁的商業街，是一間單間店鋪。面向大街的那一側墻壁除了一扇可供單人出的小門外，其余便是展示服用的玻璃櫥窗。唐陌和傅聞奪將在玻璃窗與墻壁形的三角形夾角影里，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那座黑塔。

一分鐘后，一個黑的人影從馬路對面一閃而過，進附近的商場藏匿。

唐陌地盯著那道影子。

又等了五分鐘，除了那個藏起來的人外，他們并沒有再看到其他人。

微涼的晚風拂過馬路，將地上的灰塵吹起，掩蓋了水泥地面上早已干涸的暗紅跡。過玻璃櫥窗，唐陌和傅聞奪死死看著空中的那座黑塔。唐陌耐心地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0點一到，一道刺眼的白從黑塔上亮起。

唐陌沒有想到這一次黑塔更新，居然會猝不及防地閃爍出強烈白。他雙眼一痛，下意識地瞇起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手便蓋住了他的眼睛，將白遮住。

唐陌呼吸一頓。

炙熱的掌心在他的眼皮上，滾燙的溫度順著皮傳遞過來。微弱的白過傅聞奪手指的隙，約投過來。唐陌微張，半晌沒說話。三秒鐘后，白消散。傅聞奪將手放下。

片刻后，唐陌道：“……沒想到它這次更新和上次不大一樣。”

傅聞奪：“上一次你去看了？”

本來唐陌心里還覺得有點別扭，有種難以言喻的覺纏繞在心頭。聽了這話，他奇怪地反問：“上次黑塔2.0版本更新，你沒去看？”

“我正好進了一個副本。”

原來是這樣。唐陌道：“那次黑塔是放出了五六的芒，大概類似于KTV里的那種球。然后它說了一下新版本上線，接著就更新完畢了。”

傅聞奪：“只有這些？”

唐陌：“它還說了當時全球的玩家總數。除此以外……”

唐陌雙目一，他快速地扭過頭，繼續看向黑塔。

只見在黑塔的頂端，一個小小的白點不斷閃爍著。這點小到讓人難以察覺，唐陌瞇著眼睛，一遍遍地數著點閃爍的次數。點跳得極快，它跳的頻率幾乎超越了人類所能達到視覺極限。它一次次地閃爍著，只可惜唐陌之前走了神，不敢確定自己數的數字正不正確。

當閃爍到最后一下時，白點停住。唐陌低聲念出了這個數字：“……9927下。”

傅聞奪也和唐陌一起默數白點的閃爍次數，兩人沒時間流。傅聞奪看到第二顆白點忽然出現在剛才那顆點的下方，又開始閃爍起來。這一次它閃爍的頻率稍微慢了一些，點閃爍結束，傅聞奪道：“364下。”

唐陌清晰地記得，三個月前，第一個白點只閃爍了62下，第二個點亮起一半就停住。他抿，正準備和傅聞奪商討這兩個白點的況。忽然，一個極其暗淡的白點在第二個白點的下方，竟然又亮了起來。

唐陌雙目睜大。

黑夜中，這第三個白點芒微弱到很難察覺。但是它亮起來了。

它微微地閃爍了一下，緩慢停住。

三秒鐘后，它再次閃爍一下。最終，永久停住。

下一刻，一道歡快的聲響起。響亮的音樂聲在邯鄲上空回，無數的聲齊聲哼唱著一首不為人知的謠。他們愉悅地唱著，和唐陌說的一樣，黑塔放出五六的芒，如同上世紀老式KTV里的劣質彩球，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廣場市中心。

寒風中，歡悅的歌聲仿佛變了調。等到三遍唱完，一道冰冷機械的聲響起。

“叮咚！兩千一百四十二萬玩家功載游戲……”

“游戲存檔中……”

“玩家數據載中……”

“游戲數據加載中……”

“存檔功……”

“加載功……”

“末位者副本已更新……”

“叮咚！2018年3月15日，黑塔3.0版本正式上線，歡迎玩家進游戲。”

“請所有玩家努力攻塔。”

“叮咚！游戲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黑塔：讓你們這兩個狗男男給我發狗糧，該！才不告訴你們我第一個到底閃爍了多下呢，╭(╯^╰)╮

第一百零三章 為什麼華夏人那麼牛批？

黑塔3.0版本更新結束，一切又恢復寧靜。

唐陌躲在服裝店里沒有。大約等了三分鐘, 漆黑的夜中, 他看到一道瘦小的人影從馬路對面的商場中快速穿出。這人以極快的速度鉆進附近的商業街, 很快消失不見。又等了五分鐘，唐陌和傅聞奪才從服裝店的后門離開。

黑夜中, 兩人如同一道風。道路兩側行道樹斑駁的樹影下，樹葉嘩啦啦作響。本看不清他們的作，只有因風而的樹葉暗示了曾經有兩個人從樹下跑過。

很快, 兩人回到停車場, 找到傅聞聲。

傅聞聲見到是唐陌, 這才放下握著的武。他急道：“怎麼樣？”

唐陌神復雜，他的臉說不上難看, 但也絕對不好看。傅聞聲見狀趕再看向自家大哥, 傅聞奪直接走上副駕駛座, 將車子開進一個私人停車庫里, 他下了車，將車庫的卷簾門拉上。三人悄悄地藏進了這間廢棄的私人車庫。

漆黑的地下停車場里, 一片寂靜。

唐陌從背包里拿出一只手電筒, 用兩塊磚頭固定了燈泡向上。白的亮照在天花板上, , 將這間小小的車庫照亮。他隨手拿了一塊石頭, 將車庫地上放著的一壺汽油推倒。深的汽油很快流了一地，唐陌用石頭蘸了點汽油，直接在地上畫了起來。

