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姍姍？”

“是來找姍姍的？”

唐陌正覺奇怪, 卻見一個一米六的短發小姑娘從學生中走了出來, 臉上沒什麼表, 冷冷地看著唐陌, 說：“我就是陳姍姍。市北理初一只有我這個名字, 你找我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居然這麼巧？！

黎文也很驚訝：“沒想到你找的是姍姍啊。你要是早告訴我名字，我早就找到了。”

唐陌低頭看著這個十分冷靜的小姑娘, 道：“我和你爸爸是朋友。你爸爸陳方知，我在蘇州圖書館工作，他經常去我那兒看書。他請我替他來上海看看你，確認你的安全。”

“我爸爸確實這個。你有證據證明你認識他嗎？”

“姍姍？”黎文和李老師都皺了眉。黎文一直相信唐陌，對他毫不懷疑。李老師聽了唐陌的話，也覺得他很可信。但姍姍還在懷疑他？

唐陌笑了，看著小姑娘的目里多了一認真：“你爸爸高大約一米七五，失業快一年了。他和我說過，他的父親、你的爺爺是個醫生，他本人是個狂熱的宗教份子。對了，你爸爸手腕上好像一直戴著一串紅瑪瑙石手鏈。”頓了頓，唐陌笑道：“這樣只能證明我確實認識你爸爸，但還是不能證明我來找你只是為了完他的心愿，沒有其他意圖。”

“是心愿，還是……愿？”

唐陌邊的笑容變淡，他不再笑：“是愿。”

小姑娘的表松了一瞬，猛地轉過，回到學生中間：“我相信你了。”

黎文松了口氣：“搞這麼復雜干什麼嘛。我之前就已經說了，我是在蘇州到上海的高速路上到唐陌的，他要真是壞人，也沒必要大老遠地跑到另一個城市來害一個不認識的初中生吧。蘇州還不夠他禍害的？他真不是渡客。”

唐陌：“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

李老師：“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趙子昂，你和劉晨辛苦一下，把陷阱復原。我們去里面說話。”

名趙子昂的小胖子點點頭，和另一個高個子男生留在校門口，復原剛剛被玻璃碎渣到的深坑陷阱。唐陌跟著李老師往學校里面走。

走在高大的杉木樹下，李老師解釋道：“抱歉，我們真的害怕你是壞人，是渡客。我們不敢冒一點險。現在這個時間是最危險的時間，你正好在這個時候來學校，我們很難確定你的份。寧可錯殺，也不敢放進來一個。”

唐陌點頭：“深夜11點到凌晨2點，人的深度睡眠時間，這個時間確實是一天中最危險的時間，如果有人想襲最可能選擇這個時間。”

一個初中生道：“你和姍姍說的一樣誒。”

唐陌看了學生中央的短發小姑娘一眼。

除了留在校門口的兩個男生和陳姍姍，跟他們一起走進學校的還有一個生和一個小男生。陳姍姍低著頭沒說話，那個男生和另一個生則一直安。無論如何，唐陌剛才告訴了陳姍姍的父親已經死了。雖然這個小姑娘沒有哭，但畢竟還小，沒法完全掩飾自己的難過。

李老師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擔心有人趁天黑進學校襲，甚至殺人。我們市北理學生和老師加起來一共有一千多人，那天黑塔說游戲正式開始后，我們學校消失了大部分人，僅剩下兩個老師和十六個學生。”

唐陌問道：“其他人在哪兒？”

李老師聲音干：“他們就在這兒。”

眾人已經走到了育館，李老師推門進去，唐陌一個抬頭，目瞬間滯住。

育館走廊的地面上，整齊地擺放著六尸，有人用外套蓋住了他們的臉。其中三尸材矮弱瘦小，一看就知道是孩子，還有三尸個頭在一米七以上。他們安安靜靜地躺在冰涼的瓷磚上，月過走廊盡頭的落地窗照進來，寒冷刺骨。

李老師的聲音有一些沙啞：“我們學生太多，老師只有兩個人。十六個學生，住的地方都不一樣，有近有遠，不可能把他們各自送回家。前天早上游戲正式開始后，我和王老師就決定，在學校里安心等家長來接他們的孩子。如果他們的家長沒有消失，我相信一定會來接孩子，我們盲目地送回家反而可能和家長錯過。如果消失了，那我們就一起過，度過這個難關。最后有五個家長來接走了他們的孩子，還有十一個孩子沒有家長來接。”

唐陌看著地上的六尸，了手指。他轉過頭：“他們怎麼死的？”很明顯這不是被黑塔抹滅的，有個孩子的尸上布滿了刀痕，是被人用刀砍死的。

李老師瞬間紅了眼睛，憤怒道：“是那群渡客！”

黎文也同仇敵愾：“唐陌，今天白天我們所有人都被傳送進了黑塔，參加攻塔游戲，市北理的老師學生也不例外。游戲結束時只有兩個孩子沒回得來，回來了九個孩子，還有那位王老師。其中有三個孩子被傳送到了同一個游戲里，那個游戲一共有六個玩家，除了他們，還有三個大人。三個大人里，有兩個渡客！那三個孩子都只是普通的預備役，他們在游戲里只求生存，但沒想到，其中一個孩子意外完了一個支線任務，被獎勵了一大火柴。”

唐陌一驚：“大火柴？！”

黎文點點頭：“沒錯，和你那大火柴一模一樣。”

李老師給學生們示意，高個子男生走到育館的材室里，拿出了一巨型火柴。巨大的紅火柴頭，悉的木頭火柴柄。唐陌接過火柴觀察了一番：“確實和我那火柴一模一樣。那個孩子見過馬賽克？他完了馬賽克發布的任務？”

