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著火，調大音量重新閉上了眼。

半小時后，上半場NSN贏了比賽，到了IAC和工蜂戰隊。工蜂戰隊整實力在聯盟下游，時和隊友二十三分鐘就干脆利索地結束了比賽。

贏了實力于下游的隊伍也沒什麼可采訪的，被問了幾個平平淡淡的問題后IAC四人回了后臺往自己休息室走。無獨有偶，并不寬敞的走廊里，眾人又上了NSN戰隊。

只是這次余邃不在。

時抬手跟顧乾打了個招呼，沒走兩步，顧乾開口道：“時。”

時停下腳步，IAC剩余三人左右看了看，估計沒自己什麼事，先行回了休息室。

時背著外設包，側頭：“怎麼？”

顧乾道：“宸火回來了，剛下飛機，我定了地方給他接風，以前的朋友都去，你……”

明白時忌諱什麼，顧乾提前打招呼：“余邃自然也在，你……去嗎？”

時漠然地看著顧乾：“我跟宸火以前關系很一般。”

似乎早就料到時會如此說，顧乾也只是禮節地問一句，他聽了這話就要走。時道，“我去。”

第7章

晚八點，NSN常聚會的會所頂層，剛吃了火鍋的一群網癮年三三兩兩地進了包間，癱在沙發上。

之前余邃回國是自己一個人悄無聲息回來的，圈里曾經關系好的職業選手也是看了料才知，一直沒能見面，這次趁著宸火回國人來得都全，算是替兩人一起接風了。

“唉……”宸火滿足地攤平雙，“想這頓火鍋想太久了，舒坦，哎你們這麼拘束做什麼？唱歌啊……”

余邃、顧乾還有這些老人都在玩手機，沒人理宸火的聒噪，瓦瓦、信然還有幾個新人看著這麼多大神聚在一起不太放得開，在一起喝飲料，也不太好意思點歌。宸火自己起點了十幾首，把麥克風塞進瓦瓦懷里，又跟服務生單點了啤酒和夜宵，這才重新坐回沙發上。

宸火環視四周，唏噓：“當年我人緣也算不錯的，今天回來，沒接機就算了，怎麼才來這麼幾個人？算了不說這傷心的了，今天能來的都是親兄弟，大家一起走一個……”

老人們依舊各自玩各自的手機沒人理會宸火，幾個新人忙不迭地跟宸火喝，又被宸火嫌棄喝飲，眾人半推半就地換了啤酒。

宸火干了半聽冰啤，搖搖晃晃地拍著瓦瓦的肩膀道：“你什麼來著？娃娃是不是？娃娃！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你……那邊那個小個子什麼來著……”

“嫌人？”顧乾看了宸火一眼，“忘了說，時一會兒也來。”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余邃指尖一頓。

“時？！”宸火呆滯，隨著左右看了下，“剛沒注意，這會所……有安檢麼？他一會兒要是帶著鋼管進來，保安能攔得住麼……”

顧乾平靜道：“攔不住，他打架什麼樣，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就是見識過才害怕啊！十個我也不夠那個小崽子打的！”宸火崩潰，他看了余邃一眼，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先說好了，冤有頭債有主啊……他來了該找誰找誰，別連累我。”

余邃低頭繼續看手機：“慫。”

宸火自己脖頸，忍不住抱怨顧乾：“好好走路都恨不得繞著他，你沒事找事招惹他干嗎？”

“確實沒想到他能答應，不過我也希他能來，你回來了，早晚會跟他見面。”顧乾看著宸火，話對著余邃，“這麼僵著有意思？早點把誤會說清楚了不好？”

余邃自然清楚顧乾用意，他無奈搖搖頭，嘆氣道：“我倆的問題在于……本就沒什麼誤會。”

余邃看向顧乾：“就他那個腦子，你覺得我騙得了他什麼？瞞得住他什麼？”

顧乾頓了下，不說話了。

有人在唱歌，包間里雜音太重，不遠的小孩們本沒聽到三人的話。瓦瓦拿了幾罐啤酒放在顧乾面前的小桌上，看看面不太好的三人，呆呆道：“不是喝酒麼？”

“喝喝喝……”宸火腦中靈一閃，“對！我先把自己灌蒙了，然后找個地兒裝睡，我不信他能把我揪起來打……”

就是顧乾也有些不了宸火了：“能別這麼慫麼？”

“你懂什麼。”宸火拉開一罐啤酒，氣，“那個小崽子……嘶……別提了。”

瓦瓦茫然：“是在說時哥嗎？時哥人很好啊。”

宸火上下看看瓦瓦：“娃娃你跟時關系很好哦？”

瓦瓦點頭：“我剛行那會兒時神很照顧我，人是冷點吧，但好是真的好。”

宸火不可置信地看看瓦瓦，想象不出那個畫面來，他搖搖頭：“罷了，反正他對我一點兒也不好，你想不想知道他以前……”

