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

寧老師慨地回答，作為一門新興學科，來授課之前他做好了經費不足的準備，沒想到才開學便有大企業主提供資助，這不比其他專業有前途多了。

下午上完課沈遲在教室中收拾東西，忽然瞥見門口多了道拔的影，年手上的作不放緩，慢吞吞收拾書。

可站在門外的人仍未離開。

教室中只有他和莫冬兩個人，著男人格外出的面容，莫冬不由得問：“他是你朋友？”

“算是吧。”

沈遲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和嚴雪宵的關系，直覺告訴他接得越多反而越陌生。

即便他的作如何慢，終于還是拉上了書包拉鏈，走到教室門口。

嚴雪宵遞來一個飯盒，辨認出是上次裝粥的盒子，年微微松了口氣，原來只是還東西。

他接過飯盒想走開，面前的男人卻沒，高大的軀背著在他臉上覆下影，下意識問：“還有其他事嗎？”

嚴雪宵語氣平靜：“請你吃飯。”

“不用。”他婉拒，“晚上還有課。”

然而話音剛剛落下，跟上來的莫冬疑地問：“晚上不是沒課嗎？”

紅頭發的年登時沉默，嚴雪宵接著說了時間地址，無形的迫令他無法拒絕，應了聲便匆匆回到宿舍。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沈遲打開新電腦登上直播，工資依然沒有發放，私底下藍恒解釋：“聽說是資金鏈出了問題，你要是缺錢的話，晚上要不要來打比賽？”

像是看出他的猶豫，藍恒勸：“下個月發工資都懸，雖然是沒什麼名氣的小比賽，但獎金積多，至能堅持到發工資那天。”

沈遲垂下眼答應了。

今晚的比賽是帝企鵝舉辦的小型活賽，由于獎金不高參加的大多是路人，他們是唯一支全主播隊，陣容可以稱得上是豪華。

帝企鵝的比賽直播間中，不人對常來打秋風的小貓隊已經眼了。

「小貓隊又來了」

「四千塊的獎金也要爭？本來以為小貓直播發不出工資是開玩笑」

「上次八百塊的比賽都去了」

有人注意到小貓隊來了個新人。

「這個名字眼的」

「好像是一個高考學習主播，還登過小貓直播首頁，專門給他開了學習區」

「這年頭學習主播都來打游戲了？」

「魚警告」

互聯網的記憶是短暫的，大多數人已經忘了Late最初是拿過冠軍的游戲主播。

同一支隊伍的許還記得Late，他見識過遠狙的驚艷，如同標桿般橫亙在他眼前，為此一年中他拼命練習槍法，從開始的吃力到如今的彈無虛發。

比賽準時進行，許存著暗暗較勁的念頭，打得比以往任何比賽都要努力，可令他失的是，或許是患過腱鞘炎的緣故，Late的水平似乎下了不，懶懶散散走在隊伍前。

「許的實力可以啊」

「第四人拉垮了」

「三個人足夠碾了」

隊里的藍恒也敏銳察覺到了年的變化，然而他又說不出是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在Late的帶領下進圈格外順利，基本遇不上激烈的沖突。

當比賽進行到決賽圈時，他們準備從安全的切角進圈，聽見三點鐘方向傳來槍聲，有人埋伏在屋頂上，用的還是殺傷力大的98K。

P城房區多很難確定敵人的位置，不敢貿然進圈，他作為指揮開口：“有人在埋伏，我們換西南方進圈。”

正在這個時候，掩后的年輕松帶走遠紅房樓頂上的敵人：“可以進去了。”

著屏幕上顯示的擊殺信息，藍恒終于知道Late什麼地方變了，或許與格有關，以前狀態異常繃，不放過視線每一個敵人，當得知年患腱鞘炎的消息，他并沒有太意外。

現在的年明顯更輕松自如，對戰局形勢默于心，有控場的姿態。

「他怎麼發現人的」

「我覺我瞎了」

「現在的學習主播都這麼厲害了嗎！」

「學的怕不是電競」

眼見彈幕一片震驚，這時帝企鵝的老人回憶起被Late支配的恐懼，紛紛出來科普。

「他本來就是游戲主播，差點進聯盟打職業，手傷了才轉型學習主播」

「現在帝企鵝真的換一批人玩了，連Late的名字都忘了，斷了帝企鵝多個冠軍，現在居然吹上了」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而沈遲打完比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藍恒轉給他一千塊獎金，足夠他這個月的生活費。

