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今天一天靠禮賺的錢，比他過去20多年的人生加起來還要多。

最終，聞溪沒有陪蒼狼熬到凌晨，打完11點多的那把就下播了。

他沒忘記和Momo的約定，剛下播便把自己的扣扣號發了過去。

原以為這個點Momo已經睡了，所以聞溪發完那個扣扣號是打算直接關電腦睡覺的。

沒想到他那條消息剛發出去，還沒來得及關電腦就收到了一個人的好友申請，昵稱是“莫莫”。

——可不就是Momo？

聞溪有些驚訝地加了他。

聞溪：還沒睡？

莫莫：等你下播呢。

聞溪：……干嘛要等我下播？

莫莫：睡不著，順便等。

聞溪：好吧。

莫莫：所以，想好去哪兒吃了麼？

聞溪想了想，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然后想到既然是對方請客，那還是由對方決定吧。

聞溪：你決定，我都可以。

莫莫：你住哪兒？

聞溪：S市。

莫莫：好巧，我也是，我P區。

聞溪：我H區。

莫莫：那這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開車來接你。

聞溪：好……我除了直播時間，其他時間都有空。

莫莫：那今晚。

聞溪：？？？

莫莫：你說的都有空（笑）

莫莫：開個玩笑，明天吧。

莫莫：明天10點半來接你，12點前把你送回家。

聞溪：好。

除了“好”，聞溪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覺得對方好有行力，決定了什麼就會去做什麼，這種果斷是他一輩子也學不會的。

現實里的聞溪是個很猶豫、很被的人，上班那段時間沒被老板和同事牽著鼻子走。

知道他好欺負后，老板變本加厲地榨，同事肆無忌憚地使喚。

所以他辭職，并不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崗位被掉。

選擇直播，也并不完全是因為心來。

歸結底，是他自己不想上班了。

聞溪猶豫被，不代表他喜歡人擺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和Momo互非但不讓他反，反而讓他有種很舒服的覺。

雖然日常迷，但是不可否認，他有點樂在其中。

明明Momo也像他的老板和同事一樣——強勢、有主見、有決斷力、雷厲風行。

可Momo從來沒有強地他做過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不僅如此，還一直在有意無意地保護他，向他示好。

哪怕知道他這麼做可能就是想慫恿他打職業……

——完了，聞溪這會兒是真的有點搖，有那麼一瞬間居然認真考慮了一下打職業的事。

就在這時，Momo又給他發了條消息。

莫莫：地址和手機號給我，明天到了打你電話。

聞溪沒有遲疑，把自己住的地址和手機號一口氣全發了過去。

莫辰收到回復后，微微一愣。

他讓聞溪把地址發給他，指的是接送的地址，沒想到聞溪直接把自己住的地址發給他了。

這危機意識……

莫辰無奈一笑，回應了這麼一句話：收到了，早點睡。還有，以后不要隨便把住的地址給陌生人，乖。

他發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在床上了。

發完這句話，直接按黑手機屏幕，把手機往床邊的沙發上一扔，倒頭就睡。

聞溪卻是看著那個“乖”，一陣暈頭轉向，手指在鍵盤上踟躕了半天都沒能打出一句完整的回復。

這人……這人，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最終，他回了一個兔子在賭氣的表包，以示自己的不滿！

*

第二天，聞溪是9點左右醒的。

他設了三個鬧鐘才把自己鬧起來。

醒來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臉，也不是下樓買早餐，而是打開柜挑了半天的服。

挑的時候興致，挑完卻是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怎麼回事！怎麼搞得跟去約會一樣！

不就是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網友面基麼！

心里鄙視著，聞溪還是把自己挑好的服細心熨燙了一下，然后直接去洗了個澡。

他跟莫辰約的10點半，可他10點的時候就開始拿著手機坐立不安。

10點半的時候，莫辰準時給他打了個電話：“我到樓下了，你好了嗎？”

這是聞溪第一次通過電話聽到莫辰的聲音，和在游戲里聽到的覺完全不同，像是在他耳朵上說的，讓他起了一的皮疙瘩，然后心跳莫名有些不穩。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啊……我，我好了，馬上下來。”

回應之前明明做足了心理準備，沒想到開口的那一瞬間，舌頭還是打結了。

聞溪有些窘迫，莫辰卻沒有在意：“好，等你。”