宸火話音未落，包廂門打開了。

看清門口來人，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

宸火面容僵的吞了口中飲料，心道還好，至沒拎著鋼管來。

時換了私服，反戴著棒球帽，冷漠地看了包廂一圈后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宸火面前，隨手拿起一罐啤酒拉開，下微抬，一口氣直接干了一整罐。

宸火結了下，干道：“那、那我陪你走兩罐吧，我我我喝得慢，你你先坐。”

時將空啤酒罐放在桌上，面無表地走到一邊無人的吧臺前坐下來，又跟服務生要了幾罐啤酒。

宸火僵地看向顧乾，崩潰的小聲道：“他他他他剛才那是在給我接風嗎？！”

顧乾不忍直視，推了宸火一把讓他老實在沙發上坐好，對隊里的新人道：“你們玩你們的。”

新人們繼續唱自己的嗨自己的，顧乾看了看時的背影，猶豫了下沒上前說什麼。

宸火面前的啤酒一下了好幾罐，瓦瓦又拿了幾罐過來，也遞給了余邃一罐冰啤。余邃正出神，見狀禮貌一笑：“謝了，我不喝。”

瓦瓦一愣，宸火在旁擺擺手道：“別多心，他滴酒不沾。”

瓦瓦忙道：“沒事沒事，我懂，我其實酒量也不好，一樣的。”

“這還真不一樣。”宸火終于將一罐啤酒飲盡，打了個嗝，“他那個酒量……”

宸火暢想當年，悵然懷念道：“當年！就這、這，還有這……”

宸火用下點了點包間里的眾人，嘆：“這一屋子，再把這兩年退役的那幾個都抬來，全加一塊都喝不過他，余神誰啊？衡山路小王子！跟他認識這麼多年，我就沒見他醉過。”

瓦瓦訝然地上下看了看余邃，小聲道：“那怎麼……”

余邃微微蹙眉，看了宸火一眼。

宸火吧唧了一下繼續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人遲暮！你余神，在十九歲的時候，看著自己報告單，決定戒煙、戒酒、戒說臟話，從此做個好男孩，將來找個好人就嫁……”

瓦瓦更震驚了：“余神以前還吸煙？！”

一旁的顧乾開口道：“老煙槍。”

宸火點頭，接道：“比賽間隙都會空去洗手間吸一的那種。”

瓦瓦敬畏地看著余邃：“癮這麼大，說戒就戒了，果然是余神！余神當時是怎麼了？嚴重嗎？”

宸火面沉重：“……大出，人差點就沒了。”

瓦瓦陡然變。

余邃不得不開口：“……那是特麼的胃出。”

“哦對，胃出。”宸火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唏噓，“這里，出了老多了，連著一個月，臉慘白慘白的，幸好是沒啥別的事。”

瓦瓦松了一口氣：“沒事了就好。”

“好是好了，但從那開始好多東西不能吃不能喝了，不然又是急診室一月游。”宸火坐起來拿過瓦瓦放在余邃面前的啤酒，拉開喝了兩口，“想看你余神喝酒，等他結婚喝杯吧，也就未來的余夫人能有這榮幸讓你余神破戒了。”

瓦瓦瞬間抓住了關鍵詞：“結婚！是有朋友了嗎？都要結婚了？！”

宸火本是隨口一說，見瓦瓦這麼起勁兒，笑道：“那不早晚的事兒？到時候請你喝喜酒，去不去？”

瓦瓦興：“肯定去啊！”

包廂不遠吧臺前，始終背對著眾人的時仰頭將一罐啤酒一口氣灌了。

偏偏瓦瓦還在沒完沒了地叨叨：“我不知道這些，抱歉余神，胃出確實需要謹慎，只有余夫人值得余神冒一次險了，哎呀，將來余神朋友要是知道了得多？余神只會為喝酒！一想就好甜啊好甜……”

時面若冰霜，他拉開一罐啤酒，又是一口氣灌下，繼而手指微微用力將啤酒罐扁，看也不看，反手一扔，正砸進了包廂蔽廢棄簍中。廢棄簍本是裝飾的，里面空空，被易拉罐一砸，驀地“哐當”一聲，距廢棄簍最近還在嘰嘰喳喳的瓦瓦嚇了一跳。

宸火離瓦瓦遠，沒留意到什麼，還在一臉直男地費解道：“他慘得一輩子就只能喝一次了，這有什麼甜的？”

瓦瓦瞬間被拉回注意力，眼睛亮晶晶的：“只有一次，只為了啊！余神只肯為了一個人喝酒，不甜嗎？”

宸火鄙夷：“甜個幾把。”

余邃微微皺眉，抬眸看了一眼時的背影。

時連灌幾罐啤酒，眼神已有些迷離，他了眼，慢慢地抬起手來，包廂中的侍應生忙走了過去。

侍應生微微彎腰，時側臉沉聲吩咐了幾句，侍應生點了點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