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產生第三方人、第四方人……

第一方人：罵Mac

第二方人：罵第一方人

第三方人：罵第一方人和第二方人

第四方人：罵以上三方人

一時間，四方人士罵得不可開，鄙之語滿屏飛，管理員刪除彈幕言封號忙到飛起。

艾哲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硝煙彌漫的景象，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有些嚴肅的語氣說了句：“這里沒有Mac，不要提他。”

他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有些敏的彈幕一下子反應過來：【你不是說你也不知道Momo的大號是誰嗎？怎麼就敢肯定他不是Mac？】

“欸你們有些人是不是有病？證據不足還非要讓人贊同你們的想法？”

艾哲的脾氣不一定好，但他的忍耐力一向很好，懟人一般都是開玩笑，幾乎沒有真實地懟過人，更不用說懟自己的水友。

可問題涉及Mac，他突然就不淡定了：“我也覺得他的風格像Mac，我說什麼了嗎？我沒說，就是因為我知道證據不足，說不定他是Mac的呢？說不定他是Mac的兒子呢？我要是有足夠的證據早把他錘死了。沒證據，說服不了所有人，強行按頭你們所有人相信，不相信就罵到你們相信？我有病嗎？”

主播發言，本就比彈幕更有力量，再加上艾哲選擇的角度很好，功讓一部分人無言以對。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杠繼續開杠，立刻被管理員贈送了一套24小時言套餐。

因為艾哲說這段話的時候沒有閉麥，所以隊伍里的其他人也能聽到他的聲音。

比愣了一下后，遲疑著問他：“怎麼了？”

聞溪則是一頭霧水：“Mac是誰？”

“沒，就是有人覺得Momo這風格像Mac。”艾哲說著，立刻切換到輕松的語氣，“哎呀Mac嘛，大家都懂的啦，ID出現在哪里，哪里就會掀起一陣腥風雨。”

聽完這段話，聞溪還是不知道Mac是誰，但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了。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事關莫辰，莫辰怎麼一句話都沒說？不會又把豬他們屏蔽掉了吧？

“Momo，你語音還開著麼？”聞溪試探著問了句。

“開著。”莫辰幾乎是秒回，然后平靜地提醒了聞溪一句，“我16個人頭了。”

聞溪：！！！

就在艾哲說那段話的時候，莫辰又拿了兩個人頭，現在總共16個人頭。

而聞溪手里的人頭是19個——只相差3個！

聞溪慌忙去看屏幕右上角，顯示的剩余人數是6。

也就是說，如果莫辰能把除了他們以外，剩下的4個人全部殺掉，就能反超他贏下賭約！

或許正因為到了聞溪的張，他直播間的氛圍還算和諧。

偶爾有人冒出來一句【Momo是不是Mac？】，竟沒有半個人搭理，任由他這條彈幕從屏幕上劃過，帶不走半片云彩。

比在艾哲陣亡后，一開始就選的聞溪視角，這會兒聽了艾哲的話，更不敢把視角切換到Momo那邊了。

而艾哲，依然堅持看著Momo視角。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現在換視角，勢必會有大片彈幕冒出來說他是“心虛”，是“默認”，到那時，無論他再說什麼都會有種蓋彌彰的覺。

他不是不想保護Mac，恰恰相反，正因為太想保護，所以只能如此。

可讓他恨鐵不鋼的是……大哥，我都這麼努力地幫你了，你自己能不能爭點氣啊！

能不能放個水！

能不能來點令人驚嘆的作！

能不能別再槍槍頭秀技了？！

臥槽500米一槍頭！帥……呸！

艾哲現在的心真的是相當微妙了，頗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既視。

他算是看出來了，如果Momo真是Mac，這人沒有任何要掩飾自己份的意思——冒著掉馬的風險，坦地用著自己的全力，只為贏下和聞溪的賭約。

關乎一生的名譽和一個隨口定下的賭約哪個比較重要？

正常人都能做出一個合乎常理的選擇才對。

艾哲一開始還覺得Momo是在跟聞溪鬧著玩，可現在他真的有點不確定——這人不會真喜歡上聞溪了吧？

而這會兒，聞溪本顧不上想那麼多，因為他明顯覺到，自己有點跟不上莫辰的節奏了。

倒不如說，莫辰開始配合他的節奏。

他想誰，莫辰的槍就會提前往哪兒指，并且每一次都能比他先干掉目標。

弓的速本來就沒狙擊槍快，再加上冷卻時間長，讓聞溪在最后的幾分鐘里打得特別難。

他眼睜睜地看著莫辰手上的人頭數從16個打到18個再到19個——跟他持平了！

【啊啊啊啊啊溪溪加油啊！】

【臥槽你們別再發彈幕影響溪神了！】

這會兒真的是，聞溪張，彈幕比他還張，連早就陣亡的艾哲和比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在所有人張的視線中，被聞溪和莫辰同時盯住的那個小可憐突然丟了個雷出來，丟在自己腳下……

