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四誠背著劉佳儀從電梯里出來了，他甩了甩一手的水，擰眉看著這些已經快淹到他肩膀的水：”這些水是怎麼回事？“

“要更改計劃了。”劉佳儀取下了自己的護目鏡，神很冷：“有人在用水困白柳，我和白柳玩過一游戲，他對水有種很特殊的排斥，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在用水折磨白柳讓他代什麼，我們要快點了。”

牧四誠的臉也變了，他看向自己肩膀上的劉佳儀：”怎麼快？“

劉佳儀環視一周，看著那些閉的走廊上門互相合的隙：“有人把這一層改裝了一個封的環境，然后放水來淹在里面逃竄的白柳，但這也讓這種四通八達的走廊環境很像下水道。”

劉佳儀低頭“看著”看著晃的水：“白柳應該就在這些下水管道的出水口附近，那麼我們要找到他就更快了，不需要用之前更加復雜的坐標系方法。”

“我懂了。”木柯反應很快，“用水流，對嗎？”

劉佳儀點頭：“對，用水流。”

“不是……”牧四誠屈辱地打斷了這兩個人的對話，“你們偶爾能說點智力值七十四的人能聽得懂的話嗎？”

劉佳儀無語地說：“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通過水流的走向和聲音，判斷出水口的位置，然后找到白柳。”

“怎麼判斷？”牧四誠還是沒懂，“這個沒辦法確定位的吧？這里水流看著很啊，又不是只有一條的小溪流……”

劉佳儀隨手把護目鏡遞給了牧四誠打斷了他的話：“幫我拿著。”

牧四誠一頭霧水地接過了，然后劉佳儀猛吸了一口氣，扎了水中，不到一秒又浮了起來，指向了一個方向，然后轉頭略有些嫌棄地“看向”牧四誠的方向，似乎并不想多花時間給這個憨憨解釋這些。

“在水里我能通過水聲和水流方向判斷出水位置。”劉佳儀做了一個跟我來的手勢，“以及你們站的位置因為水流被阻，環繞你們形回流，會有聲音，我也可以靠這個判定前面有沒有人。”

木柯看向牧四誠，他憐憫地給還有點暈的牧四誠補充解釋了一句：“就像是魚通過腹部的側線來辨別水流的方向。”

劉佳儀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你怎麼連這個都會啊？！”牧四誠驚疑未定地看向在水中起起伏伏的劉佳儀，“喂！這這是現實世界啊！你是人還是怪？！這算是超能力了吧！”

劉佳儀沒有回答牧四誠的話，只是白了他一眼，轉就像是進水的魚一樣自在地游進了水里。

會這個一個是因為先天就看不見，的會比正常人靈敏好幾個層次。

還有一個就是，已經很習慣在水里像魚一樣生存了。

小時候劉佳儀經常被自己的父親丟進堰塘里魚，為了到足夠的魚讓那個男人大發慈悲地放過，劉佳儀為了追逐那些狡猾的，在泥淤里鉆游弋的魚，漸漸進化出像魚一樣的知能力。

一直很討厭自己擁有的這個能力，但此時此刻是例外。

”無論是誰做了放水這個決定。“劉佳儀了一把臉，甩開手上的水珠，在水中沉浮，語氣平靜又冷淡，”在他準備用這個水這個東西折磨白柳的時候，也方便了我這個瞎子利用水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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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149，150——可以了，排水。”

【1087】的房間門閉合，走廊兩面的墻壁松開，水從墻壁的隙里溢出。

白柳嗆咳著從水里力地浮出。

他低著頭跪倒在地上，弓起子用力嗆咳，白襯衫打后在他發的肩胛上。

白柳泡過水后會出一種無機質的白，因為缺氧，他指尖甚至泛著青紫，膛也在劇烈起伏，長達三分鐘的窒息驗讓他徹底虛了。

很快白柳癱了，他大張著口，目渙散地仰面倒在地上，用肺努力地攥取來自不易的氧氣。

但是覺好像這些氧氣已經無法通過用力呼吸進他的肺部了，白柳看起來像是快要休克了。

“三分鐘泡在水里的覺怎麼樣？還習慣嗎？”