“一共有三個點。第一個點閃爍的速度很快, 閃爍了近一萬下。由于它剛開始閃爍的時候我和你都走神了……”唐陌抬頭看了眼傅聞奪，他在地上畫了一個小圓圈，旁邊寫上“9927”。他道：“略估計，這個點一共閃了一萬下。”

傅聞奪：“第二個點閃爍了364下。”

唐陌點點頭，在第一個圓圈的下方又畫了一個小圓圈，同時寫上“364”。

兩人不再吭聲，仔細地盯著這兩個小圓圈，凝神思索。傅聞聲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并沒有打岔。過了半分鐘，唐陌又拿起石頭，在下方畫上了第三個虛線小圓圈。石頭著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唐陌畫完這個虛線圓圈，再寫上一個“2”。

“這個點閃爍的芒遠比之前的弱，一共閃爍了兩下。”

傅聞奪默認了這個數字，問道：“三個月前2.0版本上線的時候，有這個點嗎？”

“有。”唐陌在剛才畫的三個小圓圈左側又畫出兩個小圓圈，他一邊畫一邊道：“首先是第一個點，閃爍了62下。這個是準確數據，我一直盯著數了，沒有。然后是第二個點。2.0版本的黑塔一共只有兩個點，第一個點和今天我們看到的前兩個點相似，都是比較實心的點。而第二個點，也是個比較虛暗的點。一共……”

唐陌握著石頭，在地上寫了一個數字：“一共只閃爍了一次。”

黑塔兩次更新隔了三個月時間，其中每一次，黑塔在正式宣布版本更新前都會閃爍白點。白點分為實心點和空心點，2.0版本攻有兩個點，3.0版本多出了一個實心點。除此以外……

唐陌冷靜道：“點閃爍的次數變多了，而且增加得非常多。”

傅聞奪：“62次變9000多次，虛心點變實心點，閃爍了364次。三個月前……你和風城是怎麼想的？”

唐陌并不意外傅聞奪猜到自己當時和風城一起，并且還和對方商量過這些奇怪的白點。因為黑塔2.0版本更新后沒幾天，傅聞奪就找到了阿塔克組織。他猜到這一點并不奇怪。而事實上，按照唐陌和風城的格，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些明顯很有價值、代表了什麼的的白點。

唐陌定定地看著傅聞奪，給出答案：“我和風城當時的推測是……這些白點，代表了黑塔的層數。”

傅聞奪的臉上沒有驚訝，傅聞聲在旁邊聽他們說了半天，現在也明白過來。

唐陌解釋道：“黑塔一共有七層。目前全世界沒人通關第三層，也就是說，玩家最多只通關兩層。”唐陌在三個實心圓圈的外側圈了一個更大的圓，將在和三個小圓圈了進去。他道：“第一個點代表的是黑塔一層，第二個點代表了黑塔二層。11月22號，傅聞奪，你是全世界第一個通關黑塔一層的玩家。自那以后，陸陸續續，全球其他九個區也有玩家通關黑塔。其中最晚的一個區，是12月18號才有人通關黑塔一層。所以1月1號黑塔2.0版本更新，全球一共62個玩家通關黑塔一層，并不是不可能。更重要的就是第二層那個空心的點，到底代表什麼。”

傅聞聲猜測到：“那個點代表黑塔二層？”很快他自己否認：“但是當時并沒有人通關黑塔二層。全球十個大區，每區第一個通關新的攻塔游戲的玩家，都會被全球通報。”

“當時確實沒人通關黑塔二層，是再過了幾天，你哥哥才通關的。”

傅聞聲疑道：“那這第二個點到底代表什麼，它閃爍了一次。”

唐陌：“這件事我和風城是這麼猜測的。點依舊代表黑塔層數，第二個點只亮到一半就熄滅了，芒比第一個點暗。這大概就意味著……有人曾經闖過黑塔二層，只是他失敗了，所以屬于他的點沒亮起來。比如說，”頓了頓，唐陌看向傅聞奪：“我記得十一月底，傅校就曾經被拉進過黑塔二層，但是失敗了。”

傅聞奪微微勾。

那是三個月前的事。當時唐陌忽然聽到傅聞奪的聲音，他開啟火蛋幫著傅聞奪通關黑塔二層。很可惜，傅聞奪沒能通關。他用自殺的方式讀取存檔，接著找辦法離開了二層。

以目前三人得到的信息來看，點代表黑塔層數、點閃爍的次數代表通關人數，一切非常合理。

唐陌看著地上的小圓圈，語氣平靜：“那麼現在，全球一共有364多個玩家通關了黑塔二層。而黑塔三層，有兩個玩家曾經去嘗試過。他們失敗了。可能死在了游戲里，也可能死里逃生。這兩個人，首先，不是我和傅聞奪。”

傅聞聲想到：“會是華夏人嗎？”

傅聞奪是華夏第一個通關黑塔一層、二層的玩家，說他是客觀意義上華夏最強的玩家也不足為過，但他并沒有嘗試通關黑塔三層。可是這并不意味著，就沒有其他華夏玩家嘗試。

唐陌：“據我所知，上海沒有這種玩家。一般而言，華夏大多數的城市應該和我們現在所的邯鄲一樣，人口比不上北京、上海，資源也沒有這種大都市多。玩家水平較為普通。”比如這次黑塔3.0版本更新，邯鄲竟然只有一個玩家去黑塔附近查看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