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葉沨含著面一口吞下去，連忙贊嘆，舉起大拇指，冒出英文：“Very delicious！”

步寒蟬靜坐在他對面看著葉沨的吃相，聞言也只是淡淡一笑。

見只有一碗，葉沨問：“學長你的呢？”

“我十點以后不吃東西。”

“……”葉沨心復雜。

“說好的‘熱鬧’呢？就是得一起吃啊。”

步寒蟬作恍然狀，臉上卻是淡笑：“原來是這樣。”

葉沨看出他這個老外裝蒜的伎倆，恨恨地埋頭吃起來。

狼吞虎咽兩口后，他終于找回自己的餐桌禮儀，放慢速度，極不好意思地問對方：“學長，你這中國菜又是跟誰學的啊？”

步寒蟬回：“自學的，看了下網上的教程。”

“自學？”葉沨驚訝，你一個老外，網上看一下就能會？

葉沨酸了，他自從滾出家門自力更生以后，幾次嘗試做飯都以失敗告終，唯一會的也就是煮方便面。

學造詣高也就罷了，連做飯都這麼輕而易舉。

哎，他太酸了。

步寒蟬看著他將自己做的食一口一口吃著，臉上時不時出回味無窮的小表。

葉沨起初吃得歡沒發覺，后面無意察覺到學長凝視著他吃東西，實在是不好意思，著頭皮小心問：“學長……你看我做什麼？”

步寒蟬泰然之：“可。”

“！”里還含著荷包蛋的葉沨差點被他這句話噎住。

步寒蟬就這麼淡淡地用隨和儒雅的目看著他，似乎他剛剛那句話并不是戲耍他，而是真心實意的，反葉沨更不好意思了。

步寒蟬就這麼看著他，他自然早就從一些細節比如談吐、見識看出葉沨上的驕矜與貴氣，也知道他也許是遇到了什麼事，如今落魄。

盛衰難料很正常，步寒蟬料想他也許是突逢事故，家道中落，又想起他對家人從來閉口不談，也許家中已經無人才會自己打工求學。

原本只是想隨手扶一把這個年的步寒蟬，想到今天在網咖瞥到的一孤獨與勉強。

一向不多管閑事的步寒蟬突然開口：

“葉沨……”

“嗯？”葉沨抬頭向他，一雙澄澈干凈又靈漂亮的眸子。

步寒蟬又突然不知說什麼，啞然閉上。

雖然不了解眼前的這個年，但他也知道，每一次他打賞出去的禮有多讓他惶恐不安。

他似乎怕極了無功祿。

步寒蟬溫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葉沨這下真惶恐了，忙站起來擺手：“不用不用，我住的小區就在附近，離這很近！我走回去消消食就行！”

步寒蟬卻已經站起來，卸了半圍，走到門口帽架上取了長外套瀟灑地穿上，回頭對他說：

“我也不止送你，正好看看這春夜。”

第18章 窘迫

葉沨被他這句話到，只呆呆地應了一聲，回去的路上，乖得不敢多說一句話。

學長快送到他小區門口時，葉沨幾次委婉表達送到這兒就行了，學長卻不聽，繼續信步往前走。

剛走到小區門口，從小區遠迅速竄過來一道黑影。不過三秒，葉沨腳邊就上下跳躍著一只小黃狗，興地瘋狂搖尾，仰著小腦袋往葉沨面前蹦跶。

“小黃！”到這麼熱烈的歡迎，葉沨不免到驚喜，蹲下去手獎勵似地小狗茸茸的小腦袋。

步寒蟬高高站在他側，俯視著路燈下年臉上對著小狗出的一抹純真無邪的笑容，半晌開口：“既然它來接你了，那我回去了。”

葉沨一怔，心里反倒有些失落，但畢竟晚了，他連忙站起，跟已經要轉的學長招手：“那學長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步寒蟬朝他輕點頭，轉離去。