他摘下耳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臺氣，發現站在欄桿邊可以見華庭C棟，二十七層沒有如往常般亮著。

嚴雪宵不會還在餐廳等他吧，這個念頭從年腦中一閃而過，他的手放在冰涼的欄桿上，著漆黑的樓層抿了抿。

隔了很長的一陣，沈遲決定還是去餐廳看一眼，反正離得不遠，能在熄燈前趕回來。

夜風泛著涼意，他披上外套出了校門，走到約定的餐廳外，餐廳剛剛打烊，燈已經滅了。

不會有人等他這麼久。

他的手緩緩放松，覺自己的想法太過稽，輕輕吐了口氣轉過，正在這個時候，夜中輕輕走出一個人。

是嚴雪宵。

第八十一章

耳旁靜得能聽見從頭頂掠過的風聲, 他的僵了僵，解釋的語氣格外生：“今晚有比賽。”

他往回走時嚴雪宵嗯了聲，年的腳步頓了頓, 被抑的緒涌上心頭，沒有責備, 對方似乎永遠平靜的模樣。

他背對著嚴雪宵, 撕下小心翼翼維持的偽裝開口：“即使沒有比賽我也不想見你, 為什麼你要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你消失的那半年，我想過你死了也好。”年了袖口下的傷疤，“后來想開了，人應該為自己活, 我那時心智不, 無論是誰向我出手都會努力抓住, 沒有你也有別人。”

他第一次聽見嚴雪宵語氣冰冷問：“別人？”

“對, 沒必要看我可憐施舍我。”他的眼圈發紅, “我不是你愿意時召之即來不愿意時揮之即去的一條狗, 我會組建新家庭。”

像是宣泄長久以來在心底的緒般, 年把心底的話全說出來了, 回頭時瞥見嚴雪宵閉了閉眼, 似乎在抑什麼。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日料店, 或許因為沒吃晚飯的緣故, 微微抖，走到宿舍時聞見一陣香味，莫冬指著桌上的食盒說：“有人給你送的日料。”

木盒里全是他吃的食, 沈遲意識到他在嚴雪宵面前永遠只是小孩兒，即便訣別也只會被看做鬧脾氣，他垂下眼：“你吃吧。”

在接下來的一周中, 他一下課便迅速離開教室，不過嚴雪宵也沒再出現，他收拾書包時下意識向門口去，門邊空空。

“你在看什麼？”莫冬問。

沈遲拉上書包拉鏈：“沒什麼。”

他回到宿舍打開電腦，因為一周以來在各平臺流比賽賺獎金，小型活賽出臺了新規則，不允許主播參賽。

小貓直播的觀眾都為他們冤，一會兒責怪小貓直播拖欠工資，一會兒又聲討其他平臺小氣。

「王八蛋站長帶著小姨子跑路了」

「這麼點獎金至于嗎」

「輸不起就直說」

另一邊帝企鵝視頻的畫風卻截然相反，頗有違法勢力得到制裁的矜持。

「打一次兩次比賽還好，這周都打多次比賽了，搞得活賽毫無懸念」

「小貓直播還有人說是因為輸不起，這真的不是錢的事，來青銅局炸魚，完全破壞觀眾觀看驗」

「有本事去打PCL」

沈遲還真在思考要不要去打職業聯賽，他打開聯盟網，即便是次級聯賽PDL第一名的獎勵也足有十二萬，更不要說是頂級聯賽PCL，但想要比賽需要加俱樂部，俱樂部最低注冊資金二十萬。

他默默關掉頁面。

*

醫院中，阿裴擔憂地著病床上輸的嚴雪宵，男人蒼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寵辱不驚的嚴雪宵被氣得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