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

【好友】夜渡舟：你是室友？

卓瀾說過，在游戲里親切他小名的都是和他關系很好的親友。楊卷抬手逐漸困倦的眼睛，下意識地對著電腦點了點頭。

點完以后，才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

【好友】羊卷：是。

【好友】夜渡舟：你們是不同專業的？

【好友】羊卷：是。

【好友】夜渡舟：你跟不怎麼？

一句"是的"已經打了出來，驟然看清楚對方的問題容，他眼困。

【好友】羊卷：不是，我們很。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好友】羊卷：關系很好。

夜渡舟瞇起眼睛來。

楊柳兒說們不，羊卷卻說們很。

有人在撒謊。

楊柳兒不可能對他們撒謊。

愈發覺得這舞姬小號可疑，他還想再問點什麼，卻被酒店房間外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夜渡舟把刺客留在原地掛機，起去開門，而后跟著來人離開了。

沒人和自己說話，楊卷愈發困頓起來，好幾次坐在電腦前，眼皮耷拉下來，都差點兒沒能再睜開。

他努力睜著眼睛，給對方發私聊。

【好友】羊卷：我能不能先去睡覺，剩下的明天再挖？

夜渡舟沒理會他。

眉高眼深的英俊刺客坐在坡上盯著他，面容冷漠又嚴厲。

楊卷悶悶不樂地收回視線，繼續彎腰干活。

凌晨后回到房間，夜渡舟看到的就是那句字里行間著委屈意味的話，以及仍老實站在坡下挖草藥的漂亮舞姬。

他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忍的緒來。

甚至有些后悔之前開了那樣的玩笑。

鏡頭拉近到舞姬的臉上，就連平常那張被得若冰霜的臉，以及眼尾圓圓小小的淚痣，都跟著變得可憐兮兮起來。

他劈里啪啦地打字。

【好友】夜渡舟：你是傻子嗎？別挖了，困了就趕去睡。

漂亮的舞姬終于直起腰來，一張白皙的臉蛋向他，圓圓的杏眼很是無辜。

【好友】羊卷：那我下了。

夜渡舟心中微，又住他。

【好友】夜渡舟：就這麼走了？不說一聲晚安？

楊卷愣了愣，指尖無意識地在鍵帽上摳過兩下，最后有點局促地按了下去。

【好友】羊卷：晚安。

夜渡舟揚了揚眉。

【好友】夜渡舟：晚安。

頓了頓，他又有點壞心眼地補充。

【好友】夜渡舟：小羊。

楊卷看到了，坐在電腦前沒。

屏幕上的照得他的臉發紅而滾燙。

第二天中午，卓瀾將睡得不省人事的楊卷從被子里挖出來。

他一頭卷發滾得七八糟，瞳孔因為沒有戴眼鏡而無法聚焦，臉頰上還有席子出來的紅痕跡。

卓瀾大為震驚，立刻手去他額頭。

楊卷側頭躲開，閉著眼睛嘟囔著解釋："我沒發燒。"

卓瀾有所察覺，"你昨晚幾點睡的？"

"快一點的時候。"楊卷道。

卓瀾："……"

他順手將楊卷頭頂的卷發得更，轉踩著梯子往床下爬，"快點下來，我給你帶了吃的。"

楊卷坐在床上沒，殘留的睡意仍然在腦子里攪。

卓瀾放在桌上的手機有新消息進來，他拿起手機來看。

看完后已然沒了前一秒的平和，掌心拍著桌子大怒道："媽的，昨晚夜黑風高上小號和妹子幽會，被我姐妹截到了證據，我要去找他對峙。"

上方床沿邊探出凌的卷發腦袋，楊卷問："夜黑風高的小號？"

"夜渡舟。"卓瀾隨口道。

"哦。"楊卷慢半拍地睜大眼睛，瞳孔里徹底清明起來，"你說的半夜和他幽會的人，大概是我。"

"是你也——等等，"卓瀾反應過來，語調不自覺升高，"你說，你昨晚和夜黑風高在約會？"