高大的背影在路燈下漸行漸遠，夜給他鍍上了一層冷。

葉沨累壞了，回去洗了澡收了賀老板發來的工資，轉手了電話費網費水電費之后，再次一貧如洗，安詳地閉眼睡了。

次日，他正常上課下課，到兼職群里接單，中午在學校食堂附近路上發各種傳單賺外快，忙得腳不離地，下午時，隨手出手機，習慣點開小電視APP。

他找到自己的主頁，刷了下昨天晚上發的唯一的那個視頻，想看看有幾個觀看量，幾個評論。

這一看，傻眼了。

8萬+觀看量？！

10000+的彈幕？！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葉沨不信，又刷新了一遍。

小破站不會干買這種勾當吧？

刷新。

臥槽！怎麼變9萬+了？！

葉沨難以置信，點進去去看，麻麻的彈幕滾過，說什麼的都有。

【德國小哥好絕！了了！】

【主播好可啊哈哈哈哈！】

【明明很正常的視頻，我怎麼磕到了糖？？？】

【嗷嗷嗷嗷嗷！！！‘威風堂堂’沖呀！！！沒有小哥的一天我又可以了！】

……

有一定的播放量，這是葉沨預想到的，但他不相信一個短視頻發出來完全是石沉大海，大家到底怎麼看到的啊？

葉沨開始翻開B站，幾分鐘后，沒有找到原因的葉沨不死心地打開了B站視頻排行榜。

乍一眼看去，沒有啊。

他往下翻，一路翻到底。

得了，找到了。

在排行榜最后一位！

雖然是最后，但也是上了熱門，這個推薦位流量大，掛一天指不定漲多觀看量呢。要是再有給他花錢打賞充充電，投點幣什麼的，那就是錢啊！

葉沨滋滋。

下午到了圖書館機房，葉沨開了臺機子準備趁熱打鐵，再剪第二個視頻。

剪之前，他沒忍住，先開B站，戴上耳機，點開自己的開山之作，再次欣賞起來。

一分鐘后，葉沨在心里化Cp——啊啊啊啊！！！Welfen真的好啊！

這個男人太會了吧！

這德語太蘇了！！！！！

葉沨很沒節地自己給自己一鍵三連。

心滿意足，葉沨著手機，按耐不住想要分出去的/，他猶豫再三，打開了許久沒用的Line。

斟酌了下，先算了下時差，確定對方這時候是白天早上凌晨7點，暗先發了個表包過去。

- Chiffon：Hello！一個可小狗狗爪子打招呼圖。

消息發過去后，葉沨期待地等了將近十五分鐘。

無人回復。

葉沨喪氣，明明昨晚還出現在他直播間的……

可是他并沒有和自己玩游戲啊？

這是嫌棄他的技不好？直播間不好看？

還是找到新的小主播帶他了？

葉沨在腦子里百轉千回，越想越郁悶。

他心里悶著口氣，打開視頻素材開始剪第二集 。

剪著剪著……Welfen剛剛甩狙也太他媽帥了吧！

臥槽？！這天秀作！當時在游戲里不覺得，現在看簡直絕了！

啊啊啊啊啊！這波被大佬拖著飛覺也太爽了吧！

葉沨很沒節地在心里原諒了Welfen最近的冷淡，埋頭吭哧吭哧地開始昏天暗地地剪視頻。

臨快到六點，他定的防止沉迷的鬧鐘響起來，葉沨匆匆保存文件，退了機子，背起包往樓下跑。

跑過拐角時沒注意，一下子迎面撞上一人。

葉沨被撞得不輕，下意識趕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他說著抬頭，看到被自己撞到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學長？！”

這也太巧了吧！

葉沨以前似乎聽過一句話，說是不是因為緣分而經常偶遇，而是因為你認識了那個人，而開始在人群中刻意尋覓。

話酸的，但葉沨莫名其妙就記下來了。

他見學長被自己撞得微蹙眉，心里暗丟人，忙再次道歉：“學長真對不住，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