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的考量。

一方面，他想再看看，好歹先了解一下大概的實力。

一方面，接下來，他能明顯覺到，比起職業隊，流更想賺錢。

其實想賺錢沒錯，賀牧天自己的大號都和方平臺簽了高額的簽約費和直播分協議。

誰還能和錢過不去？

但在職業隊，不能只想賺錢。

因為比起賺錢，某種意義上，團隊協作、榮譽、贏得比賽更為重要。

而如果更想賺錢，至在賀牧天這里，沒必要招進來。

畢竟各人有各人的奔頭，大家一起，至理念要一致，否則實力再強也沒用。

所以賀牧天不急著表明份撈人進隊。

反正他如今就在流邊。

就算哪天其他戰隊接了流也不要，老馬不都說了麼，多錢都砸。

在整個聯盟，別的隊能給的待遇，他昆侖只多不。

眼下，除了流的實力，賀牧天更在意的，反而是那一手別人都沒留意到的卦陣的本事。

——

《30天直播速》告訴江羽：你的直播間要有競爭力。

競爭力是什麼？

就是別人有的，你有，別人沒有的，你也有。

江羽立馬就想到了魔修不久前和他提的卦陣。

原本江羽是懶得教的——你我“緣分”全靠你算計我、我由著你算計，我再反手拿救你小命領游戲獎勵，最后再一起PK。

學卦陣？

在修真界，若非偶然奇遇，那是師徒間才該有的分。

可如果能用來直播賺錢……

江羽：也不是不行。

反正如今是21世紀、現代社會，早沒修真界了。

別說教個卦陣，畢生所學都傳承了，也無非就是打個全息游戲。

教。

決定之后，江羽到圖書館，準備借兩本卦陣相關的書，先參考了看看。

看到時候如何將自己會的和現存的卦陣知識融合，讓自己的“教學”簡單易懂些，直播可看高一些。

結果剛從書架上把書拿下來，一轉，賀牧天出現在后。

江羽一頓，正要端出面對隊長的專用星星眼，賀牧天接過了他手里的書：“剛好，是我要的。”

江羽：？

“謝謝。”賀牧天拿著書，轉。

此時室外夜正濃，樓上很多隊員都熬不住關燈睡了，負一樓的圖書館寂靜無聲。

賀牧天拿了書就要走，走了幾步，忽然想起這些日子來，老馬和菠菜時不時就在他耳邊慨，新來的管理員小孩兒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乖、世又如何如何可憐……

老馬：“唉，他差不多和你弟一樣大吧？”

“想想你弟，都十八了，還在為了一雙球鞋離家出走。”

“看看人小江，又穩重又聰明，這圖書館打理的，比人家專業的圖書館都好，還會泡茶。”

跟著，那天沐微茶館，男孩兒安靜沏茶的樣子在腦海里晃了晃。

以及那個集熬夜修《不悔書》的晚上，菠菜他們下線，摘了游戲設備隨手一扔，說走就走，江羽默不作聲地留在圖書館，收設備、整理沙發，和泡茶時一樣，分外安靜。

約莫是全隊上下、他自己邊不常有這樣懂事又安靜的小孩兒，鬼使神差的，賀牧天頓住腳步。

他轉，問書架前的江羽：“這麼晚了，還沒下班？”

不至于，下來找書“備課”而已。

江羽沒答，端出他對這位隊長的專用偽裝表。

賀牧天對上那亮晶晶的目：“早點休息。”

江羽：“好。”

賀牧天腳尖微調，看起來是要離開，轉前又道：“老馬事多，經常不在隊里，其他隊員基本上每天忙著訓練。你如果有事，可以找旁邊樓的行政，我房間就在你隔壁，找我也可以。”

江羽一頓，這是來自隊長的……關心？不容易，他進戰隊都有一個月了，這還是賀牧天第一次對他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而這話雖然客氣，卻帶著江羽可以的顯而易見的關切，與戰隊搬家前，他第一次見賀牧天時，聽到的什麼‘不悔書做嫁妝’這樣的渾話截然不同。

