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藏在后的利爪瞬間收回去，若無其事地拿出來，神帶著疑：“怎麼是你？”

應嶠則是目驚訝，雖然他分了神，但姜婪能悄無聲息地溜到他眼皮子底下，本領算是不凡了。

這個小妖怪，倒也沒有他想的那麼脆弱。

他目中流贊賞之，緩緩開口道：“老板正在查一樁案子，跟一家飾品店有關，我記得白天面時你戴著那家飾品店的手串，我擔心出事，就過來看看。”

姜婪“啊”了一聲：“原來是你老板在查？”

他就說去局里報備時，辦事員告訴他這樁案子已經有人在跟了，他回來的路上還因為沒能接到新案子不高興來著。

“你們抓到那個妖了嗎？”

應嶠搖頭：“讓它逃了。”

又問：“我來時發現屋里有異香，你見它了？”

姜婪心里一虛，眼神左右飄：“啊？到了。”

說完見應嶠目灼灼地著他，等他繼續往下說，他就咽了一口口水，磕磕絆絆地瞎編：“也不是，那個應該是它的化一類的，我在夢里遇見的……”

“嗯。”應嶠耐心聽著他講，見他結結說不清的模樣，以為他是被嚇到了，猶豫了一下，手在他頭頂了，安道：“別怕，它傷害不了你。”

見他似乎沒有懷疑自己，姜婪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肯定不能說其實是我太了沒忍住直接把對方給吞啦。就只能順著應嶠的話裝出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簡單把夢里的形描述了一下：“……后來它不知道怎麼忽然跑了，我就從夢里醒了。”

他小心試探：“它到底，是什麼呀？”

應嶠想了一下，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便道：“是一株開了靈智的太歲。修為不算厲害，但它帶氣運，能夠蒙蔽天機，很難尋到行蹤。”

太歲？

姜婪一瞪眼睛，忽然想起來之前那悉的覺是什麼了！

難怪他總有一種悉呢，大約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吃過太歲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被大哥撿走，獨自在外游，曾意外抓到過一株太歲。那株太歲當時裝神弄鬼地殺了不人，他躲在后頭黑吃黑，把太歲逮住了。

太歲味道鮮，又取之不盡，他把對方關在自己的窩里，吃了好長一陣子。只是后來不知道怎麼讓它給跑了，害他又要出窩重新找吃的，那時他還傷心了好幾天。所以到現在都還有印象。

想不到竟然還有再見這株太歲的時候。可惜案子被應嶠老板接手了，不然還能再趁機吃個肚飽。

想到這里，姜婪不由沉痛扼腕。

應嶠見他呆呆的，只以為他被嚇壞了，將他的手機拿過來，存進自己的號碼：“下次再到它，直接給我打電話。”

姜婪眼珠遲緩地轉了轉，下意識想說找了你那我吃什麼？

話到邊忽然頓住，想起自己才裝了一只弱小無助的小妖怪，現在可不能餡，便點點頭，“嗯”了一聲，非常乖巧地說：“好的。”

不過應嶠這番話倒是提醒他了，他睜大了眼睛好奇道：“你不是在公司上班麼？怎麼還要管妖管局的事？”

大概是謊話編多了，應嶠聽到這個問題時面不改，瞎話張口就來：“跟著老板賺點外快，不然每天朝九晚五上班，能賺到什麼錢？”

姜婪明白了，這就跟他兼職到街道辦上班一樣。

他看向應嶠的目頓時帶上了親近，有種找到同盟的熱切。看來不管大妖小妖，大家都在努力工作賺錢呀。

而應嶠只覺得他忽然目晶亮地看著自己，語還休。

姜婪本來就生了一副迷人的好皮相，尤其是一雙眼睛尤其出。睫長而卷，雙眼皮很深，杏仁形狀的眼睛青白分明，像汪著一池水波，看人時眼底水波瀲滟，是很容易讓人心的一雙眼睛。