他說完這三個字，直接掛斷了電話。

聞溪放下手機，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又在鏡子前面照了半天，確定自己的形象沒什麼問題后，拿上手機和鑰匙出了門。

停在聞溪樓下的是一輛通黑的車，被得很亮。

聞溪走到車前猶豫了一下，不太敢上去，主要是不確定車里的人是不是Momo。

好在莫辰沒有讓他太為難，注意到他后，立刻把車窗搖了下來：“Wency？”

聽到聲音，聞溪愣了愣，下意識地抬眸，就這麼跟車里的人對視上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穿著一黑的休閑裝，寬松的服上印著一只卡通大白熊，打扮得一點也不正式。

可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擋他的值給人帶來的震撼。

好帥一男的，跟個明星似的。

——這是聞溪對莫辰的第一印象。

與此同時，第一次見到聞溪的莫辰，忍不住牽了下角——果然跟聲音一樣，好可一男的。

“上來吧。”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氣。

本就充滿磁的嗓音，被溫熏染之后，得人連骨頭都要化掉。

聞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車，只知道上車后，他的就有種麻的覺，讓他很擔心自己等會兒還能不能下車。

他有些焦慮地看看前面，看看窗外，看看反鏡……最終，視線不由自生地落在前面的后視鏡上。

確切地說，他看的是后視鏡里的人。

聞溪不敢直接去打量莫辰的臉，只能通過后視鏡打量。

莫辰的臉真的是相當好看了，臉頰的弧度就像上帝親手打造的藝品，讓聞溪自愧不如。

不過莫辰的頭發有點長，還是微卷的。

不說凌吧，就是看著有點隨意，倒是跟他這比較休閑的服相得益彰。

相比之下，聞溪突然覺得自己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樣子有點蠢……

莫辰一開始可能是因為開車開得太專注，沒說話，等把車開上高架后，他主挑起話題：“在上大學？”

“沒，畢業了。”聞溪乖乖回應。

莫辰：“哦……可你看起來很年輕。”

聞溪：“呃，大學畢業就算老了麼？”

莫辰笑了一聲：“沒，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像大一的——我以為你比我小。”

聞溪：？？？

好的，聞溪知道莫辰比自己小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下：“你大學？”

莫辰“嗯”了一聲。

他沒說他現在在休學打職業。

意識到不能再談跟年齡有關的話題后，莫辰果斷換了個話題：“畢業后就開始直播了？”

“那倒不是……我畢業后工作了一段時間，因為一些原因辭職了，然后開始的直播。”

聞溪不擅長撒謊，所以基本是莫辰問什麼他都如實回答。

莫辰：“SGH玩多久了？”

聞溪：“就……兩天。”

莫辰：？？？

這個答案真的是驚到莫辰了。

他看聞溪的一些作和走位，猜到他剛接SGH不久，這也是為什麼他覺得聞溪潛力很大，做夢都想把他騙進自己的戰隊。

可是，他以為的“不久”，不說半年，至一個月有吧？

結果……兩天？

“那你很厲害。”這一刻，莫辰真心覺得自己遇到了寶藏，“考慮打職業麼？”

聞溪：“……”

聞溪有些無語——這人果然還是想慫恿他去打職業。

還在車上呢就原形畢了……

對此，他的回答當然是：“暫時不考慮。”

莫辰：“一樣是打游戲。”

聞溪：“直播比較輕松……”

其實是想通過直播致富……

“好吧。”莫辰也沒強求，慫恿了兩句無果后，果斷說起別的，“SGH第16屆職業聯賽就要開始了，兩周后是國選拔賽。”頓了頓，“你會看麼？”

聞溪：“呃，會的。”

打職業，聞溪暫時不考慮，但這不影響他看聯賽。

他好歹是個技流主播，哪怕不打職業，還是得找時間提升自己的技。

所以，不管怎樣，聯賽他會看的，槍也會練的。

兩人接下來的話題，基本都離不開職業聯賽。

聽起來好像是莫辰在安利聞溪去看，可聞溪明顯覺到，這人就是在明里暗里地給他科普和職業聯賽有關的一切，然后……繼續慫恿他打職業。

果然，到地方停車的時候，莫辰看似漫不經心地總結了一句：“職業聯賽很好玩的，考慮一下？”

聞溪：“……不了，謝謝。”

*

吃飯的地方，莫辰早上就預訂好了，他訂了個溫馨的小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