賀牧天走了。

書架間只剩下江羽。

江羽從書架上重新選了本書，心底多有了些改觀：這魔修隊長不行，人還可以。

其實整個戰隊上下都很不錯。

輕松、友的氛圍，偶爾會讓江羽想起了他上一世的師門：

雖然同門間大多各自閉關修煉、各自奔波歷練，誰和誰都算不上多，但只要回師門，越過那道刻著“無為”的石碑，便可以放下滿防衛、戒備，任由放松和歸屬攏上心頭。

江羽猶記得，年時，他也曾在師門的藏書閣，被不的師兄誤拿走他原本要看的書。

那位師兄也和剛剛賀牧天一樣，看到他，很隨意地開口說了幾句關照的話。

只是彼年他基尚淺，總是有什麼說什麼。

見師兄拿了書邊說邊走，他朗聲道：“師兄留步。”

師兄誤以為他眼下就有困要問，滿臉期待地回頭。

江羽：“書，我自己要看的。”

師兄扭頭，看看手里的書，滿臉尷尬。

江羽憶起這段，很輕地笑了笑，拿著書，離開圖書館。

當夜凌晨，游戲里，公屏喇叭翻滾著——

【恭喜玩家（卜采）練《不悔書》】

卜采，菠菜大號的ID。

江羽沒睡，正用健心在臥室閉目打坐，忽然聽到靜謐的樓外傳來菠菜爽朗的：“哈哈哈哈，小爺練了！”

江羽莞爾。

次日一早，整個隊里格外熱鬧，大家都很高興菠菜練了《不悔書》。

江羽一下樓，菠菜便奔過來，抓著江羽的肩膀狠晃：“小江！哥等會兒帶你直播！”

直播賺外快麼，當然要有人帶。

菠菜之前就說了要用大號帶江羽直播，給他漲漲，后來一不留神得了點撥，連著幾天都在閉關修煉《不悔書》。

這不，一練出來，公屏都播喇叭了，正是迎來一波熱度的好時候。

菠菜心道剛好帶江羽一起直播，還能漲更多的。

早飯桌上，菠菜不提這幾天《不悔書》的修煉況，全程在聊等會兒直播什麼，怎麼給江羽漲，以后江羽直播的時候靠什麼吸。

還不許其他隊友問別的。

弄得一桌子人都被帶偏了話題。

“小江這樣的，適合做個值主播。”

“小江修的什麼系？魔修？”

“魔修的話，隊長帶比較好吧，還能升階品、上分。”

“上的分啊？又不打職業。漲賺錢就行了。”

“那不如給小江立個‘昆侖隊門面擔當’的人設？”

“咳，我們隊長還在，等他‘雷劫不過，人就沒了’之后，倒是可以。”

“嗨，想那麼多干嘛，先直播帶著唄，到時候評論區問了，大不了就說是我們隊長的親弟弟。”

“沒錯！隊長的流量，不蹭白不蹭！”

江羽默默學習著：評論區，蹭流量，立人設……

當天，菠菜踩著午飯的點上大號、開直播，不忘特意拉上江羽。

江羽上的是他‘泡茶人小江’的號，本來菠菜想讓江羽換個ID，但做主播出道的胖胖覺得，‘泡茶人XX’這ID很有特也很好記，還有一種大于市、寺廟掃地僧的格，不用換。

江羽便頂著他的ID和現實里的臉，出現在了菠菜的直播間。

原本菠菜的還在評論區瘋狂刷屏——

【菜兒！你這次可以的！牛！】

【菜兒，你終于不菜了，老母親到欣。】

【菜兒，《不悔書》難道還能提升值？你今天看起來比以前都帥。】

菠菜慣常對著評論區笑罵：“滾蛋，小爺哪天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