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渡舟牽著他轉，從崖邊緣俯瞰下方。

“這里可以看到整個雪鄉。”賀朗提醒道。

楊卷十分上道地截了幾張圖。

賀朗沒松手，繼續牽著他朝走。

山線幽暗，兩側壁上著沒點燃的火把。賀朗沒去拿火把，帶著他黑朝里走。

楊卷慢吞吞地出聲問：“里面是哪里？”

賀朗沒有給出正面回答：“進去就知道了。”

楊卷聽話地跟著他往里走。

走上大約一兩分鐘，視線盡頭終于可以看到微弱閃爍的淡黃亮。

楊卷一直盯著那小小的黃點看。

待到以后，他才發現團小小的亮是活跳躍的。

亮背后，是新的口。

賀朗帶他進新口，沿著長長窄窄的路朝前奔跑。

穿過口的那個瞬間，視野豁然開朗。

腳邊是在風中擺的草原，頭頂是廣闊無際的暗藍夜空，里頭綴著大片閃耀的星星。

而在草原的中央，是漫天飛舞的淡黃螢火。

盛歌里其他地方都是白晝，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游戲里見到黑夜。

他們在螢火聚集的地方坐下來。

賀朗點擊躺下的作，頭頂“夜渡舟”的刺客雙臂枕在腦后，屈起一條，仰面躺在了草原上。

楊卷也跟著躺下，頭頂“羊卷”的舞姬雙手垂落，高馬尾輕輕一甩，姿態放松地仰躺進草里。

賀朗打開背包翻自己買的煙花。

攤子上買的煙花種類太多，名字又都文縐縐的。他沒給別人放過煙花，憑名字也分辨不出那些煙花的區別，索就全都買了。

他隨手點掉一個煙花。

煙花飛上夜空的時候，楊卷正在截圖，恰好截到了煙花炸開的畫面。

他愣了愣，開口問：“你放的煙花嗎？”

“除了我這里也沒有其他人。”賀朗頓了頓，“好看嗎？”

楊卷說：“好看。”

賀朗沒接著他的話往下說，而是輕咳一聲，冷不丁地提起昨晚的事：“昨天——”

“哦。”楊卷連忙解釋，“昨天晚上宿舍停電，我掉線了。”

賀朗：“……”

“停電？”他的聲音微微抬高。

“對，停電。”楊卷又補充一句，“筆記本電腦的電池幾周前壞了，新電池我還沒買。”

賀朗：“……”

所以不是生氣下線，他面無表地想。

正暗自惱火的時候，又聽見對方有點不解地問：“你買煙花干嘛？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賀朗：“……”

“以前買的，太多占倉庫，就都拿過來了。”他語氣邦邦地答。

耳機里羊卷聲音地哦了一聲。

聽到對方的聲音，他莫名心稍霽。

買都買了，不放還真有點嫌它們占地方。

賀朗開始一個一個地點煙花。

點完了紅的“雨打芭蕉”，再點旁邊黃的“西窗燭”，最后還剩下十個“紅豆南國”，他隨意掃上一眼，也都順手點掉了。

煙花升空特有的音效在耳邊響起，賀朗倏地眼皮微跳。

腦海中浮現出煙花的名字來——

好像是取自一首詩。

這樣的念頭剛起，煙花就在天空里綻開了。

一個接一個的心落視線里。

賀朗：“……”

楊卷手忙腳地截圖保存。

長時間的沉默過后，賀朗語氣復雜地開口：“手，點錯了。”

楊卷十分善解人意地答：“好哦。”

小曲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翻頁。

煙花到底是花錢買的，賀朗主挑起話頭：“我請你看煙花，你就沒什麼表示？”

楊卷說：“謝謝。”

賀朗不滿意，“就一句謝謝？”

“那下次我給你放？”楊卷思考后道。

賀朗：“……”

