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應嶠應該就能明白，饕餮其實并沒有那麼殘暴和恐怖。

不信謠不傳謠，他們就還是好朋友。

想明白之后，姜婪在路邊買了一碗熱干面，兩個茶葉蛋和一杯豆漿，高高興興地去了單位。

程主任今天來得早。迎面就看見姜婪頂著兩個烏青黑眼圈，他拎著泡枸杞的保溫杯，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年輕人也要注意養生，熬夜發，等你變我這樣，后悔都來不及了。”

說完還唏噓地了自己禿禿的腦袋頂。

姜婪表頓時驚悚。

正巧薛蒙出來扔垃圾，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等程主任走了，小聲跟姜婪說：“你別聽主任瞎忽悠，他那是傳禿頂，三代祖傳。咱們發量旺盛，禿不了。”

姜婪這才放了心。妖怪還跟人不一樣，要是頭發禿了，多半也要禿。

想想一只禿頭禿尾的饕餮，那多難看啊？！

到自己工位上坐下，姜婪將兩個茶葉蛋剝干凈，又將豆漿倒進淺口小碗里——這是狻猊的早餐。

他自己則就著剩下半杯豆漿，吃了一碗熱干面。

不不慢地吃完早餐，剛好到上班時間。

程主任去而復返，幾人到大會議室去開會。

這是姜婪職之后，第一次見到街道辦其他部門的同事。整個街道辦加起來大約有二十多號人，分屬五個辦公室。除了他們民政科以外，另還有黨政辦、計生辦、財政所和經濟科。

包括程主任在，大小一共四五個領導。

眾人規規矩矩坐在會議室，聽幾位領導流發言。

姜婪凝練了一下，會議大致容就是說端午節快到了，街道辦響應黨的扶貧號召，今年決定開展“下鄉扶貧”活，幫助農村人民貧致富奔小康。

街道辦每個辦公室都要負責函區轄下的一到兩個村鎮，因為市里領導十分重視這次活，所以早早就要準備起來。各辦公室都要出人出力，做好策劃方案，屆時還會有市里領導檢驗果。表現優異者，還可以評優評先。

等開完會，一個上午差不多就過去了。

姜婪從沒參與過這些活，還有些稀里糊涂。倒是肖曉榆和薛蒙苦大仇深，唉聲嘆氣。

薛蒙見他不懂，便掰著手指給他數：“前前年，我們下鄉幫鄉親們水稻；前年，我們下鄉給鄉親們表演文娛歌舞，彩娛鄉親；去年，我們下鄉問孤寡老人和留守兒，用土灶做了一個星期的飯……”

他滿臉崩潰：“今年不知道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肖曉榆神亦是沉痛：“快去問問主任張天行什麼時候銷假回來，多一個人分擔痛苦也是好的。”

姜婪：……

雖然還沒見過面，但他已經開始同這位同事了。

中午下班，三人一起去外面吃午飯。

他們剛在一家川菜館坐下，就聽薛蒙臥槽一聲，將手機屏幕轉過來：“區里那幾樁人命案破了，警方通告說是邪教組織在害人。咱們先前去的那家飾品店就是邪教組織的窩點。”

姜婪和肖曉榆著腦袋湊過去看，就見微博界面上，平安江城V剛發布了微博，稱這些邪教組織信奉一個“歲神”的邪神，邪教組織蠱信徒，告訴他們買了邪教組織制作的轉運石，便可以扭轉運勢心想事。

但事實上這些轉運石制作材料不明，里面還檢驗出了一種見的細菌。染病菌后會逐漸衰弱，很可能猝死。而函區之前接連四起死因不明的案件，經過法醫檢驗后，確認死者就是染了這種細菌致死。

平安江城的通告上還發布了“心想事”飾品店的店鋪地址和照片，呼吁在這家店買過所謂“轉運石”的消費者，盡快將飾品給當地派出所，以免染細菌，危害自健康。

這條微博下評論不，不人都在說自己或者親戚朋友買了轉運石，等回家/下班后就去上派出所。

肖曉榆刷著微博評論，不可思議道：“還真有信這種轉運石的煞筆啊？”