黎文搖頭：“我不知道。那孩子已經死了，就躺在那里。”

唐陌收集了錢三坤的異能“我比主角就差一塊靈田”，他的使用限制是一次異能，即僅可以將同一種無生命收。唐陌拿著大火柴，發現自己可以隨時把這大火柴收進，再次化為紋。但他沒有那麼做，把大火柴還給了那個小男生。

小男生接過大火柴，眼睛紅紅的，落下一滴眼淚，他快速地抹去：“這火柴是王超的，他們三個人都死了，都被那些渡客殺了。王超死前告訴過我，他獲得這大火柴后，一個渡客就他出來，那個渡客看得出來，這肯定是個寶貝。其實如果他一定想要，王超肯定也會給他，王超膽子很小，我們以前都喜歡開他玩笑，說他比生還膽小。但是……但是……”

小男生難過得哽咽著：“但是在游戲里，王超還沒來得及做出選擇，那個怪就說它發現了渡客，它要吃了渡客。如果不把渡客出來，它就把王超他們一個個吃掉。”

黎文：“和我們的況一樣，他們也面對了這種景。但是那三個大人里，有兩個人是渡客。他們兩個人一致決定把小孩子先出去，最后一個大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應，反正怪決定開始吃三個孩子了。那個王超的孩子因為害怕就隨便指了一下，說其中一個大人是渡客。那怪說大人多，就扭頭去吃對方，結果還真是渡客……”

唐陌：“湊巧指到的？”

“是啊，那三個孩子當時害怕極了，只是不想被吃掉，就隨便指了一個。那個人之前一直說要把王超出去，所以王超才會指認他。沒想到居然指對人了。”

“那怪把渡客吃掉了？”

李老師咬牙齒：“它為什麼沒把那個渡客吃掉！王超說，那個怪才吃掉渡客的一只胳膊，攻塔游戲就突然結束了。他們六個人都沒死，都離開了游戲。本來我們以為事就這樣結束了，準備慶祝大家都從黑塔游戲里活了下來，沒想到那兩個渡客認出了我們市北理的校服，半個小時后來攻擊學校。他們還找了三個渡客，一共五個渡客，來襲擊這群孩子！”

小男生紅著眼睛：“他們說要殺了王超，還要我們出大火柴。我們起初不愿意出大火柴，那是王超自己努力得到的獎勵，憑什麼給他們。但是他們五個都有異能，太厲害了，殺了我們中的一個人，我們決定把大火柴給他們，可他們不只要火柴。那個斷了手臂的渡客說……說他要王超給他的手臂償命！我們不可能答應，他們一共進攻了兩次，我們殺了兩個渡客，但是王超他們……還有王老師……王老師全死了……”

李老師帶唐陌去了育館的廁所，地上橫躺著兩尸。

除了陳姍姍，那兩個初中生一看到這兩尸，頓時紅了眼，撲上去不停地踩踏他們的臉。

李老師道：“現在的事已經不是給不給火柴這麼簡單了。他們死了兩個人，我們死了這麼多孩子，還有王老師……不殺了他們，我們哪里肯罷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這種恨極了的話從兩個孩子的口中說出來，十分刺耳。

唐陌并不想安這兩個孩子，勸他們放下仇恨。

現在這個世界不再是曾經那個和平世界，誰也無法永遠保護這些孩子，能保護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這個世界太過殘忍，十五歲已經不小了，或許該提前學會長大。

世界上一直存在那樣的惡人，許多地方戰火從未停息。只是以前的華夏太和平，有很多人犧牲自己保護大家。現在惡人們出了爪牙，唯一能做的就是鏟除惡人，保護自己。

唐陌到了久違的怒火，他深呼吸，恢復平靜。他看了眼育館墻壁上的時鐘。“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一共有五個渡客，你們殺死了兩個，還剩下三個。如果他們夠聰明，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襲學校了。但為保證安全，還得派人守著門口。“

李老師說：“我們剩下來的六個人里，喬菲菲和趙子昂是正式玩家，他們都擁有異能，力也比我們這些預備役好。趙子昂現在守在門口。”

唐陌：“你們都知道什麼是正式玩家，什麼是預備役和渡客了？”他以為只有大鼴鼠說過這些。

一直沒說過話的陳姍姍開口道：“今天我們十三個人一共進了六個不同的游戲，游戲各不相同，但有一個共同點，這六個游戲里的黑塔怪都有向玩家告知三種玩家份，不過它們沒解釋這三種份意味著什麼，是黎文哥哥告訴我們，我們才明白這三種份的意思。當然，在今天以前我們其實已經知道有正式玩家和預備役兩種份。”

“怎麼知道的？”唐陌詫異道。

一直躲在后面的另一個小生站了出來：“是我。我是正式玩家，我的異能不像趙子昂那樣有用，我只能看到別人的份。”

唐陌一愣：“你能看出別人的份？”

小姑娘點點頭：“對。在我的眼里，每個人的頭頂都懸浮著文字。游戲正式開始后，我看到趙子昂的頭上懸浮著‘正式玩家’四個字，李老師、姍姍他們的頭上是‘預備役’三個字。但是我的異能一天只能使用五次，只能看到五個人的份。看完五個人，其他人頭頂的字會變馬賽克。”

唐陌道：“那你剛才在校門口，沒看出我的份？”

小姑娘搖搖頭：“好奇怪，我明明今天還沒用過異能，但是卻看不清你的份。你的頭頂也是馬賽克。”

唐陌想了想：“你這個異能需要什麼發條件嗎？”

“沒有，我直接就能看到。”

唐陌：“你一下我的手，看看能不能發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