他故意沉下嗓音：“前幾天還哥哥長哥哥短的，現在怎麼不了？”

楊卷被他說得面皮發燙，良久過后，才小聲憋出話來：“我可以打字嗎？”

語氣里甚至帶著難掩的張。

賀朗角微挑，大發慈悲放過他，“準了。”

頂著一張微微發紅的臉，楊卷低頭打字。

結果沒等收到楊卷的謝，邵燁就先發消息來了。

【好友】夜黑風高：忙完了嗎？忙完來下本。幫里大號沒幾個在線的，隊伍里缺主力輸出，我們一直推不。

【好友】夜渡舟：行。

回復對方的同時，賀朗出聲道：“我有點事先下了。往上走有傳送陣，你自己從傳送陣回去。”

楊卷只得刪掉打下的那行字，匆忙應道：“好哦。”

賀朗下掉yy和小號，轉而上大號。

邵燁帶著幫里的人在副本門口等他。

他們要推的是個十五到二十人的大本，賀朗進副本隊伍，數了數人頭，加上自己十九個人，還剩一個空位。

他私聊邵燁。

【好友】狼行：我再拉個人進隊伍。

【好友】夜黑風高：誰？不拖后就。

【好友】狼行：羊卷。

【好友】夜黑風高：裝備屬太低了吧，自保都難。

【好友】狼行：白金套裝。

【好友】夜黑風高：，你送的？[挑眉]

【好友】狼行：不是。我有這麼小氣？送過時的套裝？

【好友】夜黑風高：……

結束和邵燁的對話，賀朗找上同樣在團里的初選我我超甜。

【好友】狼行：你去長安接羊卷過來下本。

【好友】初選我我超甜：好嘞哥！

初選我我超甜火速趕往長安，并且在去長安的路上，從幫派里加了楊卷好友。

【好友】初選我我超甜：卷卷妹子你好！還記得我！

【好友】羊卷：記得。

楊卷努力在記憶力搜刮與對方有關的信息。

【好友】羊卷：你是甜妹。

【好友】初選我我超甜：……

【好友】初選我我超甜：不要我甜妹！我是男生！

【好友】羊卷：好哦。

【好友】初選我我超甜：我哥讓我來接你去打副本！

楊卷猜測他說的“我哥”，應該就是指夜黑風高。

【好友】羊卷：他不是下線了嗎？

【好友】初選我我超甜：他下了小號，然后上大號了！小號打本輸出不夠。

【好友】羊卷：哦。

楊卷本來都準備下線，見初選我我超甜過來找自己，就跟對方過去了。

夜黑風高拉他進團的時候，初選我我超甜十分自覺地在隊伍頻道解釋。

【隊伍】初選我我超甜：剛好還有多余的空位，我拉卷卷妹子來練練作，各位兄弟姐妹們不介意吧！[叩謝]

【隊伍】芒果千層：甜妹和卷卷關系真好！甜妹，不愧是你，大家的好閨o3o

【隊伍】初選我我超甜：你才是好閨，你全家都是好閨[掀桌]

【隊伍】你算哪塊小餅干：歡迎卷卷[鼓掌]

【隊伍】千里來相送：歡迎卷卷，又見面了[鼓掌]

【隊伍】隔壁老趙：歡迎卷卷[鼓掌]沒來嗎？

【隊伍】夜黑風高：去洗澡了。

大家對初選我我超甜的說辭深信不疑。

進副本的時候，楊卷想和夜黑風高說話，卻發現自己沒加他大號的好友。

他走隊伍的中間，一直都在留意夜黑風高的向。

賀朗也走在隊伍中間，一直都在留意他的向。

大部隊走到岔路口就停了下來。

他們面前有三條路，左右兩條路是死胡同，但也需要過去清小怪，中間那條路才是正確的路。

【隊伍】狼行：我們兵分兩路，清完小怪再回這里集合。來九個人跟我走左邊，剩下的人跟夜黑走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