中了一槍的煞筆·薛蒙：……

他看了一眼姜婪，又帶著點的優越瞥一眼肖曉榆。心想你這個愚蠢的麻瓜懂什麼？

轉運石是真的，妖怪也是真的，只不過會要人命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應總（挨個打電話）：喂？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我養崽崽了，你們都沒有吧？也不用太羨慕我，紅包準備好就行。

其他妖：對不起，您呼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第15章

三人吃完飯，便回單位午休。

姜婪剛坐下，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王青發來的消息。

王青就是那個年輕民警，昨天分別時兩人換了微信。

王青給他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

[案子已經接出去了，聽隊長說，差不多要結案了。不過因為涉及非自然因素，所以發布結案通告時，會修飾一下。]

[趙群芳也全都代了，確實跟太歲有聯系。據代，是無意中在那家店里買了手串，平時有買彩票的習慣，正好那天買了手串之后又買了彩票，就中了一次大獎。一開始覺得是自己的運氣好，但當晚在夢里夢見了太歲，對方許愿，但平日做事機警，沒有立刻許愿。反而在見識到轉運石的靈驗后，把那家店給了李春華，讓李春華做驗證。]

[而李春華跟前夫離異后。一直對前夫的現任妻子懷恨在心，在被趙群芳介紹去買了轉運石之后沒多久，就對太歲許了愿，希前夫的現任妻子不得好死。]

[我們連夜去李春華前夫家調查，發現前夫的現任妻子就在李春華死前兩天出了車禍，差點沒能搶救回來。李春華得知這個消息后，就告訴了趙群芳，但沒隔兩天，李春華就詭異地死在了家里。趙群芳心里害怕，反而更加不敢輕易許愿。但舍不得轉運石帶來的好，就和太歲做了易，承諾幫它發展出更多的信徒。]

寫到這里，王青語氣十分憤慨。

[有時候覺人心其實比妖怪還要可怕，他們那個小區買轉運石的人，大多都是趙群芳介紹過去的。如果不是你們制服太歲，還不知會有多人害。如今趙群芳已經被收押在看守所了，市里領導正在商議給從重定罪。]

姜婪將消息看完，一時也有些唏噓。

他雖然早就猜到趙群芳是幫兇，卻沒想到會主幫太歲發展信徒，這種行為跟幫太歲殺人又有什麼兩樣？

也難怪王青會如此憤慨。

他回了一條消息過去：[舉頭三尺有神明，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報應的。我們雖然不能控制人心，卻能盡力制止犯罪。不要氣餒，一起加油/斗]

王青果然被鼓舞了。

[婪哥，你這思想覺悟比我可高多了！我記住了，下次要是再有案子，我再找你啊。隊長我了，下回再聊。]

最后還發了個給大佬捶的表包。

將手機收起來，姜婪角忍不住輕輕揚起來。狻猊從窩里跳到他上，喵里喵氣地了一聲，盤著尾在他上爬下來，打著小呼嚕開始睡午覺。

姜婪輕輕了他的圓耳朵，眼里是明亮暖意。

他倒也不是給王青灌湯，如今雖然神祗沒落，但天道猶存。就像太歲，即使是天道寵兒，殺孽造多了，到最后第一個收拾它的就是天道。

古人常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這句話倒是一點不假。

不僅僅是太歲，或者趙群芳、李春華這類人，就連那些貪圖小便宜，買了轉運石又靠著轉運石謀得了好的人，也無一例外會到應有懲罰。

這便是天道給予的警示。

姜婪微擰著眉，發了一條朋友圈警示自己。

[要努力做個正直的好人，為群眾服務，為社會做貢獻/斗]

配圖是團一團睡午覺的小狻猊。

姜婪微信上好友不多，原本只有寥寥幾個親人，但最近又多了應嶠、薛蒙、王青等好幾個新朋友。

赑屃第一個點贊評論：小八是不是胖了？