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個。

唐陌冷靜地說：“暫時假定兩個小時為一個白天，謠里說，三天三夜不說話，小孩三天后也會死。所以……這個‘晚上’，推定也是兩個小時，在‘晚上’的時候，惡魔會出來燒書架。”

接下來的時間里，唐陌和神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那黑漆漆的二十三個書架。

雖然知道游戲止暴力，但是這種未知的恐懼席卷著兩人，他們不敢放松地握著防，算是一種心理安。

然而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也沒有看到火燒書架的場景。

神：“真的有惡魔嗎？”

唐陌抿了，目在神上轉了轉：“應該有。”

“那他怎麼還沒有燒書架？”

唐陌靠在服務臺的桌子上，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有燒書架。”

神沒聽明白他這句話，唐陌卻已經轉過頭，握防看著神，目幽深：“陳先生，你覺得為什麼惡魔到現在都沒有燒……”

“轟！”

巨大的炸聲在圖書館里猛然響起。

唐陌睜大了眼睛看向那炸響起的地方，只見剎那間，火滔天，熊熊烈火將第七排書架吞噬。巨大的火焰在圖書館里顯得無比恐怖，火照亮了一切。唐陌和神至始至終都盯著那里，可是直到火焰熄滅，他們都沒有看到有人從那里出現。

第二個白天，小孩又背著那個米妮書包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

“你們還沒有找到我的書？媽媽今天去鼴鼠叔叔家做客，我好不容易瞞住了，還沒有發現我的書被走了。我瞞不過媽媽的，一定會發現的，你們什麼時候能幫我找到書？”

唐陌的臉有點蒼白，他了太：“你今天有想起什麼關于那本書的線索嗎？”

小孩很不滿地說：“我說過啦，我不記得我不記得不我記得啦！”

唐陌提醒道：“這是第二個白天了。”

這句話一落下，小孩沒再說話，但唐陌能覺到在這一層又一層的馬賽克之下，小孩應該用很古怪的眼神在看自己。說：“你是天使，你看過那麼多書，你當然知道那本書啦。我又不是天使，我最討厭看書了，我怎麼會知道一本書的線索。明明你才知道！”

“叮咚！天使獲得提示二‘來自馬賽克的鄙視’。”

唐陌：“……”

作者有話要說： 唐陌：我真的不能打死嗎！！！

第五章 唐陌：這不是找到了？

馬賽克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的提示卻一個比一個奇怪。

唐陌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要打死馬賽克小孩的。

現在是“白天”，惡魔消失，天使可以隨便走。已經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待了幾個小時，唐陌和神都不再那麼張忐忑。兩人拿著防走到那個被燒毀的書架旁，唐陌蹲下來仔細看了看被燒灰燼的書架。

圖書館三樓一共有二十三個書架，這一次被燒的是從服務臺往前數第九個書架。

這是I類書架，上面放的大多是地理方面的書籍，包涵了國外的旅游書、地理學書，還有一些宗教學的書籍，現在它們全部被燒了灰燼。木頭書架被燒了木炭，黑黝黝地躺在地上，那些書卻堆了黑灰小山。唐陌出手，了這些黑灰。

“不燙。”

神看向他：“不燙？”

唐陌點頭：“嗯，雖然按照聲的說法，距離這個書架被燒毀已經過去了一整夜，不燙也是有可能的。但對于我們自己的時間流速來說，才過去半個小時。且不說半個小時是怎麼把這麼大一個書架和上面一萬多本書燒得干干凈凈的，就說這些余灰竟然不燙……人類的常識已經無法解釋了。”

神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惡魔燒的，當然無法用科學解釋了。”

發生在他們上的事本就超出理論科學的范疇，再多發生幾件也是虱子多了不怕。

神很明顯更關心找書的問題，他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剛才小孩說的話，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丟掉的書是天使知道的？唐陌，你有什麼知道的書嗎？”頓了頓，神又補充道：“我知道的書太多了，我在你們圖書館看了快一年書了，哪本書我都看了一眼。”

唐陌倒是不怎麼急：“三樓的進書項目一直是由我負責的，我知道的肯定比你更多。”

神看他這樣，頭上下豆大的汗珠：“那可怎麼辦？這都第二天了。”

唐陌沒回答神的話，他繞著這堆黑灰走了一圈。神里不停地念叨著，他把小孩出現時說過的話大致回憶了一番，卻沒找到任何決定的證據，他急道：“唐陌，這可怎麼辦啊！”

“別急。”唐陌蹲在書架灰燼前，抬起頭看向神。窗外的“”照在他的臉上，他微微一笑，道：“現在更重要的是……惡魔為什麼要燒毀這個書架？”

神一下子愣住。

二十三個書架，按常理來說，惡魔燒對書的概率是二十三分之三。前提是天使沒有提前找到書。

神想了想，解釋道：“那個聲說惡魔記不得自己把書藏在哪個書架里了，所以他應該是隨便燒的吧。”

唐陌隨意道：“或許吧。”

神雙手進頭發里：“我們還是趕找書吧，再找不到，真的會完蛋的吧。我最近看的書都在這個書架和……”頓了頓，神臉有點難看，“和這個被燒毀的書架里。唐陌，你呢？”

唐陌站起：“我看的書太多了，每天我都要整理一下你們放的書。”