聞溪：！！！

彈幕：【？！】

艾哲：“臥槽不會吧！”

聞溪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丟出來的雷，下一秒才反應過來，朝他了一箭，可在出這一箭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一聲槍響和一聲子彈打在什麼東西上的聲音？

【Survivor因手榴彈陣亡，剩余人數1。】

隨著這條擊殺提示，聞溪的屏幕上出現了“YOU WIN”的字樣，而他拿到的人頭數也因此定格在了19。

他嘆了口氣，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那就是平……”

莫辰：“我贏了。”

聞溪：？？？

莫辰：“我20個人頭。”

“呃，你不是……”聞溪剛想說“你不是也沒搶到最后那個人頭？”，可話還沒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什麼，重新去看右上角的擊殺提示。

【Survivor因手榴彈陣亡，剩余人數1。】

——剩余人數1！

再往前看。

【Momo用手槍擊殺了Momo，剩余人數2。】

聞溪：“………………”

SGH這款游戲里有個至今都沒修復，以后估計也不會修復的bug，就是隊友和自己的人頭也算人頭。

另外，有個方故意設置的小彩蛋是——子彈打在特定的上會反彈，其中就有個“中國玻璃”的東西。

艾哲看的是Momo視角，所以他清楚地看到，當Momo用狙擊槍瞄到對方扔雷后，果斷換手槍往邊的玻璃上開了一槍，結果就是，子彈反彈回來把他自己打死了……

“你……”聞溪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莫辰了。

而在他組織好語言之前，艾哲已經先一步嚎起來：“你踏馬……為了個賭約也太拼了吧！要不要這樣！”

莫辰不以為意：“我能一槍他頭，但這個距離只能擊倒，只要最后一擊不是我完的人頭就不是我的，還不如保險一點把自己崩了——我們賭的是誰拿的人頭更多，又沒賭誰能活到最后。”

聞溪：“……”

艾哲：“你……就為了個賭約至于嗎？！”

莫辰：“要看跟誰賭的。”

艾哲：“神經病啊！”

聞溪已經無語了。

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是他輸了。

不過這個時候，更讓他驚訝的是——原來莫辰沒有屏蔽艾哲的聲音麼？那為什麼艾哲先前說那段話的時候，莫辰一聲沒吭，甚至連一句簡單的不能簡單的“我不是Mac”都沒說……

聞溪覺得他可能知道了什麼？

艾哲顯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還在為莫辰的舉震驚：“你踏馬究竟想讓我溪干什麼？！”

莫辰：“你這麼激做什麼？”

艾哲：“贏得那麼艱險，不對我溪干點什麼都說不過去！”

比：“噗……你到底啥立場？”

聞溪也是哭笑不得，覺得艾哲這個人太逗了。

而莫辰，始終都很淡定，仿佛自己沒被彈幕過馬，也沒干過自殺湊人頭這種作。

他非常淡定地說了句：“別一口一個我溪，聞溪又不是你家的。而且我賭之前就說了，不會讓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你這麼激做什麼？是上他了還是上我了？”

“草！”艾哲又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這麼無恥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我男神！

聞溪無奈地笑了一聲，開口：“行吧，愿賭服輸，你要我做什麼？”

莫辰幾乎是連思考的時間都省下，回應了一句：“唱首歌給我聽。”

聞溪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樣？”

莫辰笑了一聲：“嗯，這樣就夠了。”

【啊啊啊啊啊好甜好甜好甜！】

【啊啊啊我的心！】

【啊啊啊啊啊你們到底什麼時候結婚！】

一時間，彈幕全在尖，而且很神奇的，其中沒有夾雜半條和Mac有關的彈幕。

就連艾哲的直播間也都是清一的尖和祝福。

估計那群噴Mac的人都被Momo惡心走了吧——艾哲心想。

他暗暗松了口氣，可還是忍不住吐槽：“你費了那麼多功夫，為了贏賭約甚至不惜拿自己的人頭，踏馬只是為了聽我溪唱首歌？！”

但這回，莫辰沒再搭理他，自顧自地對聞溪說：“隨便你唱什麼。”

聞溪：“現在？”

莫辰：“不用，下播后唱給我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