應嶠自問在這漫長時里，早就練就了一銅皮鐵骨冷心腸，但看見姜婪的神時，心還是忍不住了。

他從未養過崽，但此時脆弱的小妖怪在他眼里，就如同一只需要小心呵護的崽一般。

他忽然充滿了耐心。

“你還小，大約還不太懂人類社會生活的艱辛。以后要是缺錢了，就跟我說。”

這是要養他的意思？

姜婪詫異地睜大了眼，隨即又認真地搖了搖頭。應嶠還是除了大哥四哥之外，第一個愿意養他的妖呢。

不過看應嶠大半夜還要加班賺外快，大約比他還窮。

姜婪很嚴肅地拒絕了他：“我可以養自己的，你賺的錢可以自己存起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花。”

終于說出來了，這句話他早就想對應嶠說了！

應嶠哭笑不得，不過窮人設已經立下了，一時半會也不能改，他只能著鼻子點頭認下。

旋即他又想起臥室的薛蒙來，以一種長輩教導崽的語氣問道：“你經常把同事朋友帶到家里來過夜？”

姜婪歪著腦袋想了想：“也就薛蒙一個吧？今天聚餐，他喝醉了。”

應嶠目一閃，淡淡“嗯”了一聲，又囑咐道：“人類社會橫流，無不在。你與人類接，難免其影響。但妖族畢竟與人族不同，妖族修行需持之以恒，亦需抵抗聲。否則一旦陷，很容易誤歧途。”

說完見姜婪神懵懂，似乎沒明白，又舉了個淺顯易懂的例子：“譬如這次，人族最喜酒后，你貿然將人帶回來，還同睡一床，萬一沒能抵抗住，恐怕不利于修行。”

“……”

姜婪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跟薛蒙有什麼。他約覺得這番話不太對，但細想又想不出哪里有問題，只能點頭應和：“我知道了。”

應嶠角彎出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下意識想他的頭，手剛抬起，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只神淡然道：“人族壽命短暫，你日后若是想找伴，也要在妖族中尋。不要學那些人妖的妖族。”

姜婪繼續點頭，接著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再看應嶠懷里的狻猊，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趴在應嶠臂彎里睡著了。

應嶠想起他明天還要上班，小妖怪必定不像自己一樣不睡覺也力充足，便道：“時候不早，你早點休息吧。要是再遇到太歲，隨時給我打電話。”

姜婪困倦地瞇起眼睛，乖乖地點了頭，又將狻猊接過來，送他出去。

***

應嶠出了小區，繞了老遠去開車。

到家時發現別墅一樓亮著燈，客廳沙發上，陳畫面漆黑，見他回來，立刻出刻薄的表來：“應總舍得回來了？”

應嶠皺眉：“你來做什麼？”

陳畫氣得臉發青，語調凄厲控訴他的惡行：“你怎麼不問問你把我扔在路邊，我怎麼回來的？”

妖管局有規定，在人類城市里，非急必要況下，妖族高空飛行是要打申請的。平日無事，只能依靠通工。

結果應嶠這個老畜生把車開走，把他一個人扔在了路邊！

“你不會打車？”應嶠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弱智：“你難道是自己走回來的？”

陳畫：……

他叭叭叭的聲音詭異地滯了一下，而后生地換了個話題：“讓我猜猜你大半夜去哪兒了？不放心那個小妖怪，趕著護人去了？”

他本來以為應嶠會否認，或者暴躁地給他一腳將他掃地出門。

誰知道這個暴躁老畜生竟然極其反常地笑了一下，說：“嗯。”

陳畫臥槽一聲，心說難道老母豬要上樹了？！

應嶠看見他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嗤了一聲：“收起你那些齷齪的想法，姜婪年紀小，真要算起來還是個小崽子。”

陳畫怪氣拖長了調子：“哦……原來你喜歡玩養啊？”

應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