"我們沒有在約會。"楊卷穿著寬松的短袖短爬下來，神認真，"我們在挖草藥。"

"你們做什麼我不關心。"卓瀾敷衍地擺擺手，眼神意外地上下打量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和贊賞，"你這麼快就在夜黑風高面前混到眼了？倒省了我在中間給你們搭橋牽線，也杜絕了暴我自己的風險。"

楊卷拿起桌上的圓框眼鏡了，戴在鼻梁上。

世界瞬時清晰起來，他準確地捕捉到卓瀾投來的目，將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那個杏花枝，你跟說話，幫派里很多人都不喜歡。"卓瀾喃喃，"也不知道當初朗哥怎麼就看上了，兩個人的也來得莫名其妙。"

楊卷唔了一聲，眼里浮現出明晃晃的疑問，"朗哥？"

"就是狼行，你見過的。他和夜黑風高現實中認識。"卓瀾解釋。

楊卷點點頭，并不關心這些事。

有關游戲的話題到此為止，卓瀾轉把裝烤鴨的打包盒拿出來，"你最近忙嗎？玩游戲會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楊卷搖頭道："還好，不會。"

卓瀾面欣，"那和夜渡舟接的事就給你了。"

楊卷哦了一聲，沒有拒絕。

目送他去衛生間里洗漱，卓瀾搭起二郎，坐在書桌前悠然哼歌。

楊卷這樣的類型，別一換，可不就是直男最的清純小白花？

他對楊卷信心滿滿。

楊卷下午去了實驗室，晚上回來洗完澡，已經差不多到十點。

卓瀾又出去玩了，他想起來還有草藥沒挖完，咬著冰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上游戲。

昨晚在草藥場下線，今晚就還是在草藥場上線。

周邊環境加載完畢后，夜渡舟的影也出現在了視線。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對方為什麼也會在這里，就收到了他的私聊消息。

【好友】夜渡舟：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都懷疑你想賴賬了。

楊卷打字解釋。

【好友】羊卷：白天沒有時間。

對方也不知道信沒信，作刺客原地盤坐下。

【好友】夜渡舟：繼續吧。

楊卷掏出自己的小鏟子，埋頭認真挖起來。

昨晚鏟子用了太久，耐久度消耗過快，小鏟子很快就壞了。

夜渡舟在自己背包里翻了翻，沒有找到楊卷這個等級能用的鏟子，心中生出輕微的不耐。

【好友】夜渡舟：你能不能先花點時間去把等級練上來？

【好友】羊卷：沒有時間。我一上線，你就讓我來挖草藥。

【好友】夜渡舟：……

他緩了緩緒。

【好友】夜渡舟：行，那就先別挖了。我先帶你去升級，升完級我們再回來。

楊卷對此沒有異議。

對他來說，做什麼都可以，自己只要照卓瀾說的，和夜渡舟待在一起就行。

從背包里放出白老虎，夜渡舟翻騎上去，然后將昨天的那匹紅棗馬轉送給了楊卷。

【好友】夜渡舟：接收。

【好友】羊卷：？

夜渡舟很是記仇地回復他。

【好友】夜渡舟：男有別，就算沒有老婆，也不能共騎一匹馬。

楊卷在心中暗說，撒謊，你明明就有老婆。

【好友】羊卷：我不要。

料到他會這樣說，夜渡舟輕輕一嗤。

【好友】夜渡舟：別多想，只是借給你用，用完要還的。

此一時彼一時，知道夜渡舟就是卓瀾的網對象，楊卷立馬嚴肅對待起來。

【好友】羊卷：可是我不想借。

【好友】夜渡舟：你步行過去，我可不會等你。

【好友】羊卷：我也不想步行。

夜渡舟逐漸不耐煩。

【好友】夜渡舟：你到底去不去？

楊卷的下一句話和他同時發了出來。

【好友】羊卷：你能不能讓我跟你一起騎這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