唐二打的聲音從走廊盡頭那個巡邏員手上的通訊不不慢地傳來：“據說這個世界上憋氣最長的人能憋十三分鐘，你想試試嗎白柳？”

“有讓你想起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嗎？”唐二打嗓音低啞，“想好了要怎麼代玫瑰干葉瓦斯的方案了嗎？”

“死亡本無法讓你妥協，你本不怕死，所以我也不會用死亡來威脅你，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老實代玫瑰干葉瓦斯的解決方案之后，我給你一筆讓你滿意的錢，如果你不反悔，老老實實做你該做的事，我們不會再干涉你。”

“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我把你和這個【吞噬泉眼】關在一起，我會每隔一分半鐘到三分鐘就給你排空一次水，你死不了，但你要一直一直地泡在水里，你應該對這種窒息很悉吧？”

唐二打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聲調沉了下去：“畢竟當年私立福利院的院長，很喜歡這樣教育你，你太壞了，你從小就壞得離奇，想把你引回正途，所以經常這樣教育你。”

“可惜無論用多麼的嚴厲方式教育你，你都沒有什麼變化，也不會出什麼表，你作為一個天生就喜歡折磨別人的人，白六，你應該很明白，教育這樣的小孩，是讓人很沒有就的。”唐二打拖長了尾調，他平和得像是在給一個死刑犯做訓導工作。

白柳把手臂放在眼睛上遮住頂端燈刺目的白燈，他呼吸漸漸微弱。

唐二打繼續說了下去：“于是換了很多種方式，終于找到了你會掙扎的折磨的方式，那就是讓你自己——”

唐二打的話被打斷了，是力掙扎的陸驛站的聲音，他聲嘶力竭地吼，想要蓋過唐二打的聲音，不要讓他繼續說下去：“別說了！！他已經忘了！！別讓他再想起來了！！”

但唐二打提高了音量，冷厲地繼續說了下去，他的聲音就像是一鋒利無比的刺，狠狠扎進了白柳窒息過后依舊空白昏沉的大腦。

白柳罕見地皺起了眉，他下意識地排斥唐二打正在說的話，這排斥甚至讓他的頭就像是要開裂那樣痛了起來。

“你全都忘記了嗎白六？！本沒有人把你摁進水里！是你自己不斷地把頭埋進去的！！”

“因為有人替你干的壞事背了鍋，有人為了保護你接了那群老師的懲罰，但那群老師在懲罰他的時候失手了，他在不斷地被進水底的過程中，被折磨得淹死在了福利院的水塘里。”

“他的沉在水底，你不斷地把頭埋進去看在水底的他的尸，想要把他拉出來。”

唐二打的語氣沉到了底：“——白六你為什麼怕水，你本不是怕水，你是怕看到水里的尸，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陸驛站用盡了全力氣掙扎，想要阻止唐二打，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別告訴他！！！”

唐二打語氣低沉：“他原名謝塔，但在這個時間線里，你卻忘了他，把他當了陸驛站。”

“你還記得你被淹沒下去看到的那張謝塔的臉，到底是在你旁陪伴著你，還是在水底凝視著你！“

“真的謝塔已經為你死了，你給我想起來！”

謝……塔……？

白柳在瀕死的窒息中，看到了一道耀眼炫目的白。

白里閃過無數早已被白柳有意或者是無意逃避忘的記憶。

記憶變碎片在白中紛至沓來，碎得就像是被人撕碎的畫本一樣，散了一片一片，黑白的，或者是彩頁的邊角，上面有另一個被他忘的人的零碎側影。

然后在唐二打冷酷的聲音里，這些原本模糊或者忘的記憶邊角又在白柳的腦海里重新拼湊了完整的，一頁一頁的圖片，然后就像是人死前的走馬燈般，開始在他的眼前，帶著久遠年月的噪點，一幀一幀地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