神神凝重。他一會兒看看旁邊書架上的書，一邊看看地上的灰燼。他好像一個真的神經病，口中嘀咕個不停，重復的都是小孩說過的話。

其實換做其他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況，見識了這麼多鬼神一樣的事，被神經病也是有可能的。

唐陌將手進灰燼里，捧了一堆灰出來。他轉首看了來回踱步的神一眼，過了片刻，忽然想起來：“我最近倒是有整理過幾個書架。大概是三天前，主任讓我整理了一下H類書架。”

神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他看向唐陌：“三天前？時間這麼近，說不定就是這里了！”

可是兩人走到H類書架面前，又傻了眼。

“H類書架上有一萬兩千多本書。”唐陌大概說了個數字。

神冷靜地問道：“什麼樣算是找到書？如果我們把H類書架上的書全部取出來，只要取出其中正確的那一本，會不會就算是找到書了？”

這倒是游戲規則沒有介紹的。游戲只說天使白天可以得到一個提示，惡魔晚上可以燒書。如果直接找出正確的那一本書給馬賽克，想必是肯定可以完任務的。但如果僅僅是把正確的書從書架里取出來，會不會也算作是功？

唐陌也沒想到這個方案，他道：“一萬多本書，如果我們抓時間，兩個小時或許可以把這些書全部從書架里取出來一次。”

說干就干。

神神激地快速取書，唐陌也老老實實地取書。他們分為兩路，在書架的兩側各自完任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然而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唐陌剛剛取出一本清代歷史書籍，他再想去下一本書，卻發現怎麼也無法將這本書從書架里取出來。

眼前是一片黑暗，神驚恐地說：“我拿不出書了。”

唐陌抿住：“我也拿不出。”

兩人著書架，一路走回了服務臺，將那盞唯一可以打開的臺燈點亮。

幽暗昏黃的線里，唐陌和神靠著桌子坐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H類書架的方向。他們此刻本看不見黑暗里的任何東西，但他們知道，兩個小時，有一個書架將會被燒毀。那時候火沖天，他們能清晰地看見圖書館里的一切。

在這樣張抑的時候，時間過得極其緩慢，度秒如年。

神的雙眼里布滿了，他好像三天沒有睡過覺的流浪漢，干裂，頭發上都是雪花般的頭皮屑。唯獨那雙手洗得十分干凈，指甲也修剪得很好，仿佛是為了保住主人最后的尊嚴。

第二個夜晚，是正常時間的23點52分至次日的1點52分。圖書館墻壁上時鐘的時針啪嗒一聲，走到了零點整的位置。

“我們也算認識一年了吧。”

神猛地轉過頭，好像驚的小，一有風吹草就看向發出響的地方。

過了很久，神繃的后背放輕松，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低頭看向被燈照亮的地面邊緣，輕輕地說了一句：“還有三十多天，就一年了。”

唐陌的目依舊看著黑暗，角勾起，說道：“你的借書卡是一年期限，可惜看現在這個況，或許你以后用不上它了。不過我們圖書館三樓的神學、宗教學的書，你應該已經看完了吧？”

“還差一點，本來過兩天就能看完了。”

“那真是可惜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良久，神說：“我知道你們經常在背后說我是個神經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以前你們不相信我，覺得我天天說這些就是個瘋子。但是今天我們到的這個，你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嗎？”

唐陌沉默了片刻：“無法解釋。”

神道：“就是嘛。神是真的會降臨的，神之時代已經來臨了。我們的先知，我們的圣師，他從未拋棄過我們。那些黑塔來到地球，它們就是真正的上帝之顯示者。你和我都已經被它選中。它曾經是耶穌，曾經是釋迦尼，它現在顯示為黑塔。我們有機會為它的十二門徒，跟著它，我們就能得到真正的救贖。”

唐陌笑道：“那你還怕它？”

神：“……”

把天聊死說的就是這種況了。

神既然認為現在他們所面對的是由黑塔——也就是他心中的上帝之顯示者所給予的，那他為什麼還害怕？他應該甘之如飴啊。

兩人沒再聊天，幸好這個“夜晚”也不算長。等到最后黑夜的十分鐘，轟的一聲巨響，一座書架燃起熊熊大火，將圖書館的天花板映照得通紅。

唐陌雙眸一。

神也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驚恐道：“是H類書架！那是H類書架！！！”

第三個白天，小孩換了一件黑的小子，一蹦一跳地從書架深跑出來。這次沒有背小書包，而是提了一個小籃子，里面放了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當走過那兩個被燒毀的書架旁時，連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地跑到了唐陌和神面前。

馬賽克生氣地哼了一聲：“我的書呢？”

唐陌沒回答，反而問：“你今天不用上學嗎？”

小孩的表被藏在厚厚的馬賽克下，但是雀躍高興的聲音卻暴了此刻激的心：“今天要去秋游。我最喜歡秋游了，廣袤的草原上，有小綿羊、小白兔、小袋鼠。它們有那麼大，那麼那麼大。”小孩張開雙臂，費盡全力地比劃出一個大小。咽了口口水：“小綿羊的大最好吃了，小白兔的眼睛好像糖球，小袋鼠很難吃，但媽媽喜歡，我要幫烤一點帶回去。”

神本來就臉慘白，聽了小孩的話，更是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